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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涛海未了情-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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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这么说,林平山仔细打量冯学顺,发现由于他比自己胖,穿着是显得发紧。觉察到这种情况,林平山觉得交换条件有些不平等,让冯学顺受了委屈,以后就不再跟冯学顺换衣服穿了。 
长时间营养不良,同学们中有不少人开始浮肿,有的染上了肝炎,学校决定延长寒假的时间,让同学们回家调养一下。 
留校没有回家的同学,积极酝酿参加学校组织的一次义务劳动。 
四 
物理系正在长城脚下兴建一个核反应堆的教学科研基地。临近寒假,系里准备动员身体好又不回家的党团员参加一次义务劳动,到工地去挖地基,为明春实验室土建及时开工做准备。 
林平山刚到校时,随同学们到工地去参观过。那时,苏联援助我国研究核技术的专家已经撤走,老师和同学们心情都很沉重。他到工地,看到高年级的同学们住在帐篷中,拿着图纸和测量仪器忙碌在工地上,学问派上了用场。他很羡慕他们,遗憾自己学的知识太少了,在国家面临考验的时刻不能为国效力。听说系里组织去工地劳动,他马上报名参加。 
工地在八达岭的山脚下,附近只有一个二三十户的小村,周围全是裸露着石块的贫瘠土地和荒山。冬天,刺骨的寒风从村后的峡谷吹来,飞沙走石让人睁不开眼。学校在工地的生活区只有一座小楼,早已住得满登登的。这支劳动队伍只好借老乡的房子住。 
村子很穷,可供烧炕取暖的秫秸极难找到,只能到山脚下的乱林子里捡些落枝碎叶烧,两天后连这个也找不着了。夜里,屋内的水缸结了一层薄冰。大家就像睡在冰窖中,不脱衣裳裹紧棉被缩成一团,相互挤着熬过一个个寒夜。 
早晨,用冰水抹过脸,到食堂就着咸菜疙瘩喝了苞米面粥,大伙儿扛着洋镐铁锹往南边的工地走去。早晨去工地还好受些,刚喝过热粥又是顺风,同学们走路有劲儿。到了晚上,人已筋疲力尽饥肠辘辘,又要顶着呼啸的北风行走,人人流着鼻涕泪水,把脑袋压得低低的,用肩膀扛着狂风往村子走去。 
夜里气温在零度以下,经过一夜寒风的吹扫,地皮早已冻得铁硬,镐头抡下去,地上只起一个白点,硬邦邦的地面根本不理你。有的同学就点燃木头来烧化地表的冻土。没捡到木柴的只好硬刨了。幸而冻土不太厚,费力砸开表层之后,往下的土层就好挖了。 
每天劳动间隙,他们唱得最多的歌曲是抗大校歌: 
黄河之滨, 
集合着一群中华民族优秀的子孙。 
人类解放, 
救国的责任, 
全靠我们自己来担承…… 
唱着这首歌,同学们想到美帝苏修两霸对我国核技术的封锁,高昂的民族精神在升腾,抡起铁镐又干开了。 
两星期后,有的同学开始浮肿。学校领导挺关心,让浮肿的同学撤回去休息。林平山的身体结实,只是没有棉鞋穿,在学校上课大部分时间在室内活动,靠他从家里带来一双亲戚送的旧皮鞋还能对付。现在每天在野外干活儿,他的脚后跟很快就红肿发热,以后由痒变疼,颜色由红变紫变黑,肿块儿有半边鸡蛋那么大。开始,他看大家热情都很高,自己不想落在后边,总想挺挺再说,可是脚后跟越来越痛走路渐渐困难,只好到医务室去找大夫治疗。 
医务室的医生看他的脚肿成这样,责问他怎么不早来治疗。医生拿起剪刀三两下就剪去他脚后跟上一大块皮肉,乌黑的血水流下一摊。他看到皮肉被剪却没觉得疼,只是最后剪到好肉才觉得一阵阵钻心的痛,额头渗出了汗水。 
医生给他把伤口擦净消毒,又上了药膏,嘱咐他一定要穿棉鞋,否则伤口好不了。林平山唯唯而退,顺手拿了一些棉纱。 
他一拐一瘸走回住处,鲁忠平问他怎么了。他说:“冻疮,做了手术没事儿了。” 
鲁忠平在收拾东西,对林平山说:“我也快熬不住了,准备回家去。” 
林平山对他表示理解:“你能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比他们强。” 
他埋下头,脱了鞋把从医务室拿来的棉纱一层一层塞到脚后跟的袜子里,想增加保暖作用。 
鲁忠平啪地朝他跟前扔下一双棉鞋。林平山看是鲁忠平自己穿的鞋,便问:“你自己穿什么?” 
鲁忠平坐在炕沿,举着手里的高腰翻毛皮鞋说:“我晚上就回家了,穿这个回去。家里还有双新棉鞋。” 
林平山感激地望着他,不知说什么。 
工地劳动一个月后回校,林平山收到一张包裹单,一看是他的女友詹晓玲寄来的,赶紧到邮局去取。拿回来打开看,是一床薄棉被,里面有一张晓玲的字条:“听舅妈说你没有褥子晚上睡觉冷,用这条被当褥子吧。” 
抱着这条棉被,林平山眼眶渗出泪水,陷入了深深的思念。 
五 
小学四年级,林平山就读的学校被撤销,他们全班转学到同一街区的西门小学。春节前,他跟外婆到姑婆家帮忙做事。在大门内围墙下的杵臼间,他上下蹬踩着踏板,石杵起落像只大公鸡捣着石臼槽中的大米。外婆坐在石臼旁,左手回环晃摇着细罗筛,右手有节奏地拍打着,筛出的糯米粉像雪花一样纷纷飘落在下边的竹筐里。   
第一章 同学少年(7)   
平山蹬着踏板,眼睛却在看着外婆娴熟的动作。 
“阿平,听我大伯母说你读书很聪明。是吗?” 
平山回头一看,背后站着一个头发微卷、相貌清秀的女孩。他知道她是姑婆的亲房女孩,转校以后还在学校里见到过她。姑婆是他母亲的姑姑,南洋华侨。她的家族很大,复杂的辈分关系使他弄不清他们家族人的高低长幼。他只知道她叫阿玲,却不知道怎么称呼她,她提的问题更使他发窘,不知如何回答。 
看平山傻站着不说话,外婆笑着说:“她是你姑婆的四侄女,辈分比你高。她比你小一岁,你就叫她阿玲好了。” 
平山点点头还是没做声。阿玲就在外婆旁边坐了下来,帮她舀糯米粉。 
从跟阿玲的谈话中,平山才知道她的大名叫詹晓玲。确认阿玲原来就在同年级乙班,他很高兴。糯米粉舂完,平山把它背到姑婆的厨房去。阿玲跟他来到厨房,帮他把米袋放到凳子上,对他说:“到楼上我的书房去看看好吗?”听过大伯母对他的夸奖,她对平山有种亲近感,想邀他看看自己的小天地。 
到了她的书房,平山看见墙边摆着一张小书桌,顶上吊着一个大灯泡,桌上还有一个台灯。对于晚上没有灯看书的平山来说,简直就是天堂。 
阿玲见平山新奇地摸着台灯,就问:“你家有吗?” 
平山摇摇头:“我家点不起电灯。我外婆为了省油,连洋油灯都要省着用。我晚上想看书,常常跑到马路边的电线杆下,借着路灯的光看书。用洋油灯,我总要把灯调小,把我妈的梳妆镜放到灯后反光,书上的字就清楚了。” 
她很惊奇,没想到他的条件这么困难。她不知该说什么,默默带他去看父亲的书房。 
书房的墙上挂着一把琴,他伸手爱惜地抚摸它。 
阿玲问:“你会吗?” 
他点点头:“我跟巷子里的杜师傅学过。” 
阿玲的爸爸是经营百货的大商人,没想到他书房的书柜里有好多书,特别是有很多线装的古书,还有器乐曲谱、花谱、鸟谱和山水画技法。对喜欢古典文学和音乐美术的平山来说,简直是进入一个金山宝库。 
以前,他为了看书,一有空就钻进新华书店里,从书架上拿了书,就蹲在地上看起来,从自然科学到文学艺术,什么书都看,一直到天黑字迹模糊,才离开书店。 
他贪婪地挨个看着那些古书的书名,对阿玲非常羡慕。 
看着平山的神态,心地单纯的阿玲说:“你以后晚上到我这里来看书好了。路灯多暗呀,会把眼睛看坏的。” 
“我来这里,你爸妈会不高兴的。” 
“我爸妈很疼我,他们不会管的,何况我们是亲戚。”她不假思索地说。 
“我晚上有时要做事,有空我就来。”禁不住这里金山宝库的诱惑,他点点头说。 
阿玲上高小后觉得功课比较吃力,希望碰到难题能问平山。平山来以后,总要阿玲到她父亲的书房给他拿书看。他从阿玲父亲的书库中,看了不少古典文学和历史书籍。有时,阿玲要他拉琴给她听,画画给她看。这种互惠的关系,使他们每个礼拜都要在一起学习几次,两人耳鬓厮磨,感情越来越融洽。 
一天晚上,阿玲问平山题,平山觉得她的鬓发在轻拂着自己的脸颊,一股温香从她的领口透出,平山第一次闻到这样的气息,有种说不出的愉悦。他对这位姨、妹和同学三者都是的姑娘,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几个月后的一个晚上,阿玲问平山每天回家都做些什么事情。平山犹豫一下,说:“挑煤炭,种番薯。”回答时神色显出了黯淡。他不想说出每天天不亮要到河边捡猪粪,心里想着的是,出去挑煤自己怕把仅有的一件用来上学的衣服弄破,总是穿着那件已经补了十多个补丁的破衣服。每次挑到巷口,看好巷中没有同学,特别是没有女同学,才急忙挑回家中。 
“我跟你去挑煤好吗?”她突然说。 
他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听明白她的意思,想到她金贵的身子,连忙说:“不行。” 
“我少挑一点嘛。跟你去看看,可以增长知识嘛。” 
禁不住她反复恳求,他只好说:“要你妈同意才行。” 
她点点头。 
星期天早晨,平山按约定一早就去找阿玲。 
平山知道阿玲有两个妈,她是大妈生的,但是小妈很喜欢她,她经常跟小妈一起睡。他一进姑婆的大门就把土箕扁担放在大门后,按她头天的约定到她小妈的房外叫她。她还没起床,听到叫声急忙穿衣出来,平山看她刚起床红扑扑的脸很好看。 
等她梳洗吃饭完毕,他们终于高高兴兴出发了。平山的黄狗阿狮在前边跑着,它好似理解主人欢乐的心情,时而跑到前边,撅起一条后腿撒几滴尿,落后了,又从后面追到前头。 
阿玲挑着一对新土箕,跟平山走在东门浮桥的桥板上,微风在水面上吹过,她任凭担子随着微微起伏的桥面悠晃着,感到非常有趣。 
出城之后,路边荷塘中荷叶上的露水还在,在微风的震颤下已在荷叶中央汇集,随着清风在叶上回荡着。爬到半山腰,团团云雾滚涌而来,她感觉自己进入了仙境。平山说,这山上的云与地面的雾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云从脸颊擦过如丝丝棉絮,人在雾中却像在厨房的蒸笼旁。她用手轻拂那似有若无的云丝,的确是这样。沿着松树围随的石阶往山上爬,看两侧翻滚的云海,再听平山讲茶林的仙姑、岩顶的狐仙和各种山里的故事,她感到新奇神秘。   
第一章 同学少年(8)   
往常,平山要进入两里多深的煤窑中挑煤。有阿玲在一起,他不进窑洞,只在矿坪上买煤。阿玲装好之后,他用手试提一下,大约有五十斤重,就倒一些到自己的箕中。阿玲挑起往前走,开始走得挺快,走着走着,肩膀渐渐疼起来,迈步越来越艰难。平山见这情形,就赶紧挑着快跑到前边把担子放下,再返回来接她。 
走到一个凉亭附近,平山把担子歇在凉亭旁的一棵树下,再去把她的接过来。 
阿玲赶上来后,看见亭子内有东西卖,就过去买了两杯菊花茶。她怕平山肚子饿,又多买了一块番薯给他吃。 
歇息之后,阿玲的肩膀已经痛得挨不了扁担。往下的路,都是平山来回倒着把两担煤挑到两人家中。 
小学毕业,两人都考入松山一中。一个年级有八个班,他们不在一个班,相互联系少了。 
高考总复习,林平山经常到同班同学罗月梅寄宿的地方温习功课。这里住着一些准备高考的寄宿生,有电灯,还可以一起讨论。 
一天晚上,罗月梅领着詹晓玲来找他。 
“平哥。”晓玲站在他身旁轻声叫道。 
平山抬头看是阿玲,只答应一声就没词了。两小无猜的孩童已经长大了,长时间没联系,阿玲突然到来,不知该说什么。 
尽管他们并无血缘关系,姑婆眼里他们是姨甥两辈,他们却因同学关系,自小耳鬓厮磨形成表兄妹般亲密的感情,她从来都是凭直觉叫他平哥。 
“平哥,明年要高考,我的功课落得太多了。你帮帮我,好吗?” 
平山知道她参加全运会篮球赛集训了,这么长时间缺课,参加明年的高考难度实在太大了。 
“到你那里去,怕姑婆……”已近成熟年龄的平山,此时已知道担心两人过分接近会引起姑婆警觉。 
她见平山犹豫,似有准备:“我已经想好了,不要到我的书房去。我跟我爸要了一把他们店铺的钥匙,店铺每天晚上七点上门板,我们就到那里复习。” 
实际上,已经十七岁的她比平山成熟更早,早就料到了这一步,悄悄地做了准备。 
晚上,他们在店铺的柜台边坐下,相互注视着,有半分钟没有说话: 
……童年书桌, 
……棉絮似的浮云, 
……悠晃的浮桥, 
……卖菊花茶的凉亭, 
…… 
像是野外已经熄灭得只剩一堆灰烬的篝火,忽然吹来阵阵清风,一层一层吹去蒙在上面的木灰,最后露出底部的木炭。在清风吹拂下,木炭开始发热,变红,终于蹿出了火苗。 
火苗照着一位秀丽的姑娘。此时的晓玲,平日喜欢体育运动而显出身段健美,那微卷的秀发、乌黑的眼珠和轮廓分明的唇鼻,依然没变。 
晓玲望着眼前已经长大的平山。这些年风风雨雨的劳动生活,使他长成一副结实的体魄,眼神比儿时显得更加深沉。她从这深沉的眼神中看到希望,小时候她就是从这目光中得到依赖的。 
“平哥,你要不帮我,我明年高考就没希望了。”她幽幽地说。 
平山点点头。商量好补习计划,帮她一边努力跟上进度,一边从数学开始,一门一门把落下的课程补起来。 
半年之后,晓玲基本上能够跟上同学们了,平山松了口气。 
初冬的晚上,他们在店堂内复习功课。夜间气温转寒,晓玲紧挨平山坐着,平山又闻到从她领口透出的幽香,似比童年更加浓郁,陡然一阵心醉。她似乎有意无意间贴近他,脸泛微红,媚目如丝。他心底暖流涌动着,脑中闪过的是,这么美好的女孩子,自己家境贫寒,会委屈了她…… 
“我爸妈明天去黄岩镇做客,晚上不回来。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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