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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公主惹的祸-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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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好奇怪。不热了,拉喜头晕晕的,微睁开眼,盘旋于晴空中的兀鹰依然滑翔在她的头顶,她沉沉的盯着这幕千古运行不变的生命之舞,它夺去多少旅人最后的意识呢?那里头……也包括她的。拉喜终于不再痛苦了,身子感觉重重的在底下,意识却轻轻飘浮起来。
“你还要傻多久?”
呃?拉喜茫茫然间以为自己产生幻听。
一双结实的手臂将她抱起,“以为你顶多走个半哩,就会聪明的往回走,看来你比驴子要不知好歹执拗得多。”
怎么她死了还得被骂?她神智半合半开昏眩不明的想着。
在空中摇摇晃晃了好一阵子后,感觉自己着了地,靠在一种很舒服厚实的垫上,突然她的唇上传来凉凉、流动的——水!是水!她瞬间张大的眸子。
“咳、咳!”珍贵的水在她看清眼前人之后,全被她又咳又呛的喷出来。
鞑子头在她的背上拍了两下,“喝慢点。”
拉喜虽未复原她的气力,总还有几分傲骨在,“你……不要管我。”
“不要管你?”他挑起一眉,“说得容易,你可是我手中有价的俘虏,怎能让兀鹰白白吃掉我的财产,乖乖把水喝完我们再上马回大伙儿休息的地方去。”
哼,原来是要赎金。拉喜不知该喜还是该怒,但她总之是松了口气,“那么……只要摄政王送上赎我的银两,你就会放我回巴兰?不像你说的……高兴留我多久就多久?”
“我要你这个顽劣的奴仆做什么?”他粗鲁的捏住她的下巴,灌她喝了口水说:
“你尽惹麻烦,能早点甩掉你是我最乐意不过的事。”
“那好,多谢你这句话。”
他用那双比十二月清冷寒空更要凛烈上几分的靛蓝色眼,令人发毛的看了她一辈子那么久,当然其实它可能短短如一瞬。
“这不是你赢了,”他缓慢的说:“你是可以回巴兰去,但我相信到你能走之时,你或许会希望自己永远也不回去。”
“那是不可能的。”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
他微扯嘴角,给她一个比冷笑还要教她发凉的笑,“别太肯定。譬如一个怀着突厥种的无主女人,可算得上是个不错的主意。你不是常喊我们鞑子,那么在你的肚子里也塞进个鞑子,让你尝尝被人称为鞑子婆的感觉如何?”
拉喜惶恐的在内心挣扎着,他怎能说出这么……可怕的事,而又说得如此理所当然。
“你……你看不上我这个……丫头片子,不是吗?”
“我?”他冷笑说:“我不会碰你,再给我一百万年也不会。但我的手下个个似乎都挺喜欢你,只要我把你赏给他们——不出一个半月,你的肚子就会有消息。”
他无血无情的话传进拉喜耳中是“轰”的一声,她脸色雪白。
“说不出话来了?”他放开她的下巴,“不要想挑起我的战意,我是个凡事绝对没有二路,只有我不要的东西,却没有东西我要不到。”
“心狠手辣,我是及不上你。”拉喜白着脸说:“如果连无辜的生命都为了一声主子要赔进去,我情愿让你赢。拿去你的胜利吧,我可以喊你主子,只要你别……别把我……随意的赐给了他人。”
思及被众鞑子视为妓女的命运,拉喜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晓得自己曾说出万不可能在他脚下俯首称臣,但不论死或是失去自尊,都比不上活着受人凌虐要恐怖。她毫不怀疑他可以眼也不眨的,把她丢给手下去享用。两字“主子”是剥下她自尊踩在脚底下蹂躏没错,但自尊毕竟没有形体,她还可以欺骗自己的苟活,一旦让人……世上有生不如死这句话,并非是平白创出来的。死,自然是很简单,如果不是她先被沙漠扼杀她求死的决心,她现在已经死了,可她好不容易自鬼门关逃回,怎么也鼓不起勇气再死一次。
他闭上嘴,不像她预期的洋洋耀现他的成功,脸色依然阴霾。他得到他要的了,为什么还要对着她生气?
“喝水吧,该上路了,已经为你耽搁不少时间。”
接过他递来的水囊,拉喜晓得自己永远也弄不懂他阴沉的脑中,有些什么思绪。当初她以为凭着他过人出色的俊逸,嫁给他的瑷沙会是最幸福的。一旦今日自己成为他手中一介小小俘虏,才晓得她不会责怪瑷沙脱逃,留给她今日的烂摊子。因为俘虏如她,仍有机会被摄政王赎回去,若像婚姻这等永久契约一定下,妻子成为丈夫永久的财产,瑷沙好玩爱玩的孩子气,必会毁在这冷酷男子的手上头,至死方休。
幸好她取代瑷沙的命运,她只要忍耐到摄政王与羽湘夫人赎她回巴兰国即可。
直到公主举起水囊乖乖的喝下几口水后,兀尔方转身去弄正马儿身上的鞍挂,为了迅速找到这个不知死活的娇贵女娃,苦了这匹良驹,在沙漠石砾纷飞间,左绕右转的寻着她的踪迹。若非天空中不散的兀鹰告知她的所在,让他得以抢先兀鹰们蠢蠢欲动的攻击前,救得她这条小命,只怕她现在已成野兽们口中一顿鲜美大餐。然,看来女娃不希罕他的援手,不仅没有钻到他怀中感激涕零的称谢,反而要他别管她?兀尔当下真想狠打她几个屁股,让她看清自己所冒的险。
气愤所至,终究,逼得他说出违背己心的话。
“你……有没有看到——”怯怯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兀尔烦怒的回看她一眼,不悦的低吼:“什么?”
她抿着唇,双眼中有簇与他相同的怒火燃起,“我只是要问那边……有团好大的风沙,而且正朝我们扑过来,那是什么东西?”
被她一话点,兀尔全身猛然警觉的绷紧,回身细看。“该死!”
“怎么了?是什么东西?”
兀尔无暇回答,匆匆寻目四顾,周遭无一遮挡处可避,只有高低不平的沙土与受尽强风侵蚀后的洼坑。他攫住公主的手,另一手拉扯着马匹跳下其中一个较深的洞内。“要做什么?”她未有反抗只是不解的问。
他先拉马儿跪倒于地,马儿此刻也嗅到危险的气息,本能使它不住嘶鸣,并试着想逃跑。都有赖兀尔低沉有力的安抚与镇定的拍打,使它恢复听话乖巧的本性,终于慢慢的稳定下来,躺靠在洼洞之中。
“来,尽量贴着马儿趴倒在地上。”他命令口吻说。
“那是很可怕的东西吗?”她仰头看着风暴,又看着他说:“它越来越接近了。”苦笑着,兀尔按着她让她趴在马儿旁,自己也紧挨着她靠下,把她牢困于马儿和自己躯体之中,“那是沙漠上最可怕的景象,凡是卷风袭过之处无物不被拔起,不被卷走。如果等一下我们还有命在,记得感谢萨满神的庇佑。”
她冷颤一下,但兀尔已顾不得她的害怕与恐慌,他冷静迅速的取下披风与袋内白巾,用缰带把马儿与他两人缠捆起来,以披风里着他们以防强风与灌沙。就在他千钧一发的遮掩好一切时,宛如妖怪啸叫声的龙卷风已咻咻来到。
★ ★ ★
“纳真勇士,我们一定要去找看看,不能弃蔚大人于不顾。”
纳真的地位比起这些人都要高些,自然,那是来自于他尊贵的出身,而非他的睿智。要不是他是当今帖牧族族长之子,骄纵个性的他也不会有机会跟随蔚兀尔学习。
可是纳真已经厌倦蔚兀尔处处压制他,骑在他上头的强横作风。蔚兀尔或许是当今童叶护可汗的眼前红人,也或许他的确领导突厥内最强大的部族之一,但那不代表他这个帖牧族长的长子——未来帖牧族的族长,就需要仰蔚兀尔的鼻息或看蔚兀尔的脸色办事。
去,少了他这碍事者,纳真相信自己日子可会过得更愉快些。譬如那个柔嫩嫩娇滴滴的小公主——嘿、嘿,他就可以尝尝。
“不是他自己吩咐我们不必耽搁,先行回去吗?”纳真嚼着口野草汁,不耐烦的说:“就算刚刚刮了阵怪风,凭他那么神勇的人,根本不会有事。我们先走才不会让他责怪我们多事,他自己会跟上来的。”
“大人是曾吩咐我们可以先行,但那是在怪风刮起之前,万一大人被风沙一阻隔有个万一或什么,我们应该多等一下或是派人去寻找他。”阔阔与身边几名忠心的手下,有着共同看法,一致与纳真及他的党羽对抗。
“啊,是吗?你喜欢等他你就等吧,笨蛋。”纳真挥舞着他的马鞭说:“我可不会呆呆留在这儿等巴兰派来的追兵把我捉回去吊死。我们这就分道扬镳,你去过你的独木桥,我自会走我的阳关道。不过,很抱歉,我要带些补给品走!”
阔阔护着一批水与粮食没让他强带走,“你拿去那些够多了。纳真勇士,你如果先回到王都城,请先警告可汗巴兰国所发生的一切,做好万全准备。”
那是以防黑蛟龙真的派兵前来攻打。
“晓得了,啰唆。”纳真一喝马,脚一踢,扬起一阵风沙与他的两名跟班迅速的离去。
“阔阔勇士,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阔阔望着低沉的天际乌云,“在变天之前找到蔚大人与公主。”
★ ★ ★
“走开。”
她从未见过这么执拗的人,现在她真正见识到一个。拉喜气咻咻的瞪着他,他自然不可能回避的,同样回以冷冷的瞪视。
蔚兀尔也在心中有同样的问号,她干嘛这么顽固?他不止一次的赶她走,她却还一次次靠过来。再这样下去,她的顽固会把他俩人给害死。
“你别费力气大吼大叫,我劝你要是有办法的话,就给我多走几步。前面有块大石头挡着,到时候就可以休息了。”
“我最后再告诉你一声,奴才,我不需要你的帮助,快乘机逃命去!”
拉喜揪着他右胁下侧,一拐一拐的充当他的拐杖,朝着石块踏出一步又一步,忍住内心回他几吼声的冲动,她不会拋下救命恩人,更别说救了她两次的恩人。他若以为她会乘机逃跑,那么显然他想错了。
若是那么可怕的龙卷风她都没被吓死,此刻她也不打算这么轻易就让暴躁的鞑子头吓跑。她铁会让他们两人的命都安全的生还。
想起那阵颤栗的风暴,拉喜不禁冷缩。她看见眼前风旋而起万物齐飞,鞑子头与自己裹在马身上也无助于事,两人一马停不住的往狂风的中心点被吸引移去。可是他搂得自己好紧好紧,仿佛把她融到他的体内似的,幸好他那么做才保住她的小命。因为旋风终于扯断了马儿与他们的缰,愕然的一刻间只听得马儿嘶鸣了几声,然后就再也看不见马儿了。她与鞑子头理所当然的也被卷进那阵风暴之中,先在沙地上滚了两圈后,眼看就要被风卷带到空中,要不是他千钧一发地迅速抱住突起的枯树根,把两人卡进一个根裂虚的石缝中,他们只怕也要像马儿一样……
“好了,你该死的满意了吧?把我放下来,快走!”
从她的回忆中拉喜回过神,居然、不可思议的、难以置信的,他们合力完成这段长长的步行,由石缝处走了约好几十尺,来到这处巨大的沙岩。拉喜松开她的捉握,让他跌坐到石头避荫处。她蹲到他的腿前——
“不用看了。”他苦涩的语气中带着几许痛苦。
难怪他要痛苦,因为使劲卡在石缝中,又拚命的把她往安全的身下围住,他前伤未复新伤再发,大腿上的裂口二度渗出血丝,而更糟的是——他小腿胫骨卡在缝中阻抗强风的吸扯力,毫无疑问的扭伤,该谢天谢菩萨的是……她检查过了,并没有断。
“你需要先止住流血。”她动手撕下自己裙底下还算干净的里衣裙边,“然后我试着帮你把扭伤的部位扭回来,我不确定我能否办到,事到如今你唯有我这个庸医了。”
“你确定你可以帮我弄好?”他玻鹨谎鄣勺潘
拉喜对他不信任的表情做个鬼脸,她吐吐粉红色的小舌说:“不,但我说了——好歹要试试看。我可不想这样一路杵在你身旁,当你的拐杖,直到我们回到你国境内。先警告你,我认为这可能会很疼痛。”
他的蓝眸神秘的深沉几分,拉喜好奇的看着他,怎么了?
“你喜欢折腾我是吗?”他醇厚的声音有丝温暖的笑意,那是拉喜未曾在他身上挖掘到的。她发现……当他的笑的时候,她体内也会有股暖暖柔柔的……什么。一种和喜欢很近似,却又不大相同的……不,她怎么会是“喜欢”这个残忍暴虐成性的突厥鞑子呢?就算他蓝眸迷人又魅惑,双唇优美笑容极为俊俏,那又如何?
低下头,拉喜觉得安全感重回她的胸口,“你如果疼可以喊出声,我会尽量小心。”
“我不会。”他极有把握的说:“你只管动手。”
她听话的把撕下的白布条往他的大腿渗血处捆绑上去,确定紧得足以停止血流。接着注意力集中的脱下他的长黑牛皮靴,摸索着他肿胀的胫骨,弄清楚它扭伤的程度。
兀尔玻ё叛酆雎远拙嵩谏砬暗男」媚铮谒种改笃麓吹奶弁锤小P闹新弈勘甑南胱牛河幸馑迹娜肥歉鲇幸馑嫉男」媚铩C幌氲剿嵘崞飧鲎罴训耐烟踊幔岢终樟纤耐壬恕U绽硭担筒坏锰涌飧鏊闹幸奥氡┝ο笳鞯墓治铮攀撬糜械姆从ΑD训琅艘捕萌室宓赖拢亢摺
“你为什么没有趁你可以走时,快点走?既然太阳已经不再灼热,你半点伤都没受,你可以往前走。”
兀尔待她弄完他的脚踝,发觉自己脚不再那么剧疼后,启口问出这个困扰的问题,一旦他问出口,恍然若悟这个答案对他的重要。他能否再信任女人,就全在这一点上。公主抹去脸上的沙粒,大眼眨眨两下一脸不解的看他,“你不是一直告诉我,单身女人在沙漠上是很危险的吗?”
“但我受了伤对你已经没有保护的作用。而且,马儿又被风卷走……你与我在一起,只有多些麻烦,瞧,你不是得花多精神来医治我吗?小笨蛋一个。”
生气的公主瞪着他,兀尔在心底笑着她的纯真——连掩藏自己情绪都不会,未来这可是个让她吃亏的大缺点。也许她聪明,然则多年深居简出在王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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