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1984-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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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没有一个幸存者。

“营长同志，看样子没有活着的中国人”侦察1连连长－波斯卡斯基大尉用脚拨弄着一具面部朝下倒卧在地的中国人的尸体“这些可恶的中国人，就这些武器还想阻挡近卫坦克第5师的进攻吗？真是不自量力的家伙。”波斯卡斯基大尉冷声哼到。

“现在他们不是被我们给干掉了吗？”波斯卡斯基大尉满是讥讽着的手舞足蹈的冲着身边几个冷眼看着中国人尸体的士兵们比画着：“这就是阻挡伟大苏维埃军队前进的下场。”

“波斯卡斯基大尉同志，尊重下你的对手，要知道他们是真正的军人，他们同样值得我们尊重”伊留申斯克少校回过头的用满是不满的语气说到，恼火让少校的面部上每一块肌肉都在颤动着。这些中国人的确很是勇敢，他们应该值得尊重。

“营长同志，我只是说这些中国人都被干掉了”对着转身走远的伊留申斯克少校，波斯卡斯基大尉急忙的辩解着：“他们只是一些黄皮肤的家伙罢了。他们背叛了社会主义。”

伊留申斯克少校并没有理会波斯卡斯基，这个平日里就满嘴都是脏话的粗胚，这个来自乌克兰农场的杂种，他知道什么是军人的荣誉吗？知道什么是值得尊重的对手吗？这些连军人都不是的中国人，他们拼死阻击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那些现在用惶恐不安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平民，这些死去的中国人直到生命最后一刻还在用有限的武器阻击着自己指挥的部队，所为的是什么，伊留申斯克少校很是清楚。他似乎想起伟大卫国战争中的那些苏维埃干部，这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充满着让人感慨的悲呛。

也许吧，伊留申斯克少校深深的叹息了下，他走到一个哭得满脸是泪水的小女孩的身边蹲了下来，这个孩子的父母也许在战争中死去了，可是她那张小脸上却是充斥着那样的熟悉的感情色彩，是憎恨？还是害怕？伊留申斯克少校不想去想太多。

拭去小女孩满脸的泪水，伊留申斯克少校沉默着，他不知道该是去怎么样面对这个孩子的目光，自己是什么样的一种身份来到这个美丽的古老东方大国，伊留申斯克很是明白，这种身份是那样的带着极为不光荣的色彩。伊留申斯克漠然着。

“哈拉休……哈拉休……”一个中国人从人群中跑出去向着伊留申斯克挥手呼喊道……

“斯大林，毛主席，斯大林，毛主席～”这个中国人嘴里呼喊着的蹩脚的俄语让伊留申斯克少校一阵的厌恶，哦，这就是中国人嘴里的那什么汉奸吧。少校鄙视的翻了白眼。

而显然那个中国人根本不理会少校的不屑，甚至他对同胞们所投来的轻蔑目光也无动于衷，只是不断的高呼着：“苏维埃，大大的，中苏友谊，乌拉～”

我们需要这种人，伊留申斯克少校的心底翻涌了下，这是政治委员们一直强调的需要用中国人中的败类来制衡统治中国人的政策，冷声笑了笑，伊留申斯克少校招手唤来通讯兵，示意丢个这个中国人一个黄色袖章，然后打了手势，指着那些呆坐在地上的难民说到：“维持秩序，你的，明白？带他们离开这里，明白？”

“明白，明白～”这个自称为‘陆’的中国人不断的点头应声着。

看着他那卑颜屈膝的样子，伊留申斯克少校哼声了下，指了指身边哭得梨花带雨样的小女孩，对着陆说：“照顾好她，否则，你死的，明白～”

“明白，明白，一定，一定～”陆不断的点点头，就仿佛他的头颅从来没有抬起过样。

不远处的草地上，一群苏联人还在查看惨烈的战场。“该死的中国人”侦察1连连长－波斯卡斯基大尉刚刚挨了少校一通斥责，自然很是不满，此时看着少校同志对那些中国人的和气，他更是火气不打一处来，干脆气恼的狠狠用脚踹了两下地上的那具中国人的尸体。

忽然之间，波斯卡斯基大尉似乎看到了这具中国人的尸体忽然的抽动着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上帝我是不是眼花了”心底深处莫名涌上来的阵阵恐惧让波斯卡斯基大尉使劲的揉揉自己的双眼。尸体会笑？波斯卡斯基大尉总觉得怪怪的。

“该死的～”瞪大眼睛的波斯卡斯基大尉倒吸一口凉气，从头到脚如同掉落冰窖的整个一阵冰凉。一脚被他踹翻过来的这个战死沙场的中国人简直就是恶魔一样，虽然他的整个面目都被烈火灼烧成一片焦黑，而且整个面部都已经稀烂样了，但破片撕裂开的皮肤下露出暗红色的肌肉却带着别扭样的抽紧着，而露出的那个诡异的笑容就这样的微挂在嘴角。更糟糕的是，大尉清楚的看到这个中国人松开的右手里露出一枚压发环已经打开的手雷。

身后爆炸的巨响让所有人的心都提紧了起来，所有人的心都仿佛被吊起到了嗓子眼样，心情复杂的伊留申斯克少校看着不远处那团搅动着红黑烟雾燃烧着的火焰，楞住了。

看样子波斯卡斯基已经完了，刚刚还神气活现的波斯卡斯基此时就炸翻在那里，浑身都是血。

“该死的混蛋，为什么要把我们派到这该死的地方来”伊留申斯克嘀咕了两声骂声到。

并没有停留太久，作为军人，伊留申斯克少校很清楚自己所肩负的职责，留下几名士兵配合陆一起维持秩序，同时收拾这片惨烈杀戮之地后，伊留申斯克指挥着侦察营继续向南挺进，按照计划，他们将要去夺取扎赉诺尔车站、矿务局机务段一线。

一辆辆坦克、装甲车隆隆的从身边驶过，表情复杂的陆弯下腰来，对着身边的小女孩子不无深意的说到：“生活还要继续……要勇敢的活下去……一定要勇敢的活下去。”

说着露出一丝冷笑的陆高举着双手，以一种狂热样的情绪对着一辆辆隆隆驶过的苏军坦克高呼着：“乌拉……”尽管他的这一切换来的只是冷漠的不屑和嘲讽。

“活下去很难，甚至远要比死去还难，但肩负着重责的人从来都是这样的选择，因为污水虽然脏，但总是需要人来泼洒。”

尽管陆的声音很低很低，几乎是压抑在喉咙深处，但直到十多年后，早已经长大成人的那个小女孩还是很是清晰的记得这个叫做陆天明的叔叔当时所说的那句话，也正是陆叔叔的这句话让这个出生在满洲里城、打小就没有离开过家乡的小女孩在长大成人之后，义无反顾的在高考志愿填报表上写下了那看似平常，却满有深意的几个字，然后背起着自己仅有的一点行囊，离开了曾经历经战火炙烤的满洲里，去了江南的那座古城。



第十九章：生存之道（二）

“所有炮位进入作战准备～”随着指挥所的口令，整个正武山要塞沸腾了。

“他奶奶的，终于等到时候了～”摩拳擦掌着的要塞炮兵们显得那样的急不可耐，似乎在他们眼里，苏联人已经成了案上待宰的鱼俎了。而那一枚枚黄灿灿的炮弹终于可以砸到狗日的头上了。

“同志们，做好准备啊，好好教训那些苏联老毛子～”来回走动着的政工干部们不断的打气加油着，鼓舞着早就已经热血沸腾着的指战员们，仿佛那一枚枚炮弹都载满着他们的怒火似的。

沿着过道走过，江南眺望着远处的满洲里城，心底忽然空荡荡的，在这位上海小伙子的心中，他已经感觉到了什么，难道就得是这样吗？牺牲整个第3守备队，就是为了将敌人吸引到满洲里城。这样的代价也是太大了点吧，可是这样的代价值得吗？江南不知道，他也不想去知道这些。

远处的满洲里城在燃烧，熊熊的烈火直冲云天，那缥缈在天地之间的烟柱如丧礼上的薄纱，那绵密的枪炮声依然在城内响彻着，那时最后的抵抗吗？江南不知道。

抬腕看看表，已经是下午15点了，一整天的激战，从小尤沿山到满洲里城区，似乎整整一天，正武山、加纳山要塞都保持着沉默，但这种沉默是为了什么呢？江南很清楚是为了什么。

蒙边守备第6旅从一开始，就是一支注定牺牲的部队，江南明白全旅最终的结局是什么，毕竟从新兵连开始，江南就被不止一次的告知来到边防守备旅就必须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

尽管那个时候，江南并不能完全的理解这句话的含义，甚至在年轻的江南心里想来，不就是牺牲吗，不就是和万恶的苏修帝国主义拼个你死我活嘛，有什么啊，反正伟大领袖毛主席曾经说过“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苏修自然也不例外，只要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为了胜利而勇往直前的牺牲精神和英雄主义气概，还怕小小的苏修不成？那句“打倒社会帝国主义”可不是空喊出来的，敌人只要胆敢进攻，那就让他们灭亡。

然而现在，江南似乎才真正的理解到了这句话的含义，这句话的真谛并不在于口号，并不在于什么是‘随时做好牺牲’，而是在于是否有勇气去面对牺牲。

简单的口号或者喊出来简单，可实际上要去做到，却并没有那么的简单，至少现在的江南体会到了这一点，当刘建材中队长和他指挥的守备9中队、当现在浴血奋战中的第3守备队在牺牲，在光荣，在流血，在用生命实践履行着自己的铮铮誓言的时候，江南才体会到，其实当初的那句豪迈往往只是到了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的时候，才真正的具有着豪迈气概。

“为了胜利向我开炮～”当电影《英雄儿女》塑造出王成同志在最后时刻喊出这句豪言壮语的不朽形象的时候，许多人往往都淡而一笑，在被英雄感动甚至是感染了自己的情绪的时候，包括江南自己在内，都认为自己其实也能够喊出这样的一句。

有什么啊，不就是一句“向我开炮”吗？没有什么喊不出的，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拂过神州大地的时候，当市场经济的大潮开始汹涌，当人们开始怀着各种各样的梦想，揣着自己美好的淘金梦，开始向着钞票看齐的时候，没有人认为喊出这样的一句口号有什么难的。

如果真要是那么艰难，或者在社会上就没有那句“傻大兵”的说法了，是吧，人人都在下海充当弄潮儿，还有多少人愿意啃干馍、喝凉水、守卫在苦寒的边疆之地呢？

江南不知道，他也曾经不能理解，为什么整个社会变成了这样，为什么曾经为人们所骄傲的人民解放军、老百姓心中的子弟兵怎么就一夜之间成了‘傻大兵’了。

也正是这样的不能理解使得江南甚至有曾经犹豫过，那句“为了胜利向我开炮”还是否值得去喊。是啊，整个社会一切都变得那样的功利，人们衡量一切的准则似乎都是以一句“值得，不值得”。仿佛他们的眼里，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得，才是决定一切的最终标尺似的。江南曾经为此陷入在苦恼之中。以至于在回家省亲的时候，面对繁华的大上海，江南都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了，是因为自己身穿的被人们戏虐为“一颗红星头上带，革命的红旗挂两边”的‘三片红一身绿’的原因吗？可曾经这身军服是那样的让人魂牵梦绕，为什么现在却是这样的让人感到不自在呢？是社会变了？还是人们的价值观变了？

曾经这样的问题困扰过江南很久，甚至让江南反复思考过，思考过自己的价值观。可是越是迷惘，江南就越是搞不清，甚至一度迷惘的他都搞不清什么是价值观了。

什么是价值观，价值观的真正含义，或者说自己追求的是什么，至少江南没搞明白，他或许烦恼着的也不想去搞明白，因为作为军人，他至少知道捍卫着那片酒绿灯红的正是自己这些被人们讥称为“傻大兵”的平凡者。也许正如许多军人所想的那样吧，为什么要去衡量自己的价值观？作为军人，永远都只是国家的捍卫者，而不需要去追求别的什么。

你下你的海，我？我的河；你坐的你的车，我爬我的坡；你喝你的酒，我嚼我的馍；既然是来当兵从军，既然是来报效祖国，当兵的爬兵卧雪，算什么？当兵的受苦受累，算什么？什么也不需要去说，甚至也不需要去理解，军人从来就是这样的无私无悔。

想到这里，江南再也不去胡思乱想了，他现在明白了什么是军人的真正含义。至少当守备9中队、当第3守备队的那些英雄们走向辉煌的时候，他们一定也没有后悔过自己的抉择。

满洲里的城区内，尽管朱胜利队长已经牺牲了，但第3守备队的官兵们还在拼死而战着，他们是在用自己手里的一切武器来捍卫着共和国军人的荣誉与骄傲。

随着苏军猛烈进攻的开始，整个城区内瞬间就如同火山的喷发一般，那炙热滚烫的岩浆喷涌而出。整个城区内一片的沸腾，火光将整个如同焦土样的城市衍射得一片火红，各种的轻重武器顿时的喷吐出道道的火蛇，密集若雨的弹幕带着死神的召唤飞卷起一场金属风暴。

拼死的厮杀更是惨烈至极，一些倒塌的了的废墟中，怒骂声、嘶吼声混合着人体被利刃洞穿的钝裂声，还有那金属的交响混合着扭打在一起的喧嘈共同的构成了这幅白刃肉搏的杀戮图。不时的还有受伤倒地的战士拉响手榴弹和敌人抱在一起同归于尽的爆炸声。

渐渐的搏杀声变的越来越低，直到最终的完全停止，在经过残酷的白刃肉搏之后，防御在阵地上的守军部队用步枪、手榴弹直到最后端起刺刀硬是拼到了最后，直至全部牺牲。

而苏军的进攻则是疯狂的一波接着一波，在师长同志的催促下，斯特林杰卡中校指挥的强击群显然的加大了进攻的强度，而火力上的优势使得苏联军队可以占尽着上风。

前线航空兵的歼击轰炸机、强击机成群的划掠过天空，成群的武装直升机如同黑压压的蜂群一样的蜂拥来，绵密的梳理着那早据已经比炸得不堪的废墟。

而只要攻击一旦受阻，密集的炮火便是一次次的呼啸砸落，以掩护进攻受阻的地面部队也再一次的冒着中国人反击的火力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

被散落的碎土半掩在弹坑中的肖钊权有些无奈的看着苏军几近疯狂的炮火再一次的对这片形同月表的地面开始新一轮的耕犁，此时的他有些无能为力。连续的几轮几近惨烈样的阻击已经将整个第3守备队消耗大半，包括朱胜利队长在内的众多优秀的指战员都已经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