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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贵女-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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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
怪不得这两人要争、要斗。林若拙深深为自己前段时间的不屑而自责。饱汉不知饿汉饥,她轻狂了。
说来说去,还是怪这个坑爹的社会!男尊女卑,特么的让她想砸桌!
“唉——”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好艰难啊!”
身穿寝衣的萝莉捧着圆嘟嘟的脸蛋,皱着眉学大人一样喟叹。怎么看怎么有趣。夏衣在一旁‘噗’的笑出声来:“我的好姑娘,这点儿事您就觉的艰难?换成穷人家那干脆别过了!”
“穷人家?”林若拙歪着脑袋想了想,恍然大悟。夏衣不是家生子,是七八岁的年纪被从外面采买回来的。黄氏嫁过来后被分去做粗使丫鬟,后来升到二等,又被派到她房里来,升成一等。
“夏衣姐姐,你知道外面穷人家是怎么过日子的?给我讲讲吧。”
夏衣淡淡笑道:“穷人家不过是为茶饭衣食忙碌,和府中锦衣玉食不同,那些腌臜不听也罢。”
腌臜?林若拙一愣,随后想到夏衣是被家人卖了的,想必家里日子苦的紧,没什么美好回忆。便道:“夏衣姐姐,你家里如今过的怎么样?可缺什么?”若是苦,几两银子她还是能够帮上忙的。力所能及的范围,做些好事也是善举。
夏衣怔了怔,笑道:“多谢姑娘关心,我既被买了来,就是林家的人。那些人好也罢,歹也罢。总于我无关。”
林若拙心头一动,笑笑不再过问。
夏衣松了口气,安顿她睡好,留下一盏灯,和乔妈妈一块儿离去。
过了一会儿,林若拙爬起身,唤外间上夜的丫头小喜来伺候喝水。饮了半盏,心事重重的放下杯子:“我今天是不是惹夏衣姐姐生气了?”
小喜向来话多,当下便脆生生道:“姑娘,您不知道,夏衣姐姐是被她亲爹卖了的。最恨她家里人。”
“哦?这么说她家日子不艰难?”林若拙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活不下去的人家卖儿卖女,纵然有不甘,却不会这般怨恨父母。
以小喜的年纪和阅历,显然没发现她的敏锐之处,接到话茬,滔滔不绝的说了下去:“可不,她家原是开作坊的,大娘生不出儿子,就买了她母亲,头胎生了她,她爹就不喜。隔了两年又生了她妹子。大娘就说她母亲是生丫头的命,要卖了再买会生养的女人回来。她爹就应了。又过两年,新买的女人生了儿子,人口多,费用大。她和妹子的日子就不好过起来。后来不知怎么的,那生了儿子的女人说她儿子被夏衣姐姐的妹子给摔了,她爹狠打了她那三岁的妹子一顿,当晚就发了高烧,大娘子不肯连夜请大夫,等天亮再去,人都没了。大娘便说是那女人克家宅,加上她生儿子时坏了身,不再好生养,夏衣姐姐的爹便卖了那女人。又过了两年,那小儿大了些,无需人照看了。大娘便说家中费用大,女儿左右是赔钱货,何不卖了夏衣姐姐,得些银两好给那弟弟日后读书用。夏衣姐姐的爹就答应了。”
林若拙倒吸一口凉气。这,这简直是没有最渣,只有更渣。不对,夏衣的爹已经不能算是渣了,那是禽兽!
“她娘呢?”她轻声问道,“可知夏衣姐姐的亲娘被卖到了什么地方?”
小喜道:“早死了。夏衣姐姐升了二等就托人寻访过,还是夫人知道后替她找到的。说是被卖到了什么不好的地方,只两年人就没了。夫人赏了银钱,替她重新葬了。”这事当时还算是个小新闻,大伙儿很是八卦了一阵。
林若拙心中莫名沉重。挥挥手,让小喜退下。盖上被子,翻来覆去良久才合眼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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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时间一到,林若拙交上了二十篇《女训》。她的运气很好,全家人都在为两天的宴请忙碌,黄氏只大概翻了翻,见数目合上就点头过关。渣爹那边,听黄氏口头汇报过过一句,扔下“知道了”三个字就没再说什么。何姨娘更是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头找死,乖乖的窝在角落当壁花。
人一旦忙碌起来,很多时候于掩饰一道上,就会有些许松懈。
林海屿作为待考的举子,虽忙碌有限,却也少了不少闲暇时间。林若谨来找他的时候,他正忙着写寄回祖籍的一封封家信。
“若谨,有事?”他不认为二侄子是个鲁莽的人,明知他有事还打扰,定是有原因。
“三叔!我,我听到一件事!”林若谨反手关了书房门,神情惊恐的压低了声音。
“出什么事了?”被他的表情惊到。林海屿立刻起身,脸色变的严肃起来。
“三叔。”林若谨咽了咽口水,定定的看着他:“您不会骗我,对不对?”
林海屿诧异:“若谨,为何这么说?”
林若谨咬咬牙,一字一句的道:“三叔,我母亲临产的那天,父亲的外室挺着身孕找到她面前,是不是?”
林海屿全身一僵,怔在原地。
林若谨从问话之初就一眨不眨的紧盯着他,显然此刻的林海屿还没有变成官场老油,一闪而过的慌乱泄露了答案。
“是真的……”林若谨绝望的溃不成声,“是真的!那外室是青楼出身,母亲是因为这件事才难产的,林若菡是那外室的女儿,对不对!”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凄厉。
“你,从哪里听来的。”林海屿的声音破天荒的带着虚弱。
林若谨冷笑:“当然是偷听见了祖母和父亲的谈话。”这也是他问林若拙后得来的答案,并没有错。只不过稍稍隐瞒了一下偷听者的名字。三叔自会当做是他。
果然,林海屿信了八分。主要是他不认为九岁的林若谨能有什么能力从别处知晓。这是唯一一个可能的答案。心底不由责怪了一下嫡母和二哥太不小心。叹道:“若谨,这件事你要压在心底,不能说。”
林若谨凄然一笑。若拙说的果然没错。便是他揭破了真相,于现实也没有半分改变。人,果然是只能看他们做的,不能听他们说的。
时间一点点在沉默中过去。当林若谨再度抬起头时,脸上竟在瞬间褪去了孩童的无邪,多了少年的坚毅。他静静的回答:“三叔,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的。”
林海屿一时凝滞。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了少年时的自己,在生母去世的那一天,突然长大。长大,意味着不再懵懂,不再无忧,伴随着痛彻心扉的苦,也带来了理智的成熟。二房的这个侄子,和过去不一样了。
林若谨悄无声息的改变着。渣爹一无所察。黄氏忙的压根就没空过问。只有林若菡敏感的发现,二哥对她变冷淡了。不着痕迹,却实实在在的是变了。
林若芜也有同样的感觉。原因很简单,人是会思考的。林若谨并不傻,以前是日子过的太无忧无虑,不开窍。这窍一旦开了,想的就多。有些明面上的事,也很容易打听出来。比如林若芜的生母何姨娘,是母亲秦氏生前的陪嫁大丫鬟。秦氏在生前没有给任何一个丫鬟开脸,渣爹身边的通房丫头只有齐姨娘一个。从这里可以看出,秦氏宁愿齐姨娘一家独大,都不愿提拔自己身边的人做通房。而何姨娘在秦氏死后开了脸,表面的理由光鲜亮丽:渣爹思念原配,故收了发妻留下的故人。
啊呸!从男人的角度来说,这种事荒谬的居然还算深情的一种表现。林若拙恶心的能隔夜饭都给吐出来。但林若谨是男人,他暂时还想不到这里面用伪善来掩饰私欲的无耻。他只单从母亲的角度来看,何姨娘此举,是背主!
护短是人类的本能。林若谨在铭心的痛之下,掩耳盗铃的回避了渣爹的人品问题。将一腔怒火都倾泻到了何姨娘身上。我爹看上你对不对且两说,你敢答应就是特么的大逆不道!
而这种卑鄙、背主行为下的产物:林若芜。林若谨当然不会对她有什么好脸色。爹对若拙不好,爹对另两个妹妹很好。这不是另两个妹妹抢了属于若拙的父爱是什么?婢生女,谁给她们的胆子!
不得不说,林若谨同学在极度的压抑下黑化了。看什么都是阴谋论。童年时期一次重要的人生观变故,在他心底打下了深深的烙印。他需要一个发泄渠道。终其一生,林若谨对林若菡和林若芜都没什么好态度。哪怕到了暮年,林家劫后余生,流落四方的兄妹重新聚到一起,他依旧对她们感情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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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回来的晚,食言了。今天4000+,算补上。
第十一章若静
林家请客的日子定在了四月二十。还剩八天的时间。女孩子们的上课内容特意做了相应调整,江夫子讲起了礼,宾礼,嘉礼、饮食之礼;婚、冠之礼;宾射之礼;飨燕之礼;脤膰之礼;贺庆之礼等等。李夫子应景的拿她们宴会两天要穿的衣服出来指导、点评。童氏全程陪同、检查。
两天下来,她松了口气。姑娘们除了有些争强好胜心,其余问题不大。知晓维护林家声誉,顾全大局。就连她最担心的林若拙也没出岔子,就是话少些。大场面上这甚至都不能算是缺点。伶俐有伶俐的好,寡言也有寡言的优。有些夫人们,就喜欢话少老实的孩子。
自从家宴那晚和乔妈妈、小喜聊过天,林若拙的情绪就一直不大好。在这么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女人就是消耗品。这一观点,不仅仅深入骨髓的刻在了男人心底,就连大部分女人也以为是天经地义。
夏衣的父亲,那样的衣冠禽兽。在乔妈妈这些当地土著嘴里,也不过叹息着说只怪夏衣命苦,夏父性子弱,被大娘蒙了眼。从礼法和律法上来说,他竟是没有一点儿错的。女儿可以卖、女人可以卖,甚至妻子都可以卖。这是律法所承认并赋予男人的权力。从本质上来说,穷人家和富人家在这一点上没有区别。林家,书香门第要脸皮,日子又是过的蒸蒸日上,远不至于到卖女儿的地步而已。可若真的到了那危急的一天……
林若拙打了个寒颤。她也就比林若菡、林若芜价钱贵点而已。
她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部西方电影,里面的家庭女教师对不愿学习的贵族女孩说:当你成年后,你一无所有,因为你是一个女人。你的财产、你的奴仆、你自己本身,都是属于你丈夫的,他们拥有你的一切,控制你的一切。但他们唯一不能夺走的,是你的思想。我们唯一和男人平等的,是我们的思想。我们的灵魂属于我们自己。如果你没有属于自己的灵魂,你苍白的人生还剩下什么呢?音乐、绘画、阅读、外语、舞蹈,这些学习不是为了取悦你将来的丈夫,而是为了你自己。你将一无所有,除了知识和思想,因为你是一个女人。
Youhavenothing;becauseyouarewoman(你一无所有,因为你是一个女人)。林若拙无声的在口中吟诵这句蓦然涌上心头的对白,重若千钧。
人,生而平等。人,生而不等。
以前,她只是凭着成年人的本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从此刻开始,她以前所未有的认真投入到学习当中,如一团海绵,用最大的力量吸收消化这些知识。
江夫子的感触是最大的。如果说以前的六姑娘功课是不错,聪明有毅力。却还只是一般贵女的用功。可现在的六姑娘,在面对书本时,眼中焕发出一股强烈热情,恍若沉睡的生机被唤醒,勃勃向上。
第一天的宴客,有众多朝臣夫人前来。林若静今年十岁,放在二十一世纪是小学四年级,在这里,竟已是众贵妇眼中待考察的闺中少女。
林若拙已经吐槽无力了。这算是精神上猥亵未成年女孩么?
当然不算。因为她神奇的验证了某位大师的笑谈,古代婚姻的本质是:同性相吸。
对,你没听错。就是同性相吸。一般来说程序是这样的。先是由父亲(或其它男性长辈)看上了某一家的男人。觉得这家的某个男人不错。很欣赏,很喜欢。于是,想想自己家还有个闺女,结亲方案便提上了。当然,也有母亲先相中女婿的,但后期具体察看,还得靠男人。总之找女婿,家里有靠谱男人的,都是男人出马。
找媳妇,这回就轮到女人了。母亲、姨妈、姑妈、姐妹,轮流出场。宴会、茶会、上香,种种机遇,种种相处。火眼精睛、360度无死角考察该女子。然后,女性同胞们认可了,觉得这女孩子不错,挺好、挺喜欢。于是,结亲事宜提上日程……
和男女当事人有关系吗?没关系!和异性亲人有关系吗?也……没什么关系。即便是有关,也是找女婿人家,女性长辈去考察婆婆严苛不严苛,小姑子好不好相处。娶媳妇的人家父系长辈去考核女方家的男人上不上进,人品是否端厚。总之绕了一大圈,还是回到‘同性相吸’上。
十岁的林若静同学,在这次宴请上,就面临着被一众女人相看的局面。
矛盾这就来了。总所周知,男人和女人,那就是火星人和地球人,想法爱好南辕北辙。尤其还是长辈和小辈之间,各自心中的那杆尺,标准刻度一个是英尺,一个中国寸。就没几处统一的地方。而待选者,也就一个正常人类。绝不会上午林黛玉下午薛宝钗,今天史湘云、明天贾迎春。总而言之一句话,中了长辈女性意的,未必进得了被配对男人的眼。配对男人喜欢的女人,长辈女性那是半点也看不上。
对于这项矛盾,林老太太给孙女的政策指导是:后宅是女人天下,被婆婆喜欢最重要。男人的情爱是过眼烟云,只要被长辈认可,又生有儿子,日子就能过的稳妥、安乐。
童氏私下里教导女儿:“别听她的。女人靠的什么,靠的是男人!咱们远的不说,就说你去了的先二伯母。她是你祖母当日亲自挑选的儿媳,应该喜欢了吧。又生有儿子。可那又怎么样?外室闹上门来,你祖母何尝给你先二伯母做过一分主?儿媳再讨喜,也敌不过儿子在她心中的分量。指望着婆婆帮你委屈儿子?做梦!听她的,大盐都能卖馊了!”
林若静惊讶之极:“二伯还置过外室?”
童氏一僵,发觉说漏了嘴,赶紧弥补:“这都是老皇历了,后来你祖父发话,处置了那人。家里也禁止说这些。我儿,今天和你说这个,不是为揭人短处看笑话,只为让你留个心眼,别什么事都傻傻的,旁人哄了你还当她好心。你那祖母,阴险着呢!”
童氏从来不在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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