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国安谍战纪实:北斗之魂-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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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坐了一会，王处长一直没说话。

　　　　林建就起身把王处长的杯子拿去，帮忙接了开水。过了会儿，黄晓川、苏可佳，还有吴童那机动大队的几名同志都陆续赶来。

　　　　王处长说今天要谈的是海东局交来一个案子，前段时间一直在吴童队里办，现在因为他们又有新任务，所以我想做些调整。

　　　　他又把电视关了，指了指吴童，说：“你情况熟，给大家具体说说！”

　　　　吴童刚才已从办公室里拿来案卷。稍微理了一下思路，就用他一贯的低沉语调给大家做介绍。

　　　　上个星期，海东市国家安全局侦破了一起对我沿海港口、码头、峡湾和延伸大陆架，以及临近海域水文情况进行非法勘测的案件，犯罪嫌疑人已把获取的绝大部分秘密数据提供给境外。勘测范围涉及到我国东部好些个沿海城市。鉴定认为，这些经过综合整理的基础数据是绝密级资料，提供出去会给国家造成极其严重的危害。

　　　　因为此案涉嫌为境外窃取和非法提供国家秘密犯罪，海东市国家安全局立案侦查。现已查清是该市一个叫做方舟电子绘图公司在组织和实施，负责人叫许明达，他在没有向国家有关部门审批的情况下，擅自组织手下员工到海东、海西等很多沿海城市进行勘测，并将大量秘密数据提供给G国人李武宇。许明达后来交代，李武宇是G国国籍的华裔，是李武宇指使许明达干的，许为此也获取很多钱。

　　　　海港市是G国华侨、华裔、外商等的聚居地，是有名的侨乡，在海港的G国华裔和华侨不完全统计就近十万人，这些人有的是常住，有的则是临时居留，有集中聚居的，也有零落散居的，范围包括整个市区和下面的县市，因此找一个人难度很大。通缉令早发了下去，吴童等人也做了大量调查，仍没找到这个叫做李武宇的家伙。

　　　　吴童讲完，王处长把手里的材料递给林建。

　　　　吩咐说：“这个协查的案子原本由吴童他们机动队负责，最近由于军事演习就在我市进行，还有其他几个专项工作需要他们来做。这一来，我看还是把这个案子交给你们科来负责吧。”

　　　　林建暗自苦笑，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己净干找人的活。

　　　　会开完后，大家各自离开，王处长却叫住林建。

　第12节

　　　　他沉吟一下，说我这次到省厅去，和石处长一起讨论的时候，石处长说这帮人勘测了我国好多沿海大中城市的海洋基础数据，但是惟独没有发现对海港市的海岸进行勘测。你想啊，海港是重要的沿海副省级城市，地理位置很重要，有很多海军、空军和二炮的军事单位驻扎在这里，尤其咱们的军用海港码头等战略地位更重要，他们为什么却跳开了海港市？我们研究时有个共同的感觉，他们好象在故意避开海港市一样。难道说是因为李武宇当真躲藏在这里，害怕暴露？或者说是因为他们在海港市另有窃密渠道，不需要采取勘测的方式？不过，这都只是咱们的猜测，归结到最后，只有抓到这个李武宇才可能真相大白。

　　　　林建点头称是，刚跨出门口，又被王处长叫住。

　　　　看王处长欲言又止的样子，林建笑了，惊讶问王处长今个怎么了，对我就这么不放心吗。

　　　　“倒不是对你不放心，”王处长摆手说，“其实啊，我跟你说，我把这个案子交给你们，还有个原因。”

　　　　林建奇怪地瞧着王处长，不知道他说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我总觉得，吴童这几年来好像有些消沉，对办案有点松懈。当然啦，我也想让你们年轻人快些成长起来，所以交给你科，借这个机会你们就锻炼锻炼吧！”

　　　　说这话时，王处长故意做出很轻松、很随意的样子。

　　　　林建一时怔住，犹豫片刻才说：“王处长，其实我觉得他对工作还是很积极的，只是他的个性和情绪，总是需要一个调整的过程。”

　　　　王处长笑笑，摆手说行，你去忙吧。

　　　　林建还没跨出办公室，王处长在后头又交待一句，“思想问题可是大事儿，你俩是好弟兄，有空多开导开导他。”

　　　　几天后，周六，大晴天，万里晴空一碧如洗。

　　　　这个城市的招牌是碧海、蓝天、红瓦、绿树，在明媚的阳光下这一切变得更贴切，因此今天无疑是个出外逛逛的好时候。

　　　　临近中心广场的一家超市里，顾客特别多，算得上络绎不绝、宾朋盈门。

　　　　超市入口陈设着一排排亮银色的保管箱，陆陆续续总有顾客来取放个人物品。

　　　　此时，最里侧的一排柜子有个箱子正半敞着，一只牛皮纸信封微微鼓起，静静躺在箱子的最深处。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飞快地伸进箱内，又很小心地从信封里取出一样东西。

　　　　正午的阳光尤为耀眼，一缕阳光透过天窗斜射了进来，又穿过半敞的箱盖与柜身的间隙，照在那件东西的身上，顿时反射出眩目的七道光芒。惊鸿一瞥似的闪现之后，它被迅速地塞进一只挎包里……

　　　　黄晓川和苏可佳两人出去搞调查，林建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里。他仍在琢磨海东局的案子，案卷里面还附了一张电脑合成的模拟画像，林建小心地抽出来，细细端详起来。这个李武宇看起来面部特征比较明显，一张瘦削的长脸，鼻梁直挺，唇上还留一道修剪齐整的浓密胡须。他看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反而越想越乱。过了好一阵，他站起身活动活动了筋骨，然后抓了外套出去。

　　　　安全局射击馆里，林建与吴童各自掂着一支77式手枪，并肩打靶射击。

　　　　吴童单手握枪，手臂平伸向前方。

　　　　“砰、砰……”几声脆响，枪枪都命中了十环。

　　　　林建却有点心不在焉，飞快地射出几枪后，就怏怏地放下。

　　　　“你说，这个李武宇究竟会躲在哪里？”他问吴童。

　　　　林建就是这样，有了心事后，总会分散他对其他事情的注意力。

　　　　吴童自顾着瞧前方的胸环靶，右臂弯曲朝上握着手枪，左手上微一用力，“喀嚓”将一个新弹匣顶入仓内，好像没听到林建的话。

　　　　林建轻推了他一下，催问你卖什么关子啊。

　　　　“我怎么知道？”吴童头也不回，眯起眼，右臂缓缓伸直，枪口瞄向前面的靶位。

　　　　过了一会才慢悠悠说：“将来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啊。”

　　　　林建笑说：“你这不前辈嘛，再说了，前面你们大队也搞过一段时间嘛。”

　　　　“点拨小弟一下呗，”林建满怀期待。

　　　　“你在笑话我？”吴童冷冰冰地说，“他那么狡猾，可能远在天边……”

　　　　吴童垂下枪口，慢慢转过头来。

　　　　他目光烁烁地瞅着林建，嘴里一字一顿说：“也可能就在眼前！”

　　　　林建一下子被他半真半假的模样吓住，转即才哑然失笑。

　　　　当晚，林建给王处长打了个电话，请示说想跑一趟海东市，把情况了解得更具体点，可能的话想再提审许明达。

　　　　王处长沉吟片刻，就答应了，说越快越好，明天上午你就去吧。

　　　　夜，风平树止，整个大地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

　　　　海港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某个房间里，灯已熄灭，屋里黑咕隆咚。

　　　　一扇窗户由于窗帘尚未完全拉紧，从窗外投进一方星光，星光所及，一个模糊的身形隐隐可见。一只手从暗处里伸出，擦过那道光亮时，手指所挟的东西闪出一小团亮光，是七个小小的光点！

　　　　那只手似乎颤栗了一下，倏忽就隐于窗帘的后面。

　　　　窗帘猛地被拉紧，四周再次陷入一片莫测的黑暗里……

　　　　太空，依然苍茫深邃。

　　　　那颗幽灵般的间谍卫星展开两片翅翼，再次飞临中国的外太空。一束束神秘的电子讯号在海港市的上空高速地传递和接收……

　　　　人民解放军某部基地，一个地图上没有任何标注的地方……

　　　　“嘀嘀嘀…”电子警报尖啸鸣响，雾红色的信号灯闪烁不停，雷达监视屏幕上一道道微弱的荧绿光波闪过！

　　　　“发现可疑信号！来源：飓风—H间谍卫星！”

　　　　头戴耳机的军人紧急呼叫，各雷达监控单位立即展开追踪。

　　　　海东市距离海港市二百来公里，走高速公路很方便。不到两个半小时，林建和黄晓川已经坐在海东市国家安全局的会议室里。

　　　　海东局侦查处的张强处长向二人介绍了案件进展情况，现在许明达还被羁押在看守所，检察院已经批准逮捕。根据省厅指示，如果还未将李武宇抓捕归案，继续在许明达身上耗劲也就没啥意义了。许明达的行为涉嫌为境外非法提供国家秘密犯罪，即便没有李武宇的供述材料，其他证据都非常齐备，海东局马上准备移交检察院审查起诉。

　　　　张处长不无遗憾地又叹了口气。

　　　　低声说：“这个案子刚开始办得有些卤莽，所以现在很多后续工作很难办呀。”

　　　　原来，当初许明达等人在海岸勘测被发现后，测绘局的人一拥而上，将人一股脑带走，当地电视台把它作为一起新型违法案例大范围做了报道。待后来安全局介入，调查才发现许明达等人勘测的海洋基础数据属于国家秘密，并且勘测规模非常大，危害后果严重，已经构成刑事犯罪。许明达被拘后，刚开始一直把事往自己身上揽，说是公司要制作沿海港湾的交通图表等。清缴他公司非法所得时，发现并没有印制这类图纸应该有的工程技术人员和大型设备，这家小公司除了偶尔承接一些小型的建筑和道路图表测绘和印制外，一年到头基本没什么收入，但许明达发给员工们的工资却挺高。因此，安全局怀疑他们勘测的海洋地质数据可能是提供给其他人，并因此而获得运营经费。

　　　　经查许明达的银行帐户，发现他在工商银行开设的一个帐户嫌疑很大，每个月总会定期地从另外一个帐户里打进十万多块钱，这足够许明达发放给雇佣员工的工资，还有其他各项开销的费用，而且帐户开立时间和他组织勘测开始时间相近。经过调查那个转帐帐户，是一个登记姓名叫做“尹正”的人开立的，查后才知用的是假身份证，开户地是内地省份的明川市郊区的一个小分理处，这个分理处没有录像设备，没法获取“尹正”的详细体貌特征。

　　　　从许明达通话记录里排查、锁定了一个手机号码，这个号码是明川市卡号。这个号码总是间隔一个月左右定期主叫许明达，但是这种手机卡没有机主的登记资料。这部手机很少开机，大多是只有同许明达联系时才开机。后来，发现这个号码曾有一次在海港市漫游的记录。因此，省厅石处长已经通报明川局所属的外省厅，开展协查。石处长并要求海港局要特别引起重视，全力搜捕这个化名“尹正”的家伙。

　　　　海东市安全局加大审讯力度，到第三天许明达才彻底缴械，交代出“尹正”就是李武宇这个人来，每次许明达总是接李武宇的电话后，赶到明川市交接数据，并且再接受新的指令。海东局马上请明川局协助侦查李武宇，但那个时侯，李武宇早已经察觉，此后就销声匿迹。

　　　　林建也介绍了海港局的协查情况。

　　　　张处长听完，沉声说：“这个李武宇很狡猾，他和许明达交往极为谨慎，每次都是李武宇主动联系许明达，至于李武宇究竟住哪，平时在哪活动，许明达都不清楚。”

　　　　林、黄点头：“是呀，看来这会儿咱两个局又得联合办案了，邪不压正，管他藏哪啦，最后保准能把他揪出来。”

　　　　林建又说：“张处长，我们想先看看卷宗，你看行吗？”

　　　　张处长笑了：“当然行啦，咱们国家安全机关全国一盘棋，更不用说咱海港和海东更是一家兄弟嘛！你们这次过来啊，帮我们分析一下，希望能找出点蛛丝马迹，我们早就想向海港局学习先进经验了。”

　　　　黄晓川在一旁说：“张处长，你太谦虚了，我们这些晚辈是向你们取经才对。”

　第13节

　　　　看完卷宗后，二人商量一下，觉得马上去提审一下许明达。

　　　　审讯室里，透过隔离栏，他们看到了许明达。

　　　　他大约四十岁出头，是一个身材很高大的粗壮汉子，已被剃成光头，两手戴着手拷，一条铁链从两臂间的空当里穿出，斜缚在固定铁椅上。看来这个许明达平时生活还是挺讲究，即便是押在看守所里，也很注意地将囚衣拍打得干净熨贴。只有从那紧张的神态，还有醒目的橘红色囚衣，才让人觉出一点阶下囚的味道。

　　　　当林建等人走进审讯室时，他很老实地站了起来。

　　　　林建用凌厉的眼神扫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林建听过介绍，这家伙曾经是海港当地一个游手好闲的混混儿头目，后来偷渡到G国，结识了李武宇，是个贪钱如命的主儿。刚被抓获的时候，还蛮不在乎，几番较量下来，现在是真的蔫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两只豆粒样的小眼睛还忐忑不安地看着林建。

　　　　林建把手里的卷宗重重地扣在桌上，然后和黄晓川一语不发地盯了他有个几分钟。

　　　　沉默，沉默是一种无声的震慑，沉默更容易让原本紧张的心再添不安。

　　　　许明达不堪忍受，他战战兢兢地问：“领导，你们要问什么，尽管问吧，我知道的都说了，你们还要问什么，只要我知道的绝对会说的。”

　　　　许明达说话虽瓮声瓮气，但就这么一小句话，林建觉得他脑袋瓜子倒很有条理。

　　　　林建敲了敲卷宗背面，很冷峻地对许明达说：“许明达，你的问题我们都掌握得一清二楚，今天就不和你多罗嗦。就把几个事再重点地理一理，听明白了吧？”

　　　　“是，是，我明白！”

　　　　许明达忙不迭地点头。

　　　　黄晓川插了一句：“这几天，发给你的法律条文都看了？你干的事性质如何，应该很清楚吧。所以说，今天过来提审你，也是想再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问你的话都要老实交代！”

　　　　他抛了一支烟给许明达，许明达双手搂了，立即塞到嘴巴里，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