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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天环游世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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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鼓地拿福克的成败打赌,就连英国的广大群众也在进行着这种活动。“斐利亚·福克”这个名字就象一匹赛马的马名字一样被印在一种赌博手册上了。在交易所里也出现了“斐利亚·福克”股票,伦敦市场上也有了它的行市。人们都在按牌价或是超牌价买进卖出“斐利亚·福克”股票,这种股票当时成交很多,真是红极一时。但是,在福克先生出发后的第五天,皇家地理学会会刊发表了那篇论福克旅行的文章之后,市场上“斐利亚·福克”开始供过于求,紧跟着“福克”证券便跌价了。人们都大量抛出。最初按票面价格五分之一减价出售,后来减为十分之一,甚至减为二十分之一,五十分之一,最后竟减为百分之一了。
支持福克的只剩下一个人了。就是那位半身不遂的阿尔拜马尔老爵士。他是位高贵的绅士,长年瘫坐在一张安乐椅上。如果谁有办法能够使他环游地球一周,即使要费十年工夫,即使要他拿出全部的家产,他也甘心情愿。他肯定福克必胜,他下了四千英镑的赌本来买“斐利亚·福克”股票。人家告诉他福克这个计划是十分愚蠢的。是徒劳无功的,他只是回答说:“要是这桩事可以办得到,那末,首先办到的是一个英国人,那不是很好吗?”
然而,现在情况已经很不妙了。拥护福克的人越来越少了。人人都反对他,也并非没有道理。福克动身后的第士天“斐利亚·福克”股票兑换率已经不是一百五十或二百对一,而是一文不值了。原来出了一桩完全料想不到的事。
下面是一份从苏伊士给伦敦拍来的电报:
苏格兰广场,警察总局局长罗万先生。
我盯住了银行窃贼斐利亚·福克。速寄拘票至孟买(英属印度)。
侦探费克斯
这份电报一发表,马上起了立竿见影的效果,一位高贵的绅士在人们的心目中变成了个偷钞票的贼了。人们看了和俱乐部会员的照片放在一起的福克的照片,发现他的特征跟警察局调查出来的窃贼外貌特点一模一样。于是人们就想到福克平时生活诡秘,想到他性情孤僻和他这次突然出走,显然他是用环游地球作幌子,用荒唐的打赌作掩饰,他的目的只不过是想逃过英国警探的耳目罢了。
第六章 难怪侦探费克斯着急
话分两头,现在我们再来谈一下那份报告福克是贼的电报是怎么来的。
10月9号,星期三,人们都在等着将在上午十一点开到苏伊士来的商船蒙古号。这是一艘属于东方半岛轮船公司的有螺旋推进器和前后甲板的铁壳轮船,载重两千八百吨,惯常动力五百匹马力。蒙古号是穿过苏伊士运河往来于布林迪西和盂买之间的班船,它是东方半岛轮船公司的一艘快船。从布林迪西到苏伊士这-段航程的正常时速是十海里;从苏伊士到盂买的正常时速是九·五三海里;可是它经常总是提前到达。
在等候蒙古号的时候,苏伊士的码头上有两个人在人群中走来走去。人群中有本地人,也有外国人。不久以前,这个城市还是一个小镇,由于雷塞布的巨大工程才给它带来远大的前途。
这两个人有一位是联合王国驻苏伊士的领事。尽管英国政府曾经很懊丧地断言这条运河的结局,尽管工程师斯蒂芬逊也说过关于运河的可怕的预言,但是这位英国领事现在依然每天看见英国船只通过这里。这条运河使英国绕道好望角到印度去的那条旧航线缩短了一半。
另外一个是一位带点神经质的人。这人又瘦又矮,看样子相当能干。他的眉头紧紧地皱着,他的眼睛有时透过长长的睫毛,闪动着犀利的目光,有时显得迷迷糊糊的,似乎什么也没有看见。这时候,他一直不停地走来走去,看来心里很不耐烦。这人名叫费克斯。英国国家银行盗窃案发生之后,他就是被派到好些港口去办案子的那些英国警探之一。这位侦探一直在监视着所有经过苏伊士的旅客。如果发现有什么形迹可疑的人,他就一面盯着他,一面等候拘票。
就在两天以前,费克斯从首都警察局长那里收到一份有关窃贼外貌特征的材料,有人在英国国家银行付款处,看到的那个被判断可能是小偷的人,据说是一位衣冠楚楚的高贵绅士。
这位侦探显然是被那一笔破案的奖金给迷住了。他在等候蒙古号的时候,露出一种显而易见的急躁情绪。
“领事先生,您说这条船不会脱班吗?”这句话他已经问过好几遍了。
“不会的,费克斯先生,”领事回答说。“根据昨天的消息,它已经到了塞得港的外海,一百六十公里长的运河对这样一条快船说来,算不了什么。我已经对您说过了:政府对于凡是在规定的时间内提前到达的船只,每快二十四小时,就发给二十五镑奖金,而蒙古号总是得奖的。”
“这条船是从布林迪西直接开来的吗?”费克斯又问道。
“是啊,是从布林迪西开来的。它在那儿装上寄往印度的邮件,星期六下午五点钟开出。您耐心点儿,它是不会迟到的。但我实在不明白,即使您要抓的人是在蒙古号上,您单凭收到的那一点材料,您怎么能把他认出来?”
“领事先生,”费克斯回答说,“对这些人不能靠认,主要是靠感觉,也就是靠我们应该有的敏锐的鉴别力。鉴别力是一种综合了听觉、视觉和嗅觉的特殊的感觉。象这样的绅士,我一生中逮过的不止一个了。我要抓的贼只要是在这条船上,我敢对您说句大话,他绝对逃不出我的手掌。”
“但愿如此,费克斯先生,因为这是一桩很大的窃案。”
“可不是吗?”费克斯非常兴奋地回答说,“五万五千镑呀!发这么大一笔横财,咱们可不常见啊!如今已经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贼了!象西巴尔德那样的大盗已经绝种了!现在的贼往往只为了偷几个先令就被抓住了!”
“费克斯先生,”领事回答说,“听您说得这样头头是道,简直要马上给您庆功了,不过我还是得再提醒您一句,根据您现在的情况,恐伯还是有困难的。照您收到的那份有关窃贼相貌特征的材料上说,他完全象一位正人君子,这一点您想过没有?”
“领事先生,”费克斯满怀信心地说,“凡是大贼,样子总是象正人君子。要知道,那些生得鬼头鬼脑的人只能老老实实地安分守己,要不,他们一下子就会给逮住的。我们主要的任务就是要揭下那些伪装正人君子的假面具。我承认,做起来是有困难的!因为干我们这一行已经不能说是一种职业,而应当说是一种艺术了。”
显然,这个费克斯是个多少有点自命不凡的人。
这时,码头上渐渐热闹起来了。一些不同国籍的水手、商人、掮客、搬运夫、当地苦力都涌到码头上来了。显然是船马上就要到了。
天气相当晴朗,因为刮着东风,所以很冷。淡淡的阳光照耀着那些突出在城市上空的清真寺的尖塔。举目南望,有一条长达两公里的长堤,象一只巨臂伸在苏伊士运河的港湾里。
在红海上,飘浮着星罗棋布的渔舟和小船,其中有些船只,依然还保持着古代船只的那种美丽的式样。
费克斯由于职业上的习惯,一面在人群里走着,一面打量着来往的行人。这时已经十点半了。
“这条船不会来了!”他一听见港口的钟打十点半,就嚷着说。
“船离这儿不会太远了。”领事回答说。
“这条船在苏伊士要停多久?”
“停四个小时加煤。从苏伊士到红海的出口亚丁港,有一千三百一十海里,必须在这里加足燃料。”
“这条船从苏伊上直接开往孟买吗?”
“是的,中途不搭客,也不再装货。”
“那么,”费克斯说,“假如这个贼是从这条路来,并且又真是搭了这条船的话,那末,他一定是打算在苏伊士下船,然后再去亚洲的荷兰殖民地或者法国殖民地。他当然会明白印度是英国的属地,待在印度是不保险的。”
“除非他是个很有办法的贼。您知道,一个英国罪犯躲在伦敦,总比跑到国外去要好得多。”
领事说完这话就回到离此不远的领事馆去了。这两句话使费克斯盘算了老半天。他独自留在这里,心里感到十分烦躁和不安。但是,他同时又有一种颇为奇怪的预感,他觉得这个贼,准在蒙古号上。的确,假若这个坏蛋离开英国是想到美洲去的话,那么从印度走是一条理想的路线,因为在这条路线上警探的监视比在大西洋那条路线上要松得多,再说,即使监视的话,也比较困难。
事实并没叫费克斯长期陷于沉思的苦境。一阵汽笛的尖叫声宣告轮船就要到了。成群的搬运夫和苦力都急急忙忙地跑上了码头。这股乱劲儿简直叫人为旅客们的手脚和衣服有点担心。转眼之间已经看到庞大的蒙古号在运河里直向码头开过来。十一点正,蒙古号一面从排汽管噗噗地冒出蒸气,一面就在这烟雾弥漫的港湾里抛了锚。
船上旅客相当多。有些旅客站在甲板上眺望着全城美丽如画的景色。但大多数旅客都上了那些靠在蒙古号旁边的接旅客登岸的小驳船。
费克斯打量着每一位上岸的旅客。这时,有一位旅客,使劲推开了那些要替他搬东西的苦力,然后走到了费克斯的面前,很客气地问费克斯能不能告诉他英国领事馆的地址,同时拿出了一张护照,显然,他是要找英国领事办理签证手续。费克斯不自觉地顺手接过护照,一下子就把护照上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他差一点没有高兴得露出马脚来。那张护照在他的手里直抖。原来护照上关于执照人的一切记载,跟他从首都警察局长那里收到的那份材料完全一样。
“这张护照不是您的吧?”费克斯向这位旅客说。
“不是我的,是我主人的。”
“您的主人呢?”
“他还在船上。”
“不过,”侦探接着说,“办理签证手续,一定要亲自到领事馆才行。”
“怎么,非得那样不行吗?”
“非得这么办。”
“那么,领事馆在哪儿?”
“在那儿,就在那个广场边上。”侦探指着两百步开外的那所房子说。
“那么好吧,我找我主人去。你要知道,他是个什么事都嫌麻烦的人。”
说完这句话,这位旅客向费克斯点了点头就回船去了。
第七章 查护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费克斯离开了码头,急忙跑向领事馆。因为他说有急事,所以领事就马上接见了他。
“领事先生,”费克斯第一句话就谈上本题,“我早就料到这个贼会在蒙古号上。”
接着,费克斯就把他刚才怎么看见一个仆人,以及关于那张护照的事说了一遍。
“好吧!费克斯先生,我倒是很愿意见见这个家伙。不过,他要真是您所料想的那个贼,我怕他就不会上我这儿来了。小偷走道儿是不爱在路上留下脚印的。再说,旅客在护照上签证,现在已经不是必要的手续了。”
“领事先生,”费克斯回答说,“我们应该考虑到,如果他真是个厉害的家伙,他一定会来!”
“上我这儿来办理签证手续吗?”
“是的,护照这玩意儿一向是这样一种东西!正人君子带着它就嫌麻烦,而强盗带着它就便于逃跑。我敢断定他的护照不会有问题,但我很希望您别给他签证……”
“为什么?”领事回答说,“如果护照没问题,我是无权拒绝签证的。”
“可是,领事先生,我需要把这个人留在这儿,等我接到伦敦的拘票,好逮捕他。”
“哦,费克斯先生,这是您自己的事,”领事回答说,“至于我,我可不能……”
领事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有人在敲办公室的门,听差的带进来两位客人,其中一位正是刚才跟费克斯谈话的那个仆人。真的是他们主仆二人一齐来了。主人拿出护照,很简单地说请领事签证。
领事接过护照,仔仔细细地看了上面的记载,这时,坐在角落里的费克斯一直在打量着,甚至可以说是死盯着这位客人。
“您是斐利亚·福克先生吗?”领事看完护照问道。
“是的,先生。”绅士回答说。
“这位是您的仆人?”
“是的,他是法国人,叫路路通。”
“您是从伦敦来的?”
“是的。”
“您是去……?”
“去孟买。”
“好吧,先生。可是,这种签证的手续现在一点用处也没有了,我们也并不要求您呈验护照,这个您明白吗?”
“我知道,领事先生,”斐利亚·福克回答说,“但是,我是要用您的签证证明我曾经路过苏伊士。”
“好吧,先生。”
领事在护照上签完字,注了日期,并且盖了印。福克付了签证费,向领事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就带着仆人走了。
“怎么样?”侦探问。
“不怎么样,”领事回答说,“看样子是个地地道道的正人君子!”
“也许是个好人,”费克斯回答说,“但是问题不在这儿。这位冷静的绅士跟我接到的那份材料上所说的外貌特征一模一样,您没看出来吗?”
“我同意,但是您要知道,一切关于外貌特点的说明……”
“我完全明白,”费克斯回答说,“依我看,这个仆人一定不会象他主人那样守口如瓶,再说,他又是个法国人,法国人肚子里是放不住话的。好,再见吧!领事先生。”
话一说完,费克斯就走出了领事馆,找路路通去了。
福克先生离开了领事馆,就往码头上去了。在码头上他向仆人交代了几件应办的事,然后就觅了一条小艇回蒙古号。他走进房舱,拿出了记事本,记了下面几行:
10月2日,星期三,下午八点四十五分,离开伦敦。
10月3日,星期四,上午七点二十分,到达巴黎。
10月4日,星期五,上午六点三十五分,经过悉尼山到达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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