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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器猫-两个博士-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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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脸依然热烫似火,伸拳捶他,嗔道:“色狼。”
他抓住我的拳头,突然无比认真地道:“我想,非常想,但是我尊重你的意思。”他吻了下我的手背,磁石一样的目光又吸得我不能动了,我只觉得那双眼睛里的柔情和眷宠像潮水般一波一波袭向我,撞击得我整个人整个心都满得胀痛。
他开口,声音低哑缓慢:“小芮,我等你。”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冲了出来,原来幸福和感动太满了,就只能流泪。
他慌了,手足无措地抹着我的眼泪,紧张地道:“怎么了啊?怎么哭了?”
我猛地扑到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喊:“雷,我们结婚,等我硕士答辩完了我们就结婚。”直到今天,我都不敢相信当时怎么会那么冲动,但是如果历史重演,我想我依然会冲动地说出那些话。
第六章 结婚
我们的婚礼在春暖花开的五月举行,邀请了导师和师母做我们的证婚人。师母乐得合不拢嘴,逢人便说:“看这一对璧人,是我介绍的呢!”
雷在婚宴上硬被灌了两杯白酒,推也推不掉,拦也拦不住,因为带头灌人的是他们院长,我爸更在一边起哄,说什么平时不能喝,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喝。结果我可惨了,雷的酒量奇差,不是一般的差,二两白酒就醉得一塌糊涂人事不省。他喝醉了不罗嗦,也不发酒疯,就是吐,胃里的东西吐光了就吐酸水,最后吐胆汁,简直比生了一场大病还严重。小霜夫妇帮我把他送回来,又是买药又是熬醒酒汤,折腾了大半夜,好不容易等他不吐了,才离开。我用湿毛巾轻轻擦拭他额头的虚汗,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又生气又心疼。他的呼吸渐渐平静,像是睡着了。我卸了妆,准备洗个澡。
“小芮,小芮。”他闭着眼喃喃地唤。
“我在这儿。”我过去握住他的手。
他费力地睁开眼,朝我虚弱地一笑,“对不起。”
“傻话,说什么对不起。快睡吧,起来酒就醒了。”
他把我拉近一些,“我没醉,脑子很清醒,就是胃里难受。”
“要不要喝点水?”
“不要。”
“那你睡,我去洗澡。”
“不要,我要你在这儿陪我。”他的手握得更紧。
还说没醉,没醉说话像个孩子似的撒娇?我轻抚他汗湿的发,哄着他:“好,我在这儿陪你,你快睡,嗯?”
“嗯。”他将头挪外一些,靠在我胸前,似乎觉得这个位置很舒服,嘴角扬起满足的笑容,睡了。我打了个呵欠,靠在床头,不知不觉也睡着了。唉!我们的新婚夜,就毁在二两酒上。
我再次睁开眼,就直直地掉进一双漆黑明亮柔情无限的眼眸中。我已经舒适地倚在枕头上,雷就躺在我身边,侧着身面向我,眼睛一眨不眨。
人家说女人永远见不到男人最深情的样子,因为男人最深情的时候,就是看着女人的睡容时。我看到了,只有用两个字可以形容——震撼!我本以为我已经被他最深情的话语感动过,但是现在才知道,无论怎样甜蜜的话语也比不上他此刻的眼神。我就这样傻傻地回望他,不能动也不能言语。
他突然跳下床,急匆匆地道:“你等我一下,我去刷个牙,就一分钟。”
我被他搞得一头雾水,愣愣地问:“为什么刷牙?”
他从洗手间探出头来,暧昧地一笑,大声道:“因为我想吻你。”
我的脸“刷”地就红了。死人!干吗那么大声?不正经。
热度尚未退去,他就跑回来,一把搂住我,眼睛对着我的眼睛,鼻子对着我的鼻子,呵了一口气,道:“好了,你闻闻,合不合格?”
我笑着推他,“不合格,一分钟刷的牙,肯定不合格。”
“你尝尝,就知道合不合格了。”他吞没了我的回答,牙膏的清香味道混进我口中,新生的胡碴刺着我的肌肤,引起一阵战栗。
我虚弱地唤道:“雷。”
“嗯?”他含糊地响应。
“我还没洗澡。”
“嘘——”他顺着脸颊吻到我的耳根,含住了我的耳垂,模糊低语:“我们可以一起洗。”他抱起我走向浴室,莲蓬头喷出的水淋湿了衣服,我们站在水帘中互望,颤抖的手指生涩地探索彼此的身体。体外是水,体内是火,水与火交融的滋味,说不清是难受还是舒服,是快乐还是痛苦。我感觉自己飞了起来,在无人的异次元空间飘浮,然后轰然一声,整个人炸开,碎成千千万万片,每一片都急速坠落。耳边是水流声和喘息声,身体瘫软得似乎不是我的,他的下颌抵在我肩上,唇轻轻地摩挲我的颈项。片刻之后,他把我抱起来,回到卧室,双双无力地倒在床上。
等到那种爆破的眩晕感过去,我戳了戳他的肩窝,“喂,接吻那么逊,怎么这种事做得这么好?”
“是吗?你感觉好啊?”他得意地笑了,“看来K书还是蛮管用的。”
“K什么书?”
他从枕头底下抽出体检时发给我们的《新婚夫妇必读》,“就是这个了,我可是狠K了三个晚上呢。”
我笑着拧了他一把,“书呆子!”
“呆吗?”他朝我扑过来,“就让你见识见识书呆子的威力。”
“啊!”我叫着笑着躲他,在床上闹咸一团。不一会儿,我们头抵头趴着,脑袋中间摆着那本书……
蜜月七天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七天!我跟雷搭乘二号晚上的飞机飞上海,然后是杭州、苏州、无锡、南京,一路玩回北京。这些地方以前也曾去过,但都是匆匆而过,不像这次,是彻底地放松地尽情地欣赏游览。
假期结束,蜜月也等于结束了,本来还有七天婚假,但是医院离不开雷,导师这边也有工程急需我帮忙。忙碌,很快充斥了我们的生活,并且渐渐成为两个博士的婚姻中无法调和的矛盾。另外一项大麻烦就是:我们俩都是家务白痴。家里最多的东西是衣架和方便面,因为我懒得叠衣服,怕皱的就用衣架挂起来,不怕皱的就随意丢进柜子里,幸好先人发明了一种家用电器叫做洗衣机,也幸好这个时代的洗衣机功能超全,即便如此,还是经常可以看到脏衣服丢得到处都是。
至于下厨,我一向敬谢不敏,大学时代曾经跟我妈学过炒菜,但通常不是需要皱着眉头吃就是根本不能吃,后来我妈对我彻底失望了,说我天生缺乏下厨的细胞。但是起码,我还可以煮个方便面,炒个鸡蛋,而雷是那种方便面都可以煮烂,鸡蛋都可以炒糊的人。每次我妈或者他妈来,进门的第一句都是“这个家你们俩怎么待?”。事实上,家对我们来说,跟宾馆差不了多少,每天除了晚上睡觉,家里基本上是没有人的,有时候甚至连睡觉都不在家里睡。谈恋爱的时候没觉得这么忙啊,一个星期起码可以见个两三次,怎么结了婚,反倒常常见不到了?
小霜对我们家的评语更加尖锐而贴切——猪窝,养了两条高级知识白痴猪!
我妈在摇头之余只能尽力帮忙收拾,他妈就没那么简单了,往往一边收拾一边唠叨:“讨个老婆连家都收拾不好,这将来有了孩子可怎么办?”我听了垂头不语,雷听了无奈地一笑。
他妈一走,雷便过来安慰我:“别往心里去,妈这人就是喜欢唠叨,说说就算了。”
我委屈地看着他,“雷,我是不是天底下最差劲的老婆?”
“谁说的?”他故作生气的样子,“我老婆是天底下最棒的老婆。”
我笑了,雷说我好就好,管别人怎么看。
第七章 流产
中秋节时,我们一起到导师家去探望。师母问:“没打算要孩子吗?”
雷说:“暂时还没有。”我们都清楚,现在要孩子,只是徒增麻烦。
师母担忧地看着我,“过两年年纪大了,就不好生了。”
我红了脸,讷讷地道“看看再说吧。”
晚上回来,走在那条通往学校西门的街道上,昔日柔情幕幕再现,我跟雷不约而同地对望。他揽紧我的腰,轻吻了我一下道:“国庆出去玩吧。”
“好啊。”我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舒服地闭上眼睛。我不知道别人的婚姻怎样,也不知道别人的丈夫如何,我只知道,有雷这样的丈夫,我很幸福很满足了。
第二天,雷拿了一堆旅行社的资料回来,我们兴奋地讨论旅游路线、时间,甚至连带什么衣服都想好了。
就在国庆的前一个星期,部委举办了一个新型能源配比模拟网络大赛,我代表学校参加,在计算机前面整整坐了5个小时,最后一份答卷提交完毕之后,我连站都站不起来了。两个师弟将我扶起来,其中一个叫道:“血,师姐,你流血了。”
我低头,看到两道暗红的血迹顺着裤管洇湿了雪白的袜子,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师母的声音:“没什么大碍,就是过度疲惫,休息一阵就好了。你们还年轻,要孩子,有的是机会。”
我的胃猛地一阵抽搐。要孩子?难道我……
雷疲惫的声音传来:“是我不好,她最近容易累,我早该想到她可能是怀孕了。”
“唉,没就没了吧,可能是这孩子跟你们无缘。我想,还是不要告诉她了,免得刺激她。”
“我明白。”
天,一个孩子,一个我还没有意识到就已经失去了的小生命。我如同掉进冰窖,全身冰冷得失去知觉,只感到温热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我咬紧牙关,压抑哽咽的声音,大家既然不想让我知道,我就装做不知道吧,免得雷还要担心我。
耳边一声沉重的叹息,雷温暖相糙的手指轻柔地擦拭我的眼泪,声音里满是疲惫:“小芮,我知道你醒了。”
我扑到他怀里,脸颊深深地埋进他的胸膛,哭喊:“雷,对不起,对不起,我根本不知道……我……”
“嘘——”他贴在我耳边喃道:“别再自责了,失去孩子我已经很心疼,你一哭,我更心疼了,你忍心让我这么心疼吗?”
我拼命摇头。
“那就不要伤心了,忘了这件事好吗?想要孩子,我们可以生一打,生一支足球队。只要不被罚得倾家荡产,就可以一直生。”
我知道他只是想安慰我,逗我开心,可是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如此温柔的雷啊,那个无缘又无辜的孩子,是否有着跟他父亲一样温和的性情和明亮的眼睛呢?我越想越伤心,越想泪水越多,止也止不住。
雷无奈地抱紧我,摇着我,叹息道“哭吧,哭出来,你可能会好过一些。”
我窝在他怀中一直哭一直哭,直到疲惫地睡去。不知睡了多久,我张开红肿的眼睛,视野没有雷的身影。窗外一片朦胧的鱼肚白,天快亮了,雷去了哪里?雷呢?在我异常慌张无助的时刻,他为什么不在我身边?
走廊里闪烁着点点昏黄的火洸,我轻轻地推开病房门,看到雷站在走廊的窗前,浑身笼罩着浓浓的烟雾。窗台上散落着数不清的烟头,两个空盒叠放在一起,看样子,他就这样一直抽烟抽到天亮。
我的心酸涩绞痛,沙哑地唤:“雷。”
他回头,那一瞬,在弥漫的烟雾背后,我看到他的眼睛,里面隐藏着伤心和——迷惘?仅仅一瞬而已,他捻熄了烟蒂,垂了下头,再抬起时,已然是满眼的温柔。他拨开烟雾,走向我,顺了顺我的头发,轻声道:“起来了,感觉怎么样?如果没什么不舒服,咱门就回家。”
回家,多么亲切的字眼。家,那个让我照顾得乱七八糟的地方,我们的家。我顾不得他满身的烟味和冰冷,张开双臂将他抱得紧紧的,哽咽道:“好,我们回家。”
那个国庆,我们哪儿也没去,雷每天留在家里照顾我,我们还是时常坐在阳台的摇椅上晒太阳,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秋天的关系,那阳光也感觉淡淡的,凉凉的,没有温暖的味道。
国庆节之后,雷正常上班,我跟导师请了半个月的假,一个人闲得无聊,就开始收拾房间。我把衣服分类折好,放在不同的格子里;将窗帘床单全部换了新的,脏的重新洗过;将书房和卧室的书摆放得整整齐齐;将所有的家具、玻璃和地板都擦干净。收拾了一天,我累得快虚脱了,想到妈妈真的很伟大,怎么能够数十年如一日地做家事而不喊一声累呢?不过望着窗明几净的房间,真的好有成就感。下午,我特地跑了趟超市,先选了几本食谱,然后找了几个最简单的菜色备料,回到家里忙乎了几个小时,总算做出三样看上去不太恐怖,吃起来不太痛苦的菜。我又买了几样甜点,几支蜡烛,精心布置了一顿烛光晚餐。结婚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正式下厨房,真想知道雷看到时会是什么表情。
等啊等,天都黑了,雷还没有回来。这时我才想到,应该事先给他打个电话。因为我们平时不在家里吃晚饭,所以也没有询问彼此下班时间的习惯。此刻,我才真正理解那些煮好了饭在家里等待丈夫回来的妻子的心情,理解她们为什么一遍一遍地电话催促,直到惹得丈夫厌烦为止。
这是女人的悲哀,妻子的悲哀,也是女人特有的幸福,妻子特有的幸福。
我拨了雷的手机,熟悉的音乐在门外响起。我丢下电话,跑过去打开门。雷正掏出手机,抬起头看我,笑道:“心有灵犀哦,我刚到门口,就来给我开门。”
我接过他的公文包,尴尬一笑。他看到手机显示的号码,恍然大悟。我们在门口怔怔地站着,实在很不习惯这种场面。他的妻子,我,为他等门。
雷首先忍不住笑了,倾身吻我一下道:“干吗挡在门口?嫌我回来晚了,打算不让我进门吗?”
我这下真的故意挡住他的视线,兴奋又期待地道:“你闭上眼睛再进来,我不让你睁开就不可以睁开。”
“搞什么名堂?”
“闭上就是了嘛!”
“好好,闭上。”他闭上眼,跨进门来,“闭着眼睛怎么脱鞋?先睁开一下行不行?”
“不行,我帮你脱。”我牵着他的手走进餐厅,“等一下。”我点亮了蜡烛,站到餐桌另一端,吸口气道:“好了,可以睁开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跳跃的烛光映照着他满眼的惊讶,“这些——都是你煮的?”
我偏头笑道“差不多吧,甜点不是,菜都是。”
他迟疑了下,然后用力吸口气,夸张地大声道:“老婆大人第一次下厨,我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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