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恋-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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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姑仔！你给我跪下——你逃学——看你逃学？打断你双腿就不逃学……’
噼噼啪啪……一阵皮鞭照着肩背，屁股猛抽，就像打犯人似的。直打得我‘嚎嚎……’杀猪般怪叫……”
“嘿，嘿，嘿，嘿嘻……”熊玉秀学猪叫，扮鬼脸，惹得白玉竹禁不住地冷笑起来。
“姐呀！自那以后，我就得了痛经病。因为那天刚好是我‘例假’。到后来，每次来月经前后都腰酸背痛的。姐呀！你不怜我，还好笑呢？——不过说来好笑的还在后头呢？”熊玉秀甩甩《红灯记》中铁梅那般长发鬈辫，又接着说下去。
“我爸打了我，我妈却帮掰腔：‘傻仔，你知道你爸为什么打你吗？你班主任下午来家访，说期考不参加。么嘛？么啊？你到哪里去了？你爸这些天，心又烦——现在做干部，哪能好做？三天两日，县委发考卷，考什么时事呀，普法呀？你爸考就错两个字，把个‘特色’写成‘特务’啦！把个法官‘回避’二字忘了写，考成了‘酒醉了就歇着’。被粟书记批评得多多难受？本来也可以的嘛！意思也没错……”
“哈，哈，哈……”听熊玉秀绘形绘色地述说了往事白玉竹却开心地笑了。
“嘻、嘻、嘻！玉竹姐，你听来是好笑。当时，我听妈这样说，竟然也忘了疼痛，和着鼻涕扑唏唏，泣吃吃地笑起来了。
说来也怪，自从那次挨打之后，我父母却变了个人儿似地，每逢有事总让着我三分，由着我使性子儿——
后来，我嫁了田满悌，母亲见女婿长相好，嘴儿甜，又会赚钱，很是满意。可父亲脸色挺难看，从来不认我丈夫做女婿。直到我母亲得了癌症住着院时，田满悌去看我妈，那时叫了他一声爸，勉强应着。可是，我妈溘逝才三个月，我爸就娶了一个大我三岁的黄花女，只三个月便生了小弟弟。我当了一阵子小保姆。直到上个月，你回资江送葬奶奶时，才要接我一同来北海。始时，我爸不放我走，后来我把自己那笔存款全部给了继母，才解脱的。”
　　“唉！你真是不幸！生长在那么一个不讲道理的家庭里。想我儿童时代也有淘气的时候，可从来没挨打过；青年时代读艺校挺自由的，只是受人嫉妒太难受。
看来，我们中国人的苦难不仅是物质上的贫穷这问题，还有思想上贫穷的问题。
我曾经看过一本书，叫什么书名都忘了，只记得书上写道：‘一个人在一生中奋斗的最终目标，就是为着寻找适合于自己在人类社会中的位置’。
我想，为人父母重在教子女做人的道理，道路应当由自己去选择才对。我希望像你家庭这样的不幸应当在我们这一代人就结束吧！”
“嘀，嘀，嘀——嘀，嘀……”白玉竹BP机响了。
因她嫌那砖头式的移动电话太笨，作为女士拿在手上很不雅观，就挪用在总部办公室。现在急着呼机，只好去找电话亭了。
她与熊玉秀离开海滩，来到一个渔餐厅找电话。可是三部公用电话机都被人占用着。
这时，正值北海银滩公园建设期，虽然旅游已经开放，可是基础设施还没跟上。
在这北海银滩的凉秋，早晚时间海风吹来凉意袭人，午间时分便是游泳佳期。只见海滩上，男女成双成对。那穿比基尼泳装的妙龄少女，绝大部分均是来自蜀汉之地的陪泳女。
白玉竹与熊玉秀出现在海滩上时，就引起多少谗猫眼红了，只是见她俩均穿真丝长裙，手腕名表，脖悬珍珠宝石项链。好一身珠光宝气的贵夫人气派，谁还敢上前问话呢？
可是，也有不识相的，就见那守电话机的老鸨问：“小姐，找工作吗？”
“找工作？”熊玊秀不解地反问。
“我们管理处招陪泳小姐呢！按小时付酬，每小时五十元高薪哟！若是陪泳、陪吃、陪过夜的话，像你这么靓丽的小姐，令客人玩的高兴给小费，赚一、二千不在话下呢！”这老鸨操标准普通话神神秘秘地说。
“啊？”　熊玉秀惊愕不解。白玉竹叫她不要理睬。
好不容易等那穿三角裤的话客讲二十分钟，才轮到白玉竹拨通西门电话。
“喂！西门先生吗？——是你小单吗？请找西门总经理接电话——
“先生！听我口音了？我是阿珠啊……”　
“你那民间故事……阿珠煮海？——我看着了，正在修改。准备交稿《中国民间故事大全》编委。
——广州这边的会议还要二天才能结束。北海那边的工作就由你多费神。——先谈意向，等我回南宁时商量再定。关于官方回扣的问题要慎重。可以按照我在南宁定的方案做……”
“好的！现在北海炒起地皮来的主要是高干子弟。北京人已捷足先登……买主多数是川贵房地产商……我已疏通市政府秘书长。没问题。”
“多保重！”
“保重！”
白玉竹放下电话，拉着熊玉秀回到海滩，寻了凉伞摊位坐着，叫了摆摊老板上了椰子汁饮料，边喝饮料边聊天。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昔日曹孟德在感叹人生短暂，同时又在奋斗着一番轰轰烈烈的伟业。我就喜欢古人那种一切均在谈笑间轻松愉快地面对残酷现实，在谈笑中实现自己理想的境界。而西门先生哩！却有道家风范！”顿了顿又说：“你知道令我最幸福与快乐的事是什么吗！”玉竹眉飞色舞地说着。
熊玉秀望着玉竹傻笑一会儿才说：“我想，你事业有成，又有一个好男人……”
“对于事业嘛！这是我们共同的事业。有江彬、田无忌、陈达，还有你与我，与西门先生，全股东的份额。当然，还有公司一百多名员工的份额。我只是其中一个头儿而已。对于赚钱的事，以前我看得很重要，做的也很认真，因此，我们通达公司成立才四、五年就挤身于南疆十强民营企业了。那时，公司刚成立就遇上‘六、四’闹学潮，起步艰难。
但是又遇上好时机，因许多国营企业瘫痪着，产品卖不出去，我们便代销国企产品，打通了东南亚出口渠道，将漓泉啤酒、玉林纸制品、柳州机电产品出口越南东南亚一带。那两年我们公司就赚纯利几千万呢！
去年，西门先生代理钦州钢厂业务，从日本引进旋转炉炼钢设备，这一笔交易才三个月时间，便赚了一千万元。
所以，我也成了市政府座上客。对于赚钱来说，多了也只是存银行数字变变而已。我也不太在乎了。
对于那些优秀呀，先进企业家什么的荣誉？始时获得挺高兴，后来多了，也滥了，我就不在乎了。都让人家去。省得老记们烦我。”　　　　　　　　　
　　“哪——玉竹姐……”
“你就叫我阿珠姐吧！因为我喜欢阿珠这故事中人物——
我在钦州湾合浦珍珠养殖场时，听人讲起了一个非常美丽的故事，叫《阿珠煮海》。我为阿珠故事感动了，哭得够呛！
我这人从来不轻易流泪。但是，在看电影，听故事，读小说时，每逢感人处就爱哭。看《红楼梦》时，我为一个人流了许多眼泪呢。”
“是啊！我读《红楼梦》时，就为黛玉葬花与黛玉之死哭过的，而且哭得很伤心，惹得我妈莫明其妙地送我上医院看医生呢！嘻嘻……”
“我倒不是为黛玉而哭，而是为晴雯的不幸身世而哭。当读到晴雯病卧自家草堂，贾宝玉来探病时，痴情的小晴雯咬下葱管般指甲交宝玉时，那至诚至深之爱令我放声恸哭了。”
“就是吧！世界上的人也奇怪，求而得之的东西不觉得珍惜，可是求而不得的东西却又令人觉得珍贵。想晴雯才得到贾宝玉才十二分之一的爱，就那般珍惜了。”玉秀动情地说。
“对于女人来说，特别是纯情的女人，把爱情看得比生命还重要。也许上帝造女人时，在她身上多安了几条情感神经吧？就拿我自己来说，也是很重情的。
但是，我与一般人有些不同，在于我所追求的，是脱离低级趣味的，那种高尚的爱情境界而已。”
“你说得太抽象了，我听不明白。那种高尚的爱情境界到底是什么样子？”
“也没有什么具体标准，只要靠自己用心去品尝。比方讲，穷人家的粗茶淡饭呀，百万富豪家的相互敬重……可以是一口饭，一杯茶；一首诗，一幅画，一粒石子，一片枫叶……总的来讲，高尚的爱情是无私的，没有价钱可讲的。那种自私的，用金钱与物质来衡量爱的有多深？爱的有几分？就是庸俗的，低级的爱情罢了。”
“噢！我也明白一些了。玉竹……不，应当叫你阿珠姐吧？我想，你当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因为你所追求的东西都得到了，事业有成，又有一个西门老师爱你极深。”
“是啊！当要感谢上帝！儿童时就有很多亲人爱我，青年时我有一个理想的爱我的——情人。对于事业我们均在谈笑中实现了。一切好机会都被我遇上了。”
阿珠真快乐——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那么美好！那蔚蓝的天空——湛蓝的——翻着雪花儿波浪的大海，　银色的海滩——就连同被诅咒的那陪泳小姐，以及这时正在银滩上沐浴的那千百对真真假假的情侣，在她心目中都变得那么七彩斑斓啦！
确实也是，　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莫过于这青春的梦——因为梦中的理想。　　　　　　　　　　　　　　　　　　
　　§；51
下午二点，她俩看海余兴未尽。
玉秀到渔餐馆去点了酒菜：鲜尤鱼，白鳗，对虾各－市斤，要了法国葡萄酒。
玉竹，不，从现在开始应该叫阿珠了，因为她喜欢这名字，就由着她意愿叫吧！
阿珠她叫了打碟小姐送酒菜到海滩凉伞下，摆个小桌儿。
二佳丽放开食量吃将起来，惹得旁边穿三角裤的骚男人色眯眯地瞧，那些“野鸡婆”似地陪泳小姐不服气地干瞪眼。
二佳丽旁若无人般地只顾吃喝着，说笑着。酒过三杯，阿珠就同玉秀讲起《阿珠煮海》的故事——
往昔，合浦、北海这一带属于“南蛮”之地，没有城市，只有一个一个的小渔村，在村里住着的均是渔民。那时，没有商贾，也没有官衙，渔民们过着安定的自然经济生活。其乐融融。
秦始皇时期，在桂林设了郡。因郡守巴结朝庭，进贡珍珠，才驱兵南下，在海边立了“营盘”。后来建起了一座城池，叫“白龙珍珠城”，在城内置了官衙，长官叫镇长，是由郡守派来的。　
这镇长是个狮子精变的，原来是在大瑶山修炼成精，吃了三百六十个童男童女才修炼成人形。他的名字叫刘魁。
因当时珍珠十分珍贵，比黄金还值钱。所以，刘魁得了这个差十便得意忘形，就将珍珠城周围，方圆数百里渔民百姓赶进城内，强迫为之下海采珍珠。开始时渔民在浅滩处可以采到，后来就要进入深海才能采到了，因此溺死人无数。
被驱赶到珍珠城去的渔民中有叫阿珠的全家。阿爸、阿妈是采珠能手。一次阿爸采到了一粒黑珍珠，交到了刘魁手中，可把这狮子精乐得嘴巴合不拢笑掉了一颗大牙。而刘魁迁怒于献珠人，只一脚就把阿爸踢死了。又逼着阿妈下海采这种黑珠。而阿妈正怀着小弟弟。可就把阿珠急坏了。阿珠对妈说：“妈妈，你告诉我去哪里采来黑珠？”
“女儿呀！这黑珠可难采呢。划船出海朝南行一天一夜，见着一个岛，要绕到岛的后面去，然后下海潜水三丈深，在红珊瑚底下生长的蚌才产这黑珠的。”
“妈，我替你去采吧！你体质弱要歇着呵。”
“女儿呀！你才十六岁，只是去过近海，若出那么远的海路，回来时恐怕迷了方向呢？”
“不打紧，我在船上立根杆儿，看着太阳影子当会辩明方向的。”
阿珠好强，阿妈身子又不能动，只好由她出海了。
传说，东海龙王生九子三女；南海龙王生三子，大儿子叫“风”，二儿子叫“雅”，三儿子叫“颂”。
风与雅正当年华，血气方刚。颂尚年幼。
风为太子，与东海龙宫二公主定了婚约。
龙二公主庄重仁慈，常对风说：“你要多体贴人间。”
一天，老龙王退朝，回到后宫，看到风、雅兄弟正面对人间布雨图沉思着，很是高兴，就亲昵地说：“儿呀，你俩在想什么？”
二兄弟都转过身，走到父亲跟前。风问道：“父王，咱施雨辖区到底有多大？”
“南北三千里，东西五千里。”
“是怎样划分地界的？”
“说来也就话长了。上帝创造天地时，开始将地分成两大部分，一为东胜部洲；一为西贺神州。上帝又在西贺神州伊甸园按照神的模样儿造了一种人，这种人发展极快，遍布整个西贺部洲大陆及全部岛屿。当人在世上多起来，又生育儿女的时候，神的儿子们看见人的女子美貌，就随意挑选，娶来为妻。耶和华说：‘人既属于血气，我的灵就不永远住在里面。’然而他的日子还可以活到一百二十年。既然人有血气就有物欲，贪婪成性，为争夺美女财物连连发生战争；为争夺权力父子兄弟相残。
耶和华见人在地上罪恶很大，终日所思的想的尽都是恶。耶和华就后悔造人在地上，心中忧伤。耶和华说：‘我要将所造的人和走兽，并昆虫，以及空中的飞鸟，都从地上除灭，因为我造他们后悔了。’
当时有个叫挪亚的人六百岁，二月七日那一天，大渊的泉源都裂开了，天上的窗户也敞开了。洪水泛滥在地上四十天，地上的人除了挪亚方舟上，挪亚三个儿子并三个儿媳之外，所有的人全都死了。”
“哦！那耶和华也太霸道了，造世界是他，毁灭世界也是他。”风听父亲讲到世界末日时，非常气愤地说。
“儿呀！你不必怪罪上帝。人间君主和所有的权势都很霸道的，所以人间就有罪恶。”
雅问：“父王，那东胜神州地上的人呢？”
“东胜部神州上的人，不是神创造的，那是我们龙种血缘。在你爷爷的爷爷还早许多辈，有个叫龙三公主，从小俏皮，长大之后跳到岸上去玩时，差一点渴死了，是一只猿猴救了她。后来这龙三公主，依你叫应是姑婆的姑婆了，就与这只救她的猿猴成了亲，才生育了东胜部洲千千万万子孙来，所以这东胜部洲的人还保持咱龙宫里的礼仪呀！
当挪亚遇洪水时，这东胜部洲人也受洪灾，但不十分严重。后来有个叫大禹的人，带领百姓疏通河道，将黄河之水派入渤海；将长江之水派入东海，随后又分派许多小河道与大江大河相联。如红水连浔江…再连西江…珠江入南海。三海龙王各管一方水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