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曳影尘梦-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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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次的任务是潜入东江,监视毛文龙。”谢弘这才道出秘密所在。
“那……”绎儿刚要追问。
“绎儿快去拿弓箭!”谢弘骤然冒出一句。
“干什么?”绎儿费解。
“别问了!快去!”谢弘推了她一把。
绎儿飞跑进座舱,取了弓箭又奔回甲板上。
谢弘抽出一支箭,拉弓上箭,瞄准了一个向这边飞来的小黑点,轻轻一松手,只听得“嗡”得一声,那个小黑点应声而落,在不远处溅起一阵水花。
谢弘将弓一扔,纵身入海,惊得绎儿一声尖叫。
待到绎儿缓过神,却看见他顶着一头水珠儿窜出水面,敏捷地抓住了那个漂浮在海面上的小黑点游了回来:“绎儿!快放绳子!”
绎儿慌手慌脚把缆绳放了下去,谢弘一把抓住了绳子:“行了!拉我上去!”
好容易费尽吃奶的力气把谢弘拉上甲板,绎儿瘫坐在甲板上半天爬不起来:“你……你这只猪……重死了……哎哟……”
谢弘就势也“大”字形躺在了甲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不行了……好久不下水了……喘成这样……”
“你下水干吗?”绎儿用脚踹踹他。
“喏!”谢弘就手把刚才的那个“小黑点”扔到绎儿怀里,“看看有没有信?”
原来那个“小黑点”是一只鸽子,被谢弘一箭穿喉,死状甚惨。
绎儿不经意的撇撇嘴,扯开鸽子脚上的小竹筒,小心地抽出了一张油纸,顿时像发现了奇迹一样:“哎!哎哎!真有信啊!你快看啊!”
“就是知道有信,才把它射下来的嘛!”谢弘翻身坐起来,一把拽过纸条,浓浓的剑眉一扬一展,“我就知道他有这么一手!”
“什么呀?”绎儿饶有兴趣挤到他面前。
“他向金州的张盘报信,让他转告毛文龙,宁远派人前往东江,不久即到,让他们心里有个底儿!”谢弘扔给绎儿,“你自己看吧!”
绎儿并没有看,只是追问:“这就是说,东江那里的确有不可告人的蹊跷?”
“大概是吧!我也不确定!只有到了那里,才能下定论!”谢弘站起身,“哎!别跟着我,我去换衣服。”
“你以为你是潘安啊!谁要看啊!”绎儿眯嬉了眼睛,故意待看不看地损他,“去吧去吧!”
不经心一路上的海船的多了起来,与旅顺口的那边成了鲜明的对比,佛若另一个世界。海面上远远近近的渔船商船遥相呼应,甚是热闹。
绎儿一下子也从前些日子的郁闷中被解放了一般,顿时兴奋了起来,成天站在甲板上指来指去:“哎!你们看!那个船好大啊!”
“你不用这么丢人吧!在广东这种船多的是啊!”谢弘白了她一眼,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哼!你是南蛮子,我又不是!”绎儿带着嘲讽还以颜色。
“是啊!南蛮子见过的,北夷未必见过。南蛮子见船的时候,北夷还在啃树皮呢!”谢弘轻佻嘴角。
“怕是你自己啃过,硬赖在别人头上!”绎儿鼓着小嘴,没给他好脸色。
谢弘倒是少有的沉默并没还击,只晓得她耐不住寂寞,一会儿又会大惊小怪的喋喋不休。
这不,才转脸的工夫,她又嚷嚷上了:“啊!那是兵船么?好大啊!你看啊——”
“那个兵船又什么稀奇?”旁边的一个卫兵道,“那不过是朝鲜的破兵船而已,哪里赶得上咱们大明的福船和蜈蚣船!他们至多放几根鸟铳,咱们的可以放红夷大炮呢!”
“啊?红夷大炮也可以放上去么?”绎儿多少有点惊愕,“它……它不会沉下去么?”
一时间,周遭的水军脸色都青得发黑地瞪着她。
“干……干嘛这样看着我?”绎儿心里一阵莫名的发怵,不自觉得缩到了谢弘身后,“他们干嘛这样……”
“谁让你犯了水军的忌讳。”谢弘低声笑道。
“我什么时候犯了水军的忌讳?我不过是问了一句‘会不会沉’而已啊!”绎儿一脸委屈。
“你还说!看见了吗?再说他们可就要揍你了!”谢弘抬手一捂她的嘴,压低了声音,“在船上最忌讳说‘沉’字,还有,吃鱼的时候,一面吃完了要说‘正过来’,不可以说‘翻过来’,记住没有?”见绎儿点了头,这才放了手。
绎儿使劲吸了几口气:“真的可以放红夷大炮吗?”
“当然可以,等回了宁远,你就可以见到了。也许,到了东江,你也能看到。”谢弘答道,“你真是大惊小怪。”
“哪有!只不过我见得少而已。若是论起马,你可就不如我了!”绎儿一甩鬓角的小辫子,扬扬新月眉,偏着头望他。
“怕是大言不惭吧!”谢弘低头一笑,有点窃窃地嘲讽。
“哼!”绎儿双手一叉腰,透着皎皎英气,“你随便问呐!”
“什么马才算得上好的战马?”谢弘随口挑了一个道。
“这个简单!上好的战马呢,必须胸部宽厚,背上平实,颚骨削瘦,眼睛清亮有神;脖子呢,要能像‘弯弓’一样昂起来;马蹄边缘要整齐清晰。总的一句话,就是壮!”绎儿一边绕着谢弘转圈,一边在他的身上比画,最后煞有其事地拍拍他的肩,“兄弟,你不行!太瘦了!”
“我是不行啊!你大约够得上!你的颚骨够削瘦,”谢弘一把抓下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你的蹄子边缘也够清晰!”
“你——”绎儿被他抢白一通,一如偷鸡不成蚀把米,于是恼火地甩开他的手,“你混蛋!”
“你指桑骂槐地对我就可以,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成了混蛋?你这是什么道理?”谢弘反问。
“我从来就不讲道理!”绎儿理屈词穷的胡搅蛮缠。
“孔夫子教训的是,天下的确是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谢弘若有感悟的长叹一声。
“别在我面前说这句话!我平生最恨这句话!”绎儿一副深恶痛绝的仇恨状,攥紧了拳头,“他说的这句话最没道理!他应该怪他自己没本事,连个女人都摆不平,还找借口说难养,却妄称夫子,其实简直是强盗!”
“哎呀,啧啧——豪杰啊!才女!”谢弘忍着笑,却在心里第一次感觉到绎儿刁蛮精灵的可爱,“哦!照你这么说,天底下的男人都是强盗了?”
“在我眼里,除了祺哥哥,天底下的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绎儿翻了一个白眼,呛呛的,“都是吃着勺里的,看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家伙!”
“我也算在内么?”谢弘一本正经的惊诧状。
“你以为你不是?”绎儿轻笑一声,瞥了他一眼。
“我可是连勺里都还没吃到呢!”谢弘委屈的像个孩子,“平白背上了个骂名,划不来啊!”
“划不来与我何干?”绎儿嗤嗤的笑起来,“你真是莫名其妙!”
“跟你商量一下,舍近求远划不来,干脆吃你这勺如何?”谢弘故意涎着一张脸。
“你——”绎儿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打过去,却被他先一步扼住了,“寡廉鲜耻!”
“哎!你的脸也会红哎!”谢弘逮到机会调侃得可劲儿,“我以为你这样大大咧咧的蛮丫头不晓得什么叫脸红呢!”
“谁脸红了!”绎儿挣扎着冲他嚷嚷,却觉得自己的双颊一阵阵的发烫,“你……”说罢,狠狠踹了他一脚拂袖而去。
就在他们紧赶慢赶直捣东江之时,东江这一边,东江总兵毛文龙却已经登上了快船,扬帆起锚出了海。他的目的地恰恰与谢弘和祖绎儿是个相对,他的目的地正是宁远。
早在八月初,他便得到了袁崇焕抵达宁远的消息,之所以迟迟没有行动,是因为他一直处于观望阶段,对于素昧平生的袁崇焕,他到底是测不出深浅。原先对于袁崇焕“先从东江坐起”的遏制策略,他大为不满,也给天子上了奏疏,倾诉了自己孤撑海外的苦衷,又将袁崇焕形容为“诸臣独计除臣,不计除奴,将江山而快私忿,操戈矛于同室。”天子的回复也不过是充当了个和事佬,潦草安抚两三句罢了。本以为这一切就再无转机,却没料到在天子的批复到达之时,袁崇焕的态度也骤然又了个大转弯——居然邀他离开东江赶赴三岔、旅顺间的双岛商议军机,并将十万两军饷批了下来。于是,他不论是出于礼节,还是试探深浅,都应当往宁远一偈,大约可以算作“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吧!
他这里动身不久,谢弘和祖绎儿也登了岸。他们并不是在东江的水军大营上得岸,而是折到离东江北岸八十里的鹿岛。之所以这么做,为得是不惊动毛文龙,顺利潜入东江。然而,天不如人愿,才上得岸,麻烦便接踵而至了。
第二十四回
“老人家,我们想去东江,能搭个船么?”谢弘找了半晌,才找到一艘可以进深海的大渔船。
“去哪儿?”老渔夫似乎有些耳背,老态龙钟的迷糊。
“东江!就是皮岛——”绎儿伏在老渔夫耳畔提高了嗓门。
“哦哦——东江啊!”老渔夫嘬了一口旱烟,“今天不去了!太晚了!要走,明天吧!”
“我们赶时间呢!”谢弘说道。
“这附近可有海盗,晚上……”老渔夫摇头,花白的胡子一撅,“不安全——”
“没关系!他就是海盗的头儿!”绎儿不忘调侃,一拍谢弘的肩。
“什么?”老渔夫这会儿的听力不逊,乍然瞠大了溷浊的眸子惶恐不已。
“别听她胡说!”谢弘瞪了绎儿一眼,“别添乱!”
绎儿冲谢弘诡秘的一笑,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我出高价!一锭银子!足足五两啊!”
老渔夫本是乡野荒僻之地的闲散人,哪里见过这么些银子,顷刻眼睛都有些不好使了。
“老人家,行不行您倒是给句话呀!”绎儿乘热打铁,又从怀里掏出一锭,“老人家也忒贪心了吧!好好——两锭就两锭吧!我认了!您可不许反悔了哟!”
“爷爷!这么多银子,咱们去吧!”一旁十二三岁的孙儿眼馋,“这么些银子赶得上咱打半年鱼呢!”
“你小子光知道银子好,可要是遇上了海盗,咱们可连命都没了!”
“海盗只抢商船,咱们打鱼的不抢的!”孙儿眼巴巴的望着绎儿手里的银子,“咱去吧!冒点风险值得!”
“就是啊!”绎儿又在旁边吹风,“老人家,您瞧您的孙子多有闯劲儿啊!”
“那……上船吧!”老渔夫舍下了犹豫,把烟枪捌在腰上,“狗儿,吩咐开船!”
“好咧——”小孙儿乐颠颠接乐绎儿的银子揣在怀里,背起了鱼篓跳上了船,“公子,小姐,上船吧!”
谢弘跃上船回头拉绎儿:“你还真有办法!”
“那当然!”绎儿得意地一笑,扯着他的手跳上船,扶着他站定,“谁会无利起早啊?你会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这个你都不懂么?”
“你还是说点吉利的吧!”谢弘扶着她在船舱里坐定,“别碰上海盗是真的!不然麻烦就大了!”
“嗨!你不是海盗的头儿么?抢不抢还不是你一句话!”绎儿调笑地得意。
“还说!我是海盗头儿,你就是海盗婆儿!”谢弘就着话头反击。
“哼——”绎儿把头扭到了一边不理他了。
静了一会儿,只听见船舱外海浪的声音。
“哎!真不理我了?”谢弘捅捅她。
绎儿却窝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
“气性挺大的!这么小心眼啊!”谢弘哄她,“行啦!我收回刚才的话还不行么?”
绎儿仍然猫着不动。
“喂!”谢弘动手拉她。
“别闹……”绎儿打开他的手,依旧猫着,“我胃里难受……”
“又晕船了?”谢弘关切。
“嗯——”绎儿有气无力地甩出一句后,突然捂着嘴爬了起来,却因为失衡摔了个正着,趴在谢弘身上:“呕——”
谢弘后脊梁一阵凉气上涌:“别……你别吐在我身上……我才换的衣服……不要啊……”
“呕——”绎儿这时已经是头晕目眩,也顾不上许多,吐得一塌糊涂。
谢弘只觉得后襟凉飕飕透过来,连忙腾出一只手解开了自己的外衣,一气地往下脱:“你起来一点!你压住了……哎哟!我的天哪!我的小姑奶奶,谁让你吃这么多啊!天啊——”好容易把外衣脱了下来,忙团了团扔了老远。
绎儿才管不了他的难受,枕着谢弘的肩膀睡得懒蛇一样,迷迷糊糊的受用的搂着他,生怕跑了这个温暖的“床铺”。
谢弘也不忍心推开她,肩头和腿都被她的重量压麻了,他也只能报以苦笑由着她:“只要这个蛮丫头醒了不说我占她便宜就万事大吉了!”
这边绎儿方才平静了,突然“哐”得一声巨响,船身猛的一震,谢弘昏昏欲睡的脑袋撞在门板上,伴着嗡嗡的耳鸣青红了一大块。
绎儿也被这一震弄醒了,不知哪儿来的劲儿一骨碌爬起来:“你——你干什么!”
“你问我?我问谁去!”谢弘捂着头上的包委屈不已,“我被你压得动不了,我能干什么!”
绎儿刚要开口,舱门“嘭”得被几个彪形大汉踢开了,几口明晃晃的刀刃横到两人面前:“要钱要命?”
“抢劫抢到姑奶奶头上来了!你们是不是活腻味了!”绎儿虎得站直身子,抽手拔剑,却因为船身一晃,一个站不稳,趔趄一下摔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舱内舱外笑成一片,大有成群之势的压迫感。
“绎儿!”谢弘一扯她的后衣领,把她拽起来,附在她耳边的一瞬道,“你先走!下海等我!”
“我……我不会水……”绎儿一边退着一边黯败道。
“哎哟!我的老天啊!你怎么不早说啊!”谢弘欲哭无泪。
“你又没过问我……”绎儿嘟囔。
“这个妞儿也一并给了吧!还怪水灵的……哈哈哈……”强盗头儿指着绎儿狂妄的大笑,“老子好久没开荤了……”
“好说……好说——”谢弘一边佯装笑脸,一边护着绎儿往窗口撤,“你们得保证不杀我们啊……”
“妈的!少罗嗦!快点!”几个喽啰不耐烦了挥舞着刀剑嚷嚷。
“没地儿退了……”绎儿正抵着窗户,于是小声道,“怎么办啊?”
谢弘还没等强盗反应过来,一把攥住绎儿的手,大叫了一声:“跟我下水!”
绎儿“啊”了一声,还没醒过味儿来,谢弘已经带着她破窗而出,坠入波澜浩淼的大海,消失在夜色的黑影中。
绎儿被黑蓝冰冷的海水一激,呼吸一窒,猛得倒抽了口气,连着呛了好几口水,眼睛也涩得睁不开,本能的惊惶失措扑腾起来:“救……救命……救命……命啊……”
“别叫!不能叫……”谢弘忙伸手捂她的嘴,自己也因此呛了好些水,“咳咳咳……别……咳咳……咳……”
“救……救……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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