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一刀风月-第6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不喝,就等着你那眼珠烂在你眼窝子里吧。到时腐虫蠕动,不仅痛,恐怕还会很痒。”那女子笑言一句。叶还君却听得冷汗又起,默默接过汤药,忍着难闻的腥味灌完了。那女子轻轻笑了一声,扶他躺下便又离去。
接下连续几日,都是这女子在旁照顾他。叶还君问她的名字她却不说,直到有一天他正喝药,她静站一旁突道:“你真不记得我了么?苏余人啊。”轻轻一句却让叶还君如闻惊雷,手中药碗一松,一下倒扣在雪白的缎被上。那女子轻呼一声,道:“这么不小心!你自己洗被子啊!”
一阵拾掇,叶还君听她一旁拆被套的声音,心思几转,凝神试探到:“你父亲呢?”
那女子闻他之言静了片刻,道:“那花宫主说她派父亲去办事了。”叶还君闻言默然几分,听她拾掇声又起,故做镇定道:“去办什么事?”
“不知道啊,她说是很远的地方。”
“你不怀疑么?”叶还君几乎是紧追着问,话一出口忽觉心悸,心道自己真是嘴贱的很。只听对方沉默一会,却道:“我将这被套拿去洗洗。”声音欢快,听不出一丝别样情绪。
过了半日,那人回来。叶还君小睡了一会,又是做了一场恶梦,醒来满脸都是细细的冷汗,那女子如常上来替他擦汗,叶还君一手拿过她手中帕巾,道:“我自己来。”那女子也不说什么,叶还君目不能视,依然能觉这女子正盯着自己看,心下不由一乱,胡乱问了句:“最近在做什么?”那人答她,声音冷冷地近在咫尺:“不是在照顾你么,余下时间跟药房那位先生学做人皮面具。”叶还君闻言不语,于榻慢慢躺下,再不问其它。
夜间做梦,梦见许多人向他讨命。梦太逼真,醒来眼覆黑绸一片漆黑无光。忽听一阵风声,不知是真是幻,便觉许多冤鬼魂魄正围着自己喃喃自话,细听去都是凄厉的索命咒语。不禁啊然一声拿手乱挥一阵,却感觉身旁细语越发清晰可闻。终于受不了下床想逃,刚迈出两步一阵剧痛传来,是刚接好的脚筋不能承重,在叶还君感觉来,却似有人拉着他的脚不让他走,心下越发惊惧疯狂,大叫了声“放开我”,不顾一切起身向前跑,一路带倒桌奇直碰到门面,手下一阵摸索,探到门扣连忙拉了门出去。不想门槛一绊,又欲摔倒之际,一人突然上前抱住了他,问:“怎么了。”
叶还君突闻人声,如水中遇得救命稻草般两手攀住,急道:“救我!有人要杀我!”
“何人要杀你?”
“是母亲……是陆云海……是谢瑶图,王隐,还有小寂……她们都要杀我,要我去陪她们……”
花一色抱着他,只觉其气息紊乱心跳如鼓,手上不禁紧了紧,道:“本宫在这,没人要杀你。”叶还君闻言身体一僵,连忙推了人,道:“花一色?”言毕脚跟一软便要往地上瘫坐,花一色一手扶起他,道:“回榻上坐着。”叶还君本能推拒,花一色眉一皱,手使几分真气,半抱半挟着将他往屋里拖了。
“放开!”叶还君一路骂道,“让我死在石牢里不是更好为什么救我?!你想什么?想救了我再折磨我?哈哈哈……来啊,尽管来,我什么折磨也不怕!”
花一色一手将其按在榻上,离身于一旁椅上坐了,叶还君犹自说话,花一色静听了片刻,终觉吵闹,道:“闭嘴好吗?安静一会。”
叶还君闻得这一语,愣了一愣,蓦然安静下来。花一色未再说话,但气息未敛,叶还君分明就能感到这人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忿恨渐去,竟觉心安。静坐了许久,倦意袭脑,于榻一歪,不知不觉入了睡。
清清然,未做一梦。
99
城府 。。。
那日陆芷清来到封竞门前,那本被她碎页的书册不知什么时候被封竞粘好了,他一手斜倚着茶桌,正看得津津有味。封竞原本对剑谱无多好感,那日陆芷清于掌忿然一碎,倒教他对这本册子好奇不已,不免就慢慢看了进去,然后不免地,就有些沉溺。陆芷清心里自然郁恨,上前忍不住想把那书再碎一次,只是这样一来,气度全失。于是按下心火,半抢半夺地将书拿了过来纳进袖中,于旁边客椅一坐,冷冷道:“这是九华堡的剑谱,并非观赏的普通之物。你不要再碰了。”
话音刚落,陆云柏就突然进来了,道:“小子,今日怎不去我菀中练剑?”陆云柏平日不出菀,今日现身南菀客厢,简直是破天荒。他一语下来,眼睛只看着封竞,对一旁的陆芷清视若无暏。房内气氛瞬间冷下来,一旁几个小婢素来知这师徒两人不和,低头不敢发一息一语。封竞有些微愣,陆云柏几步上来,竟在陆芷清面前将封竞拖走了。
这其中的是非好坏似乎谁都看得出来。“别再让封少侠与陆先生来往了吧。”晚儿道:“还是将封少侠送回止剑宫去为妙。堡主,为何要召回送信的陈康呢?”陆芷清坐着未有回话,谁知道他将那剑谱看了多少了?他既然碰了独日剑谱,断不能这样就放人走的。
杀死封竞,这个主意想过,却没有要去做。是狠心不够,某种程度上也觉得没必要非如此不可。屡屡想起武场的那番倾心之淡,脑中便似乎有另一个陆芷清在为封竞说尽好话。有时候陆芷清觉得自己好似在自欺欺人,但当她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封竞的剑术已经非同凡响了。这绝然是自己放纵的结果,陆芷清看着灿笑如阳的封竞,心道还是从长计议为好……这样的踌躇,基于一丝未曾启齿的期待上:或许这个人,可以为九华堡所用。反正对于止剑宫,他已是个死了的人了……
梅雨季在不知不觉中过去,等回过神来时,门前两株丹桂都已开过谢完了。夜里常有雪声簌簌,才发现原来早已入了冬。
封竞的伤已全好了,四肢稳健,举止不羁,面庞看起来更为英俊。昨夜落了阵薄雪,雪后的睛天清爽绮丽,中庭水面,覆道飞檐,草尖枝未,处处都覆着亮晶晶的薄冰样的光彩。
正月已快过半,元宵将至,九华堡各人面上都不免添着几分喜色笑意。九华堡女弟子众多,封竞往陆芷清的厢菀走,一路上遇得好些女子,轻声莺语,腕上缠着七彩的软绸,手里有剪好的红纸,各种香气甜美的陈酒。封竞开口打招呼,女孩子们笑嘻嘻地应答着,回头打量着。都是各楼各菀的人,有许多已经十分熟识了,不熟识的略笑一笑,便能聊上几句话。他这般年轻俊美,性子开朗,说话直爽,一身白紫色的装束衬得他英气非常,说话间那修长的眉眼微微弯着,带点风流轻浮的模样——却是每个女子见了都喜欢呢……
陆芷清正准备出门,一身淡墨色的长披风,边裘带帽。封竞倚在门前,说要和她一起出去。陆芷清淡看了他一眼,道:“好。”当下遣去了随行的程澜和孙不二,只带了封竞一人。
封竞对自己的好感,陆芷清从未回应,却并非不知。四个月过去了,止剑宫果然没有派人来九华堡接人,而封竞也极其默契地没有过问。陆芷清时常揣测封竞的心思,想他留在此地,到底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剑法?如果有一天封竞要离去,她要拿这个人怎么办呢?她没有任何理由借口留得下他。她渴望封竞对自己的坚定,却又不敢向封竞讨要什么承诺,过得一天是一天,表面平和自信,内里思量却是不少。
“知道我要去见谁么?”陆芷清下得马车的时候天已近黑。袨服华妆,六街灯火,正是元宵欢盛之夜。“我不在乎你见谁,我只是出来溜心的。”封竞跳下马车,抬头望了一眼满天华灯,转身笑道,那声音,竟差点被周遭的熙攘欢笑声淹没。
“我来见止剑宫的主人,花一色。”陆芷清道。封竞闻言微愣了一下,“哦”了一声未再说话,甚至没问她去见花一色是为的什么。“花一色这三个字让你这么不快,倒出乎我的意料。”陆芷清看着他,轻轻笑着,道,“你在楼外面等我。”
封竞便真的在外面等她,直到一个时辰后陆芷清出来,朝她笑了笑,面容有些勉强。“去逛逛吧。”陆芷清突然主动邀请,这简直千年难得,她向前走了几步,回头看封竞,问,“不走吗?”封竞犹豫了一会,看了一眼方才的楼间,终是迈步跟了上去。
火树千春,清辉映月,陆芷清手拿一盏河灯,蹲在水边慢慢放了开去,莲灯浮动,融入火灿灿的流光之中,转眼成了千盏万盏中的一朵,分不清辨不明。封竞于后站着,意外安静着没有说话,陆芷清知他有心事,两人所思之事是同一件也说不定。旁边人声欢笑,陆芷清很想问他:你何时要回止剑宫去呢?她希望他说“我不回去了”,却又怕这人真说出一个日期来。这个问题,或许连封竞自己都还没想好。陆芷清慢慢站起来,回头道:“我知道你喜欢热闹,去玩吧,不必陪我。”封竞刚想说什么,她抢先道:“我想去别处走走,不想有人跟着。放心,我不会迷路的。”
封竞沉默了一会,转身几步便溶进了人流。陆芷清眼望河面轻轻笑着,心想:大概不出一盏灯的时间,封竞一定会回来的。
正如陆芷清所料的那样,封竞片刻便回来了,也许根本就没走远去。他站在陆芷清几丈之外,隔着来去穿梭的人群,并没有上去打扰。陆芷清转身走向来时的马车,转向时余光瞥见了封竞,心中一笑,却装做未见,径直上了马车,道了句:“回堡”扔下封竞一人离开了。
这样的境况,如果他还没有去楼中找花一色,那应该就永远不会回去了。陆芷清这样想。一回堡,便命人将九华大门关上,守侍撤回门内,不放任何人入内。
第二日清早,大门重开,陆芷清看见在门外站了半夜的封竞,踏雪上前,伸手抚落其肩上的白雪,笑道:“对不起,我以为你早我回来了。到我厢菀来,我帮你熬碗姜汤袪袪寒,师父也在找你呢。”
城府。封竞看着陆芷清只想到这两个字。他没有说话,错过她的肩进了堡。
。
方小寂身上的伤口在漫长的休养中渐渐愈合;黄昏洗浴的时候;手抚过肩胛;从那里落下一块姆指大的伤痂来。方小寂看了看肩头,从伤口处长出来的粉色新肉微微凸起,与周围的皮肤格格不入。
蒸腾的水雾里,方小寂伸出手臂低头看自己的身体。模糊中;突然想起屋里那尊插着白梅的青瓶瓶身;周身布满龟裂的黑色碎纹;摸上去光滑;却有痕迹裂在里面。她慢慢放下手,突然觉得自己老了,其实她才双十年华,真正的美好应该正要开始呢,却觉得心已经累了,很多悲喜伤痛从它上碾过了,麻木叹息着,就像过了半百的老妪一样。
“伤口好了,元气还没养回来呢,这样恹着,何不出去走走?。”周如这样说,每天汤药不断。方小寂身体懒懒的,心也倦着。窗外小雪下过一阵,一只麻雀雪地里跳着觅食,方小寂倚窗看了它一眼,手刚一动,却不想它噗地就拍翅飞了。
程澜走进门来,道:“方座使,何不出去走走呢?外面阳光像春风一样暖人,没有风,比屋里还要舒服。”定是陆是芷清教他来的,方小寂这样想着,起身应了声好。
两人沿着越清池走,阳光暖和,积雪融成春水,一滩滩地在路上泛着金光。程澜自然不敢牵她的手,却总是在有水的时候去扶她的胳膊;也许是因为实在没有感觉,这种应该称为温馨的场面在方小寂看来很没必要并非颇为尴尬,走到后来,这过于频繁的动作甚至让她恨不得砍了自己胳膊。
于是转了一圈就回屋去了。程澜告辞,回身吁了口气,那感觉倒像完成了一件什么任务。方小寂看他一身远走的雪青缎衣修长潇洒,笑想:明明那么像叶还君,以为可以在他身上看见叶还君的影子,可这一路却没任何感觉……甚至,连错觉也没有。
夜来浅睡,静寂之刻忽听门扉一声轻响,睁眼一瞧,竟是水十方溜了进来。方小寂急忙坐起轻声问他怎么了。水十方不答,只关了门走到床前,手一伸,也不知从哪弄来一块软糕,一字一顿道:“你吃。”他前两天刚会开口说话,声不着调,舌头僵硬,听着颇为费力。方小寂仔细看他,才发觉这人肩有细雪,却只着了件单薄的睡衣,低头一看,竟连鞋也没穿,一双脚冻得通红,身体也抖个不停。不禁轻声斥道:“怎么这样出来了!不怕生病吗?”见他不语,心中疼惜万分,只掀了被子,道,“快进来。”
水十方将手中的软糕朝前递了递,又道:“吃。”方小寂心中叹气:这样偷偷给她送东西吃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定要她吃了才肯罢休。也不知是哪里养成的这奇怪的习惯,她又不缺吃的。她一手拿过,看那糕上沾着些细细青青的东西,也不知是什么,放进嘴里嚼了一嚼,感觉有股淡淡的血腥气,眉一皱一股脑儿咽了下去,心道味道真不怎么样。
见方小寂将软糕吃了,水十方才哆哆嗦嗦地爬进被窝。方小寂伸手将被给他捻好,问:“又是偷偷跑出来的?”水十方睁着眼看她,却不说话。方小寂慢慢躺下,轻道:“睡吧。”兀自闭了会眼,却是睡不着了,一睁眼,见水十方也正看着她,他突得肩头一缩,将半张脸埋在被子里露出一双眼朝她笑。
方小寂看着他,沉默了会,道:“过些日子我要走了,答应我,以后要乖乖的,不要再一个人这样出来乱跑了。”
水十方闻言一愣,僵着声调道:“走?”方小寂点了点头,却听他马上道:“我也走。”
“你不许跟着。”方小寂摸了摸她的头道,“别怕,在这里,会有人照顾你的。再过几年你长大了,就可以出堡去。”她一笑,“你总不能一直跟随着我的。”
“我也走,死也跟着你。”水十方突道。
方小寂闻言一皱眉,戳了戳他的鼻子,道:“谁教你说这样的话,‘死’怎能随便说。还这么小,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除了我,还有很多人等着你去喜欢。”她轻轻说着,眼中带了浅浅的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