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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喻良缘-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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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金今纤柔的小手放在他的腰侧,力道其实一点也不大,可他就是觉得疼,从腰间一直疼进心里。
顾凉喻咬牙,脱鞋穿鞋的动作一气呵成,不带半分犹豫。他害怕脚步顿一顿,就会忍不住说出哀求的话。
门关得有些用力,震得两人的耳朵嗡嗡发响。金今心底泛起一股莫名的情绪,空荡荡的失落感一**袭来,她只觉得措手不及。
半晌回了过神,才瞧见陶映正看着自己,目光里流露出的关心让她想要躲避。“对不起,我把你生日忘了。”她的言语间真真实实地带上了几分歉意。
陶映咧开笑:“我饿了。”金今点点头,决定给他准备一顿大餐算是补偿。可眼睛落到砧板上,又不知觉叹了气。陶映不喜欢吃牛肉…将切好的牛肉放进保鲜盒,装回冰箱里。
陶映有些累,半靠着沙发。这几天不停地录歌,他又说力求完美的个性,反反复复地唱,不容半点瑕疵,连嗓子都哑了。
今天生日,他以为金今一定记得清清楚楚,哪里知道直到下班她都没有提起。是他太自信了么?失望之余…还是准备给她些惊喜。
哪里会想到顾凉喻竟然也在,惊喜不真,惊吓不假。还好,金今最后选择让他留下,让顾凉喻离开。是不是说明其实顾凉喻对她的影响…也不过如此,是不是说明金今…已经走出来了。
“金今,要是从前,我是打死也不信这些东西是你做的。”陶映夹了一口韭菜鸡蛋,味道真是不错。
“爸爸不让我学,我就死缠烂打的非要学,不然他那一身手艺不是失传了么。”金今调整了情绪,面上露出微微的笑,想起初学时每每被油点子溅到,父亲就心疼地不让她再学。
“我妈当时还是挺有眼光的,说你是块贤妻良母的好材料。”陶映对她眨了眨眼。金今表情有些僵硬。
“周…陶阿姨她…”金今观察着陶映的脸色,他果然淡了笑,却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自然一些:“我妈一直有慢性的胰腺炎,后来太辛苦了,发展成癌症。走了也有**年了。”
**年前,陶映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里,他是怎样坚强地走下来的?金今忽地生出几分心疼,看着陶映的眼神也含了同情。
其实这样的表情反而让陶映觉得有几分难堪,别开眼神。“金今,这么多年…其实我挺想你的。”他甚至回过家乡,那个他想起都厌恶的地方。
那天母亲下葬,就只有他一个人。他突然觉得孤单到极点,从墓地直接坐火车回了家乡,守在他们曾经共同的母校,看着她低着头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形单影只。他没有离开之前,他总是骑着自行车载着她。
之后他常常回来,直到他变坏,被退学…他觉得…再没有脸来看她。
“我也想你。”金今语气特别真挚,没有他的日子,被人揪辫子,被人撩裙子,被人欺负得多狠都毫无办法。没有他的日子,回家的时间从十五分钟变成了半个小时,寂寞得让她想哭。
“金今,其实…”陶映中途换了一口气,“我挺喜欢你的。”金今一愣,露出几分笑:“我也挺喜欢你的。”
陶映知道她会错意了,急忙解释:“金今,我的喜欢,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也不是亲人的那种喜欢,是…”
“陶映…吃蛋糕吧,好不好?我好久没有吃过蛋糕了。”金今勉强笑着,软软的声线打断他继续往下说。
陶映叹着气,无奈地闭了嘴,只是并不死心。两支蜡烛,24岁,陶映生平最虔诚地许愿,他不太相信上帝能帮他实现,可是,他信金今。
“你许了什么愿啊?还闭着眼?这么认真。”从前周映最瞧不上她许愿还闭眼睛,颇为不啻:“小尾巴,上帝真能听得见么?要是每个人的愿望上帝都去实现,他得有多忙啊!”
“我希望…”屋里的灯关着,澄黄的烛光衬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英俊得很。他的眼神深邃,带着难掩的情感,金今心惊,立刻道:“别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金今,这个愿望只有你能帮我实现。”陶映拉住她的小手,金今抽不出来,只能讷讷地推辞:“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金今,我们交往吧,做我女朋友怎么样?”努力带上带着几分轻松,其实直到说出口,才是真的狠狠出了一口气,看着金今一眨不眨,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十四岁的陶映曾经想过,等金今进了高中就和她表白。虽然是早恋,可两人有十几年的感情基础,而且他的成绩常年盘踞第一,护着金今还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哪里会想到,那一天走得这么突然…连声再见也没有留下。他想金今一定是怨他的。
“你…说什么呢。”金今吓得退了一步,撞上桌子,蛋糕上尚未熄灭的蜡烛被撞倒,烛火触到蛋糕便熄灭了。
屋里漆黑一片,彼此呼吸可闻,金今甚至听见了自己胡乱律动的心跳。“金今,做我女朋友吧。”一片黑暗中,他准确地揽住了金今的肩膀,想要将她拥进怀里。
金今脑子里一刻不停地思考,唐斌的警告她记得清清楚楚,而那张清晰起来的面孔,那簇哀怨的眼神,分明就是顾凉喻。
顾凉喻,鸠占鹊巢
她不知哪来了力气,在自己几乎贴上他胸口的时候,用力推开,自己也退了几步,踉跄着按下了墙上的日光灯。
陶映惊讶又带着明显失望的脸跃入她的眼眸,金今不知说什么:“我…对不起。”她失措地又退了几步。“对不起,是我太急了。”陶映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声抱歉。
“你先吃吧,我把碗收拾收拾。”金今走回餐桌前收拾碗筷,陶映要跟过来帮忙,金今阻止:“今天你是寿星你最大,这里我来就行了。”
水池里的泠泠水声,杵在厨房门口,陶映看着金今清瘦的背微微弯起,低头认真地刷洗着每一只碗。沮丧和一日里积下的疲倦席卷而来。
金今出来的时候就见陶映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曲着腿侧躺。眉头微蹙,眼底一圈青黑,她知道他这几天有多忙,也没好意思将他叫醒,从房间里拿了一床薄毯盖在他身上,动作很轻很柔。
这已经不是陶映第一次在这里留宿了。刚搬进来那几天,小区里闹了贼。小区委员会在楼道口张贴了提醒的告示,晚上保安也查得严,可依旧闹得凶。相较于金今的淡然,陶映就伤心得多,硬是在这里住了几天,就是唐斌脸色发青,他也丝毫不理。
每天能吃到金今的手艺,能得到金今的照顾,甚至能让金今帮着洗衣服叠衣服,对于他,是一种多么奢侈的幸福,他哪里舍得这么快就放手。
最后住了十几天,还是因为拍戏外出才不得不离开,这才回来。陶映因为新片黑了不少,脸颊上甚至有些晒伤。
陶映…她心里喃喃,原来在她心里,发小便只是发小,再也生不出其他的意思。陶映的那些告白,她也只能装傻充愣,毕竟以他的身份,是不可能的。
而她心里,清楚地感觉出…她接受不了。即使是拥抱,也是十万分的抗拒,她根本说不出半个好字。
脑子里反复盘旋着顾凉喻的脸,刚刚离开前那种不可思议而又哀怨绵长的眼神,像蔓藤一样缠绕着她每一寸的神经,挥之不去。
鞋柜旁是一个皮甲,金今一愣,这个钱包…忍不住偷窥的心,小心翼翼地打开。照片上的女人趴在藤椅上,对着镜头做了一个鬼脸,她不知道自己…竟也能有这样生动的表情。
钱包犹如烫手的山芋,金今几乎是用丢的,将将落在茶几上,黑色的钱包安静地躺着,如果看得仔细,还能发现钱包角落里的一个小小的凉字,同样黑色的丝线,微微凸起。借着反光,看得不甚清楚。而她,哪里会忘记。
那天听顾凉喻自己提起生日的时候,金今还尽心尽责地去挑选礼物。城东购物城有一家店在推出订制钱包活动,还能在钱包上绣名字。金今订制了一款,地方有限,顾凉喻三个字她斟酌半天才选了凉字。
当礼物送到他手上,顾凉喻几乎乐得合不拢嘴,直接掏了口袋里的旧钱包就要换新的。金今看着随手被他抛弃的旧钱包,其实还很新,钱包上的那个logo,全然不是她送的这个能比的…
顾凉喻车子开得飞快,在飞鸿门口刹车,拖出一道极刺耳的声响。一片漆黑,保安捂着耳朵上前,正想说什么,一见反光的车牌,立马客客气气将人领进去。
“哇…你怎么晒这么黑?”楚然丢了手里的杯子,整个人飞扑过来。顾凉喻懒得理他,往小吧台前一坐,杯也不拿,直接想要对着酒瓶子吹。
“先说清楚,这是庆祝呢,还是庆祝呢还是庆祝呢?”楚然不依不饶,夺过他手里的瓶子,带着几分调侃。看他面上那愁容,怨夫啊!
顾凉喻回手去抢,楚然动作敏捷,一躲一闪就到了角落。“怎么了?”孟璟澜走进来的时候带着一身爽气,最近似乎心情极好,浑然的魄力也淡去不少。
楚然把酒瓶子往桌上一搁:“老大,来得正好,顾凉喻说他骨头痒了,你帮帮他。”楚然嘿嘿一笑,顾凉喻不理他,径自走去酒吧柜里拿酒。
孟璟澜手一抬,压住酒吧柜的玻璃门,嘴角扯起一抹笑,冰冷的眼神森森然的慑人。顾凉喻收回手,几分郁闷几分不甘…最后还是倒了一杯鲜榨果汁,怎么喝味道都远不及金今给他买的罐装饮料。
干脆将杯子往台子上摔,水晶脆弱得很,直接被敲碎了。“这么大脾气?”出乎众人意料,孟璟澜竟然没有拿酒,而是给自己倒了一杯菠萝汁。
“金今那儿不顺利?”孟璟澜盯着杯子里粘稠的果汁,一语中的。“妈的,为了一个陶映把我赶出来。”顾凉喻说着就来气了,端起一扎果汁直接喝,中途呛了几次,惹得楚然大笑不止。
“顾凉喻,往时你耐心可是好得很,现在才几个月就这么焦躁了?”孟璟澜依旧是笑,透着几分语重心长。
“人家本来就比你好。”孟璟澜向来喜欢对一切了如指掌的感觉,陶映的资料拿到了十成十,“有钱能有多了不起?”目光透过反光的吧柜门看见自己,带着几分嗤意。
“哎,我记得高中的时候,你可比陆方淮脸皮厚,现在怎么含蓄了?”楚然拍着他肩头,龇牙咧嘴,笑得毫无形象。
“快回去守着,小竹马在身边你还在这里耗着?”孟璟澜踢了顾凉喻一脚,直接将他踹下高脚椅,顾凉喻恍然,拔腿就跑…
顾凉喻迫不及待地下了车,黑漆漆的楼道连一盏半旧不新的触摸灯都没有,顾凉喻几次差点踩空,好不容易挨到了金今家门口。
敲门声甫一响起,正盯着钱包发呆的金今几乎是跳起来的,透过猫眼外面漆黑一片,金今有些害怕。
“谁啊?”她壮着胆子问了一声,外面的人没有回答,只是敲门声依旧在响,而且是越发的大声。金今回头看了一眼似乎被吵到的陶映,他眉头动了动,金今害怕他真被吵醒。
将门打开一掌的宽度,门口突然伸进一只手,吓得金今跌坐在地上,第一反应便是想起之前的闹贼的事情,难道他们改偷为抢了?!
客厅侧灯温和的光落在来人脸上,金今定定地看着他,几分安心几分恼怒:“你怎么又来了?!”明显地带着私愤,顾凉喻听到她用如此轻柔的声音说着抱怨,心里涌起一股异样,面上却是荡开了笑。
“我钱包掉了。”说得理直气壮,金今被他一噎,才发现自己还坐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仅尴尬,急忙从地上爬起来。
“你的钱包。”金今拿了钱包递过去,那人却已经进了屋,熟门熟路地换了鞋子。目光一扫在沙发上睡着的陶映,立刻拧了眉头。
“他怎么还在这里?”顾凉喻带着些不痛快,手往沙发上一指。“你轻点儿!”金今食指在嘴唇上点了点,示意他不要这么大声,都快用吼的了,“他累了,就睡这里了。”
“睡这里?孤男寡女?”顾凉喻觉得不可思议,语气不减反升。金今见陶映又动了动,几乎想要上前去捂顾凉喻的嘴,“往时我和你孤男寡女的那么多天,不也好好的么。”
顾凉喻完全被她的话怔住,半晌才怏怏地辩解:“我是君子。”金今几乎觉得自己听错了:“你若都是君子,那世界上哪里还有小人?”她小声嘀咕。顾凉喻绝佳的耳力此时又发挥了作用,听金今这么一说,越加郁闷了。
“你别在这里吵了,陶映好几天没有睡了,你让他休息一会儿。”金今见他似乎还要说话,抢在他之前道。
顾凉喻心头酸涩难耐,金今这样坦率地替另一个男人着想,他觉得自己快要咯血了。“他不走,我也不走。”顾凉喻挑着餐桌便的木椅坐下,腿那么一叠,完全没了离开的意思。
金今哪里想到这人会是这样的反应,上前去拉他:“陶映刚睡踏实,你别这么无聊好不好,赶紧走吧。”她撇撇嘴,手拉扯着他的手臂。
“我不走!”顾凉喻下定决心,这种时候怎么能走。金今这样单纯,要是陶映半夜醒来化身狼人…
幸好金今并不知道顾凉喻的想法,不然一定拖着他去照照镜子,世界上怕是再也寻不出第二个长得这样像狼外婆的。
“顾凉喻。”金今细嗓门也嚷出了声音。顾凉喻指了指沙发上的陶映:“你轻点,刚刚睡着。”立刻知道举一反三,拿金今刚刚警告地话报复回去。
“你到底想干嘛?”她急了,这架势还真不走了?“我说了,他留我留,他走,我才考虑要不要走。”“哪有你这样的?”金今这样温和的性子都快被逼得跳墙了。
“可不就有我这样的吗?!”顾凉喻勾了笑反问,什么邪气肆意统统没有,除了那星子沫沫的一点兴奋和无穷无尽的无耻,还耸耸肩,将厚颜发挥到极致。
“你干嘛?!”金今看着他晃进自己的房间,跑上去阻止。“我就睡这儿。”顾凉喻不像是商量,反倒是决定的口气。
“这是我的房间。”金今拦着不让他进去,可谓生动地演绎了螳臂当车一说。被顾凉喻一手捞开,那厮已然开始全面参观。
“你…喂…顾凉喻!”从洗手间出来,顾凉喻已经脱了一半,金今咬牙切齿,还好还有一条裤子。“顾凉喻,你喝多了吧?”
“怎么会。”顾凉喻勾了笑,有些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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