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红-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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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娘亲！”急急过去，此时林陈婉瘫软倒在地上。
“衡晟，衡晟，快来啊！”洛揽月跪倒在地上，吃力的将林陈婉抱起，小心翼翼扶到膝盖上，害怕的呼叫着。
林衡晟几步走过来，看到洛揽月小心翼翼护着娘亲。
“娘亲？你怎么了？”他们都知道不好了，却不知道为什么不好了。林衡晟跪在地上，伸手将林陈婉抱过，手竟有些颤抖，控制不住。
“小文？习静？习性？小文——”洛揽月恐惧着，拼命叫着，三人出现在面前。
“快——快——”洛揽月手指颤抖，指着门口，大脑混乱，语无伦次，语言都组织不好。
“小姐！”习静习性跪到地上，跪倒在洛揽月面前，两人同时握上了洛揽月颤抖的手，冰冷，没有温度，还在剧烈的颤动，习静习性一阵心痛，小姐被吓到了，习静习性安慰着，安抚着她，已经慌乱到失去分寸的人：“小姐，清醒清醒！”
“小姐！你要冷静，冷静，小姐——”
“小姐——”还不待习静习性要说什么，洛揽月指着门口，一字一句极其清晰的说着：“快去找胡御医！”被支撑住的手指让她找回一丝理智。
林文转身就跑，没有一丝耽误，步伐急匆匆，习静和习性被洛揽月推了推，也陆续起身，跟着跑了出去，三人一前一后向着胡御医离开的方向找去。
“胡爷爷！胡爷爷！”习静习性一路上叫着。她们的想法很简单，胡子爷爷刚刚扭到脚，自然走不快，刚刚发生的事情不过是风驰电掣，快的不给人反应的时间，所以胡御医应该还在回途的路上。
“胡御医！胡御医！”习静习性想到的，林文也想到了。
一路上竟没有看到胡御医一行人的身影，离近客房，林文在最前方，首先看到林武的身影，看其样子是刚送下胡御医，林文一马当先，气沉丹田，一声大吼：“林武！”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倒是将满脑子中回忆发现奸情的林武吓了一跳。看清是林文，林武没好气的刚想一拳捣上去，被林文掌心挡住：“跟我走！”沉着的声音，素来冷静，如今也带上了焦急。二丈和尚摸不清头脑，还在迷迷糊糊中被林文重新拉回胡御医所在的客房。
“怎么了？”林武很是不解，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夫人不好了！”边跑边说，林文长话短说，种种话言总结出五个字，简单明了的告诉林武。
多年的默契，林武听懂了，也沉默了，不再是跟着林文跑，换被动转主动，让林文露出这种悲切的表情——林武不敢想下去。
“胡御医！胡御医！”
“胡爷爷！胡爷爷！你快出来！”
一时各种声音汇聚小小的院落里。
“嚷嚷什么！都吵什么吵！”胡御医脸色不是很好的出现在一个房间的们咯，靠在门上。陈溪本就是知道的最多的人，脑子里全是胡思乱想的东西，为了她，胡御医努力的逗笑她，正用药术帮她解惑。


☆、第一百二十六章

“胡御医！”胡御医以为自己听力出现了幻觉，但是没有听错，林文的声音里充满了欣喜，找到他的欣喜。正满头雾水，一脸迷茫疑惑中，习静习性扑上来：“胡子爷爷——胡子爷爷！”带着哭腔，抓着他，拉着他急切的就要向外走。
“等等等等，这是怎么了？”胡御医停住脚步，任习静习性怎样拖动都一动不动。看到习静习性林文林武这个样子，他心里已经清楚，看来林家夫人不好了。
“胡子爷爷，别停下，我们边走边说。”习静激动的说着，现在是和时间竞争，她们一定要快点回到祠堂，让胡子爷爷救救林夫人。林夫人一定不能有事儿啊，小姐会崩溃的。
“夫人不好了！”
刚踏出来的陈溪身子一震，闭上了眼睛，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想着想着眼泪流下。
陈溪刚走出房门，胡御医就眼尖的看到了，挣脱开习静习性的手，几近是小跑到陈溪身边，扶着陈溪摇摇欲坠的身子。
“陈溪，没事的，别想多了啊，没事的，什么事都没有——”胡御医一时也不知怎么说，来来回回就这么苍白的安慰着。
“胡御医！”林文林武急的不行，胡御医居然有时间的在慢慢的安慰着溪姨。
这一声吼，所有人都听到了，也将陈溪震醒，陈溪身子又是一震。反手拉着胡御医就向外走去。被陈溪拉着，胡御医乖乖的跟着走着，但是这两个人的脚步实在称不上快。将林文林武看的心里直挠痒痒，对视一眼，几步走上前，一人一边抓着胡御医就开始快步走着，陈溪被习静习性扶着在后面跟着走着。
陈溪就目瞪口呆的看着，胡御医几乎是被架起来，脚不沾地，脚不走路了，嘴上就开始不停歇了，一路上说道着，林文林武自动屏蔽。
“你们两人，放我下来，快把我放下来。”一路上都是胡御医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们两个，就不能换种方式，每次这样累不累！你们不累我都累！”是的，就在同一天的不久前，胡御医就是以这样的姿势，被林文林武架到祠堂，这刚刚走回到自己所在的客房还没有歇歇，又被架着向祠堂走，也真是辛苦他这一身老骨头很结实，一直没有散架。
“快把我放下来，累死我了——”几乎是无赖的叫吼，让林文林武很聪明的自动忽略，落在后面已经不是一步两步的距离，远远的习静习性陈溪就能听到这些毫无意义的叫声，直翻白眼。
“你们就是这么对待老人的吗？”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们知道你们这样叫什么吗？”
林文林武不接话，习静习性却是好奇不已，虽然前后相隔距离之远，让习静习性已经看不到他们了，但是声音还是可以一句不落的听进耳朵里。
“胡子爷爷，他们这样对你，这叫什么啊？”习性双手做喇叭状，放在嘴前，大声的向着前方问着。习静忍不住笑了起来，陈溪脸上也有些笑意，摇着头，以示无奈，这孩子——
“——”
习性的声音传出去，好半天没有回话，也没有了声音。想来胡御医也是被呛住了，他这样说着本来就算是自言自语，根本没想过林文林武会回答，结果不想，竟听到习性隔着好远好远，传来的问题。
“——这叫，这叫——不尊老——”
“——”
“噗——”
“哈哈哈哈——”
“噗哈哈哈哈——”
这一次，都笑了。
不过，很快，笑声停了，祠堂就在眼前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习静习性扶着陈溪小跑过来，陈溪上前几步，将林文林武挤到一旁，一言不发，拽着胡御医向里走去。落在后面的林文林武等人只看到胡御医略狼狈的被很是冷静的溪姨抓着向祠堂里走去。只有胡御医知道，陈溪的手在颤，陈溪浑身都在颤。胡御医反手握住她的手，这个时候，这种状况，默默地支持是最好的。
果然在胡御医没有发现的情况下，陈溪沉默的看了他一眼，眼中千言万语。
“老胡——”
胡御医先一步迈进祠堂，陈溪突然叫道，犹犹豫豫的。
胡御医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她，专心等她的话。
“小姐不会有事，对吧？”
“——”胡御医深深看了她一眼，看着像是不想回答。
陈溪已经不求答案了，和胡御医一起走进去。
“我会尽力为之！”耳边传来胡御医带着坚定的话。
不易察觉，陈溪的脚步突然的停了下，马上又跟上。
“胡爷爷！”林衡晟洛揽月都跪倒在地上，听到脚步声，洛揽月激动的回头，踉跄的起身。
“胡爷爷，你快看看，你快看看娘亲——”
洛揽月脸上布满透明的泪水，下嘴唇已是伤痕累累，都是在她不自觉，无意中咬出来的。
“哎呦，小姐，别急，我这就看看。”看着洛揽月这幅样子，胡御医那叫一个心疼，这位主子真是不懂得爱惜自己，总是无意中就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自己还浑然不知。
此时林文林武上前帮林衡晟将林陈婉调整好姿势。习静习性上前扶住洛揽月，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沉默着，都在等待胡御医的答案。
胡御医把着脉，沉默不语，抚摸着胡子，转着转着头，哼来哼去，就是不说话。
一群人都是着急，却都是不敢出声，生怕打扰到。
“老胡？”陈溪轻声问着：“怎么样？”
胡御医叹口气，摇摇头。
陈溪倒吸一口气，支撑不住的后退了几步。洛揽月也瞬间似乎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全部靠习静习性支撑，捏着丝帕，手苍白。林衡晟一动不动。
洛揽月几步走上前，手搭在林衡晟的肩上，小心翼翼的叫着：“衡晟？”
林衡晟一手按在洛揽月手上，无声的颤抖着。他，在害怕。
洛揽月跪倒在地上，双手环住抱着林衡晟，泪水无声的滑落，她再次咬着下唇，将自己的哭声咽下，抑制在喉咙里。再伤心也不能外露，衡晟本来已经很伤心了，她不能让他更伤心。
“胡爷爷？请你说清楚——”到底是怎样不好了，为什么摇头：“你的医术明明这么高超，怎么会有治不好的病呢。”
“小姐，再好的医术也有治不了的病啊。”说着摇摇头：“无力回天！”
“胡爷爷，胡爷爷，不要放弃，请你再看看，再看看，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可以治好的。”洛揽月不放弃的抓着胡御医，乞求着。看着泪流满面的洛揽月，胡御医只是摇头叹息，似乎多少年前，也是这样一张泪流满面的脸庞在自己面前，祈求着自己，救救她的母亲，那个时候，他给她的回答就是叹息摇头。多年后还是这样，同样的人，同样的表情，同样的无能为力，同样的哭泣——同样都是小姐，多年前的洛家少夫人，小姐的母亲，多年后的林家夫人，小姐的婆婆。如此痛心。
祈求的眼神看着自己，自己却同样都是无能为力，胡御医有时都在想，都说自己的医术高超，可是，自己怎么没能救得几个人呢。
胡御医略有深意的看着林陈婉：你终于如愿以偿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洛揽月也不知怎么了，泪水就是这样不听话的往下流着，不管她怎样的擦拭，反而是越擦越多。
“胡爷爷，求求你，求求你，在看看，一定还有希望的，对吧——”她的祈求，毫无底气，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但是，依旧反复说着这没有意义的话。她心里的痛，也许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只是出自于本能，但是习静习性胡御医很清楚，所以胡御医折回到林陈婉面前，即使他明白这是一个无用多余的举动，他依然做了。圣上说过一句话，深入人心，这个世上，就是有这样一种人，可以让别人无怨无悔，不求任何的为她做任何事。幸也不幸，洛家两位小姐都是这种人，性格不同，却同样让所有人都愿意为她们做着事情。胡御医可以说是看着洛家小主子们长大的，对她们的要求，他从来不会拒绝。
胡御医再次将手覆在林陈婉纤细无力的胳膊上，为她把脉，依然，还是同样的脉相，恐是撑不住多久了。胡御医再次起身，缓慢，天知道，他有多想不起身，不面对小姐，洛揽月此时已是大不好，仿佛天要塌下来般，整个人失去了魂魄。
“娘亲——”
洛揽月扑到林陈婉身上，双手握着林陈婉的手，林衡晟在颤抖，她也是，甚至更甚。
“娘亲，娘亲，娘亲——”不停的叫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该怎么办，她只知道，娘亲，对她好，给她母亲感觉的娘亲就要离她而去。
“娘亲，你答应过我，会一直在我们身边的——”
洛揽月喃喃说着，她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只知道她要说，想说，有满腹的话语想要和娘亲说。
“娘亲，你说要看着我和衡晟好好的啊——”
“娘亲，你说会一直陪着我们，不让衡晟欺负我的——”
“娘亲，你说会和我们一起去京都，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娘亲，你说你要看孙子的——”
“娘亲，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对吧——”
洛揽月已经不知所措，语无伦次，惊慌失措。
“月儿——”林衡晟一直紧紧抱着林陈婉，头深深埋着，突然抬起头来，所有人都能看到他脸上的泪痕。
“月儿——”林衡晟这一刻是个孩子，抱着林陈婉，拥着洛揽月，像个孩子般，母亲是心中最大的存在，一想到林陈婉即将离他远去，他整个人都慌了。
“月儿——”他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
“衡晟，我怕！”洛揽月将头靠在林衡晟的胸前，泪流不停的流着，惶恐的说着。她不知道，她无意中的心声唤醒同样害怕的林衡晟，林衡晟刹那间醒来，一手抱着母亲，一手拥着妻子，他是家中的男人，要撑起整个家。已经划到嗓子口的害怕被他生生咽下。
手还在颤抖，但是有力的拥着她们。
林陈婉还吊着一口气，儿子儿媳的表现，她都看在眼里。她也知道儿子镇定了，欣慰浮现，她的儿子没有让她失望，这样，她也可以更放心的去找汪洋了，不是吗。
林陈婉一手握住洛揽月，一手握上林衡晟。
“娘亲？”
“你们要好好的！”
洛揽月林衡晟点头。
“小两口过日子总会有吵吵闹闹，但是夫妻没有隔夜的仇，你们都彼此体谅，好好过日子！”
洛揽月林衡晟点头。
“晟儿，你要好好对月儿！”
林衡晟点头。
“月儿，你要好好和晟儿在一起！”
洛揽月点头。
“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没有什么难关是过不去——”
洛揽月泣不成声。


☆、第一百二十九章

洛揽月已是泣不成声。一手握着林陈婉的手，扑到她身上。
“娘亲——”
“娘亲，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下去了，我不要听，不要听这样像是嘱咐的话。”
“月儿——”
林陈婉一直平静的面容终于破裂，红了眼眶，流了眼泪。
“月儿，答应我，你和晟儿两个人要一直好好的。”
“娘亲——娘亲——”
“月儿，答应我！”
洛揽月不停的摇头，不说话。
“晟儿，答应我！”
林陈婉微微转头看向林衡晟，她只求着两人对她点头，让她可以安心。可是两人都没有点头。
“晟儿！月儿！”
林陈婉拼尽全力：“你们是想让我死不瞑目吗？你们是想让我死不安心吗？”
“不，不不，不是——”洛揽月惊恐摇头。
“娘亲，我们会好好的。”终是林衡晟握着洛揽月的手，提起来，让林陈婉看的分明，让她，安心！
“不不，娘亲——”洛揽月不知如何是好。
“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