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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男邪女配-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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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新郎倌,一生只有一回,所以我想带子夜到我故乡去走一走。”
短短一句话,就挡掉了皇室一干人等的询问,并赢得艳羡的眼神,相信华山那边听到这事,也会大力赞成。能担任蜻帮帮主职位之人,实力果然不容小觑。
“怎么了?想跟我道歉,却又拉不下脸?”鲁荻显然误会了她的沉默。“没关系,我这人度量还算大,不会跟你计较。”
“哼!”她却说,“谁要跟你道歉?真有人要道歉,那个人也应该是你,而不是我。”
“哦?”他指着自己的鼻予问道:“你说我应该道歉,为什么?”
“为有心情游山玩水呀!”子夜率先往他们租住的府邸门外走去。
“济甫号称‘一城山色半城湖’,湖光山色,相得益彰。美不胜收,我为什么会没有心情?”
“夏虫不可与言冰。”
“在我面前公然承认你心中惦记着他人,”上了马车,他侧头问道,“你不嫌过份了些?”
他在生气吗?为什么?其实……管他为什么,毕竟她不是为爱嫁他,而他也不是为爱娶她,两人均心知肚明,从来就没有互相隐瞒过。
“你迟迟不展开复仇行动,才是过份。”子夜嘀咕。
而他听见了。“仇?我记得跟他们有仇的人,好像是你,不是我。”
“换句话说,就是不甘你的事罗。”
“我有这么说吗?你太多心了。”
“你”原本还想要跟他继续争论下去,却被他打断。
“下车。”
“什么?”这样就要赶她下车,不会吧?
“我们到了,”他翻身下车,然后对她伸出了手。“下来吧。”
原来如此,看看他的手,子夜原本有些小动,但脑中猛然跃进浮烟的身影,立刻收回己伸至半途的手,自己跳下了车。“这儿是哪?”
“是哪儿重要吗?”鲁荻原本是想说: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不过真正出口的,仍只是平淡无奇的:“济南号称‘泉城’,以前的诗人形容这里‘家家泉水,户户垂扬’,知名的泉水就有七十二处。”
子夜跟着他,于晨曦中步向由垂柳、亭园和泉水构成的美景里,浑然不知在鲁荻眼底,她才是绝世的美景,千金不易。
“好美!”她赞叹道,同时信口问他,“这里真的是你的故乡?”
“故乡还有假的吗?”鲁荻笑道:“不过之前对我可没有什么吸引力。”
“什么意思?”她砖头看着他问。
鲁荻却正好侧过头去,正视前方说:“男儿立志出乡关,不立功名誓不还吧,现在想想,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就算有功名又如何?一样没有分享的人。”
“济南既是你的故乡。就应该会有—;—;”
“有亲人,有朋友?”
“难道没有?”
鲁荻摇了摇头。“十三岁,我离开济南已有十五年之久,离开的原因是饥荒,当年一场水灾,让这些泉水,”他挥一下手,漫指全景。“全成了肆虐的洪水、我的祖父、父母和一兄、一妹,便是这样与我分离的,我呢?凑巧抱住了一块浮木,不然也早就死了。”
他居然有这么悲惨的过去!子夜无语。
“后来我随难民潮涌入京城,天子脚下好讨生活嘛,只要不伤天害理,只要能混得一口饭吃,什么卑微的事我都愿意做,直到我认识了柳大哥夫妇,再因缘际会的进入蜻帮。”
“你从来不曾恨过?”
“恨?”鲁荻扭回头来看着她。“恨什么?为什么?”
被他这么一反问,子夜差点语塞,不过马上又反应过来说:“恨流离失所,恨痛失家人。”
啊!说到重点了,鲁荻尽量不动声色,维持平稳的口气说。“有幸存活,就要活得开朗,要连家人的份都活下去,活出生命来,不然,岂不辜负了上天的美意?”
“上天的美意?”
“你从来没有如此想过吧,是不是?”
“我……”
“所以才会如此的愤世嫉俗。”
“我愤世嫉俗?”
“难道不是?”
“当然……”有没有呢?到底有没有?要说没有,好像又有:要说有,她又有些不甘,最后只得噤声不说。
“受到最大伤害的人,其实是你自己,而最心疼不舍的,其实是爱你的人。”
她当然清楚他指的人是谁。“所以就有权帮我安排相亲,让我一个人远赴南海!”
“你果然为此生气,可是这期间你难道就毫无收获?至少你认识了—;—;”鲁荻想说,你认识了我。
“不要再说了!”子夜大声制止,而且想要离开。
“等一下,”鲁获却扣住了她的手不放。“把话说清楚再走。”
“我跟你之间,没有什么话好说。”为什么要逼她面对自己、面对过往?为什么?
“是吗?我们是夫妻,是要共度一生的夫妻,有什么话,是你不能对我说的?我倒是更想弄个清楚?”
“包括我爱的是别的男人,我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你,连这个你也想听,你也不在乎?我告诉你,鲁荻,我自小就被母亲用仇恨喂大,在仁得母亲的爱之前,我已先学会了杀父之仇、失姐之恨,当然,还包括了我们母女一直都不晓得其实并不存在的失兄之恸,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遇到了浮烟,才与他……如何?”她扭回头来看他,一脸的倔强,却也写着满面的挣扎。“你还要再听下去吗?听我说他对我有多好,我又有多么爱—;—;唔,不要!你放手,我不—;—;”
鲁荻突然封住了她的双唇,教她避无可避,企图挣脱,无奈两人功力悬殊,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子夜又气又羞,差点要晕厥过去。
不过不能反抗,总可以消极的抵抗,子夜紧抿双唇,硬是不肯做任何回应。
“你真的那么爱他?”俯视着他,鲁荻的心情紊乱不堪,怎么会这样?他居然嫉妒浮姻?浮姻不是他?他不就是浮姻吗?
“除非你说的话,全是谎言。”刚刚如果他坚持下去,会……怎么样呢?她差点就要软化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太荒谬了!
“我说过的话?”她的红唇娇艳欲滴,充满了诱惑,鲁荻几乎无法专心的思考。
“你说过你也不想娶我的,你说你也有心爱的女人,你明明这么说的!”
老天爷!他干嘛跟她玩这种迷藏,简直就是作茧自缚。“对,我是说过那样的话,因为你就是—;—;”
他原本要说什么?子夜一颗心怦怦急跳,可惜已无法得知,因为……
“小鲁哥?你是……小鲁哥?“
什么?
不但子夜吃惊,鲁荻也愕然。
“小鲁哥,你不认识我了?我是黑大姐,从小爱跟在你屁股后头转的黑大姐呀!”
“我不认识什么—;—;”鲁荻扭头想叫她走。
可是话已被子夜打断。“原来如此!”抽出身来,想要离开。
“等一下,子夜。”他马上想追。
“等一下,小鲁哥,”却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个女人拉住。
“姑娘,我不认识……”他再度企图澄清,可是那女人已整个人扑人他的怀中。
“这些年来,你到哪里去了?找得我好苦。”
黑大姐?恐怕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吧,因为如今的她细皮嫩肉,长相清丽,是个活生生的小香扇坠子。
“你留下来叙旧,我先走一步。”子夜拼命按捺熊熊燃起的怒火,寒着一张脸说。
“子夜,你误会了,我根本—;—;”
看他任由那女人抱住的模样,子夜差点没气晕过去,他到底把自己这个妻子置于何地呢?
子夜不知道的是鲁荻现在一心只想跟她解释清楚,哪里还顾得了那紧抱住他不放的女人。
“我没有误会,你也不必再说什么,这位姑娘等了你十五年,等于也找了你十五年,令人感动,不是吗?你何必再跟我说什么?一个人难过,总比三个人委屈得好。”
鲁荻原本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的,但她最后那句,“一个人难过,总比三个人委屈得好。”却堵住了他的口,一个人难过,哪个人?她吗?为什么难过?因为……嫉妒?像他嫉妒自己所扮的浮烟一样?
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他又不急着解释了,只是轻轻推开“黑大姐”说,“抱歉,我离开济南实在是太久了,久到家乡人、家乡事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好让我介绍你给我的妻子认识。”
女该霎时面色如纸。“小鲁哥,你……你成亲了
第九章
子夜睁开了眼睛,接触到的却是一团黑!不,不会吧,难道她的眼睛又有人推开了门,闪进一道烛光,她赶紧闭上双眼,继续佯装昏迷。
“还没醒吗?天都快亮了。”好熟悉的一个……女声?
“你那边呢?”
“姓鲁的现在还在我床上呼呼大睡呢。”什么?姓鲁的……是鲁荻吗?
“他真相信你是他的青梅竹马?”问话的人是大妖,子夜晓得自己没有认错;而那个女人是谁,她也想起来了,是告荻的黑大妞,花名“楚纤”的歌妓,但……她怎么会在这里?
“你说呢?”她媚笑道,听得子夜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真想不到铁掌龙那长相,也能娶得到你这如花似玉,娇滴滴的妻子。”
“你很羡慕?”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挑逗的淫荡气息。
“不,是很嫉妒。”
听到这里,子夜的满身疙瘩已全数转化为寒毛竖立,楚纤竟是铁掌龙的妻子,而且私底下还跟大妖私通?
“那……你有何打算?”
“那就得看你的决心强不强罗。”
在回答之前,楚纤先发出一串娇笑声。“要我下决心还不容易,拿出实力来争取不就得了。”
“像鲁荻丢下妻子去见你那样?”
“啊,他呀,他根本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声音中忽然出现恨意。
“你是说……”
“你以为他当初为什么会单刀赴会,力拼你们兄弟和铁掌他们七个,还外加一个济南大将军,说到那个大将军,一听到姓鲁的说他是为爱人而来,立刻沉不住气,实在太没用了。”
“你怎么知道他没用?你用过?”
“要死啦,这个节骨儿眼上,你还有心开我玩笑。”紧接着是“啪!”一声,看来这个楚纤是“打是情、骂是爱”这句话的忠实拥护者。
为什么?子夜愈听,头脑愈清楚,但疑问也愈多: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提都没提到一句浮烟?
“对了,”她的声音再度传来,可是有点喘,该死的,这个楚纤一点儿羞耻心都没有吗?”当时他上衣染满了血,我还以为他死定了呢。”
“是我小弟刺中了他胸口没错,可惜伤口够长不够深,才会看起来过瘾,其实……”他“忙”得很,没空说话了。
“不……不要在这里,我们另外找个房间……最好像鲁荻爱他老婆那样,把我宝贝到极点……”
“没问题,鲁荻不肯给你的,铁掌无法给你的,让我统统补给你。”
“等……等一下,哎呀!你不要这么心急,等会儿弄乱我的头发,看铁掌饶不饶得了你。”她自己的娇笑声却听得子夜直想掩耳。
“那你就不要乱动嘛,走,到隔壁去,免得那妞儿醒过来,扫了咱们的兴。”
“她如果醒来,可以叫她加入呀!”
子夜为此差点没有立即起身,赏她两巴掌,可惜光醒来没用,因为双手双脚被绑住了。
他们一边调笑一边离开了,子夜开始扭动四肢,企图挣脱束缚,但一挣扎就知道了,这是金纲丝,因为扭动,反而更深深陷入皮肉之中,今她几乎要痛晕过去。
要挣脱束缚是不可能的,那……刚刚所听到的话,又代表着什么意思呢?
还有鲁荻现在……楚纤说他在她的床上呼呼大睡,那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跟自己一样,也身陷险境?
躺在一片黑暗当中,子夜开始自责,为什么不肯听鲁荻的劝?为什么要一个人跑出来?为什么不乖乖待在府里?若是自己听了话,别说是不会遭险了,就算是他真的有危险,她也可以赶去救他呀!
结果呢?瞧瞧她现在的模样!
都怪她,怪自己太任性,为什么就改不掉这个脾气呢?
其实理由她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她生气、她……嫉妒,是的,嫉妒,嫉妒鲁荻要去找楚纤,却忽略了他要那么大费周章,先是力邀她同行,等到她拒绝,再以原先便设想到她可能拒绝所需的铁条和门锁,试图阻止她出门。
会这样费尽苦心,一定有他的道理,而她却只会吃醋,把他的好意全部抛在脑后。
会不会,会不会这辈子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呢?想到这里,子夜赫然发现心如刀割;啊—;—;原来真正心痛的感觉,是如此的强烈,可恶的鲁荻,他究竟要自己为他伤几次心?
她已经不恨他了,早已经不恨,却为什么要到此时此刻,才肯承认这个事实?
为什么会不恨?道理其实也很简单呀,一定是自己的下意识早已察觉某件事,所以才让恨意消散无踪吧。想想也实在讽刺,前阵子眼睛看不见时,心思分明,什么都“看”得清楚;等到视力恢复了,却变得什么都“看”不见,算得上是个睁眼瞎子。
现在,该怎么办呢?她会不会死在这里?鲁荻呢?他又会不会死在另一处?不!就算会扭断手脚,她也不能什么都不做的在这里等死,她要出去,要出去救鲁荻,因为她知道了,知道了她的丈夫便是她心爱的;有人形闪进来!
是大妖?不,不像,那么是铁李龙哕,他想要干什么?想要……如果可以,子夜真想大叫,但此刻大吼大叫又有什么用呢!
她是鲁荻的妻子,堂堂天下第一帮的蜻帮帮主夫人,再怎么害怕、着急,也绝对不能向敌人求饶,绝对不能!
必要时,她可以想办法与他同归于尽,再不然,也可以咬舌自尽,绝对不能—;—;啊!
子夜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真的叫出来,因为来人不但扣住她的肩膀,还迅速……
在梦里,自己身在过去的梦境里—;—;是她最初的感觉,等到他为她解去手脚的束缚,她即刻确定:这是鲁荻,是她的丈夫。
抚着她的手腕和足踝,他继续亲吻着她,极尽温柔那样的,让子夜充份感受到他的疼惜与不舍。
“我……快喘不过气来了。”她终于能够推他一下了。
“嘘,轻声点。”他的热气呼在耳旁,令她全身瘫软,而鲁荻偏要在含住她的耳垂吻一下之后,又亲上了她受伤的手腕。
“别嘛,鲁荻。”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你知道是我?”
这是什么话!不知道是他,会任由他亲吻?他把自己当成什么女人了,子夜勃然大怒,又苦于在此无法发作,幸好鲁荻很快的便做了解释。
“我以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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