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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人间见白头-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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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陵挠了挠头:“对了,今早明明接了停战的旨意,怎麽方才尹将军又下令让各营准备出战呢?”
“这个麽,”苏漓握著杯盏,轻轻皱著眉,“我还不知将军要如何决断……”
他踌躇著言辞的时候,营外忽然嘈杂起来,像是大批的马队穿了过去,百里陵立刻向外喊了一声:“出什麽事了?”
一名士卒立刻进帐回道:“是钦使的马队,听说是岳小公爷跟将军吵了一架,出来没多久就气冲冲的领著人出城回大炎去了。”
“吵架?”百里陵不由得发愣,还想细问,却听身後的苏漓低声道:“你下去吧。”
少年回过头,只见苏漓方才就疲惫的脸色变得更加不好看,不由得唤了一声:“苏军师?”
苏漓把茶盏用力拍在矮几上,重重叹了口气:“你叔叔是真的要打这场仗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上)
第一百二十一章接下来的一日,苏漓借著身体不适的托辞在军帐里足足睡了一天有余,直到第二日晚间暮色沈透时,才独自一人踱到百里霂休憩的阁楼下面。
守卫的士卒看他紧皱著眉,来回踱著步子,似乎在考虑什麽要紧的事,也不敢出声打搅,只好眼巴巴的看著他在面前晃来晃去。没过一会,阁楼上就响起咚咚咚的脚步声,一个人影快步跑了下来,在夜色里喝了一声:“什麽人,在那里鬼鬼祟祟的!”
苏漓被这一身断喝打断了沈思,猛地抬起头来,而不远处的尹翟也已看清了是他,当即涨红了脸,嗫嚅道:“是……是苏军师麽,在下冒昧了。”
苏漓倒没发怒,只是斜觑了他一眼:“尹将军大晚上的不巡营在这做什麽?”
尹翟忙走到近前道:“我来请示将军今晚的军令,苏军师是也是要去找将军吗?”
“我随意走走罢了,”苏漓向楼上张望了一会,问道,“将军今日好些了麽?”
尹翟摇了摇头,迟疑了片刻,道,“自从曲将军殁了之後,将军一日比一日憔悴,我真担心他的身体……不知军师能不能同将军商议商议,这次由我来带兵攻打极西城,将军在城中发令指挥,如何?”
苏漓冷笑:“你跟著将军这些年,理应知道他不是个能安於阵後的人,再说这一战对他有何意义,你会不清楚麽?”
尹翟终於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只是想尽些薄力,毕竟曲将军是因为替我断後而死,我知道大将军和军师都与曲将军同袍多年,恩泽深厚……”
苏漓冷冷的打断他:“那是你们将军,人既然已经死了,我可没有伤春悲秋的功夫。”
对著这句带著倔意的反驳,尹翟却一语揭穿了他:“前些天我值夜的时候,看见军师你坐在曲将军的棺木前边喝酒边说了半宿的话……”
他话音未落,苏漓已扑了上来一把揪住他的胸甲:“你听见了什麽?”
尹翟惊得倒退一步,连连摇头:“隔得那麽远,你又喝醉了,哪里听得清说什麽,只是看起来很伤心罢了。”
苏漓磨了磨牙,一甩手松开了他,冷声道:“尹将军,论武功谋略,大将军手下无人能出你之右,可惜将来就算你做了大将军,上将军,全国兵马大元帅,也算不得真英雄。”
尹翟听得脸色变了几遍,始终没敢问为什麽,苏漓冷笑著继续说道:“偷听窥视,哪里是大丈夫所为,所以你比不上大将军,终究是比不上。”
他这话说得毫不留情面,面前的高大军官虽然窘迫至极,却也没有露出恨意,只是满脸穷於应付的尴尬神色。苏漓见他这样,倒不好再说什麽,缓了口气问道:“你们白天可商议出什麽攻城之策了麽?”
尹翟摇摇头:“一时哪里想得出来,将军虽然不说,但看来也没有什麽头绪,军师可有好计策麽?”
苏漓皱眉:“派出去的斥候带回的有价值的消息太少,那里对我们来说依旧深不可测,看来只能先派几路人马当做探路石了。”
“那依军师说……这一战我们的赢面大麽?”尹翟满是担忧的问道。
“呵,除非你们将军除了精通兵略,还会奇门遁甲,能召些天兵天将来助战。”苏漓冷然笑道。
两人之间的氛围稍稍缓和了一些,便听一阵脚步声由远而来,呆立在两旁的守卫这才打起精神,晃著灯笼向路上照去,喝问道:“是谁?”
“三营,守城校尉张黎求见大将军。”来者加快了步子,小跑上前。
苏漓认得他是守城门的年轻校尉,忙问道:“出了什麽事,是伽摩有异动麽?”
张校尉一看苏漓和尹翟都在,忙行了军礼:“回禀尹将军、苏军师,没有紧急军情。只是方才夜色朦胧中,极西原上有个人影远远而来,灯笼都没打,摸到城门边让我们开门。我觉得蹊跷,担心有诈,让小卒开了门缝,一把揪了他进来,却是个瞎子,进门就问我们是不是炎军,主将是不是百里大将军。我哪里会答他,正准备让人把他押下去再慢慢查办时,他又说他是大将军的旧识,让我禀报将军一声,将军必然召见,他说他叫做……”
“紫淮?”苏漓立刻问道。
“对对对,正是叫紫淮,军师也知道他,难不成真是将军旧识?”张校尉嘀咕了一声。
第一百二十一章(下)
苏漓沈吟了片刻,问道:“他穿的是伽摩服饰?”
“是是是,”张校尉又是连声答道,“军师怎麽知道?不过衣服挺破旧的,看著像是个下等人……”
“不必说了,赶紧去禀报将军吧,说不准他高兴得要赏你呢。”苏漓笑著向他挥了挥手。
张校尉有些茫然的笑了几声,随即转身就向阁楼上奔去:“大将军,卑职有事禀报!”
尹翟却还愣在原地,向著苏漓道:“这紫淮原先不是北凉人派来的细作麽,怎麽现在来了伽摩,还敢来找将军?”
苏漓懒懒一笑,微微眯起眼睛:“他跟将军相识多年,想必其中有不少不为人知的缘故,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们故友重逢,各自回营吧。”
事情与苏漓预料的相差不远,等张校尉几句禀报完之後,一直坐在里屋低头推演沙盘的百里霂转过了身来,原本灰败的双眼竟灼灼的有了神采,喃喃道:“紫淮……”
张校尉迟迟不见他答复,疑惑的问了一句:“将军?”
百里霂回过神,一整衣襟:“快请他来!”
及谷城极小,张校尉去了不一会阁楼上就又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最後一个脚步很轻,如同数年前一样,踏在空荡荡的木板上都没什麽声响。百里霂看他颤巍巍的扶著栏杆爬上来,低声呵斥了送他来的军士:“怎麽都不扶先生一把?”
这几名军士被呵斥之後都不敢做声,只有个年纪小的轻声辩解道:“是……是这位先生不让我们扶。”
紫淮在他们身後轻轻的笑了:“不过几阶木梯,在下还不至於那样不中用。”他喘息了几口,又道,“大将军,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屋内的灯影照在他脸上,百里霂怔忪了片刻,琴师的面容已不是几年前的清瘦,而几乎变作了枯瘦,连眼窝都凹陷了些似的,只有那双迷蒙又剔透的眸子没有什麽变化。
“我一直都好,紫淮……你瘦的多了。”
百里霂令退了守卫的士卒亲兵之後,便要上前搀扶他,紫淮却已扶著墙慢慢走进屋内了,他脸上始终挂著清淡的笑容:“我不过是过的疲累些,比不上将军辗转戎马多年的辛苦,”
“离开灵州後,你这些年是如何过的?”百里霂没有急著问他来意,只是寒暄般问道。
紫淮摸索著坐下,轻声叹了口气:“那年将军对我说了很多道理,将军说我本是大炎的子民,理当为大炎效力,说实话这些我并不太明白。不过若能为将军做些事情,我确是发自内心愿意的。将军放了我之後,我回到北凉弘吉部,哈斯图雅并没有过多的试探,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怀疑过我。没多久,将军的胜绩就连连传来,我原想给将军传递些消息,谁料到哈斯图雅根本就没打算同将军开战,似乎是预料到了战事必败的结果,她早早的带著金银和族人离开了北凉原,投奔伽摩国。我没有办法,只能跟著她来到这里,她嫁给了伽摩王的弟弟九城王之後,便散发钱财赠送奴隶给伽摩国中的贵族们,借以收买,後来变成了九城王的正妻。”紫淮原本微笑著的嘴唇渐渐颤抖起来,“没想到短短一年,将军竟又打到了伽摩,我知道将军会进攻到极西城,所以早早在城内活动,搜集城防军情。前些日子,听他们说炎军死了一名将领,似乎是姓曲,我疑心是曲将军,料想将军必然伤痛欲绝,唯恐将军极痛之下贸然攻城会受挫败,所以伺机溜出来,幸好这几日风雪很大,守卫也有所松懈,并没有发现我的行迹。”
“曲舜他确实……死了。”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百里霂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紫淮沈默了片刻:“曲将军那样的好人,会上极乐天国的。”
百里霂无声的点了点头:“我这几日正准备进攻极西城,苦於他们城防严密,十分为难,你来的正是时候。”
紫淮哆哆嗦嗦的抬起一只手解衣带:“我把他们的城防构图和军力分布用针线缝在衣服内侧,所幸没有被人发现。”
他身上那件伽摩服已然看不出原本的色泽,灰旧不堪,里衣也是破败褴褛。百里霂沈默的看著,心内忍不住猜测著他所受过的苦楚,却也不及多想,翻过那件轻飘飘的外袍,又揭下一层衬面才看见里面绣的城防图,足足有十二幅,标明了各个要处的守卫和轮班顺序。百里霂几乎不敢想象一个盲人是如何在守卫森严的城池里打探到这些,然後又是如何躲避视线一针一线的将它们描绘在破旧的衣服夹层里。
“紫淮……”百里霂用力的皱紧了眉头,“你为了做这些,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紫淮先是一怔,接著很快又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将军说哪里话,我一个瞎子,谁会防备呢,再说这些窃取机密的手段还是幼时哈斯图雅派人教我的,对我来说并不陌生。”
第一百二十二章(上)
第一百二十二章听他这麽说,百里霂便不再做声,细细翻看起手中的布帛,起先还询问两句城中概况,後来便伏到沙盘上,将起先堆好的石子拂到一边,重新拟起阵型来。
摇曳的蜡烛冷不丁爆了个灯花,沈思中的男人因这突兀的一声抬起头来,发现一直不曾出声的紫淮正抱著双臂坐在角落的椅上不自觉发著抖。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拿著紫淮仅以御寒的外袍研究了许久,竟让他在这寒冬的气候里裹著单衣不声不响的坐了一个时辰,不禁懊恼的拍了一记自己的头:“我怎麽忘了给你添件衣服,等我唤亲兵来。”
紫淮连忙站起身,连连摆手:“不必了将军,我正有些困倦,给我一个可以歇息的地方就行了。”
百里霂怔了怔:“不错,已是三更天了,外面风雪大,恐怕会更冷,你今晚先在我榻上睡吧。”
紫淮又是摇头,干涩笑道:“随意在哪个兵营里挤一夜就好,我满身尘土,怎能污了将军的床榻。”
“不妨事,”百里霂执意牵了他的胳膊往榻边引,“我的床榻和军中其余人差不多,不讲究什麽,你不必在意。”
紫淮被他攥著的那只胳膊抖得厉害,神色却是强作镇定似的,并没多做挣扎,只是有些僵硬,直到靠到那散发著木料清香的床栏上,他才渐渐松懈下来,在温软的棉被里不知不觉睡去了。
百里霂的目光在那苍白的脸上逡巡了一圈之後,便又转回了案上的地图与沙盘,这一坐就是一整夜,直到天边泛白,他才抬起通红的双眼轻声打了个呵欠。榻上的人依然在沈睡,眉宇间却紧紧的皱著,仿佛正做著难以言说的噩梦。百里霂怔忪了片刻,只在榻沿挨著那单薄的背脊躺下了,然後轻轻合上了眼皮。
然而睡意还未完全侵袭的时候,榻上忽然有了些动静,百里霂察觉到身边的人翻身醒来,在静默了片刻之後,又轻手轻脚的从他身边下了榻。
一阵窸窣的衣服声後,紫淮忽然偏了偏头,倾向百里霂的方向,轻声问道:“将军醒了?”
知道他听力敏锐,大约是从自己的呼吸声里听出了不对,百里霂便也不再装下去了,索性坐了起来:“你怎麽起的这麽早?”
紫淮客气的笑了笑,在清晨微凉的空气里缩了缩肩膀:“既然把地图交给了将军,我这些年的使命也算完成了,如今只想求将军给我几件旧衣……和一些盘缠,好让我离开这里,找个热闹的地方过些安稳的日子。”
“你这就要走?”百里霂略有些惊讶,却又很快点头道,“不过这里并不安全,确实不宜久留,我先派几名士卒送你去西州安顿。”
紫淮低声道:“多谢将军。”
不忍见他继续裹著单衣,百里霂取出一件水貂大氅披到了他的肩上:“你身体弱,不要受凉了,穿上这个去吧。”
紫淮怔怔的摸了把那丰厚的毛皮,知道是华贵的东西,忙向外推:“这麽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请将军赐我一件布袄御寒就可以了。”
百里霂有些强硬的给他穿上,这才转身去屋外命人取银两,在这传话的功夫里,紫淮始终呆立在屋中央,手指微颤的扣在衣襟上。百里霂心念一动,忽然道:“紫淮,你这一去我们恐怕很难再有相见之日,再为我抚一曲琴吧。”
紫淮几乎是立刻脸色生变,勉强笑道:“将军恕罪,在下这些年都没碰过弦乐,生疏得很了。”
“生疏与否并不重要,我只是想听故人的曲调罢了,”百里霂笑了笑,从案後的长匣内取出那把颜色沈透的古琴来,“这把琴我一直收著,你试试琴弦松了没有。”
紫淮退後了两步,脸上愈加的为难:“将军,我真的……手生了……”
百里霂并不罢休,有些固执的抓了他的手去按琴弦,谁知紫淮像被火燎了似的猛缩回手去,他仿佛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干涩的笑了一声,挨到琴边:“那我就献丑了。”
他手指颤抖的按上古琴的弦,轻轻拨动了一回,琴音清冽如昔,而紫淮却毫无旧日抚琴时清冷的模样,反而像是承受了什麽极大地痛苦,连眉心都紧紧皱了起来。
“紫淮,我想听那曲《喜岁》。”百里霂低声道。
紫淮点了点头,扬手拨弦,可是并没有流水般的曲调流泻出来,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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