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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上一代人的战斗-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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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伟新说,下棋、打字小菜一碟,讲个段子给你们听,我有个同学在建设厅,他们厅长喜欢弹古琴,结果一帮年轻人都抢着风雅,都学起了古琴,只有我同学最灵光,他学吹箫,走偏门,多绝啊,你想想,学古琴又怎么了,你学得不好,厅长嫌你笨,学得好,难道要盖过厅长不成,吹箫有多好啊,不仅说明你与厅长都是雅人,而且还能在单位联欢会上与他配一曲。
听得一屋人都静穆了两秒钟,毛亚亚指着林伟新笑得直不起身,她尖声说,太绝了太损了。
言语的水花此刻都涌向了丁宁的那张桌子,大家脸上都有快乐的光泽。
复员军人张富贵在一边忍了半天,好像实在忍不住了,他终于说出来了,他说,现在的小孩真是能干啊,我上星期在单位浴室洗澡,看到丁宁在给钟处搓背……
张富贵站在办公室中央做着搓背的动作,一屋子人格格格都笑得很欢。毛亚亚说,农村来的小孩都是这样的,看到目标学不会掩饰,就精神抖擞地直奔过去了。
这时林伟新一指窗外,说,嘘。我们看见丁宁和汤丽娟正走进门来,大家都闭了嘴。
我闭了嘴,心里兴灾乐祸。
我看着丁宁进门的架式觉得他确实有精神抖擞的那个味儿。群众的语言真的具有可怕的洞察力。
8
当丁宁成了“打字教员”一马当先以后,毛亚亚、林伟新和我就突然走得很近了。
毛亚亚对我说,不就是个副科长的位置吗,值得这样豁出去吗,我看丁宁也未必有戏。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豁出去了,就树敌了,你树敌了,就容易被别人撬掉。
林伟新告诉我,复员军人张富贵就是一个撬边的人。
林伟新说,我早就觉得张富贵和丁宁不对劲了,你知道吗,每天晚上我们下班后,他俩天天在办公室里“对劈”。
结果当天晚上,我就目睹了一场他俩的“对劈”。
起因是我想把手头的那份调查报告赶完了再回家,结果我发现丁宁一直在办公室煲电话粥,等到8点多,钟处来上夜班了,他刚好搁下电话。8点半他逛到隔壁钟处办公室去聊聊,拿回来些什么,在电脑上打起来,他一边打一边对我说,你看不出吗,钟处业余时间还在研究中小企业的发展空间呢,他在写这样一篇论文,我帮他打出来。
到9点,我看张富贵进来了,他向我打了个招呼,说这么晚了还不回去?我说,家里电脑这两天坏了,就把文章写写完再走。我说,你这么晚了还来?他说,我开车过来,挺方便的,转一圈。
这阵子他从战友那儿借了辆奥迪。平时开进开出的。
到10点左右,我看见他出去了,他拿着车钥匙,抱了两只保温饭盒,说,买夜宵去。
到10点半,他又回来了,他说,吃宵夜啊,我从东方酒楼买的。一边就向我抛过来一包热呼呼的煎饺,他说,鸭脖要不要?他说,这一盒送给老钟了。他就转身去了隔壁。
他进去后,我就看见丁宁出来了。丁宁看见我在啃鸭脖,就说,你沾了钟处的光。
丁宁在我身边转了两圈,看着我屏幕上的字,看了一会儿,他说,张富贵真是好玩,每天晚上来这里转一圈,好像就是为了给钟处买夜宵,然后等到11点,开车送他回家。
我的眼神里肯定传递出了某种好奇的信息,所以他接着说下去,他说,我们这些学生仔和他们这些当过兵的比,还是嫩了,这个老张,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干什么的,是领导的司机,还是保镖,还是保姆?
他说,你发现没有,在这幢楼里啊,他们这些社会上混过的人比我们大学生混得牛多了,他们在领导面前比我们跌得倒,而在我们面前他们又能利索而不露痕迹地踩你。
在晚上10点日光灯照耀的办公室里,他手拿一根烟,幽幽地说着这些,让我突然间对张富贵生出了些肃杀的感觉。我承认他的说法是到位的。
9
我发现上夜班的人悄悄多起来。
有一天,钟处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我以为他又要给我派什么任务了,没想到他却说,你让我失望。
我傻眼了,他指着我说了一通,我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有人告状了,说钟处让我负责牵头做的“新农村农家乐产业调研”,我派活时全派给了毛亚亚、朱瑛倩这几个女人了。
我有些吱唔,钟处脸上掠过一丝挖苦的笑意,他说,你这是想做洪常青呢,还是对别人不够大气?
我摸不着北了,我想,我最初是派给丁宁和林伟新的呀。 记得当时林伟新一边往手机里输电话号码,一边告诉我这阵他正在攻职称英语考试,可能没空去山区调研啦。而丁宁好像有些不高兴,他告诉我,最好别拉上他,现在大家相处好好的,而在一起做一桩事就有可能翻脸。他这么说得出口,我都傻眼了,记得我当时这样回答他:如果真要翻脸,你千万别对我翻脸噢,要翻脸就对综合处翻吧,这活可不是我想出来的。
我对钟处说,我找过他们的。
钟处说,当然我也不会全听他的,但问题是这么点小事,让你牵个头,把几个年轻人组成个工作室,这么点小事,你都弄得七零八落的。
在钟处的强势面前,我发现自己常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我一声不吭地郁闷着。
是谁告的状?估计林伟新不太可能,可能是丁宁吧。
我从钟处办公室出来,坐在位置上发愣,我突然看见一顶小乌纱帽在空中晃荡起来,忽然飘到了天花板上,我想,你们谁想戴就戴去吧,你们谁想拎包就去拎吧,我求求你们别来烦我,呸。
我从周围一张张脸看过去,发现它们都非常平静,看不出谁对我不爽。
一个下午,我都有些心不在焉。到下班的时候,许多人都走了,我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我觉得腿脚发麻,好像没力气站起来回家。
我看见副科长李瑞正在收拾资料准备离开。 李瑞发现我在看着他发呆,问我稿子写得不顺吗?
我一下子没回过神来,我说:单位是不是都是很复杂的?
他瞥了我一眼,目光里没有一丝觉得突兀的感觉,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脱口而出:如果不复杂,就不叫单位了。
做“女上司杀手”的必要条件(1)
1
到10月中旬的时候,我注意到汤丽娟一天比一天兴奋起来,她叽叽呱呱的声音灌满了整个办公室。
她对我们越来越客气了。她甚至给我打了一双手套。她说,在家没事时就喜欢织这些,你骑车东奔西跑的,用得上。我戴着手套回家时,都没好意思告诉我老婆这是我们女领导给我织的。
与汤丽娟叽叽呱呱的声音相映衬的,是整幢楼里都在传播的一个消息:中层干部竞聘11月上旬举行,这一次哪些人会上啊?
2
综合处目前的两个副科长,这次竞聘肯定有一个将被“扶正”为正科长,以填补以前的空缺。不知李瑞和汤丽娟谁有戏?
憋在一屋子人心里的另一个悬念是:无论他俩谁上了,都将空出一个副科位置,这就意味着,还得从办公室这堆人里再提拔一个副科,那又会是谁呢?是“一号种子”丁宁还是当过兵的张富贵?
3
早晨来上班,比我晚一年分进单位的“愤青”林伟新,看着汤丽娟提着热水壶去开水房打水的背影,对我狂挤眼睛,他说:最好每天都有竞聘,我们当小兵的就会有主人翁一样的感觉,而当领导的就真是人民的勤务兵了。
我心想,民主投票虽好,但最终还得取决于集中制,汤丽娟对我们这些手下小卒都客气得让我们觉得欠了她什么,那么她对上面领导又有多少细活要做?
看着她扑进扑出的,我就断定有些本事自己怕是一辈子也学不会的。 我也顺便留意了一下李瑞。我看不出他有太多波动,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想拉倒了。
4
汤丽娟对我们笑脸相迎,但“愤青”林伟新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与她吵了一架。
那天,我从外面参加了一个会议回来,刚进办公室,就看见汤丽娟脸涨得通红,正冲着林伟新尖叫,我哪里偏心了?哪里就偏心了?
林伟新声音很冲,他说,你还不偏心,你还不偏心?!
她说,我让你做会务,让他做记录总结,这点安排就是偏心?我看你的心眼比针还细了。
林伟新说,我是比针眼还细!我是比针眼还细!这屋子里的人没有谁比针眼粗的!偏不偏心,你自己有数!
林伟新把一本记录本摔在桌子上,把汤丽娟的尖声摔在背后,气鼓鼓地冲出了办公室。
汤丽娟冲着他的背影对我们摊手说,这年头小伙子的心怎么比女的还细?
办公室里的人都埋头于电脑前,没有人对她吱声。
中午我在食堂里遇到林伟新,他头发竖着过来对我说,妈拉巴子的,这娘们真的太过分了,我忍了多少天了,实在忍不住了,她把所有的杂活都堆给我,她觉得丁宁那么能干,她干吗不堆到他那边去,我上月做的一个独立调研都快有结果了,她居然要丁宁现在介入进来,妈拉巴子的。
他声音那么大,我赶紧劝他小声点。我劝他,算了算了,办公室里的人谁不知道汤丽娟喜欢丁宁,大家心里是有数的。
林伟新脸上的讥笑在飞快地堆积,他说,你知道她为什么喜欢丁宁吗?因为丁宁是“女领导杀手”。
看我没听懂这词,他说,你我最多当当“少女杀手”、“师奶杀手”已是很了不起了,而他是“女领导杀手”!
他说,我们没有“女上司缘”,是因为我们没有必杀技,我观察丁宁才知道,与女上司不仅需要交流业务,更需要隔三差五地找她谈谈心情,她不仅需要分管你的工作,还需要分享你的情绪,她不仅需要了解你的思想,还有了解你家事的兴趣,她们对待你与对待老公是一个套路,不掌握你的情绪和隐秘,她们就浑身不踏实,就觉得压根儿没法管理。
他说,丁宁就是这么干的,对钟处是粘,对汤丽娟是腻,打打情骂骂俏。
他说,呸,汤丽娟,是你的人,就明摆着宠,不是你的人,就非得来挑逗你,你算老几?
他突然又问我:你看看,汤丽娟和李瑞这次竞聘正科到底谁有戏?
我说,他们谁上都不关我的屁事。
他说,切,怎么不关?!他俩一竞争,这阵子办公室里的不少人汇报点屁大的事,都要汇报两遍,如果他俩都在办公室,和他们说话的时候,眼睛就不知道该朝谁……
我笑着说,那就朝李瑞吧。
为什么?
我说,钟处多精明啊,他是找人帮他干活,又不是要找一个奶妈来体贴他。
林伟新笑得乐不可支,他说,不会吧,要不汤丽娟这两天怎么兴奋得像嗑了药似的,她肯定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我说,屁,她只是在造势而已。
林伟新就有些放心了。
其实我也不希望汤丽娟上,因为女人有权后往往晕菜,配置资源全由着自己的情绪,这间办公室里没人不知道汤丽娟偏心丁宁。
5
隔了几天,林伟新告诉我他看见钟处这阵子常找李瑞谈办网络平台的事,老李这两天心情挺好。所以,他觉得我的分析是对的,钟处是找人干活,又不是找奶妈。
林伟新说,李瑞是老实人,而且归根到底,他的姿态是淡泊的,这就是根本,在这幢楼里,你愈流露想得到某个东西,别人就愈不给你,你越无所谓,最后越可能轮到你,其实,这也是在伸出手臂的众人中搞一个平衡,谁都不得罪,所以,最后的果子往往都留给了那些老好人。
他说,虽然老好人平庸了点,但也平衡了许多颗心。
但林伟新没想到,经过这两天,我已推翻了自己原先的猜想。 我对林伟新说,李瑞未必有戏。
我说,情况是在变化的,在今天,一个人想不想要这顶乌纱帽,或者说他愿望强不强烈,也许并不一定代表他真实的价值观,但代表他对领导的姿态。如果你不表现出乞望,领导会给你吗,他又不欠你什么。如果领导知道你特别想要,他才知道给了你才是有效的,因为你会感恩。人都是一样的,对别人好,总是想有回报,而不希望自己遇到一块不懂人情世故的石头。
愤青林伟新愣了一下,他说,妈拉巴子的,又有多少利益呢?!做孙子还不如做石头。
6
整个秋天,竞聘将临,我被身边的窃窃私语笼罩。办公室里的女人毛亚亚,看问题的视点与我和林伟新截然不同。
她从鼻孔里哧了一声,她说,李瑞?
她说,我一直觉得李瑞是个只顾自己的人,你可以说他淡泊,但这淡泊关我什么事?
她说,他上了,会对我们这个部门怎么样,他会为这个部门去争取什么利益吗?不会的!他还是老样子,君子之交淡如水,好像什么都不关他的事;相反,汤丽娟虽然主观冲动,但如果她上了的话,她倒有可能为部门里的人去争取点利益回来,比如评职称、评奖金、工作量分配什么的,她就是这样的性格,所以,我觉得如果她上了,说不定对我们来说,还实惠一点。
我听傻了眼,连连点头。
于是我瞥了一眼坐在办公室东北角的李瑞,我对他的沉默突然生出了厌嫌。虽然平时看他在汤丽娟的叽呱声中落暮的样子,我常会遏制不住对他的同情。
当然,毛亚亚也体现出了自己的多疑。她说,话虽这么说,但汤丽娟如果上了,我明年评职称可能就险了,因为她会力托丁宁的,而我和丁宁是同一年分配来单位的,我们部门不太可能同时上两个。
毛亚亚说着说着,脸色就有些激动。仿佛她也处于人生的两难。
7
与汤丽娟李瑞“正科之争”同步进行的,是那个“副科悬念”,它好像更加暧昧。
虽然从目前的感觉上看,丁宁是“第一号种子”。但谁都知道复员军人张富贵、赵宝林等几位将当仁不让。
据说张富贵前两天找过分管人事的沙副局长,说希望领导多给他压一些担子。说到动情处,这个壮汉还当场哭了一场,他说,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明年就35岁了,过了竞聘的年龄线了……
赵宝林他们几位资格较老的也在活动。 而毛亚亚则在四处说愁。她对隔壁总务处的张姨说,我又不想当官,但职称我还是想要的,这年头不想当官不想发财的人我见过,但我还没见过一个人不要职称的,何况这本来就该是我的,这两年他们觉得我没干什么,但他(丁宁)又做了点什么出来了呢,我和他是彼此彼此的,但如果看最近这一年,我做了那么多东西出来,他又做了些什么呀……现在问题是他如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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