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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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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不知因甚事放他归有穷国。失志辞朝,快怏命车北行。甫经绵山,武观又谋使共工桓等追杀之。羿大怒,射杀前驱一将,弃车乘四耳神马飞奔归国。羿之臣子有穷子淮、武罗伯等迎至管涔山,归有穷之国,当山西句注山下,羿愤怒欲杀武观诸人。武罗伯曰“吾闻有天下之德者,能忍天下之垢,具天下之大才者,经天下之大难。 

而后功成而名益彰。今君不欲忍难,将不欲成功乎?臣向在夏国,已知君不容于朝矣。况武观为人内险而外邪,危夏国者,必此人也。然夏国,夫灭彼必先亡邪,固不可久也。今君之年,福方盛,宜修德以待时,乃与武观一匹夫争而自弃其无涯之业乎?” 

羿纳其言曰“子言良是也。” 

乃忍忿自修吁国,北方诸侯皆贤之。 

且说这太康既屏后羿,自居国中。三年又起高楼,造画堂、增修宫院,日以土木劳民力,民愈怨厌。妃嫔日旧,重命稔林选之,卿士庶人家娇幼良女以充幸御,卿士皆怨。又逼收旧臣奚仲之子、吉尤之女以为婢,而故家抱恨。武观查得有穷后羿新得戎女嫦娥,色绝天下,他去奏知太康道“必得嫦娥,天下子女不足道也。” 

太康大悦,封后羿幽州之地,而求嫦娥。 

羿不肯,武罗伯等劝之曰“丽人者,国之贼也;专宠者,家之贼也;纵欲者,身之贼也。失三贼而得幽州,何虑而不为?”羿性刚,颇能割爱,遂受地而遗嫦娥。嫦娥性巧而贞,好净洁,内恶太康之鸠拙,外惧后羿之得地。心中道“我后羿贪地忘情,不如蓦地里去。” 

窃羿不死之药,不饥之珠而逃。药与珠既窃过手了,遂借应龙之马,驾羿车至半路,忽然体健身轻,乃释车乘马飞行而南走万余里,过苍梧之山,祀于帝舜之妃。遇一妇人,人身豹尾,曰“我教羿采不死之药,正助汝今日成仙之资。” 

嫦娥拜问老妈何名?曰“吾西王母也。” 

遂去。乃奔大荒之南,日月之山。山有二岩焉,日岩多暖,月岩多凉。嫦娥性喜清凉,心爱这个所在,着实幽雅。我今已不须饮食,不如在此终身,乃构石为官于月岩而居之。旁有大娑婆树,有玉兔,不知此便是月宫。遂为月宫之神。 

太康既不得嫦娥,武观又谮言,此乃后羿之计,太康遂遣使夺羿幽州之封。后羿怒激,欲与兵攻太康。武罗伯等力谏曰“夫大舟不惊千钧,乃能行江海;深渊不溢骤雨,乃能经久旱。 

今人君一命之乘,而臣遽怒焉,何以成天下之器乎?” 

羿勉强而止。太康又居二年,每出猎于绵山、紫金山等地,不为快意,复欲召后羿出游海外,左右力阻而止。又遍派士民出具车马,士民不能给则罪,众怨愈深。放穷乃导太康六师南游,贵戚旧臣谏,不听。 

初太康之弟,启王之庶子五人,曰仲康、曰叔成、曰季升、曰少阏、曰少容,五子皆贤。启王不能夺嫡,不敢爱也。群臣辅政者,亦不超举而立仲康,以底于败。当太康之五年,老臣去国,五子苦谏太康。太康恶其不便已也,分封仲康、叔成于卫。后十年中,三子在内者屡谏太康之过,太康怒之,皆依仲康、叔成而居。五子遂奉其母俱在卫地,久无由见太康。闻太康南游,遂俱至于河,朝太康,谏以归国修治,无田无荒。太康怒,以为败福,又悉逐之。遂渡河,召雍、豫二州之诸侯会,猎于洛水之表,四阅月而不归。 

阳翟之士民谋乱,有穷羿闻之,率其徒众千余人来定有夏。 

有夏之旧臣吉光等家率士民迎羿,遂据夏都。取武观及共工桓、苍连、稔林、放穷、迷阳等之妻子,尽杀之。搜太康之宫中,而杀曳鸾。羿将收太康之宫嫔,而害其宗族亲戚。是时,武罗伯、子崔伯、熊勿须等辅守有穷旧国,未从来。叔龙、宾围在行,急谏曰“夏王虽不道,天下未尽离也。其恶未播持,群小惑之耳。今君定其乱而迎之归,去其左右之奸则可。乃遂淫··其宫阃,害及君亲,天下其肯服乎?” 

羿然其言。于是率有夏之民迎太康于河,将取武观诸人,尽杀之,乃归太康。 

时太康闻变,疾速率师还河,不敢渡。太康命群下,谁能过河观变者?武观以让共工桓曰“桓可去。” 

桓让苍连日“连可去。” 

人人相让,俱不肯去。太康乃怒曰“汝等俱是贪生怕死。” 

命拈阄,苍连拈阄,当往。乃命苍连往,苍连又不肯往,遂杀苍连。共工桓曰“王此来,皆武观、放穷所主也,何不使武观率前师渡海?使放穷修礼往问羿乎?” 

太康从之。武观愤恨,以拳击共工桓,伤鼻流血,桓抠武观左目。太康怒甚,欲杀武观。武观不得已,率师渡河,使放穷先问羿师。 

羿积忿正满,恨不速到平诸奸。遂执放穷,数其罪斩为三截,而攻武观。武观飞马而奔,羿追射杀之。取其尸,斧戕为九截,弃之河。遣叔龙渡河迎太康,共工桓等闻武观等已斩,大惧,奏言不可渡河,恐羿是计。太康不听,共工等遂劫太康以西奔。 

是时,卫地五子闻变,奉母渡河以从太康。五子亲御母,行途之次,发其哀怨之怀,作为五歌。其一歌曰皇祖有训民可近,不可下。民为邦本,本固邦宁。予视天下愚夫愚妇,一能胜予。一人三失,怨岂在明。不见是图,懔乎若朽索之驭六马。为人上者,奈何不敬? 

其二歌曰 

训有之内作色荒,外作禽荒。甘酒嗜音,峻宇雕墙。有一于此,未或不亡。 

其三歌曰 

惟披陶唐,有此冀方。今失厥道,乱其纪纲。乃底灭亡。 

其四歌曰 

明明我祖,万邦之君。有典有则,贻厥子孙。关石和钧,王府则有。荒坠厥绪,覆宗绝祀。 

其五歌曰 

呜呼曷归?予怀之悲。万姓仇予,予将畴依?郁陶乎予心,颜厚有忸怩。弗慎厥德,虽悔可追? 

时太康二十一年戊午岁元月也,五子奉母至于汭水,以待太康。太康西奔,遂还油水,见启妃与五子,始相持泣下。是时,从猎之诸侯在豫州者,皆散去,各保境土。太康遂奔雍州,依有邰之姬棨玺,而居夏阳,即今之西安韩城也,背梁山向蒲津,以为都。太康凶,五子之悲歌亦感动悔过,放共工桓,而杀迷阳、稔林。内用五子,外任姬棨玺。复召子昭明等为辅,乃得自存棨玺,率西方之诸侯,奉而朝之。既而豫方之诸侯亦来。 

又五年之外,东巡而居汴河之间,以会诸侯,建都城于阳夏,即今之开封府太康县是也。太康外都九年,而陨于阳夏。 

前后在位二十九年,殒年为丙寅。太康无嗣,五子者,执兄之丧尽哀,为不得守其社稷,不敢告于诸侯。豫方诸侯多半来会。 

西方雍州牧姬棨玺已薨,其子嗣位有邰之国者,姬叔望亦率西方数诸侯来会。遂会葬太康于睢水之阴,太康既葬,五子营墓旁之郊而居。诸侯子昭明等皆怜五子之贤,有推戴之意矣。但不识后来竟立何人继夏国之祀,且听下文再说。 



   
    
第七回 仲康振策御奸党 胤侯率兵擒羲和 



却说当时羿迎太康于河。遣叔龙迎太康,意在尽除他左右佞人。不意佞人知觉,连太康都不得来。其实太康还可以为善,只当初用人差了,没奈何,权不由己,只得西奔。幸得五子从兄,雍牧扶君,一悌一忠,方才扶得太康复寓位九年。那有穷氏羿闻叔龙反命,太康不归,只得自引众归翟阳,便欲白为天子。叔龙、宾圉力谏曰“天子者,天所命也。其任至重非可欲之物也。昔榆冈失政,而让尧,浇不受。天下诸侯崇之,不得已而受。尧传天下,不以与子,访许由而让之,许由不受,恶尧之言,谓为污耳,乃洗耳于颍上之水。遇巢父问之,洗耳何也?许由曰‘至仁者不闻暴声,至洁者不聆尘情。今尧以天下让我,吾恶其声,且情之在耳也,将洗之。’”巢父曰“噫夫!声之暴者自不来干至仁,情之尘者自不干人。至洁,今来而干者,子之仁与?洁为未至也,所以囮之也,尚能洗乎? 
毋污吾牛口。’遂策牛而饮于其上流。乃让于舜,舜避之不得,乃不得已而受之。惟禹王亦然。独启王以子受命,然亦天下之所归。且禹王之功德洋溢宇宙,宜百世承之。然今王稍失驭,而臣叛民离,即如此矣。天下岂宜欲者乎?今王虽然失社稷,天下犹知其王也。天下既不我崇,而王本在,安得自为?愿君为夏摄政,以待之,来则退居。有穷不来,则抚其人民,用其财赋,以和诸侯,庶有当也。” 

羿纳其言,遣叔送太康之妃嫔还太康,便探太康动静。叔龙行渡河,太康时已西奔矣。叔龙追至夏阳,致命还上妃嫔。太康大喜,慰劳叔龙再三,会西方之诸侯而后归。谓后羿曰“夏道犹未衰,天气在西,而西方之牧长皆和而上恭,方盛气也,厉之反为不祥。君无志焉!” 

后羿嘿从其说。乃施恩于夏民,免其出车具马,而民喜矣!士之来见者,谦已敬礼接之,而士喜矣!又召伯熊、勿髡来与叔龙、宾圉分遣四路,聘问各国之诸侯,而诸侯喜矣! 

当太康在河南九年间,羿亦勉为政令九年。年年思量自为天子,只是当不得,四贤递相谏劝也。因羿原有一段刚气英风,故亦能从善正。如劣马有了王良,不由不善,只怕失辔矣。太康既陨,羿又欲自为天子,伯熊曰“自三皇以来,未闻自称帝王者。以理揆之,亦未有自称帝王而可得长久者。” 

勿髡曰“共工之盛也,而女娲杀之。蚩尤之猛也,而轩辕杀之。斯亦不道者之明证也。” 

叔龙曰“即无论其理,但受天命,亦天下人推戴耳!岂可自为?” 

宾圉曰“天下之得,固自有道,苟能来之,不求天子而自至者也。” 

羿曰“何以能来之?” 

宾圉曰“但视天下之人心所在而从之,则人心来。人心来,则天命亦终必来,不必速致也。” 

羿曰“然但何以从人心?” 

四贤皆曰“今天下诸侯皆贤启王之五子,欲推立仲康。今方居丧,君正当及诸侯未举之时,先以礼迎仲康归国继夏。则天下诸侯服吾君之高,谅吾君前此之为,皆不获已之行,志在救民无私意也。今君若不行,诸侯必行之。以仲康之贤,率天下之诸侯而讨吾君。吾君虽勇,其将何之?若乃自王,是速天下之兵也。若为义举,则天下之士民皆归心吾君。而吾君今日不王,后必大矣。此机断不可失也。” 

后羿乃从其议,使伯熊,勿髡吊太康,而迎仲康。仲康欲不从,两贤极陈恳悃之情,上表奏曰先王之在旧国也,误用宠恤,施及远臣。远臣惟是感惧集中,弗能承休犬马之情,愿自穷也。不谓远臣无禄,用获谴于先王之左右,尚惧头领。以归冀北,其幸甚矣!岂其人叛天变? 

远臣区区下情,欲代先王辑宁邦甸,而正大位。乃奔至于河上,迎先王。先王过虑下臣之逆,而不归,远臣遂获大恶之播于天下。远臣日夜腐心无策,可从天地,迷蒙不能自明,于兹九年矣!然唧唧犬马,日夜望主之归里也。不谓先王遂尔遐弃,蒙污苦志,遂无皎时,为慕仲公之贤,遂遣走仆,致以极忱。下臣匍匐执策于河,以待公驾。若其不往,下臣不敢复立于天下矣。走仆请自劲于公前,以明下臣之心。且下臣不得于先王而愿效力于公,五庙如故,九鼎未移,公独不欲续先王之勋,光皇祖之祀,即忍于下臣,其何忍于祖宗乎? 

仲康览奏,欷殻隆2艿纫嗥拢倏抵牡芤嗥隆!

于是四弟劝仲康曰“看来羿之使臣,其贤者也,必能终兄之世乎!兄念皇祖之宗祀与旧邦,当行。” 

伯熊等又告于豫方诸侯子昭明等,昭明等俱劝仲康行。仲康待终期年之丧,乃嗣太康,留和阏、少容居守阳夏,自与叔成、季升告于诸侯以行。 

子昭明率商国之众,太廉率郏国之众,从伯熊等拥仲康渡河。 

伯熊先使人报羿,请羿自临河以迎,拥归夏都。时丁卯之冬也。 

仲康至都,先陈退让之义于诸侯。诸侯固请,乃告于五庙,会中北近国之诸侯于钧台,即夏王位。以戊辰为元年,眩频鄱即笥怼C篝辔啵诱衙魅源笏就剑诓俏粽!

是时,有东方嶓山之国胤侯者,修其德政,名扬青、兖,威服东夷,来朝于王。王察其能而且忠,遂封为青州牧,留辅政都中,为九卿之长,官至司马,揽六师,主征伐。胤侯者,高辛氏庶子、叔豹之后也,承仲康王之宠命,遂竭心委身,尽忠辅治。王又以弟叔成为朕虞季,升为秩宗,举重该之后孙句曲司土,扶登氏之子希和典乐,祝鸠氏之裔孙牛伥司农,召庭兆之子起桃为土师,若木为纳言,而吉光仍为车正,其胤侯为九卿。羿臣在都者,伯熊、勿髡、叔龙、宾圉,王俱命为元士。 

王又封弟少阏于夏阳,少容于阳夏,并祀太康。而赐命于姬棨玺国中旧臣,善者,皆复其禄。隐处之贤人访举之,使从政;贫穷之小民,斩蠲免其贡赋。督农举公,恤老赈之,惠鳏矜寡,夏道稍稍兴复。 

王虽得羿数载,识羿终是不轨之臣,实内惮其奸雄。故虽使之为相,实把大权托寄诸臣,而胤侯尤倚任之,皆以阴制羿也。谁知那有穷羿雄心莫展,逸气难收,如狮子受絷,虎豹驾车真是屈抑不住,始悔恨无及,乃怨四贤。熊伯曰“夫龙之欲雨,取水于池,而池不患其无水;日月大明,群星先光,而星不患乎无光。何者?大者既得,小者自存。今夏王有位,君正不得独柄兵权耳。然贤君在上,贤臣在下,君为首相,上辅君德,而下总自僚,庶务各举,士兴民顺,何乐如之?而反忧也,即池水星光,使第靳其私,能如雨之澍泽周洽,日月之洞照万国乎?及雨而池自溢,晓而天自光,亦何损于池与星也?”宾圉曰“岂特无损而已,且有其增君。若自专天下,诸侯所不臣也。今则诸侯之长矣,天下之士所不归也。令则为士民所来矣,夏王之家,有姒之亲所恨也。今则相亲矣,上亲下来,四方推长,增孰大焉!” 

勿髡曰“毋问其增矣!先得其安,方池之水三月不雨,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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