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周梦蝶 作者:寒夜初雪-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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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往前走出几步，这回他能听见教授们在说些什么了。
“……幸运的家伙……水没擦干……在这儿做什么……”
哈利这才看见地上躺着个人——又有人被石化了。当他看清那个倒霉鬼时，他简直惊呆了，愣愣地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地上那个家伙道：“他是来这儿赴约的，先生。”
教授们一起看向有些失魂落魄的小巫师，他的脸上满是惊恐、后悔与其它一些复杂的可能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感情。
“哈利，这是怎么回事？”邓不利多温和地问道。
哈利结结巴巴地把安格尔向他发出决斗邀请的事情说了一遍，又惴惴不安地道：“先生，这不是我干的，我不知道……我迟到了……”
斯内普冷哼了一声道：“当然不是你，我可不认为你这比巨怪还不如的脑袋能想出从我眼睛下偷溜并跑到四楼来把他石化的方法。”
哈利悄悄地红了脸。他这一晚上除了机械地做着研磨的工作以外，全部精力都放在如何偷看这位年轻的魔药学教授而不被发现上面了，直到走出办公室才想起决斗这档子事儿。
当第二天大家知道罗斯·安格尔被石化时，几乎所有人看向哈利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怀疑与恐惧。德拉科与扎比尼还有潘西一直围在哈利身边，帮他赶走那些对他嫉妒的斯莱特林和害怕、仇视他的格兰芬多与赫奇帕奇。
拉文克劳们对这件事的态度是好奇，他们查了大量的资料，证实了石化事件的凶手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留下宠物，一条一千多年的石怪。但这一点只能更加重哈利的嫌疑，毕竟只有哈利是个蛇佬腔，可以驱使所有的蛇类。
最让哈利难过的是，显然罗恩也相信这些切是他做的。他们在走廊上遇到时，罗恩总是涨红了脸匆匆避开，不再愿意与他说话、玩耍。
“别理他，哈利，”双胞胎一左一右地扒在他的肩膀上齐声道，“罗恩是个大傻瓜，我们都知道你没那么坏，就算你是个蛇佬腔，那一切也不会是你干的。”

魂器男孩

时间流逝，十一月很快就过完了，十二月也转眼就过去十来天，这个学期快要结束了。今年的圣诞节哈利自然不需要留在霍格沃茨，小天狼星还说已经给他准备好了圣诞礼物，还答应带他去一个学生们三年级才能去的全巫师的村子——霍格莫德，哈利可以到那儿再买送给朋友们的礼物，那儿有很多很有趣的东西。
想到自己也有家，有亲人，圣诞节也可以像其他人一样与亲人一起度过、吃圣诞大餐、互送圣诞礼物，哈利觉得他可以不再计较别人的误解与敌视，他每天都数着日子，计算还有几天放假，还有几天可以回家——“家”，这真是个美好的字眼。
然而，放假的前那个周末，突发了一件让哈利的好心情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事情——罗恩被石化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哈利也像被石化了一般愣了足足有十分钟，然后撒腿就往医疗翼跑。跑到二楼楼梯口时，他看见韦斯莱兄妹四人快步从楼下跑下来，他们一脸惊慌，就连向来古板沉稳的珀西也是衣冠不整，而他们最小的妹妹更是头发凌乱，满脸泪痕。
哈利下意识地收住脚步，看着他们冲进医疗翼，他怕他们都认为是自己做的，怕看见他们责怪、仇恨的眼神。
还是过会儿再去看罗恩吧，这会儿就让他们兄妹去照顾他好了。哈利这样想着，闷闷不乐地转身准备回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但一个圆脸的胖男孩正好从楼下走上来，看见哈利，带着一种怯怯的笑容叫道：“哈利，下午好，你是刚从医疗翼出来吗？”
“纳威，下午好。不，我……我想我还是晚上再去看他好了……”哈利结结巴巴的道。他跟纳威并不很熟，但他友善的笑容却让哈利大感安慰。纳威平时是很胆小的，此刻能不怕他就说明他并不相信哈利会是石化事件的凶手。
“哦，那么再见，哈利。”纳威理解地笑笑。
“再见，纳威。”哈利看着纳威走进医疗翼，正准备离开，却突然听见医疗翼中传来一声大喊，紧接着是砰的一声巨响，　然后金妮的尖叫声响彻整个霍格沃茨，让走廊上路过的几个小巫师皆脸色大变。
哈利愣了一下，立刻冲进医疗翼，却见里面一片混乱，天花板上的花形吊灯与桌上的东西都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最可怕的是贝拉特里克斯，她躺在地上，就像一座雕像被重重地摔过一样，断成了不规则的两截，头与胸部靠在墙边，而双腿与腹部则掉在了门前，却并没有那种鲜血内脏横流的惨状。珀西正将金妮搂在怀里小声安慰，而双胞胎则一齐扶着似乎已经晕过去了的纳威。
“这是怎么回事？”哈利问。
“纳威突然魔力失控了。”双胞胎中的一个回答，满脸疑惑。
但哈利没有问他为什么纳威会突然魔力失控，吸引他注意的是贝拉特里克斯腿边的一个金杯，它让哈利感觉到一种熟悉的魔法波动。
哈利不自觉地走过去，弯腰捡起那个金杯，没有听见闻讯赶来的庞弗雷夫人喝止的声音。
这果然是一个魂器！哈利半跪在地上，捂住额头，又是那熟悉的头痛，这是第几个了？他强忍着剧烈的疼痛，呻吟着道：“快……邓……邓不利……多……快……”
他晕了过去，没有看到后面恐怖的情景——那使韦斯莱兄妹们一起惊叫了起来——金杯中突然冒出一股黑色的烟雾，它悬浮在金杯上方，渐渐形成一个人形，向哈利扑了过去。
“哈哈哈……这个完美的身体是我的了！”
但他——或它——并没有得逞，哈利的额头，他左手捂住的位置，指缝中也冒出一股淡淡的黑烟，慢慢地形成一个人形，却比金杯中出来的要淡的多。
“滚开，”它叫道，“他是我的！”
几个小巫师吓得大气不敢去，刚刚离开去壁炉通知邓不利多回来的庞弗雷夫人也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嘴不让自己惊叫出声。
邓不利多脸色凝重，他迅速地抽出魔杖挥了挥，那只金杯立刻被一股烈火包围，烧了起来。那个黑影惨叫着，挣扎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终于完全消失了，而金杯也碎成了几片。
从哈利额头出来的黑影似乎很会审时度势，立刻指缝中钻回额头不见了。
庞弗雷夫人立刻给了哈利几乎一打的检查魔法，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查出什么不妥来，就好像刚刚那个黑影是她的幻觉一般。她疑惑地看向邓不利多，希望这位当世最伟大的白魔法大师能给她解释。
邓不利多摇摇头，看着满室混乱，挥挥魔杖把房间恢复原状，只是贝拉特里克斯却不可能活过来了，她被邓不利多漂浮起来放回床上，用一条白床单盖上，温和地向几个小巫师道：“你们是来看罗恩的吧，他应该在对面那个房间。好了，去吧，我想庞弗雷夫人会替你们照顾隆巴顿的。”
他走出门去，哈利被飘浮着跟在后面。
“对了，”邓不利多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道，“请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其他人，包括哈利，我怕会吓到他。”
几个韦斯莱一起点头，珀西挺挺胸道：“请放心，校长先生，我一定不会让他们泄露出去的。”他严厉地扫了一眼自己的几个弟弟妹妹，大有想把他们的嘴封起来的意思。
双胞胎立刻用两根食指在嘴前打了个X，表示自己什么也不会说，金妮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哈利，点点头，担心地问：“先生，哈利没事吧？”
“他会没事的。”邓不利多也看了看哈利说，但他脸上却没有一点儿笑容。
当哈利在医疗翼的一张病床上醒来时，他发现窗外一处漆黑，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庞弗雷夫人立刻端了一杯魔药走进来，说：“把这杯魔药喝了，睡上一觉，明天你就可以回去上课了。”
哈利皱着眉把魔药一饮而尽，问：“夫人，邓不利多来过吗？”
“是的，别担心，”她一边收回杯子，笑道，“他已经把金杯烧毁了。”
哈利点点头。那杯魔药似乎有安眠的成份在里面，他几乎是立刻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有人在轻轻地推他，还有人叫道：“哈利，醒醒，哈利……”
哈利慢慢睁开眼睛，他看见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地看着自己，被吓了一跳，问道：“谁，是谁在那儿？”
“哈利，是我。”
原来是格兰芬多一年级的新生科林·克里维，他胸口挂着照相机，神色紧张地不时朝门外张望一下。
“科林，你怎么来了，最近不安全，你还是不要乱跑比较好。”哈利说，一边好奇地跟着张望门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紧张。
“我来告诉你一件事儿，”他说，“下午我也来医疗翼看望罗恩，却看见……”他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邓不利多不让韦斯莱们告诉你，他却没发现我在门外。我觉得还是让你知道比较好，如果真有什么危险，你也可以预防……哈利，你还好吗？”
“我很好，”哈利说，但他的声音却表示他其实一点儿也不好，茫然而空洞，“我很好，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最好用照相机看路……”
科林疑惑地答应着离开了。
哈利把被子拉过头顶，将自己紧紧地蜷成一团，躲在黑暗中粗重地呼吸着，脑中一片空白。
过了一会儿，他爬起来，套上放在床头的校袍，轻轻地溜出了医疗翼。
斯莱特林年轻的院长刚刚批改完那些小巨怪的作业，又送走了几个关禁闭的格兰芬多学生，正准备好好洗漱一番就去睡觉，办公室的门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他大步走过去打开门，瞪着倚在门口的绿眼睛小混蛋道：“波特，你最好有足够的理由，否则我不介意熬上一锅黑色的魔药。”
哈利没有理会他的话，一言不发地从他腋下钻进办公室，问：“教授，魂器可以是活的东西吗？”
“什么意思？”斯内普敏锐地感觉到不对劲，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活物可以做成魂器吗？”哈利坚持地问。
“是的，”斯内普答道，“只要实力足够。”
“只有所有的魂器都消灭了，伏地魔才不会再次复活，对吗？”
“是的，这个问题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斯内普不耐烦的道。
哈利沉默了，他伸出手捂住额头上的那个疤，突然轻笑起来：“哈，救世主？真是天大的笑话……”
“怎么？享受了救世主的权利与荣耀，却不想背救世主的责任吗？”斯内普皱着眉道，果然是麻烦的波特，又出什么问题了？
“教授，以后不要叫我救世主男孩了，应该叫我魂器男孩才对。”哈利惨笑道，“我不过是邓不利多圈养的一个随时可以利用牺牲的魂器男孩罢了。”

流言

斯内普脸色脸色微微一变，道：“别胡说八道，如果你真是什么魂器男孩，十一年前的那个夜晚邓不利多就可以直接把你抛在高锥克山谷的废墟中任你饿死，根本没必要把你送到亲戚家去照看，更没必要让你知道有个魔法世界并进入霍格沃茨学习。”
哈利愣住了，斯内普教授说的也有道理。他犹豫地问：“那么说邓不利多不知道我是个魂器？那他为什么要他们别告诉我这件事呢？”
“或许他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你担心呢，”斯内普不耐烦地道，“好了，有时间胡思乱想，不如去帮我把那盆非洲蚂蟥的皮剥了，小心，如果有一个坏了的，我要你好看。”
哈利扁扁嘴照办了。他这会儿不想一个人独处，就算是做恶心的劳动服务也好，他想呆在魔药大师身边。
看着萎靡不振的小男孩走进工作间，斯内普立刻给门施上了几个单向静音咒，将头探进壁炉里叫道：“卢修斯，能过来一下吗？”
两分钟后，卢修斯从壁炉里跨了出来，一连施了好几个“清理一新”，抱怨道：“我刚洗干净的头发又弄脏了，你就不能好好清洁一下你的壁炉吗？好吧，到底有什么事这么着急，需要现在找我？”
“卢修斯，我想要继承普林斯家族。”斯内普直接说，他没有心情跟朋友来一场斯莱特林式的拐弯抹角的对话。
卢修斯惊讶地扬扬眉道：“我能问问你为什么改变主意吗？当初我可是劝了你很久的，就连那一房间的魔药孤本都无法打动你。”
斯内普点点头：“普林斯对我来就只是一个没什么用的负担，但我现在想要那些孤本了，为了它们我只好承担起这个负担了。”
“好吧，明天我会帮你办妥这件事的。”卢修斯好奇地看了朋友一眼，决定不去追问他改变的原因，“那么，到时我再通知你去魔法部签字。”
斯内普点点头，犹豫了一下道：“我可能也需要去马尔福的藏书室中查点资料。”
“只要你不把它们带出来或者抄录就没问题。”卢修斯大方地说，心里更加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难题能让这位魔药大师兼黑魔法大师这么急切并不需来找他帮忙。
斯内普淡淡地道：“多谢！”他只是坐在沙发上，却并不站起来送送朋友。卢修斯早习惯了他的冷淡，斯内普有事情肯找他帮忙就代表把他当朋友了，他们之间并不需要那种表面的客套。
卢修斯刚从壁炉离开，斯内普就跌坐在沙发上，捂住脸一动不动。自从发现波特是个蛇佬腔以后，他就查过了他所能到手的所有资料，都没有办法找到一个既能杀死黑魔王的魂片又对波特没有损害的办法。现在，波特已经发现他自己是黑魔王的魂器了，那个孩子与混蛋老波特不一样，他是个敏感的孩子，如果不能尽早去掉他脑袋里的魂片，很难说他会对自己做出什么。
这个自己费尽心力去保护的孩子，为了这个孩子，他打消了进地狱去赎罪的念头进了霍格沃茨教书；为了这个孩子，在邓不利多告诉他黑魔王还没死时答应做双面间谍；为了这个孩子，他被那只老狐狸驱使利用……
可是现在，莉莉的孩子，这个他愿意付出生命去保护的孩子，却是一个早晚要被牺牲的魂器，那么他之前做的一切岂不是都成了笑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工作室中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响，斯内普从沙发上惊跳起来，三两步冲进工作间，却是哈利不知道为什么摔了一跤。
“波特，你也变成蚂蟥了吗？连站也站不稳？”斯内普顿时觉得怒气上涌，骂道。
哈利怔怔地跪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道：“教授，伏地魔在发怒。”
“什么？”斯内普的声音有些飘乎，“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我刚刚不小心睡着了，”哈利小心地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