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年如歌-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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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莫离再也忍不住，眼泪流进嘴里，咸咸的。

这是莫离四岁以后，第一次掉眼泪。

“进去吧。”校门口，车里的莫经纬透过车窗对莫离说。

看着渐行渐远的越野车，莫离心里的阴影越来越浓，怎么化都化不开。

　

第十七章　幸福的生日

　（1）

一大早来到教室，拉开椅子。一如既往，颜色各异的信件和飘着彩带的礼物盒一股脑砸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莫离知道那些不满的眼神已经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僵直了身体，僵硬的捡起散了一地的罪魁祸首。

自从元旦晚会以后，莫离从最初的微微抵触到现在的习以为常。每天自己的课桌里都会多出这些莫名其妙的信件和礼物，虽然信件的数量到现在已经非常可观，但内容却千篇一律，无非是，你好吗？我是XX，你唱的歌真的好好听啊，我真的非常喜欢你，我们可以做朋友吗？我的QQ号是XX……。有时候刚拆开一封信，莫离就已经能猜出后面的内容了。

莫离真的不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她觉得自己天生就不适合生活在舞台中央，成为大家的焦点。虽然这样，对于每一封来信，她都会轻轻的拆开，慢慢看里面的每一句，但是从来不会回信。而礼物，只要上面有姓名，莫离一概退回，对于匿名的礼物，她一件不少的收在了自己的柜子里。

在看过了好几封大同小异的来信以后，莫离突然被手里刚拆开的一封信怔住了。“莫离，生日快乐”在纯淡蓝色的信笺纸上的第一行，莫离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莫名的温暖。“你的微笑真的很美好”离第一行字中间隔了很遥远的距离。“以后，你的每一个生日，我都在你的身边”是信件的末尾。整封信只有三行字。

莫离有些焦灼的翻出信封，想看看寄件人，却发现，信封上面只有一个手绘的笑脸。莫离的嘴角情不自禁微微上扬。

“没见识的家伙，收到情书也不用高兴成这样吧。”刚走到门口的杜晨曦看见莫离的样子不禁嘲讽到。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全神贯注的莫离，手一抖，信纸飘然而落。

“你说要是像我这样小学就开始收到情书，是不是八百年前就因为激动过度见阎王去了？你……”杜晨曦边说边走到莫离跟前，却在弯腰捡起信纸的时候瞬间停止了喋喋不休的挖苦。

“喂，你干嘛啦！知不知道你正侵犯别人的隐私啊！”莫离见他在看信的内容伸手欲夺。

这个时候杜晨曦才发现自己长手长脚的好处，微微上提，任凭莫离上窜下跳也奈何不得。

“哦呵，原来某人就因为这句话就心花怒放啊，看来你也太好打发了吧。”

“我让你给我，给我……”莫离虽然知道无济于事，还是垂死挣扎般的上窜下跳的抢自己的信。

“莫离同学，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是早读课么？请你克制一点好吗？”义正严词的声音让两人同时停止了动作。

不用回头也知道，那声音来自于谁。因为这个人随时随地都跟自己做对，只要抓到自己的一点把柄就算天皇老子来说情也不会放过自己。莫离只好乖乖坐下，恨恨的瞥了一眼杜晨曦。

然而，莫离却吃惊的发现，杜晨曦生气了，而且不是看玩笑的。在莫离的记忆里，杜晨曦虽然爱耍小孩子脾气，却很少真的生气，整天没心没肺，嘻嘻哈哈的。可是，此刻，莫离能感受到他的怒气，原本嬉笑的脸沉了下来，眉宇紧皱，莫离知道这是他爆发的前兆。

“那个同学，我想澄清一件事情。”莫离果然猜的没错，杜晨曦冷冷的面无表情的开口。

“是我来你们教室打扰你们学习的，你要生气也应该……”见势不妙，为免扩大战事，莫里站起来拉起话刚说到一半的杜晨曦的手拼命往拽。

（2）

“你干嘛？”到了走廊，杜晨曦挣脱莫离。

“什么叫我干嘛？你好歹也是个男人，一点气度也没有，跟一个女生较真儿。”莫离没好气道。

“噗哧”听到从莫离嘴巴里冒出的“男人”，杜晨曦忍不住大笑出声，笑着笑着竟捂着肚子蹲到了地上。

“有那么好笑么？”莫离也意识到自己的自己的口没遮拦，脸蓦地就红了。

“你还笑，行，你自己慢慢笑吧，我走了。”说完，莫离转身离开。

“唉，那不是……不是……我还不是因为你好吧？哈哈哈……”杜晨曦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莫离真的怀疑他真的有可能喘不上来气了。

莫离丢了一个白眼，转过身。

“要是她说‘唉，杜晨曦同学，现在是早读时间，你打扰到我们学习了，请你克制一点好吗？’我绝对不生气。我还会说，‘好的，同学，我错了，我马上就走。’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么？”

听见杜晨曦的话，莫离半响才反应过来。原本就红的脸更加红了，“学的一点也不像”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莫离匆匆踏进教室。

“唉。”杜晨曦叫住急欲离开的莫离。

“我来是要告诉你，矮子今天不来上课了。”

“哦。”莫离低着头答应道。

“她还让我告诉你，今天晚上一定要去我家找她，她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哦”

“喂。”杜晨曦再一次叫住迈腿的莫离。

“你急着去投胎啊，我还没说完呢。”

“哦。”

“那个……嗯……她让你一定要去！”

莫离听见这句真的快崩溃了，这叫什么话嘛。

“知道了。”

看着莫离远去的背影，杜晨曦不禁微笑起来。

坐到座位上，莫离还可以听见自己的心砰砰的跳个不停。

“咦，某人今天怎么了？大清早就脸红心跳的，莫不是生病了吧？”刚走到教室目睹了这一幕的李成思故意取笑道。

“又睡到现在，幸好肖老头今天没来，要不你死定了。”

“就是知道他不来啊，听说去省里开啥研讨会去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怎么会放过呢？”

“你……”

“唉，你怎么得罪那姑奶奶了，一副要吃了你的样子。”李成思突然注意到狠很瞪着莫离的死对头。

莫离两手一摊，摇了摇头，表示不愿多谈。

“唉，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瘟神，不就是每次考试你都在她前面么，用得着嘛，要是我有个第二名的成绩我就很满足了，再说了，自己赢不了怪谁啊。”李成思故意说的很大声。

莫离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别再说下去。没想到，却起了反作用，李成思越发起劲儿。

“这就是命，我们莫离轻轻松松就可以拿个全年级第一，有些人呢，白天读，晚上读，吃饭的时候读，上厕所的时候读，甚至连梦里也读，读的镜片都有地球那么厚了，还是赶不上我们莫离啊。”李成思边说边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不用看，她也知道那为姑奶奶的表情。

莫离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了，赶紧拿起书，头埋的越低越好。她真希望现在有个地缝，自己一定钻进去。

（3）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刚刚响起，杜晨曦就准时出现在教室门口，莫离不得不怀疑他根本就没上课。

“咯，给，这是我家的钥匙，你自己去找她，我有事还不能回家。”

“都这么晚了，我看还是不去了吧。我打个电话给她”莫离实在不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一定要去找她，她边说边掏出手机。

“啊，那个……嗯……她的电话没电，关机了。哎呀，叫你去你就去，那么啰嗦干嘛。快去，我先走了。”说完，杜晨曦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唉，成思，要不你陪我去一趟吧？”莫离对身边的李成思说。

“呃，那个……我……我今晚有事，不能陪你去，你快去吧，我先走了。”李成思说完也急急忙忙的走了。

“今天大家都疯了吗？”莫离心里狐疑的想到。

公交车15分钟的车程，莫离顺利到达目的地。掏出钥匙打开门，愣住了。

屋里一片漆黑，一个人也没有。

“安婷，安婷，安婷。”试着叫了几声，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莫离凭着自己的记忆找到灯开关的位置。

终于摸到了开关的位置，莫离心里松了一口气。

却在手按下去的一瞬间……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莫离愣愣的看着推着烛光闪闪的生日蛋糕迎面走来的四人，整个人都呆掉了。

“莫离，生日快乐。”牟乐恒走过来，递给莫离一个紫色的盒子，在不算明亮的烛光中，脸上柔和而温柔的表情让莫离湿了眼眶。

“莫离，生日快乐。”谢安婷递给莫离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亲爱的，生日快乐。”李成思过来拥抱莫离，动容的说。

“生日快乐！”杜晨曦最后走过来，也是一个方形的盒子。莫离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像失了控的水龙头。

“唉，莫离快过来，许愿吹蜡烛”在杜晨曦情不自禁伸出的手就要触到莫离脸颊的“危机关头”，牟乐恒不失时机的吼出声。

突然清醒过来的两人，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莫离跑到手推车旁边，脸上虽然还有残存的泪水，却满脸幸福的双手合十开始许愿。

“这也许是我最幸福的一个生日，谢谢你们。”莫离许完愿哽咽的说着心里最真实的感受。

　

第十八章　奇怪的两个人

　（1）

“嘿！嘴再不合上，怕是要口水要掉出来了。”李成思边说边拿手拍了拍失神傻笑的莫离。

“啊，瞎说，我哪有啊。”回过神来的莫离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咕噜咕噜的一口气喝完一整晚豆浆。

“嘁，心虚了吧。老实招来，杜少到底送了你什么好东西，让我们莫离高兴的魂不守舍的？”李成思把脸靠近莫离的跟前，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

“什么啊，别乱说，他…他什么都没送。”莫离的声音低下去，明显底气不足。

“不说？确定不说？”李成思边说边把双手不怀好意的靠近莫离，她知道莫离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人挠痒了。

“啊，别，别，我说，我说。”在李成思的双手进攻下，莫离乖乖投降。

“他送我一块手表。”

“哦，手表啊，手表在数学算术中原来是可以等于零的哦。”李成思拉长生意故意取笑道。

“唉，别闹了，快点吃完走吧，快上课了。”莫离催促道。

“行了，我已经吃好了，那我们走吧，这顿早餐吃的好满足啊，某人傻笑了一个早上呢。你说是不是啊？呵呵。”李成思挽着莫离边走边说。

“呃，那…呃…那牟乐恒了送了你什么？”李成思的声音突然小了下来。

“他啊，他送了我一个杯子。”莫离开心的说。

“杯子，杯子吗？”李成思突然急切的焦灼的问道。

“成思，你怎么了？”看到好友的脸色突然变了，莫离觉得很奇怪。

“哦，没什么，我…我只是很奇怪。快走吧，上课了。”说完，李成思自顾自地朝前走了。

“怎么了？唉，等等我。”莫离小跑试着追上前面的李成思。

没想到李成思听见后面莫离追过来的脚步声，也开始跑起来。

刚追到教学楼的一楼，莫离还不及刹车就迎面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啊！”莫离吃痛条件反射的叫出声来。

“叫什么，被你占了便宜，我都没叫你叫什么啊？”杜晨曦假装生气地吼出声来。

“是你啊。”莫离太头看清了眼前的人。

“什么叫是我啊？就是我！”这一次杜晨曦真的有些恼，听她的口气好像不乐见自己似的，虽然是自己看见她远远的跑过来，故意挡在她面前的，但是也不至于这样吧。

“今天你们怎么都这么奇怪啊，真是的。”莫离想到明显生气的李成思，现在杜晨曦又跟自己生气，心里就更郁闷，丢下这句话就走。

“唉，怎么了？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嘛。”杜晨曦见她真的有些恼了，赶紧追上去。

“哎！我都跟你道歉了，你到底怎么了。”杜晨曦见莫离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有些着急。

“刚刚跟成思一起吃早餐吃的好好的，她突然生气不理我了，丢下我一个人走了，怎么喊也不应我。”莫离有些委屈。

“是不是你说什么话惹她生气了？”杜晨曦试着分析原因。

“我们也没说什么话啊，就说了……”莫离开始努力回想当时的情景。

“说了什么……”

“唉，没什么，应该不是因为那个。”莫离觉得杜晨曦还是不知道谈话内容为好。

“什么啊，什么都没做，就说了话，不是因为话是因为什么，笨蛋，快说，让我这个大侦探家给你分析分析。”

“她问我，牟乐恒送了什么生日礼物给我，我就说送了杯子，她就走了。”莫离现在说起来还是觉得摸不着头脑。

“什么！乐恒送你杯子？”杜晨曦一听这话立刻提高了音量，惹得周围的同学全都看过来。

“你干什么啊！”莫离有些生气这样毛躁的杜晨曦。

“你是傻子还是笨蛋啊？”吼完这一句，杜晨曦气冲冲的转身就走。

看着杜晨曦的背影，周围人莫名其妙打量自己的眼光，想象今天发生的事情，莫离觉得莫名的委屈，瞬间就红了眼眶。

（2）

来到教室，已经开始上早自习了，杜晨曦气冲冲的一把把书包丢到自己的桌子上，惹的班上众多男生不满的眼光，然而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嘿，是谁又惹的我们杜少不爽啊？”这个时候也只有牟乐恒敢上前跟怒火中烧的杜晨曦说话。

“除了你还有谁啊？”杜晨曦没有好气。

“行了，有什么事出去说，别打扰别人早自习。”牟月恒边说边推着杜晨曦往外走。

“什么啊，我喜欢怎样就怎样，谁不爽就来找我啊。”杜晨曦知道有人不满，反正自己心情不好，正想找人出气。

“你干什么啊。”牟乐恒使劲推着耍赖的杜晨曦往外走。

“怎么啦？”走廊上，牟乐恒一只手搭在杜晨曦的肩上，口气温和而耐心。

杜晨曦知道很多时候，都是牟乐恒在照顾自己，这么多年来，他就像一个温和可亲的哥哥一直照顾着自己这个调皮捣蛋的弟弟，让自己对这个世界失望之余又生出许多依赖。

“没什么，就是心情不好。”原本要脱口而出的质问因为这句关心怎么也说不出口。

“晨曦，有什么就跟我说好吗？要知道，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