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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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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下眼帘,只见可儿正眨着那双猫眼,带着探究地神情偷窥着他。
“怎么了?”他问。
可儿眨眨眼,转移开视线。
“这……正常吗?”
她那即羞怯又疑惑的神情不禁令他心痒难耐。他生怕自己会象饿狼一样地扑向她,便抬起头不看她。
“什么不正常?”他明知故问。
“这……件事……”
“这件事怎么了?”既然今晚他是不能如愿了,那么,他决心也不让她好过。
可儿似乎知觉到他的故意刁难,便不再开口。
“这件事怎么了?”凌雄健抬起头来追问。
“没什么,可能很正常吧。”可儿将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闷闷地答道。
“很正常?”可儿的反应触动了他的男性尊严,凌雄健翻身将可儿压在身下。
“错!是很棒!”停顿了一下,他又强调道,“真的很棒。”
“真的?”可儿那双好奇的猫眼直直地望进他的双眸。
凌雄健的呼吸不由一窒。看着那如星般闪亮的眼睛,他那放过她的决心再次动摇起来。
“真的。”
他坚定地摇摇头,侧身推过可儿的身体,将她的背贴在胸前,契合地锁在怀中,低哑地嘟囔道:“不早了,睡吧。”
她那直率的眼神总有一天要害死他。
“可是……”
这时,初识人事的可儿清晰的感觉到了他的身体以及呼吸的变化。
凌雄健按住她的肩,两眼烁烁地闪着那著名的幽蓝色光芒。他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身体上。
“是的,我还想要你。这是你的第一次,我不想让你明天不好过。如果你再罗嗦,我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再要你一次、两次……直到你求饶。”
可儿如同被烫着一样,立刻收回手,乖乖地呆在他的怀中一动不动。
两个人都以为他们不会睡得很安稳,结果,很快便都进入了梦乡。
直到第二天,可儿才想起来,她与凌雄健并没有依照风俗正式的拜天地。
*    *    *
国公府&;#8226;后院
洗衣房的赵大娘一边整理着衣襟,一边急匆匆地抄近道,穿过假山,向议事厅走去。
刚转出假山,冷不防与站在山前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哎哟喂,哪一个不长眼的站在这块呀?!”
赵大娘连忙扶着身旁的假山稳住身子叫道。
“哎呀,是赵妈妈呀,真是对不住,没有撞到哪里吧?”那人赶紧扶起赵大娘。
赵大娘抬头一看,原来是梳头娘子花大娘的女儿,专管打扫花厅的小丫头花小翠。
“这呆丫头,一大早荫的,站在这块做啥?!”赵大娘啐道。
花小翠憨笑道:“今个儿起来的时候,没有注意时间,我看到下人院里都没人了,还以为是晚了。结果刚刚听到谯楼上打点,我就站住数了数,怕是才寅时三刻吧?我正奇怪着今儿个大伙儿怎么都起得这么早呢,就撞上了妈妈……咦?妈妈今个儿怎么也这么早?平时点卯,不都要到卯时三刻才到的吗?”
“扯你娘的淡!我哪天晚过?”赵大娘骂道,“被新奶奶听到,还以为我是那偷懒耍滑的人叻。”
正说着,只听她身后一个声音笑道:“你就是个偷懒耍滑的老油条。”
赵大娘转身刚要开骂,却只见是她的好朋友,同在洗衣房当差的吴大娘,便笑骂道:“你个老货,吓我一跳。怎么?今儿个也看你这么早?”
“只许你偷牛,就不许我拨桩?”吴大娘推着赵大娘继续向议事厅方向走去,一边说道,“都说这新奶奶厉害,我们虽没见过,到底也小心些个,别被她拿住把柄的好。我估计今儿大家都比平时要早些个。”
“难怪呢,”小翠插上来应道,“难怪这一大早的,下人院里都没了人影。我还在疑惑呢。”
吴大娘笑道:“都是那个张三放的屁,搞得人人都这么紧张。”
“你可别说,那张三是在钱家呆过的,他是晓得那个人的,他说那是个脸酸心硬的主儿,最不好说话的。”赵大娘叹道,“我是宁可信其有。可见以后的舒坦日子是再也不会有了。”
吴大娘笑道:“要叫我说,这府里头也该有人治一治,也太不象话了些个。”她忽地一拉赵大娘的手臂,轻声问道:“昨儿个办喜事时,你咯上去了?”
赵大娘道:“我又不当差,且这二门上总有那些当兵的守着,没事哪个敢往上头去唦。不过,我倒是听二门上的何老头子说,竟只放了花轿进府,连媒婆都没有许进。”
“还有更新鲜的事呢。”吴大娘嬉笑道,“我听在上头当差的老刘说,他们竟没有拜天地,直接就把新娘子拉到偏殿去了。”
赵大娘两眼瞪得溜圆。“真的?这不成了纳妾啦?那新娘子怎么说?”
“新娘子能怎么说?她娘家又没了人,她又是个寡妇身份,还不是只能由着他们。”
“这么看来,新娘子倒是蛮可怜的。”赵大娘叹道。
“就是唦。”吴大娘也叹道,“他们都说那位是攀上了高枝,一开始我就不那么看。将军是什么身份,竟会看中一个什么都没得的寡妇?只为了她会理家也不必如此。当时我就猜,将军这么做,必定是要借这件事转移人家的注意,省得外头整天传着他未婚妻又跑了的事儿。只是,这样一来,日后他想再结亲就不容易了,故而将军才想出这么一招。别看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的,好象这新娘子是明媒正娶的正房,实际上这礼数到底是差着些个,只能算是做小而已。倘若有某天将军再看中了哪家更合适的主儿,到时候只需说这一位是小的就成了。况这大户人家三妻四妾也是常事。看着吧,等明儿有更合适的主儿,就什么都清楚了。”
看着三人走远,可儿这才放开栏杆,直起腰来。
刚才,出于一时的好奇,她抓住栏杆想要看清说话的人的相貌。结果人脸没有看到,却弄了一手的灰尘。她一边掸着灰尘,一边打量着置身的凉亭。
这座凉亭位于假山的最高处。很明显,已经好久没有人来打扫过了。凉亭四周的栏杆以及中间的石桌石椅上都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地面上也四处飘散着落叶和鸟粪。
可儿原本是想找一个置高点寻找柳婆婆的踪影,也顺便看看这国公府到底有多大的——她没有想到钱老爷竟然会同意让春喜和柳婆婆陪着她嫁到国公府来,只是,一大早柳婆婆便失踪了。她猜,很可能是在这偌大的国公府里走迷了——却不曾想,正碰上这几个人在这里说着“新闻”。
依照当地风俗,一桩婚事的成立,除了媒妁之言、婚约庚贴外,结婚当日拜奠天地,将新人的名字记上族谱,以及新人的坐床、分食等等的一套仪式都是缺一不可的。官家也许比较重视婚约,而民间则更看重结婚当日的那套仪式。她与凌雄健的婚事恰恰就是少了这不可或缺的关键环节——也难怪她们会怀疑这桩婚事的实质。
可儿微微一笑。
她不认为没有拜天地是凌雄健故意所为。虽然对他认识还不深,不过,她却可以打赌,他不是那样的奸滑之辈。她认为,更有可能是因为他觉得那样的仪式没有什么意义,所以才没有给予应有的重视。
事实上,可儿也同意这样的观点。在她的第一次婚姻里,她就曾经抱着一只公鸡对着一张供桌磕头,当时她就觉得这是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
只是,人们竟然能就这点小小的“疏忽 ”而联想推断出这么多的事情,这倒是可儿始料不及的。
原来,传闻就是这么被制造出来的。她暗暗感到好笑。
而春喜并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可笑之处。她瞪着那远去的背影,气呼呼地说:“姑娘不该拦着我,我非骂死那两个死婆子不可。”
可儿淡淡一笑。自从她偷偷溜出新房,正碰上坐在新房门前的台阶上等她的春喜以来,她就一直维持着这副气呼呼的模样。
“我正想听听她们怎么说呢,你一乍呼,我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听的?!若我是姑娘,气也气死了。”
“这有什么可气的。”
“这还不可气?昨儿个新姑爷那么对姑娘,连下人都有话说,姑娘竟还不气?!”
“一家不知一家事。随他们瞎乍呼去,只要我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就行了。”
可儿转身看着那条唯一可以走下假山的崎岖小径,小心翼翼地寻找着容易下脚的地方。
“你想,柳婆婆会去哪里呢?”
她试图转移话题。
春喜却不让她如愿。她一边扶着可儿小心地走下假山,一边抱怨着:“这可如何是好?当初我就说太太没安好心,姑娘非有自己的主意,连柳婆婆都老糊涂了,竟然也同意姑娘的胡闹。这下好了,不等于是跳进了火坑嘛!”
可儿站住,回头看着春喜。由于前两日的混乱,她一直没有机会向春喜解释她的动机。现在看来,如果再不解释的话,她很有可能会气得象只河豚鱼一样,涨成一只球。
“事实上,”她斟字酌句地说道,“我与将军早就有约定的,我嫁来主要是为了替他管家而已。若有一日他需要一位更符合他身份的夫人,我便会离开……”
不等她把话说完,春喜便气愤地打断她,咬牙骂道:“将军真是不要脸,竟这么利用姑娘。难道他就没有想过,姑娘这么被他利用了之后还有脸见人吗?姑娘你也是,真不晓得你那头脑里想着些什么!这种事也能同意的?若有一日他另娶,你算什么?难道真的给他做小不成?”
可儿笑着摇摇头,春喜十分忠诚,也十分急躁。
“你别着急嘛,这些事昨儿我就已经告诉过你了,只是,那时候没有时间细细向你解释,我现在不正在解释给你听吗?事实上,我与将军事先已经约定好,若真有那么一天,我是要离开这个府里的。而且,将军还答应给我一笔安家费。这正是我一直想要的。”
见春喜又要开口,可儿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接着道:“其实这件事我早就权衡过了。在你们看来,好象是我吃了亏的。事实上,我倒觉得我是那个占便宜的。我甚至想到,离开这府里之后,还可以借着将军的威名保护,不受那些街头宵小们的欺负。他们见我是这府里出去的,必会忌惮三份,自然也就不敢再打什么坏主意了。这么通盘考虑下来,我总觉得占了便宜的是我。”
春喜皱起眉头。“姑娘也想得太天真了。将来将军想娶新人的时候,人家只会说姑娘是被将军赶出府的。到那时不仅姑娘的名声没了,连前途也没了。那些宵小又岂会害怕一个下堂妻?”
可儿笑笑,这个问题她也考虑过。
“关于这点,我倒是对将军有信心。将军是个……”凌雄健留在她心头的印象太过鲜嫩得经不起任何碰触,可儿摇摇头,不让自己搜索任何可以形容他的词语。“……总之,我相信,将军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他应该不会介意我借用他的名号的。只要将军表示他不希望有人打扰我,应该没人有胆子来试试。”
沉默了一会儿,春喜突然道:“若到时候将军说话不算数,不放姑娘走,那又该如何是好?姑娘不是一直都说男人的承诺是世上最不可靠的东西吗?”
可儿突然想起昨夜凌雄健所说的,关于让她安心做他的妻子的话。他虽然这样说,她却不会就这样相信。在可儿看来,男人总是太过轻易的承诺一些他们做不到,或是不想做到的事情。而她……
……她则太过轻易地在他面前丢盔弃甲……
她抬起头来,看着渐渐明亮的天色,极力回避了一上午的记忆重又闪过脑海。
可儿不能、也没办法解释自己昨夜的行为。在决定嫁给安国公之时,她不是没有想过洞房之夜的事情——只是,即使是在当时,这个问题也远远不象现在这样对她造成困扰。
多年前,就有人教导过她,新婚之夜,新娘的任务只是躺在那里,被动地接受新郎的所有行为。而她如果敢对自己诚实的话,昨夜的她绝对不能说是“被动”的。
这还不是最困扰她的问题。最困扰她的,是“那件事”所引发的她的感官危机。
她从来不知道,在这种原以为会是十分尴尬的“行为”过程中,她竟然会产生那么多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而且,都是些美好得象是置身天堂一样的感觉……她从来不知道,人与人之间可以如此的亲近……也从来不知道,她一直以为无所求的内心竟然隐藏着那么多的渴求和……欲望……
可儿被内心突然涌出的种种渴望,以及那种象是重生一样的鲜活感觉吓坏了。当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被包裹在一个庞大而温暖的怀抱中时,更是惊慌得不知所措。她本能地选择了落荒而逃。
就象对待所有无法解释的事情,可儿摇摇头,习惯性地将那些得不到解答的问题推入内心最深处的角落,并且逼迫自己快速地遗忘掉它们的存在。
她一边继续向假山下走去,一边笑道:“将军他为何要不放手?从明日开始,我便会为他培训一个管家。到时候,这府里自然也就用不到我了,我便是多余的一个。”
想到最终自由的那一天,可儿不由轻笑出声。
“只怕到那时,将军会想再用八人大轿把我抬出去呢。”
她可不相信凌雄健会那么“愚蠢”,将一个最终会成为“累赘”的人留在府里。
春喜冷哼一声。
“但愿姑娘是对的。不过,依我之见,若他真如姑娘所形容的那样,也不会被人称作‘石头将军’了。这可比不得其他的,若这回姑娘看错人了,那都没地方哭去。”
“你几时见我看错过谁?你忘啦,我可是那张半仙的入室弟子。且别说事已至此,没了后悔的余地,就算有,我也不打算回头。任何事情都是好坏参半,不是好即是坏。总要等那‘坏’临了头再去哭也不迟呀。”
可儿站在离地面两三级台阶处,看着那些老婆子们消失地方向,嘻笑道:“我们别说这些了,还有事情要忙呢。既看到了那些婆子们去的方向,自然也就能找到其他佣人。说不定,柳婆婆就跟他们在一起呢。我就不相信,这若大的将军府里竟然找不到一个会做饭的。”
春喜无奈地咬牙,可儿这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性子总能让她恨到吐血。
“姑娘这副性子,早晚有吃亏的那一天!”
她狠狠地踢起一块石子。那块石子从假山的半山腰飞起,乘着一条完美的弧线,落进不远处的一丛杂草。
“嗷。”
随着石子落地,草丛中传出一声疼痛的怒吼。
第九章 寻找失踪的新娘
    凌雄健迷蒙地睁开眼睛,室内异常的明亮立刻惊醒了他全部的意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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