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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誓-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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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对人狠厉,治下严苛,哪怕心爱之人、同枕之妻都能眨眼之间翻脸无情,却不想他对其母有如此孝忱,方梦姬心中一动,望着皇帝的眼色,便不期然现出柔情来,虽想着那是一件至为难的事情,太后连亲生儿子都三缄其口,又如何肯对众多儿媳中的一个吐露,可是在那柔情一动之中,觉得什么事都是能为他做的,也就答应了下来。
皇帝露出到钟萃宫以来唯一一次真正的笑容,拍拍她的手,算是说了句平生罕见的安慰人的话:“今天吓着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总算更新早些,好困,赶去睡了
054 此番多情共谁说
今晚月色极好,洒在地面如霜如雪,有流水一样的轻风擦着发鬓,花园里的树木腰肢柔软地摆动,散发着美妙花香。程颖田悄悄儿沿着墙根走,在假山树影里面小心穿行,因为怕发出哪怕丁点声音,他特意把那一双黑色光缎的靴子提在手里,足上仅着绵纱袜子,走起路来绝无半点声响,他想起古人做的艳词,所谓“刬袜下香阶,手提金缕鞋”,到了他这里,正好掉了个个,本来应该为之羞惭,可是一想到正在等着他的那个女子,妩媚清丽的容光,堆酥凝雪的肌肤,打从心底里涌出一股热火,为她冒再大的险,再多的尴尬也值得。
很快来到绣楼底下,这不是头一次来,可是心头一样跳得厉害,他默默等着,见暗里衣角一闪,暖碧站在黑暗里,咳嗽一声,向他招了招手。
谢盈尘端坐如塑像,她的手犹自紧紧地握着鎏金缠枝的妆镜,室内温暖,甚至是有些热,那镜面似沾了层水气般朦朦胧胧,隐约照出她灿若星子的双眸,晕生两颐。她一如第一次请他过来时候的紧张,想着他倒底肯不肯来,要是他义正辞严的拒绝怎么办,要是他想来却又害怕柳丞相怎么办,要是他来了却被人发现怎么办,要是他来了――自己又会不会害怕得躲避不迭?她心里是那样后悔,那人不过一面之交,性情脾气僻好习惯一无所知,怎么可以如此草率,这世间的男子,若都象柳欢宴那般冰雪无情,她这已经枯萎在枝头的花,也许更要零落成泥了。
可是纵有种种犹疑、恐惧、慌乱、仓皇,只要一想起柳欢宴那双冰冷如寒潭的眸子,想起他遥遥立在光影里瞧着妻子倒在别人怀里而毫无援手的意思,她又鼓足勇气,饰以盛装而待之。
所幸他来了。
她听见楼梯上的足音。以暖碧着软底绣鞋的轻盈步态,发出的足音还要比他略为清晰一些。然而她可以分辨出来,空、空、空……足够小心,也足够坚定。谢盈尘唇角微微一动,便流出无限娇美的柔笑,使得她十分容光焕然又添三分。
他搂住她,他的胸膛温暖而厚实。
“盈。”
她笑容加深,几乎无声地答应,“颖。”
他们名字里有一个字的发音一模一样,他们心有灵犀地称呼对方,同时也听见彼此的心跳,血液在身体里缓缓流动,同样炽热的温度。
暖碧轻轻关上了房门,深知这是一个漫长而美好的夜,她就席地坐在了门前,过不多久无声无息打起了瞌睡。一门之隔,爇兽炉温,分霞酒满,隐约传来轻纱堕地的让人充满绮思的响动。
谢盈尘没什么好担心的,她和她情人的约会瞒住下人、不留把柄就够了,柳欢宴从来不在任何时刻经过她的绣楼附近。
然而她猜错了,那时候柳欢宴正穿行于紫藤花开满的花园其间,宽大的月白色素缎袍子染上了浮动的花香,他似笑非笑地抬起头,望一眼那个方才吹灭烛光的雕花窗口。他不动声色的经过那窗下。
北边小园僻静,树木莛蕤,有一个八角亭子,中间是一张石桌,周围四张石凳。柳欢宴走过去,围着这些石桌石凳踢了几下,亭子下面的两层台阶嘎嘎作响,露出一个黑色大洞,向下有阶梯。柳欢宴白色的身形消失在洞口里,那两层台阶在他下去之后又自行恢复原状。
地下室很是复杂,有曲折的道路以及分隔而开的不同房间。柳欢宴精于机关之术,发现这个地方是极容易的,但是下来看过一遍他也不尽感到惊奇,官宦家里有个暗室并非奇怪之事,但是有个如此复杂的地下室未免让人兴起一探究竟的兴趣。探明真相之后的柳欢宴大失所望,至少他原先以为梁尚书还算是京都这帮禄蠹当中少数清廉尚德之人,但是实际上他和别人没有任何不同,他收集各种各样的珍宝财物,数量巨大,只是以柳欢宴的聪明绝顶,也想不通他把这些财宝搜罗来藏于地下,倒底能得着何种乐趣?睡在珍珠上也是会硌体的,不小心吞吃了黄金还会死人,只不过他最钟爱的女儿好似从不知晓这些秘密。
地下的流通做得很好,空气清新,不知哪里有细细的风在涌动,柳欢宴抬头望着雕缕着精美花纹的室顶,微微冷笑。
这里的房间有个共同的特色,向外可锁,向内无闩,充满着拘禁限定的味道。他推门走进一个房间。
楚岫刚练完功,出了身大汗,正在换衣服,上半身完全□着,下面也才穿了一条矜裤,柳欢宴这一推门,他出其不意倒吓了一跳,整张俊脸涨满红晕:“半夜三更的跑来吓我。”
柳欢宴微微斜过眼神,笑道:“我又不是没帮你包扎过伤口,小时候还替你擦过背呢,这么在意,倒跟个大姑娘似的。”
楚岫且不理他,手忙脚乱地套好衣裳,这才道:“回过来吧。”
柳欢宴笑咪咪地转过身来,看着他,点了一点头,楚岫被他看得心慌,道:“你神神秘秘地干什么?”
柳欢宴笑道:“没什么,我看师兄刚行过功,想必是好得多了。”
楚岫道:“也亏了你妙――亏了你的灵丹妙药,我恢复七八成功力了。”
柳欢宴道:“这就比预计进境快了,原以为最少半月左右方能恢复。”
楚岫道:“我要是好不了,岂不担心你,你身边没人保护怎么行。”
柳欢宴想了想,没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
他和楚岫随意聊着天,东拉西扯尽是些废话,楚岫在这个地方整天不是吃就是睡,体力充沛,却心疼柳欢宴整天忙碌,晚上又要抽出这种功夫来虚耗着,可不都是费的精神,说了一会,终于忍不住道:“你不是要去看穆澈吗?你就过去吧,只管在这胡说八道干甚么。”
柳欢宴原本镇定自若的神态,被他说了,白腻如玉的脸上慢慢地洇起一点点红晕,而后又慢慢地扩大,一跺脚朝外面走,一足踏了出去,他却又停了步,转回头来,笑吟吟道:“听说师兄当日是躲在云妃娘娘的床上方才得脱大难,可真是好智谋,好机变!”
楚岫头脸一起涨起来,从头到脖子,红得发紫,他怒道:“师弟,不许胡说八道!云妃娘娘清节令誉,你岂可随便瞎说!”
柳欢宴正了正颜色,向他一揖:“对不住,是小弟失言了。”
楚岫依然面沉如水,道:“你我兄弟,倒也不用这虚套。不过另外有一件事,我这几天都在琢磨着,既然提到这里了,我就要和你说一说。”
柳欢宴定定地看了一会,他对着师兄的神态一直温和,这时慢慢地严肃起来,道:“我不能保证以后的事。”
楚岫道:“我明白,要你让步是多么困难。我不难为你,但是她对我有救命之恩,大丈夫决不能知恩而不报,今后……若你所为有伤害云妃娘娘之虞,我将用自己的方法,尽力保全。”
柳欢宴没有开口,还是那样的看着楚岫。两个人距离很近,但柳欢宴感到他们师兄弟之间,是真正的开始遥远了。云罗有一种奇怪的魔力,她总能让人特别地喜欢亲近她,信任她,和她好,望着她的笑容能够感染自己的心情。就是自己这样心肠冷硬如铁的人,也不免曾经为她所感,和她一度走得那样近,要不是每每提醒血海深仇家国重恨不能轻忘,他或许真的就因她而放弃一切。以前是他,现在是楚岫。
他缓缓离开了楚岫,再里面走,有一道斜斜的冗道,到了这里地下室的氛围有所改变,变得阴森起来,昏昏暗暗,他没有点灯,黑暗中便只听到自己轻微的脚步。
凭着感觉,停在一重石门之前,硕大的铜锁闪烁着暗冷光芒。
家国大事柳欢宴从不曾有过片刻迟疑,而他手心里接触到那把铜锁冰冷的温度,却是不由自主犹豫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又口了,这个口是“赤 裸”,其实也好猜,死活不让我修改,那就这样口着吧,意会便可。
055 已是情多怨物华(上)
沉重的石门缓缓地向两边分开,光芒挥洒出来,微弱昏黄。有空洞而沉闷的水声在地下流动,为这全封闭的空间带来新鲜的空气,饶是如此,仍然充斥着各种各样闷滞难闻的味道,柳欢宴走到这里,忍不住将袖掩住了口鼻,好一会儿不能适应。
石门之后,还有一排排粗如儿臂的铁栅栏,将偌大的空间分隔成若干个小间,小房间两旁均砌石墙,彼此可以听音,但不能见面,更无法在没有外人的帮助下通过任何办法传递消息。这是真正的地牢。据柳欢宴研究,这里大抵在很久之前关押过一些特殊战犯,但这是云罗那身为宰相的祖父那一代的事了。
在定王穆澈关进来之前,很长的时间里这个地下室只有前半部分被起用,也即作为梁尚书的藏宝集私之地,梁尚书一生唯谨慎,表面上清流独善,实则善于钻营和见风使舵,始终很好的避开了数十年间朝廷变迁的风云变幻,把女儿嫁给韶王这是生平唯一一次、也是致命的一次政治投机。
如今也只孤零零关押着定王一个囚犯而已。
隔着铁栅,柳欢宴静静地看着他。
楚岫把他捞回来的时候他正受重伤,要不然柳欢宴也不想把他收留下来,然后不知道将他如何安排。放他走,显然这人会成为一个变故,况且搜捕正紧,也担心他出虎坑入狼窝,不放他走,又似乎很难狠心将他直接交给朝廷,不交吧,岂不是与之前的意愿背道而驰?
穆澈的伤比楚岫重得多,楚岫是由于短时间配不到对症的解毒方子而暂失功力,随着余毒肃清也在逐步恢复好转,穆澈却是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兼外伤,外伤可愈,内伤难治,就算全部康复他的功力再也达不到原先的水平。
尤其让柳欢宴担心的,这么多天他只醒过两次,可每次苏醒都仿佛在急切地寻找一个人。
柳欢宴清晰读到他的心声,他在找谁。
柳欢宴自以为修炼了金钢不坏的铁石心肠,却第一次无所应对。
松枝油燃出的轻烟扎人的眼,柳欢宴本来是用袖子掩着口鼻,不知不觉伸手擦拭眼睛,等他放下袖子,发现穆澈醒了。
默默相对许久,柳欢宴方轻声道:“你妻子儿女,可保无恙。”
穆澈炯炯地看着他,半晌道:“多谢。”
柳欢宴慢慢地说:“那倒不必。”
每晚都来看他一次,他醒的时候少,无知觉的时候多,象今夜这般神智清楚可说绝无仅有,柳欢宴不是那种说废话、做废事的人,明明有话要说,又不知何以百转千迴,事到临头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还是穆澈先问:“令妹,她还好吗?”
柳欢宴微笑,答道:“中了一掌,所幸那一掌出得仓促,她还活着。”
穆澈印象里只留下树木纷披之间那白衣少女和俊彦青年相拥的场景,定格如世上最美丽又最凄凉的画面,微微酸涩自心间泛起,却满怀希望问:“我能否再见她一面?”
柳欢宴淡淡答:“那用不着了罢?”
听闻此言,穆澈微微地笑了笑,并没显得很失望,以如今之立场,他们算得上是沟壑分明的敌人,更何况他最初掳劫柳欢颜,可是全没安着好心。即使到了最危急的关头,他也还是动摇过,柳欢颜那样冰雪聪明的女子,岂能察觉不出,或许他以自为舍命相救的“伟大”,恰是她洞察之后的失望。
当初柳欢宴和韶王交好,只是穆澈性子粗豪,向来看不惯柳欢宴这样只擅清谈和诡计的白面书生,所以彼此并不熟悉,只觉这时的谈话,支离破碎,毫无章程,穆澈也不禁暗暗地感到奇怪,这就是传说中“凤栖梧者得天下”惊才绝艳的人吗?和运筹帷幄胸怀智珠的那个睿智形象差得远了。
柳欢宴始终站得很远,虽然说着话,并没走近一点的意思,他的脸藏在松枝火炬照耀不到的阴影里,依稀可见眉目如画,情致风雅。地牢内有流动水,自然也有不知从哪个方向里吹进来的细细的风,吹动他月华般衣衫轻扬。穆澈心里微微一动,道:“欢颜?”
柳欢宴怔了怔,意识到他吐出的是哪个名字,急忙往后退却,这一下更是连映在地下的影子,都躲到黑暗当中了,很平静的声音回答:“我妹妹中掌,我送她到山中将养去了。”――说出来了又后悔,有什么必要对他解释得如此清楚?在那粗如儿臂的铁栅之后的男子,他从本质上来说,还是仇人之子,不过是机缘巧合下的些许纠葛,并不能够化解二十余年累积下来的重重仇恨。
想到“仇恨”两个字,长长的血泪恍若恍若地下流动的水声一样,滚滚而来,耳朵里一时都只充斥着这两个字。他定了定神,出乎意料地忽然盘膝坐了下来,与定王面对面,只是他躲在阴暗里,尽可以肆无忌惮地观察穆澈每一细微表情变化。
他把自己躲藏得很好,这才放心地开口,语音低沉柔和:“定王殿下,贵庚几何?”
穆澈很有些莫名其妙,道:“二十九岁。”
柳欢宴道:“殿下行四,皇上行六,你们的年龄倒是差得不少。据我的记忆,五皇子也只比殿下少一岁吧?”
穆澈摸了摸鼻子,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柳欢宴见他不往下说,便又改口道:“如此说来,二十三年前,殿下已有六岁,想必略能记事?”
穆澈警觉道:“你想说什么?”
柳欢宴语音幽然:“据我所知,先皇承宗陛下曾经多年专宠一人,那个时候,定王也不算太小了,是不是能记得一些?”
穆澈长久无言,募地那样悠远的往事兜上心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字有些少,不过今天太睏了,眼皮睁不开了,这周的任务还差300字左右,所以这章非得发上来不可,大家请见谅,以后会小心些不再发生两千字章节的情况,别说你们,就是我自己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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