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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阳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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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也就完事。她对男人也还有那么一点点情意,可是和她新得到的相比,这一点点也就不在话下了。不过他还是给男人一点安慰,她盘着两腿坐在炕边,两肘抵膝,两手托腮安详的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说呀,你就别这样了吧!男子大汉的,哭什么哪,我舍身卖体的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为了孩子;又不是扔下你们不管了!要不是为了咱们这几口人,我拿腿一走,凭我这个大活人,还怕没有吃饭的地方?我那么一办,耳根子不是清静多了,也不受你的拖累了。可咱们还是夫妻一回呀,我怎么能狠下心呢。再说人家陈当家的也是个好人哪。自从看你以后,时时想着照拂咱们哪;又是送粮送钱、又是挑水弄柴的,你说哪点儿对不着咱们?人家是咱们的东家,不是咱们的亲哥哥亲兄弟呀……!”
“好人哪!好人哪!”马老二本是个倔犟性子,哪里听这一套,就忽的推开两个孩子,把脸冲过来,气乎乎的叫嚷到“他要是好人他就不该趁我这个时候来霸占你!他要是好人就该干干净净的帮我过这个鬼门关。若是那么着,我姓马的给他磕头,叫亲爹也是应该的。可他呢?他在我这最困难的时候,来和你扯起鬼吹灯来,还当着我面前装正经。他是庙上的人哪,就不是庙上人也不应这么不讲义气呀。啊!他这是好人吗;把你那嘴巧的,你和他相好上了,他不是个好人怎么的;呸!不要脸的东西,亏你说的出口!”说罢又转过脸去,把两手捂住脸。
秋叶儿这一下被惹起火来,腾的一下跳下地,大嚷道:“把你个死骷髅美的!人家又不是你亲爹娘舅,凭什么干干净净帮你!你说的倒好,给人家磕头?你瘸腿滥胳膊的,屎尿还全屙在被窝子里,不是老娘侍候你,早去上了巴狗山。还没喝迷魂汤,你就不知道南北了。好!好!这回我叫你醒醒儿!”说罢,轮身窜到西层去,蒙头大躺沤起气来,大半天也没再理会她的丈夫和孩子。
这一早,马家烟火没动。马老二和两个孩子到半天晌也没见秋叶儿面。爷几个又冷又饿,两个孩子还咿咿哭着要妈。马老二尿了没人接,更是浑身冰凉;尤为不堪苦楚的是尿水浸到溃烂的伤面,痛的他嘴唇都咬出了血,几次昏迷过去又醒来。孩子们看见爹嘴角流血,昏迷不醒的样子,以为他要死了,就吓得挤到炕里哆哆嗦嗦堆做一团,哭也哭不出来了。

三更月残贼盗欢(3)


那秋叶儿一早晨虽是沤气,到晌午反念一想;就这么着可不成,要是自个把身子折磨坏了,伤了本钱,还搁什么应酬我那心肝宝贝人儿?想到这里,便赶忙爬起来打火做饭又把两个孩子叫来西屋一起吃了,只单单不去理那马老二,任他百般呼喊叫骂,只做没听见。到了晚间陈尔全照常到来欢聚时,秋叶儿先是抹泪诉说苦脑,接着把她和马老二摊牌的事儿头头尾尾的说了一遍。陈尔全一面动手动脚的轻薄着,一面嘻皮涎脸的听着秋叶儿的讲述。听完后紧转了几下眼珠就摇摇头说:“想不到他现在还这么死硬气。不过这也不要紧,他这是自找亏吃罢啦。”说着又握过秋叶儿的双手一面捏弄,一面用身子给她暖着说:“这就慌神儿啦?真是用不着的事。我告诉你:现在要该怎样还怎样,做饭、打点孩子。那鳖头他把咱们任什么法子也没有,也打不了、也骂不了,不过你不能一下子饿死他,死的急了外面儿不好说话,你明白了吗?”说到这又使劲儿握了两下,在她脸蛋上亲了亲,又好言安慰一番。秋叶儿撒着娇,只说要他把她带着远走高飞,离开这个坟窟窿和那个死骷髅才好。陈尔全又复拉过她的手,软语开导着:“我的好人儿,你真是急胡塗了!你也不想一想,就是那鳖头你不管了,这也罢;可是那两个孩子总归还是你的骨肉哇!再又说:咱们走?往哪走哇!哪里有咱们的养身之处?”
“你就没个家乡或亲戚故旧啦?”秋叶儿瞪直眼睛问。
陈尔全含糊的说:“有又怎样?这里到山东千里迢迢,世道又这么乱蓬蓬的,要能走了我也不在这儿出家。咱们又怎么有这份缘份呢?你还得再想想,你我能够得以这么欢欢乐乐的在一起受用,靠的是什么养活着?还不都是这个庙、这个权。离开这儿,没了权,我空着两手带你走出去,咱们喝西北风儿欢乐吗?”
“我可是嫌恶死那个断腿的死鳖了!我都嫌恶死他了!离了他,就是跟你喝凉水我也心干情愿。”她又送过秋波来。
“别说憨了,有他这样才好呢,什么事儿也不耽误咱们,还在外面儿顶着块挡箭牌________你家有男人就得算一户人家,外人谁就不能来察管你我的事了,你说对不对?”
秋叶儿扑闪着眼皮儿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么个理,便一把搂住陈尔全的脖子,把一头长发拱进他怀里,细声细气的说:“都是你爹给你留张好嘴,说个理儿就叫人驳不了。
陈尔全一手抚摸着秋叶儿的脸蛋说:“好了,好了。你也别骂人、也别生气烦脑了,你听我给唱个小曲,保你就会欢乐起来。”说着清了清嗓子,就咧腔咧调的唱道:“好花不长开,好景不长在,愁对解笑眉,泪洒香丝带,一世转眼空,青春不再回,人生能有几年少,不欢更何待……?”
秋叶儿听他哼哼呀呀唱罢,也不知都唱的是什么,便浪声浪气的说:“哟!你这是唸的什么经啊?俺也不是姑子,也不是道士!听听这个就欢乐啦?”
陈尔全这才想起来,她一个土包子娘们儿,怎能象城里的窑姐儿懂得这种洋调调的内情?就一把把她揽到膝头上坐着,将嘴巴贴到她脸上,撩逗着,一句句的给讲说他唱的那些话头。经这一讲、一逗可把个秋叶儿撩拨得心也飞了,魂儿也荡了,身子也坐不稳了,在他怀里直扭屁股。陈尔全见这付药奏了效,便不顾东屋的马老二高一声低一声拍炕沿叫骂和孩子被嚇的哭叫,把秋叶儿双手托起放上炕去,只管做起“好事”来。
事情真的就应了陈尔全唱的“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了。

一天晚上,陈尔全和秋叶儿调笑欢乐过后,仰面躺在枕上,忽而闷闷不乐起来。秋叶儿和他并排躺着,觉出他的异样,便诘问他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陈尔全先推说没什么,后来经不住秋叶儿的再三诘问,这才说出:“昨天一早儿他回庙时候,刚进山门就被老道长叫住了,随后,老道长把他领进丹房,对他好一番盘问。先问他内外的一些平常事,都怎样,接着问:这么一大早上哪去了?他当然不能说实话,编个谎遮掩了。最后老道长口气不善的叮嘱他:‘在庙里庙外,一切行事要多加检点些,不要坏了庙院的名声。’虽然没有再深说什么,但只从这‘多加检点’、‘不要坏了庙院的名声’就足见老道长对他的不轨行为有了耳闻。因而他在想,现在只有两条道可走:一是从此和秋叶儿罢手断交;二是继续这么下去,等待有一天被老道长收回事权,逐出庙去。不过,这后一条道,最终还是他们得分手。因为他没了事权和离开庙院,到哪去站脚呢?这一点,秋叶儿有主意,说是就住在她这里就算了。陈尔全却摇头叹道:“这哪成呢?你是个有夫之妇,我来你家算是个什么呢?再又说,我是个出不得大力气的人,没有现成的钱粮供养,我自己一张嘴都吃不上,再供养你们这几张嘴,怕喝凉水都供不上啊。听这么一说,秋叶儿也没咒唸了。她突然抱住陈尔全的脖子焦急的说:“这么说你我就真得分手了不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是带了哭音儿。
陈尔全慌忙安慰道:“你别急呀!咱们交往这么些时候了,你就当我是个省事的了?告诉你吧,我已经想了个主意了。才刚我只是看看你对我的心意真不真,你既然这样对我真心实意,我就当你说了吧。”
“你就快说吧,别把人都急死了,你还来探试人心真不真!”说着就在陈尔全脸上轻掐一下,立时又翻身,把脸趴在陈尔全的脸上,两个额头和鼻尖儿抵在一起,逼着让他快说出他的主意来。
陈尔全被緾不过便说道:“唉!让我说,说了你可别害怕。从来是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而今这事,我看不动点儿毒辣的咱们是过不下去了。”
“你就快点说怎么办吧?只要咱俩能长久的亲亲蜜蜜着,毒也好、辣也好,管他妈的那些呢?俺那个鳖头倒不毒辣呢;弄的断了腿,”那份大罪受去吧!他要像你这么机灵,活便,何必弄到媳妇让你守着睡!”秋叶儿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嘴巴贴到他的耳朵问:“你是不是说把那鳖头趾α耍俊�
陈尔全摇摇头。
“要是整他,不用你伸手,我自个儿来,你只给我壮胆就行。”
“唉!你呀!整死他有什么用?有他没他都一样!何必造这份孽!”
“那你快说是谁?快说呀!”
她使劲地摇晃着他的臂膀。
“那个老不死的何老道!”陈尔全两手垫在枕头上,托着后脑勺,眼里射出阴狠的凶光,“除掉他,再还有谁来干涉我们的事?”
“何老道?!”秋叶儿惊问。
“对,就是他!”
“你可不能对他下毒手哇!他可是个好人,这一方谁不知道。这些年对俺们一家没少照顾,荒年减租、免租;还常借钱、粮接济俺,咱们的大恩人哪!”
“可现在他来察管咱来了,是有他没我的时候,你说你留谁吧?”
秋叶儿寻思了一煞,道“我怎能捨得你呢?”
“这才是呢!”
“那么你打算把他怎么个整法?”
“这还不容易,老棺材瓤子了,比个小鸡能耐大不了多少。”
“我的天!原来你还不知道他的历害呀!”秋叶儿气都喘不匀了。
“看看你、一个糟老头子也用着你这么蝎蝎蜇蜇的吓唬人!”
“咳!你呀!是不知道哇!他可是有一手武把操呢!三、四个牛粗马壮的小伙子都搬弄不了他,这可是我眼见的事。”
“你说什么?”陈尔全一激冷坐了起来,“是你亲眼见的吗?”
“不亲眼见,还借别人的眼睛怎么的!”
“不。我是说:你不是听人瞎传的吧?!”
我说的明白:亲眼见的,咱们商议大事,怎能跟你讲瞎话?
“你是怎么看见的?”陈尔全两手捧紧秋叶儿的头,让两张脸直面相对,声音哽噎着,急慌慌的问。因为这消息对他来说关系太大了。若是当真何老道真有武艺在身,那么他陈尔全这几个月来在外面的一举一动就都瞒不过他了。也就是说,他的脑袋随时都握在老道的手里了。他虽不懂武艺,但他在威海老家和在大连都常常在街头听说书,从那里听得什么武林侠士、江湖好汉如何如何的了得,又专门爱管世上那些邪恶不平之事。又曾看过街头打场卖艺的,那长枪大刀、棍棒铁尺……舞弄起来也着实的历害。而他这一阵子的行为,就单讲和秋叶儿这种偷夜的勾当,按说书中讲的就正是武林好汉要管的。这么一来,他现在不但不要想就这么和秋叶儿长久欢乐下去,还恐怕不定哪会儿就被何老道取了小命去。这么越想越怕,便觉着脖子后直冒凉风,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所以就结结巴巴的向秋叶儿直着眼睛刨根问底。
秋叶儿见他这样惊慌胆颤的,知道这事不是儿戏了,便照他的样子,嘁嘁喳喳、颤巍巍的说:“宝贝哥儿!你做什么怕成这样子?你稳住点神儿,我这就告诉你:我是头几年闹义和团的时候,在庙上看他们练拳的时候见到的。那会儿东西两屯的年轻小伙子们都汇拢起来在庙上练,何老道就是他们大伙儿的师付。俺那时才有头一个孩子,俺才二十几岁,那个断腿鳖头那会子也去学拳,回来家里讲给俺听,说是‘那可热闹啦’!象庙会似的。俺听活了心,就抱着孩子和他一块去了;他练拳,俺看热闹,就看见了何老道领几个小伙子在场子中心儿里打斗,给大伙做样子。那时候他就六十好几岁了;这才几年的事儿,踢打、跳蹬他就能都扔掉吗……?”
陈尔全听到这儿,一下子捂住了她的嘴,转惊为喜的说:“好了!好了!这就好了!”
秋叶儿被他吓了一跳,只道他是得了疯癫病_______头会儿那么哆哩哆嗦的说不上话,这一会又嘻嘻溜溜的唤“好了!”这不是疯了是怎么的?便握过他的两手摇晃着哀声道:“我的哥儿,你这是怎么了?你这么癫癫狂狂的了,可不让我心痛吗?”
陈尔全反握住她的手说:“叶儿,你别怕,我没疯,好好儿的呢!我说‘好了’是确实好了,是说我们的事情好办了,今后我们还有更好的光景过呢?”
“你这个人是怎么的了,一忽为一句话吓的那样;一忽儿又是为一句话又喜的这样,这到底是为什么?”
“嗯!一句话吗?它可关生死呢!你还不知道,你才说了句很要紧的话,就是这句话,我就能让何老道的命归天,你说该不该乐?”陈尔全一面说着,一面狠毒的点了两下头。
“我说的什么话有这么大的用处?”
“你知道不知道义和团是怎么回事?”
她摇遥头。
“义和团是乱民、是反叛。它是朝庭和洋人都痛恨的匪类,所以前几年朝庭和洋人一气把他们都收拾了。你刚才不是说,何老道在庙里领人练拳来的吗?那他就是义和团的一个小头子了。没让官府给收拾了现在还匿在这庙里装好人,就是个漏网反叛,是个大罪犯。官府若知道了,抓去他就得砍脑袋。他若是识相的,老实匿着,不知怎么好了!而今要来管我的闲事,若是等他来杀了咱们,倒不如先下手为强,先送他的忤逆,咱才好无忧无虑,快快活活的过呢!你说能不‘喜’吗?”
秋叶儿叹口气道:“只怕是造孽呀!唉!这也说不得了,只要你我能长久欢乐,管他谁呢?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这就是了!好!就这么办。只是从明天起,我们得忍耐半月到一月的工夫不来往,免得让那个老不死的拿住把柄;再也让他看着我是听了他的话了。另外,在这个工夫里我得往县城里走走,好在那里办成这桩事情。”
“怎么?半月到一个月?俺的宝贝哥哥,这可不把人急死了!你就不能紧溜的吗?”说着倒进了他的怀里去,摇晃起他的胳膊撒娇儿。
“你别把我给搅糊塗了。难道说我不比你心里急吗?忍耐一时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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