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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邪神-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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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无双看着楚天,直感觉楚天随着武功进境,心神亦随之虚渺空泛起来,如此心境当是武功得窥堂奥之象,自己一把年纪尚堪不破红尘凡世,如欲再有进境确是难如登天。
不由道:“老弟,听你一席话,似有荣登大宝,得入堂奥之象,万物方生,如你所言皆有自然之理,而老弟何又杀戮不息,血腥遍地?岂不与自然之道相悖?”
楚天面色渐渐平静,已似不染一丝尘埃,轻缓道:“凡尘中事,本欲以凡尘应之,但凡尘中事亦莫不是天道,天本无善恶,而人却定分美丑,几使纵欲之人违背天道,而行那逆天而行之事,自然本无欲,而人常有欲,自古至今,杀伐不断,征战不休,血腥之事又几曾消亡,莫不是贪得无厌、唯一己私利而行事,此等上违天道,下背人伦,逆自然之道之人又有何理由存活于世,如确有六道轮回之说,小弟唯盼其再次托生能有一个好归宿,更别说此等之人还能超脱轮回而走向极乐,小弟只是略尽绵薄,替天行道。如小弟此举仍是以一己之念而妄断天下之人,那便是小弟有违天道,甘愿饱受地狱之炼,永世不得超生。”
稍停,楚天又道:“至于血腥遍地,确非小弟愿意为之,一人之血腥与遍地之血腥实无本源之区别,如此,能使上天清明些,小弟不惜以一己之躯,还天道以清明,哪怕是屠尽天下宵小,神阻杀神,佛阻杀佛!”
华无双与祁刚看着楚天,见不到楚天脸上有一点点的暴戾之气,平和得如同与自然化为一体,甚至连呼吸都已与空气相融,身即是空,空即是身,不着丁点人间烟火,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如同万古不变的宇宙,空虚得好似失却了存在。
祁刚沉吟道:“门主所言,亦是属下多年思虑之事,破旧立新之举常常被世人误认为大逆不道,违背圣贤之言,但旧物不破,新事则无从缘起,即使是一时血腥也将是大智大爱,乃真豪杰所能为之!”
第116章
楚天平静道:“世间本无相,庸人自扰之,固步于禁锢,却又津津乐道,执着于形式,而忘却了本源,水无常态,风本无形,如欲以形框之,又能拘束几何,精研至极致,亦是些许人为小技,又何能与天地比之,真如沧海一粟,一粒尘埃而已。”
华无双默然无语,内心阵阵惊颤,一种多年无法体悟的境界在心底深处慢慢蒸腾,脑际中闪现着一丝渐渐放大的光亮,愈来愈大,愈来愈迅疾,充满了整个身心,继而化为乌有,神识一片清明,好似繁复绵密的“飘渺剑”法已在瞬间化为空无,只剩下轻轻的一指,三十六招、一百零八式剑法,也已成横亘在眼前粗俗而笨拙的把式。
华无双浑身一震,目注楚天,眼中精亮,旋即便又黯淡无光,灰暗得如同凡夫俗子。
“白龙刀客”祁刚亦在这一瞬,领略了刀法的至高境界,脑海中“白龙刀法”已无式无形,一种与天同齐的灵光闪现在脑际,清澈得忘记了仍在呼吸,好似身子已不存在,刀已不存在,似乎一切皆不存在。
华无双置身在虚无的神识中,良久,才回复过来,心中无法言明的喜悦洋溢在脸上,笑着对楚天道:“老弟,老哥没白交你这兄弟,一生探究无果的境界,竟被老弟一语点醒,老哥甚是惭愧,枉自活了这把年纪。”
再看“白龙刀客”祁刚,此际,已单膝跪地,手拄刀柄,平静地道:“门主,属下浸润刀法几十年,自以为刀法无二,但此时,属下真感到汗颜,到此才感到昔日门主不杀之恩乃是多大的恩德,实是不屑与属下遑论武功。没有大爱之心,无吞吐天下之志,汇自然万化于一身怎能有如此胸襟,属下妄谈武功,真如萤火之光比之皓月。”
楚天轻笑道:“大哥,祁护法怎地如此吹捧于我,道乃天道,佛亦乃道也,万法殊途同归,自然润化万物。妙高顶上,不可言传,而世人往往万事着相,如此便有偏差,一旦痴迷不悟,更难以自拔,久而久之,心魔既生,挥之不去,终要沦为尘世之凡夫俗子。”
稍停,楚天又道:“人之大道,当随性、随意、随情,秉承自然之道,道法自然当是人生之大境界,万物莫不如此,武功亦然,刻意而求,虽可大成,但终有匠心雕琢之形迹。幻化自然,空无虚极,方能融汇于天地,生生不息,无尽无休,无形无迹!”
华无双听罢,感佩万分,喜道:“老弟之语,老哥顿开茅塞,多年心结豁然开朗,此间之事已了,玲玲以后如何自有她的造化,但老哥仍将随意找寻,你我就此别过,如老弟找到玲玲,自可随意处之,如有可能告知老哥便可,他日,老哥定当恭候老弟到居处一游,老哥告辞,后会有期!”
说罢,华无双飘然而去。
京师。
地处太行、燕山山脉的交接处。西部山地,乃太行山脉之东北余脉;北部、东北部为山地,乃燕山山脉支脉。
公元前五八六年,京师为周朝的封侯国—燕国,建都于此,“燕京”之名广为流传。历来为秦、汉、隋、唐各朝之北方重镇,曾作为辽朝陪都。金朝于此建都,定名中都,大兴土木,建起三十六座豪华宫殿,却于一二一五年毁于战火。一二六七年,元朝在此建都,改名为大都,亦即京师前身。一三六八年明太祖朱元璋建明朝,初定都城于南京。一四○三年朱棣继位,迁都京师。不久兴建紫禁城,于一四二○年建成,一四二一年正式迁都京师,亦称北京。
京师街道纵横,殿宇辉煌;坛庙神奇,园陵壮美;河湖穿绕,风光如画。名胜古迹、迷人风光、万里长城,古典园林,坛庙、帝陵、古塔、石刻、十渡、松山、龙庆峡、石花洞等自然景观均是让人大饱眼福,乐而忘返。
京师街市繁华,商贾云集,来来往往不绝于市,酒楼茶肆,烟花柳巷,商铺店面布满全城,达官显贵,三教九流等各色人物应有尽有。
尤其是酒楼茶肆,烟花柳巷最为繁多。
酒楼中,珍馐美味,令人垂涎欲滴。菜肴选料考究,刀工精湛,火候严谨。爆、烤、涮、炝、溜、炸、烧、炒、扒、煨、焖、酱、拔丝、白煮、瓤等技法聚集于此。尤其是“爆”法,变化多端,有油爆、酱爆、葱爆、水爆、汤爆等。口味酥脆鲜嫩,清鲜爽口,原汁原味,色、香、味、形、器俱佳。
京师城中热闹非凡,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楚天与祁刚走在街上,望着繁华的都城,内心的感慨无以言表。出道江湖走过许多城镇,但却无一处能比得上京师,如非来到京师,真不敢想象天子脚下,竟是如此繁华。
二人随着人流漫无目的最走着,二人形貌粗鄙,但身材却是挺立伟岸。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声嘈杂,吆喝声此起彼伏。
正行间,忽听前方一阵吵闹声传来,待走近观瞧,却是一位身形清奇,俊美非凡的书生与一卖糖葫芦的小贩争吵,二人愈吵声音愈大,看热闹的、帮腔的、起哄的愈来愈多直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
楚天二人听来听去却是为了两文钱银子和换一串糖葫芦这点小事。
“啧啧啧,多好的书生,怎地就差这几个小钱!”
“那可不能这样说,现如今啥样没有,只差一文银子便不给,却硬要强买,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哥!”
“就是,说不得是大户人家或是王公大臣府第的公子到此,买个糖葫芦都要克扣一二。”
“住口,本公子何在乎两文钱,他言道无核无籽可退换,本公子才吃了一口便咬出籽来,难道再补一串便是错了不成!”
卖家哭丧着脸道:“各位看官,糖葫芦确是没有籽的,他只是嫌弃这串小,见到大的又要换过,却不给钱,伸手便拿!”
那公子与卖糖葫芦的小贩争执不休,互不相让,各说各的理,也将众人听得云山雾罩,看无甚趣味,便纷纷离去。
楚天二人走到正午时分,抬头望见一处气派的酒楼。
“万德园”酒楼。三层建筑,半木半砖,四角巨大的木柱,窗棂是紫红的格子窗户,红漆三开大门,门顶端“万德园酒楼”五个遒劲的黑底红色大字,门面气势恢宏,高雅庄重。
“万德园”酒楼是京师最著名的酒楼之一。以鲁菜为主,爆、烤、涮、炝,煨、焖、酱、炒样样皆通。
进进出出的食客将酒楼挤得满满当当,大厅人声鼎沸,二楼雅座略显清静,但亦是人满为患,楚天与祁刚等了半个时辰方才坐下。
小二跑过来,道:“二位客官,不知用些什么酒菜?”
“小二,快些前来!”未等楚天开口,高亢的叫喊声便传了过来。
“二位客官稍候,小的去去就来!”小二言语一声,急忙跑到发声之人桌前:“这位公子,还有何吩咐?”
楚天二人侧目一看,不由一怔,你道何事,原来是那位在街道上与小贩吵架的俊美公子。
此时便听公子道:“没有吩咐,你便不能来吗?”
“这、这、这,公子,没有吩咐,那唤小的来却是为何?”小二疑惑地问道。
公子眼睛一瞪,道:“本公子唤你来便是‘为何’,还问为何做甚?”
公子一指盘中饭菜,道:“这菜中为何放上葱丝?”
小二苦笑:“公子,本酒楼做这‘京酱肉丝’向来是放葱丝的!”
公子道:“本公子言说让你等放葱丝否?”
小二一听,不由怔住,吞吞吐吐地道:“这‘京酱肉丝’做法向来都是放葱丝的,从未改变过!”
“京酱肉丝,本公子要的只是肉丝,我何曾说过要葱丝?”
楚天二人一听,俱都感到这公子太过强词夺理,不由苦笑,心中暗忖:谁家公子这般挑剔?
此际,小二道:“公子,小的也只是跑堂的,还请公子饶过小的!”
“本公子饶过了你,‘烟雨楼’的秦素素能饶过公子吗?”那公子一脸愠怒之色。
小二诧异道:“公子,你在本酒楼用饭,与那美绝人寰的秦素素又有何相干?”
那俊美公子更加恼怒,高声喝道:“住口,本公子吃这‘京酱肉丝’,满口葱蒜异味,又如何见得那美娇娘?”
二楼食客亦被这公子言语弄得暗暗发笑,俱都心道:又是个色中打滚的人物,如此俊美公子,却喜做那风流之事,唉,可惜!
小二也甚是机灵,忙道:“公子息怒,小的这便去拿壶好茶,公子可漱漱口,片刻便可消除异味,你看如何?”
公子面色稍缓,道:“那便快快沏上一壶上好茶水,本公子饮毕即行赶到‘烟雨楼’!”
待小二拿来茶水,公子用过后,便大摇大摆地走出酒楼,面上甚是得意之色。
楚天二人吃罢,已是华灯初上。
京师的夜晚万点灯火,璀璨夺目,临近中秋的夜,闷热已消失,凉爽而轻柔。人们仨仨俩俩地漫步在城墙边、绿茵下,徜徉于繁华闹市。官宦显贵,市井粗人,商贾骚客,风流才子,三教九流各色人等,或匆匆而过,或轻轻私语,或嬉笑开怀,更少不了粗俗与淫亵。
“张公子,听闻秦素素每到月中十五,便要演唱秋水吟!”
“王公子说得是,每年只有十二次可听闻此曲,那真是天上仙音,不似人间所有,即便听得一次,那亦是终生绕耳。可惜,小弟只听过一次,却花去我多年的积蓄,五百两银子啊,但也值得,听过此曲,当真是不枉活一生!”
“五百两银子?你那是何时之事,现今已涨到八百两,兄弟我甚喜音律,却是无缘听得那仙音了,唉!”
第117章
“可惜,秦素素歌喉婉转似莺啼,古琴悠扬似天音,人间绝品,连王公大臣摆堂会都要提前半年预约,那还说不准是否能排得上,此佳人亘古未有,空其前,绝其后,再难有之。”
“今日已是十三,后日便是大场,不知中秋之日将会是何等场面!”
“张公子,可惜小弟尚要顾及一家老小生活,此生怕是听不得仙音了,不说也罢!”
二人说着说着,慢慢走去。
楚天本无心,但听闻二人言语,不由问祁刚:“祁护法,在酒楼茶肆、市井街道,我常常听闻‘烟雨楼’秦素素之名,相传乃天下第一美女,非但技艺高绝,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古圣先贤之经典无所不通,是否确有其事?”
见楚天相问,祁刚忙道:“门主,据属下观之,传言未必翔实,属下曾随魏‘厂公’看过秦素素演唱,虽然属下不通音律,但听得亦是如醉如痴,那种美妙非是用言语所能形容。”
“哦,天下真有如此美妙之音?”楚天听得疑惑。
“门主,既来京师,何不呆上几日去领略一下,属下以为,如门主听罢,当再难忘却那美妙的仙音,不害相思之苦便是大幸。天下多少仁人志士,武林豪杰,文人墨客,王公贵戚,谁个不欲得之,却碍于烟雨楼势力,任是哪个也不敢冒然染指,有所图谋。”
“那又是为何?”
“门主,据属下所知,这烟雨楼背后乃是魏‘厂公’,谁个敢冒杀头的危险做那等掉脑袋的事。据闻,当今皇帝老儿熹宗朱由校见到秦素素都曾茶饭不思。面对烟花女子,终究是顾及朝廷而放弃。但却于每年春季,在紫禁城宫宴上大宴群臣之际听上一次。可想而知,这秦素素将是何等重要!”
“哦!”楚天沉思,未曾想到秦素素乃是这般之人,心中渐渐泛起探究之意。问道:“不知这秦素素是何来历?”
“门主,这秦素素乃是安庆州人。其父原是宫廷乐师,精通音律。但因参与宫廷内讧而遭受牵连,被贬回乡。后又被乡里恶霸欺凌,一场大病卧床不起。家里贫困已极,其父有三四个儿女,秦素素最长,从小随父亲学艺。也是秦素素天资聪颖,非但容貌出众,美绝人寰,更是兰心慧质。为生计所迫,在秦素素十三岁上,其父不得已将她卖入青楼。”
楚天面上浮现一丝凄愁,道:“自古红颜多薄命,如此女子却要沦落青楼,唉,人世间悲欢离合,福祸不定,命运多舛,岂是人所能定。”
祁刚又道:“但秦素素弱小女子却是刚烈异常,言明只卖艺不卖身。若干年来王公显贵,江湖豪强等曾数次欲耗费巨额银两,欲亲芳泽,终被秦素素以死相迫才作罢。其中不乏欲以重金替其赎身之人,不知为何,秦素素均未应允。十多年来一直独善其身,保得处子之体,实是难能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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