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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仙侠] 斗仙姿 作者:皇甫蓝-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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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慧如沈微行,亦是听得茫然。
丁闲细细解释,“在彼方世界,亦有一个女子,名为丁娴。她也是在六岁时,与家人走失,失足落水。我们对照过,她落水之处,与我落水之处,地形十分相似。便在水下挣扎之时,我的世界,与她的世界,发生了一些……谬误。”
“你成了她,她成了你?”沈微行问。
丁闲只有佩服二字。“不错。我本是那里的丁娴,她本是这里的丁闲。我们彼此交换了身份——但,不止如此。从那之后,我与她,便好似共生一般。我做的一切她都知晓,她的一切生活我亦能感知。所有的细微情绪,点点滴滴,一点亦不会遗漏。”
沈微行蹙眉,“如此说来,你每过一日,便同时过了两个人生,习取了两份经验。”
丁闲眼中放光,“大小姐,我真未料到,你能明白得这么透彻。”
沈微行想了片刻,指着光球问道,“那个世界,是什么模样?”
丁闲点头。“我和她探究过此事。在她的世界中,亦有三皇五帝,但秦始皇二世而亡,其后代之以汉、唐等等朝代。而在我们这里,大小姐亦知,秦朝历经四百年大一统,而后有六岛之乱征战百年,圣帝建立大云,三百年而终,种种烽烟,方有我朝。”
“竟如此有趣?”沈微行眼中光芒闪烁,“则,她们那里,距秦统六国,有多少年?”
“两千二百年左右。”
沈微行倒吸一口冷气,“竟比我们要晚了一千多年么?”
丁闲微笑点头,“是以你看她们穿的衣物,袒胸露背,并无拘谨之态。彼朝不修玄学,却重科学,常以人之脑力钻研,来营役万物,获享舒适太平。”
沈微行细细观察了丁娴——“她在学习?”
“是。这是课堂,上面讲授的是她的师长。”
“那上面写的是什么?”沈微行指住光球中的黑板。
“是一些数学公式,可以由一个圆形的半径,推得其面积。”
沈微行想了想,“我也会。”
丁闲笑道,“我也会。但有些电磁、芯片等等,必须配合矿物发现,或是制造技术,亦同社会政体有关,大小姐一定不会。”
“社会政体?”
“彼处相信,人生来平等,要尽量破除天生的阶级,只凭人的自由意志、自由选择来评判臧否;男女,老少,强弱,贵贱,都享有平等机会,只要不妨害他人,人可以决定自己所要做的事。”
见沈微行眼芒闪动,丁闲忍不住道,“大小姐所辛苦追求的一切,在彼处,人人唾手可得。”
沈微行深吸气,“如此说来,你的两重人生,倒是彼处有趣舒适得多。”
“不。”丁闲斩钉截铁地摇头,“虽然这里很辛苦,但相比起那里的平静,我却更喜欢这里。无论是山中岁月,还是沈府争斗,我所认识的人,经历的日子,全部都令我觉得……有意义……呜。”
丁闲一面说着,一面忽然感觉到血液中的刺痛又来。
光球随住她精神力的涣散,消失不见。
正午的阳光摇曳不止。
丁闲心中默默回想沈微行所说之话——
这一刻,与每一刻,并无不同。
一样会过去。
无论多么痛苦,难过,只有一点毋庸置疑:
它一定会过去。
时间是单向存在的。
除了死亡,没有一种痛苦,会将人胶着在原地。
生存,便是希望。
……而丁闲另有自己的进一步的心得:
既然每一刻都势必会过去。
那么,她宁愿这一刻过得精彩,刻骨铭心。
就算痛,就算苦,就算艰难险阻。
一分一秒,都是珍藏。
相比起庸庸碌碌,毫无印迹的时间流淌,她宁愿选择,宁愿选择如此风云变幻、死生无悔的人生时光。
☆、(41)佳人在怀
六月了。
今年天气出奇地热。
或者,是因为从前在山中,得享清凉?
丁闲热得脱了袍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乘凉。她只着里面的抹胸小衣,露出一双藕臂和一痕胸脯;裤管也挽起来,赤着一对天足;脚趾甲上染的鲜红蔻丹,被月亮一照盈盈反光,十分好看。
“哟,你也真大方,这里好歹有男人住的。”沈扶桑推门进来。
丁闲跳起来,冲过去抱了她一下,又因天热而跳开。“怕什么?这里唯一的男人是我丈夫。——你怎么回来啦?”
“这些天行程仪式都准备得差不多,打算明日就启程了。特别求国师允准,进来再探望下你们。”沈扶桑笑颜明媚,“大小姐呢?”
丁闲叹口气,“在丹鼎轩陪老爷炼药。日炼夜炼的,每日回来也就睡上个一两时辰,老爷也不怕她身体顶不住。”
沈扶桑笑道,“真是难得。这么些年,若国师早些如此亲近大小姐,又何至于人尽可欺?”
“反正我在这里等她呢。你来了正好,陪我一起等。”
“你等她做什么?”
丁闲笑盈盈指着院中桌上的点心,“这是我想出来的,用荷叶裹住糯米蒸,里面有鸡块香菇什么的。大少爷非说难吃,我等大小姐回来尝一尝给个公道。”
“呀,那我先尝尝。”
“不行不行,等她回来一起尝……嘘,轻一些,大少爷在打坐,别吵了他。我们去找辛夷姐姐出来一起聊天。”
月明如水。
紫微阁的门扉半开半掩,月华透过那琉璃屋顶流下来,再从门中淌出一二,与院中月海融汇。
三个女子找了瓜子来吃,边嗑边聊,凉风习习,尽洗去白日的燥热,叫人心情舒畅。
沈扶桑与沈辛夷在丁闲鼓动下,亦是去了外衣,只着轻薄的内衣,虽不如丁闲夸张,却也是冰肌玉骨,若隐若现,白纱飘拂之间,如绰约仙子一般。
沈微行推门进来时便看见如此景象,不由得赞叹了一声。“你们好惬意。”
“大小姐!扶桑特地来辞行……要到巴蜀逍游去了。”沈扶桑跳起来去勾她的脖子,“你不热么?”
沈微行穿着与冬季相比无大差别的衣裳,却并不流汗,月色勾勒出微微发光的侧脸。
“不热。既是来辞行的——我记得你房里还有些好东西。”
“呀,大小姐什么都知道!”沈扶桑回想了半日才开悟,“你们等着——是专门托海棠弄来的烧刀子。府里可没有这么烈的酒。今夜不醉,更待何时?”
“这么大热天儿的,喝烧刀子?”丁闲喃喃抱怨。
但酒一下口,便顾不上冷和热了。
果然是淳朴而锐利的好酒。
喝得人四肢血脉都似畅通起来。头脑中也好像被人放了一块软棉。
飘来飘去,极安全。
沈扶桑共有六坛珍藏,一人面前摆了一坛,肆无忌惮,尽管喝便是。
丁闲越喝越不开心,心中最大的委屈喷泻而出,一面敲着筷子,一面大声抱怨。“我花了四个时辰弄的,大少爷居然敢说不好吃!”
沈扶桑砰地一声,顿杯在桌上。“我觉得,好吃得很!今后六十年,每天做这个给他吃,看他吃不吃!”
连温柔持重的沈辛夷亦喝得有些微醺之意,不大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夏采荷叶,冬天,要怎么做这个呢……不行不行,这个不可行。做菜之道,道远且长,闲姑娘,要再练练,练练得好。”
丁闲不满地往沈扶桑怀里靠,“我是女食神再世。我不需要练了嘛……天分,我有天分!”
“天分不够,还要努力。”沈扶桑不满手中酒杯尺寸,直接拎起小坛子仰头来倒,却发现已倒不出来几滴。伸手想去新拿一坛,却被沈微行抢先。
“大小姐!”沈扶桑叫道,“怎么跟我抢酒喝?”
“你醉了。”沈微行把酒藏到身后,沈扶桑几度摆出奇门的架子来扑,无奈半醉半醒,根本破不开沈微行的简单防线。
“明天要赶远路,路上颠簸辛苦,这两坛给你带着,到了巴蜀再喝。”
“那,要我不喝可以。”沈扶桑眼睛晶晶亮,对着沈微行勾手指头,“今夜大小姐陪我睡。”
沈辛夷听得一块糯米掉在桌上,“这也使得?”
“如何使不得?”沈扶桑两手勾住沈微行脖颈,“我们抵足而眠,我有好多好多,呃,话,要说哩。今夜不说,就不知道何年何月可以相见了。”
“好。”沈微行柔声道,“我陪你说话……走。”
两人勾肩搭背,向住沈微行房中而去,沈扶桑口中絮语叨叨,也听不太清楚究竟在咕哝什么。
“放心吧辛夷姐姐。”丁闲有些大舌头地拍拍沈辛夷,“大小姐根本没喝醉,她不会被占便宜的……你们家扶桑呀,心直口快,就是个傻瓜。小傻瓜,嘻嘻。”
沈辛夷看了看房中摇曳灯火,又看了看面前酒,长叹一声,终于学丁闲与沈扶桑,弃了酒杯,直接拿着小坛子往下灌。。
“好!辛夷姐姐豪气干云!哈哈哈。”
沈辛夷越醉越困,喝完整坛酒后,终于伏在石台上,渐渐睡了过去。
丁闲却是越醉越兴奋。
本来颇为热闹的院中,眼看着只剩下她一个人,蹲在石凳上一脸气鼓鼓不甘寂寞的样子。
忽然她轻盈跳下来。
——虽然酣醉,但奇门功夫仍然花巧。
她白白耍了一个缩地成寸,扑到了几步之外的沈微止房门上,拍起门来。
“大少爷,大少爷,小闲的糯米鸡哪里不好吃了,哪里不好吃了?你别运功啦,出来再尝尝看嘛……陪我们喝酒啦。”
里面门应声而开。
丁闲呆呆地随着门仆倒。
倒到了沈微止怀里。
“大少爷……你运功完了,怎么却不出来陪我们欢聚?”丁闲直勾勾抬望眼。
“你们穿成这样,我怎好意思出来?”沈微止满脸无奈。
“也对。”丁闲呆呆地想了想,“那,小闲做的糯米鸡好不好吃?”
“好吃。”
“你骗人……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其实,你是不喜欢吃香菇对不对?”丁闲醉得开了窍,“我知道了,下次换木耳……”
“好不好吃到底对你有多重要?”
“我也不知道啊……”丁闲发现自己舒服地平躺在沈微止膝盖上,仰头看去,正对着沈微止莹白面孔上极淡的剃过胡子的痕迹,禁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嗯……很舒服……”
“什么舒服?”
“摸起来的感觉……有点扎,但是很舒服。”丁闲觉得自己躺得有些不稳,反手勾住沈微止的大腿。
四目相对。
她的手不小心一动,却正碰到了什么东西。
丁闲愣一愣,把手拿开,面上红晕愈加浓厚,眼睛微眯,看住沈微止,似看住一坛酒。“我记得,还有几天,大少爷就满二十岁了。”
“闲儿你真的醉了。我抱你回去睡。”
“今夜,大小姐陪扶桑睡——”丁闲虽醉,但口齿清晰,“——大少爷呢,就陪丁闲睡。”
沈微止苦笑,“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丁闲反手,大胆地直接向那个地方摸过去。
丁闲猛然之间眼前一黑。
原来竟是沈微止的口唇覆了下来。
顾不上撞击的疼痛。她张口就咬。
沈微止吃痛,却不放开,向上托她的脊背。
丁闲松开牙,乖乖用舌头,细细舔舐。
沈微止的嘴唇很好吃。
“小闲……”深吻之间,沈微止如落水人一般,想要开口,却顶不住丁闲如海潮一样的热情。
她几乎全身压了上来。
光溜溜的肩膀,柔软的胸膛。
拂动的发丝。
幽幽的体香。
沈微止终于,直接将丁闲环抱起来。
丁闲触手下去,火热,而坚硬。
“就今日……”她捧住沈微止的面孔,“今日,小闲要你。”
沈微止已将她扔在床上。
“大少爷喜欢小闲么?”羞红了脸,悄悄声问。
“小闲……真好看。”沈微止的手指掠过丁闲的胸衣。
如变魔术一般,胸衣便从眼前消失不见。
雪白的身体,无他人证实过的身体,在月色下好像会闪光。
沈微止埋首到那蓓蕾。
丁闲难耐地呻吟起来。
沈微行房中,早已熟睡的沈扶桑被这叫声惊醒,咕哝着探头去看,“怎么了?”
“没事。”盘坐在床尾的沈微行握住沈扶桑的手,“是梦。”
“嗯,好像是昙花开了呢。”沈扶桑呢喃如孩童。
“这么难得,还不回去盯住不放?”沈微行轻声道。
不知道是谁揽住谁,或是谁撕扯了谁。
丁闲的裙子亦褪下来,少女的躯体,勇敢而完全地呈现出来。
她光溜溜的,仗着醉意,并不太害羞,眯着眼睛,伸手在沈微止身上画圈。
“这个……是什么呢?”
“是小闲的夫君。”
“小闲的夫君,会欺负小闲么?”
“会。”
“那……”丁闲声线都好似能荡出水来,“怎么还不来欺负呢?”
世上没有男人能受得住这样的诱惑。
沈微止欺上来。
“小闲……真的,真的要来了,你,闭上眼。”
“嗯。”丁闲乖乖闭上眼睛。眼前却不是黑暗,而似是有整片月华海将自己浸润。
“听说,月圆之夜若是受孕的话,孩子会特别健康活泼而聪明呢。”
她脑中忽然闪过这样的念头,忍不住细语出声。
等了很久,隐约期待的疼痛,或是异样的感觉,却没有来。
丁闲几乎要睡着过去,却心知不对,勉力睁开眼睛。
——沈微止坐在一侧。
“……怎,怎么了?”丁闲小声问。
“对不起。”沈微止说了丁闲无论如何亦想不到的三个字。
“对不起是什么意思?”丁闲的酒意瞬间消逝。
“我不可以这么做。”
一片纱衣出现在两人之间,隔阻住丁闲与沈微止的裸裎相对、肌肤相触。
丁闲不知其他女子在这种时候会有什么反应。
她只觉得自己的脸很烫。
嗫嚅着,勉力问,“大少爷,不喜欢丁闲么?”
“不,不是你,是我自己。”沈微止的神情十分复杂,“……我送你回去。”
被沈微止抱在怀中,送回自己房间。
丁闲蜷在那里,面孔朝里。
不经意的接触中知道,他火热的身体已经平静下来。
……为什么?
丁闲的脑中一团乱麻。
什么也不能够想。
沈微止体贴地为她盖好被,关上门。
和着门闩的声音,两道无声的泪水,自丁闲眼中流了下来。
☆、(42)燕尔新婚
六月十一,是沈微行姐弟满二十岁的生辰。
沈府惯例,不行年节聚会,不做生死寿诞,只有每月一度的新月节,合家团聚。
但毕竟是可以嫁娶的整二十岁。
沈辛夷低调地弄了酒菜,将紫微阁重新装饰了下。
更为重要的是,丁闲一早起来,便梳起了头发,换了红衣裳,前往丹鼎轩。
给沈盘叩过头,将自己写下来的生辰八字封好呈上去,这样就算是正经成了婚。
女方亲长不在,又是侧室,无需浮华仪式。
但,好歹这是丁闲一生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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