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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是爱手背是痛-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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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我好像又听见了李一那破摩托的马达声,由远而近。不可能,他没有理由去而复返。是幻觉吧,我想,然后自嘲地笑笑,走到客厅里,我要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否是一副神魂颠倒的样子。
当我正要作势对着镜子中那张春情泛滥的脸,做出一个鬼脸,羞羞她的时候,听见门被人真真切切的敲响了。打开门,果然是李一。李一漫不经心地站着,他看见我,似乎松了一口气,笑眯眯地低头看我。
“还好,果然你没有骗我。”他说,很满意的口气。
我对他的话摸不着边际,摇摇头说:“不懂你的话。”
“不需要懂,跟我来!”他还是那样不问我愿不愿意,抓住我的手,拉着我就走。
坐到他的摩托上,这次不用他发话,我就抱紧了他的腰。我还是不问他将要带着我去哪儿,其实他带我去哪儿我都乐意,那个不确定的目的地,是我刻意要保留一种悬念。我喜欢悬念,但是悬念大多数出现在文艺作品中,生活中实在少得可怜,就像我从出生到这么大,一转眼的功夫,没有悬念地就长大了,没有一点儿的波澜。终于我平静了近二十年的心湖上,微风初起,波澜初现,李一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最大的悬念,我无法预知下一个时刻他将带给我些什么,但不管是什么,我都身不由己地被动接受着,如同雨滴向大地坠落,河流向海洋跋涉。
到了才知道,我们的目的地是理工学院附近的一个网吧。李一拉着我的手,旁若无人的走到一台开着的机器前面。他登陆了QQ,我赫然看见红粉骷髅也在线。我明白了,他匆匆忙忙去找我,是因为发现了我的被盗QQ在线。
“来吧,和你自己聊聊。”他说。
“好啊。”我说,心想这个盗用我的QQ号的家伙真是嚣张,盗了我的号就盗了吧,居然还用我的昵称招摇,我不骂他个狗血喷头才怪。
我噼里啪啦打了一大串骂人的话,凡是我能想到的最恶毒最肮脏的词都用上了。我刚要发送,李一从背后伸出手,按住了我的手,说:“别这样,这样就没意思了,来看我的,先逗逗他。”
我想站起身给他让位子,他却按住了我,不让我动,一侧身,和我挤在一张椅子上。我觉得不妥,看李一若无其事,也不好表现得一惊一乍,便小心翼翼地坐着没动。
李一发出信息:“你好,骷髅妹妹!”
那边很快就有了回应:“你好!请问你是?”
“我是你大哥呀!”
“你是理工学院的,是不是?”
收到这条信息,我和李一都吃了一惊。李一赶紧回复:“是呀。”
那边又发来信息。“哈哈,我逗你玩呢。我当然知道你是谁。”
“呵呵,算你记性好!”
“我想告诉你,以后你不要来找我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盯着屏幕,脑子里飞速旋转,确定这个盗我号码的人,是我熟悉的人,并且是非同一般的熟悉。
“还继续不继续?”李一征求我的意见。
我的心里豁然开朗,有些气急败坏,说:“让我骂骂他,我知道他是谁了。”
李一拦住了我,“别,骂了他也没意思。”
“不骂他也行,但我现在就去找他。我知道他在哪儿上网。”我坚决地说。
李一劝我不要去,显然他也明白这个人是谁了,他说:“大家都是朋友,闹太僵了不好。再说他这样做,也有他的一片苦心,你应该理解他。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要说不好,真的是我不好,我不该出现,破坏了你们的关系。”
经他一劝,反而坚定了我去找他的大闹一场的决心。
李一又说:“别去了,等你去了,他也该下线了,他来个死不承认,你没凭没据的,只有干生气的份。”
一句话提醒了我,我灵机一动,发了一个信息过去。“等我会儿,我一会儿再来,咱们说说清楚。”
“走,快送我过去。”我对李一说。
李一显得很为难,磨蹭着不肯起身。
我说:“你不送我也没关系,我自己去。”
走出网吧,一边急匆匆地走着,一边留意有没有出租车。我没走出多远,李一追上了我:“上来吧,真拿你没办法。我好像在扮演一个很不光彩的角色。”
我说:“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是他自找难堪。”
到了我经常光临的网吧,李一在门外等着,我自己走进去。我四处张望了一下,看见王军背对着我,耳朵上扣着耳机,在那儿摇头晃脑悠然自得地听着歌曲。我悄悄靠过去,在隔着王军两米的地方,我已经看清了,挂在屏幕上的QQ,正是用的我的号码。
“王军。”我厉声叫道。
王军听到我的声音打了一个激灵,飞快地回过头,想对我笑却没有笑出来,然后他又慌里慌张地关闭QQ。
我说:“别忙活了,我都看见了。你真卑鄙,这些年真是小看了你!”
我发现,网吧里其他的人都向我这边投来猎奇的目光。
王军低声下气地说:“大美女,小声点,大家都看咱们呢,有话出去说。”
“我怕什么,我又没做什么卑鄙下流无耻的事。”我仍然是那么大的嗓门,说得理直气壮。不过也听取了他的建议,迈腿向外走。
一到门外,王军就忙不迭地说:“偷改了你的QQ密码是我不对,但是确实是为了你好。我怕那个李一缠上你,相信我,他没安好心。”
“得了吧,王军。”我怒气冲冲的说:“把别人丑化得鬼似的,却把自己当神看。你瞧瞧你办的那些事,是人干的吗?”
“是不是人干的,这我知道。但是不管我做了什么,都是为你考虑。除了我王军,谁会对你死心塌地?你和我分手也不要紧,但是我劝你离姓李的远点儿。”
“我的事还轮不着你替我做主。我告诉你,从今天起,咱们连朋友也没得做了。”
李一忍不住从一边的黑影里走出来,他说:“你们之间肯定有误会,都冷静一下吧。吵来吵去,只能伤感情,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谁还不了解谁的脾气?”
王军冷不防看见李一,怔在了那儿。
我说:“没什么好解释的,我今天才算认清了他的本来面目,没什么好说的了,李一,麻烦你送我回去吧。”
王军忽然扑向了李一,嘴里骂着:“是你,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今天跟你拚了。”
李一一闪身,灵活地躲开了王军。我在王军停顿的片刻,冲了过去,挡在李一的面前。
“王军,你还要不要脸?这不关李一的事,有本事冲我来。”我大声呵斥王军。
李一拍拍我的肩膀说:“戴倩,你闪开。今天我由着他打,由着他骂,如果这样能让他消气的话。”
我站着不肯动。李一突然把我推向了一边,他用的力气不大,但我的注意力都在王军身上了,所以被推了个趔趄,差点儿摔倒。
我站稳了时,王军已经扑到了李一的身边,像个女人似的挥舞着手乱抓一气,嘴里还大喊着,“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不敢打你吗?”
我也扑了上去,两只手死死的抓住王军的一只手,我感觉到我的指甲深深的刺进王军的皮肤。
我的加入,像一把尖锐的锥子,扎在王军气鼓鼓的气球上,他一下子泄了气,手臂无力地垂了下来。他惊愕地看了我一眼,仿佛不认识我一般,然后垂头丧气一声不吭地走了。
08
送我回到出租屋,已经是午夜了。我知道李一现在回学校,肯定进不了宿舍。本来李一执意要回去,他说进不了宿舍,也可以到网吧上通宵。我说今天晚上我肯定要失眠,既然我们都不睡觉,不妨聊天聊一个通宵。他便留了下来。
走进屋,在灯光下我不由惊叫了一声,李一的脸上有两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疼吗?”我心疼得嗔怪他,“你怎么那么傻,由着他抓你。”
李一苦笑:“都是我引起的,让他出出气也好。”
“让我看看,伤口深不深?”我掂着脚,捧着他的脸。其实我什么也没有看清,他呼出的气热乎乎地扑到我的脸上,早让我心旌摇荡,神思恍惚。
“让我抱抱你好吗?”他在我耳边轻声说,清晰而遥远。
我没有回答,但是身体已经主动靠了上去。他的双臂揽住了我的腰,轻轻的,浅浅的抱了我一下,就后退了一步,和我分开了。这是一个浅尝辄止的拥抱,像夜空中划过的一盏流星,美丽而仓促,但也足以让我沉醉,我不得不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慢慢地收拢我飞散开来的意识。
也许他发现了忽然的沉醉,忽然的迟钝,我也发现了他的眼睛里荡漾着难以捉摸的笑意。在以后我经常看见他眼中的这种笑意,七成的深情,三成的嘲弄。
“我找找看,看有没有包扎伤口的东西。”意识的回复,使我向后退了几步。我知道在这间房子里找不到给他包扎的东西,但我必须去找,因为我需要做一些事情,离开他一会儿,梳理自己紊乱的情绪。
房间里本来没有多少东西,我很快就找遍所有的角落,但我显然不想这么早结束,继续装模作样地东走西转。找到最后,我真的希望能找到适合包扎他的伤口的东西,亲手给他包扎,然后问:“疼吗?”这似乎是影视剧里被用滥了的场景,却最能够打动人心,“疼吗”两个字里胜似千言万语,有无限关切和温柔。我也想试试。
李一大声说:“算了,别找了,这点儿小伤,对我来说小意思。”
他这会儿已经坐到餐厅的椅子上,抽着一根烟。我空着两手过去,在他的对面坐下。担忧地说:“会留下疤的。王军要是有你这么大度就好了,他太小气了。”说着,我轻声叹气。
“没事,这点儿小伤很快会好起来的。”他伸出左手放在餐桌上,“你看,我的手上有多少伤疤。”
我看见他的手背上果然横七竖八着一些疤痕,心揪了起来,感觉到一些很清晰明确的疼。我问:“怎么弄的?打架打的?”
“不是,是我小时候给兔子割草,不小心用镰刀割的。不过我的皮肤恢复能力特别好,割破了,弄片青青菜叶子挤出水,止止血,用不了几天就好了。”他吐着一团烟雾,在我们之间散开,他的脸在烟雾后缥缈得像个梦境。
他话锋一转,说:“你应该理解王军,看来他真心喜欢你。”
“可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自始至终都是他一厢情愿。我也不止一次告诉过他,我和他仅仅是朋友,可是他想不开,我也没办法。”我竭力表白,同时也忽然感到语言的无力,我不知道怎样表达才能把我和王军的关系解释得界限分明,一清二白。
“情这种东西就是这样,我有时候也想不开。”他猛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团更浓重的烟雾。他的话里给我预留了提问的空间,但我没有问他为了谁而想不开,我怕那个人不是我。
烟雾散开,有一些吸进了我的鼻孔。我一向讨厌烟味,现在居然也从烟味里,感觉到一些令我陶醉的气息。我又叹了口气,摇摇头说:“不要说他了。”
烟雾散了,他的面孔又清晰起来。我说:“说说你吧,说说你的那些伤口。”
于是他说他小时候跟着妈妈在农村,爸爸在县城里上班很少回家,大多数时间都是他和妈妈相依为命。那时候,他家养了几十只兔子,每天放学后,他都要去割草。他的妈妈很辛苦,他从很小就懂得体贴妈妈,帮妈妈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七八岁的时候他就学会了做饭洗衣。
他说最怕割麦子,同时割麦子也最能让他获得成就感。五月有明晃晃的太阳、热辣辣的风和无边无际等待收割的麦子。站在地头上,他望着那些麦子,常常感慨这么多的麦子,好像什么时候也割不完。但是等到麦子全部整齐地铺伏在脚下,那个时刻,他就会沉浸在巨大的成就感里,感觉自己已经是个男人,顶天立地。
十二岁那年,他和妈妈割完麦子后,爸爸回来了,带来一个让他们全家振奋不已的好消息,他和妈妈农转非的事情办妥了,不久,他们将搬到了城里,妈妈被安置在市政局做了清洁工。那是他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光。爸爸为他们一家三口制定了目标:爸爸和妈妈负责攒钱,准备置办电视机电冰箱之类的家用电器;他的目标是好好学习,考大学。
他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县重点中学,他们一家人欢天喜地,爸爸说只要能保持这样的成绩,考大学将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可是幸福并没有总眷顾着他们一家,不幸很快降临了。一个下午,他的爸爸在上班的途中,被一辆疾驰的小轿车拦腰轧过去,当场就告别了人世。说到这儿,他大骂那个酒后驾车的司机,说他永远也不能原谅。他说他的名字是爸爸起的,是想让他做一个独一无二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是就算果真有一天他顶天立地了,爸爸也看不到了。
“让他断子绝孙,生个儿子没屁眼,生个女儿当婊子!”我也跟着他诅咒那个司机,用我认为最最恶毒的语言。李一听了愣了一下,先是以一种很惊异的目光看我,然后又很欣慰地笑。
午夜后的气温越来越低,我感到冷都浸到骨头里了。于是我提议到我的卧室去,一人裹上一床棉被,暖和着继续聊。可能他也冷了,没有异议地跟我走进了卧室。
他看见了他送给我的礼物,也许看出我很珍视的心意,他的眼睛亮起来,灿若夜空的烟花。他没有为这件事表示什么,只在嘴角翘起一些淡淡的笑。
我不由地又拿他和王军作比较,如果换了王军,一定会大呼小叫,问我为什么要这样重视他的礼物,全然不顾我会不会发窘。
他坐在床的那头,我坐在床的这头,裹着臃肿的被子,我觉得我们像两个面对面的雪人,在寒冷的冬天里,我们靠目光的交流,互相取暖。
他那天聊了很多,我像发现了宝藏的守财奴,贪婪的挖掘着他往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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