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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考生的校园生活故事:考什么别考研-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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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公平啊,我喝这么多,你就舔一下,说得过去吗?”“舔”这个字很刺耳,宝贝呵呵地笑了,傻傻地重复道:“舔一下,舔一下……”几位经理也说这不公平,叫苏姐喝了。苏姐端起杯子,放到眼睛前面看了一会儿,然后对宝贝说:“来,好妹妹,姐姐再敬你一杯,祝你幸福。”宝贝忙端起杯子,杯子里面已经没有酒了,苏姐把自己的给她倒了一半,宝贝很感动也很高兴。二人喝下,宝贝经不住咳了起来,咳得很厉害。吴甜和谢冰忙给她捶背。龚造京说:“这一杯是我敬你的,结果你把它敬了宝贝,这说不过去吧……”苏姐淡淡一笑,说:“说得过去的。她是你妻子,也是你的一半,对吧?”龚造京纠正道:“理由有千万条,总之你不喝,就是不把我当朋友,就是把我看不起!就是把我当傻瓜!”苏姐不理他。他继续纠缠道:“你不爽快!”苏姐回过头看了看他,好半天才说:“我就不爽快,可以了吧!”龚造京哈哈大笑。我站起来,说:“这样吧,苏姐是女士,酒量不行,我帮她代饮一杯。”我拿起酒瓶,龚造京蓦地伸出手来,夺过酒瓶,狠狠地放在桌上:“你以为你是谁啊!哼……”然后乜着眼睛看着我。大家都沉静下来。宝贝也惊得说不出话来。我冷笑一声,避开他的目光。
经理们忙劝龚造京坐下,说大家都喝多了,不要生气,都是好朋友嘛。苏姐拿起酒瓶,拿过装开水的大杯子,给自己满满地倒上一杯,走到龚造京前面,什么话也不说,一饮而尽。然后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然后再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喝完,吸了口气,擦擦嘴巴,对龚造京说:“龚经理,对不起了。以年龄,我可以叫你一声弟,以社会阅历,我不如你。请你原谅,是我错了。何寂是好心,我们都是好朋友,请相信我。宝贝的性格你应该比我清楚,她是个性情中人,爱说胡话,不要多想。在爱情、婚姻这方面,我是过来之人,真诚和宽容,比什么都重要。”
龚造京沉静下来,头低了下去。宝贝小声地啜泣起来,吴甜和谢冰轻声安慰她。为了缓和气氛,王胜利提议大家唱卡拉OK。我说不必了,起身告辞。他们都表示挽留,我说不用了,回去晚了没有车。龚造京没有说什么,他还低着头。见我要走,凯军提议,干脆大家都散了吧,今晚新郎新娘还要入洞房呢。龚造京终于笑了,他叹了口气,说:“中午我喝多了,宝贝也喝多了,对不起啊大家。”杜俊“警告”地说:“你下次再喝高的话,我们就发动陈桥兵变,免你的职!”大家都笑了,龚造京不好意思地搔搔头。他说:“好吧,时间也不早了,谢谢大家的光临。我们改天再聚。”于是大家准备散场,离席向外走去。苏姐走在最后,她轻声地给宝贝说着什么,宝贝不住地点头。

第54节:考什么别考研(54)

下楼后,到了饭店门口,宝贝和龚造京挥手向我们告别。苏姐出来时,忽然感到立不稳。宝贝马上跑过来,问她怎么了。苏姐说醉了,真正的醉了。龚造京过来说用车送她回去,苏姐眉头展开,露出笑容,说:“你啊,照顾好宝贝就可以了。”他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王胜利也在复旦那边住,他开着车来的,他豪爽地表示愿意英雄送美。大家都说好。苏姐婉谢了,说:“你们先走吧,我想步行回去。”大家都说那怎么行,天这么冷,会感冒的,再说也不安全。我看着苏姐,忽然感到一种悲怜。无意间,她的眸子滑过我的眼睛,我看到了一种迷茫和凄凉。我说:“大家都走吧,我陪苏姐走会,然后送她回去。”听了我这话,大家也不再说什么。三位经理上了小车,慢慢开走了,吴甜和谢冰招手要了出租车,也挥手告别。我扶住苏姐,慢慢走向街头。宝贝和龚造京在后面挥手说再见。走出几步远,龚造京忽然追上来,握住我的手,有些歉意地说:“何寂,对不起,今晚。”我淡淡一笑,说:“总经理,哪里话。”他使劲一握,急切纠正道:“不要叫总经理,叫兄弟。”我呵呵笑了,说“好,好”。
我和踉踉跄跄的苏姐走了几十米远,我忽然对苏姐说:“我们现在马上回头,如果龚造京还站在那里看着我们,我就认他为兄弟。”苏姐咯咯笑了:“好啊!”一,二,三,我们一同回头,一辆出租车风驰电掣从我们眼前驶过……
十八
上海的深夜一片沉寂,白天的喧闹悄然遁去。各种广告牌和路灯还闪着或明或暗的光芒,偶尔一辆出租车疾驰而过,昏暗的车灯划过朦胧的夜色。虽然这是元旦之夜,但寒冷阻却了夜行者的脚步,宽阔的街道上只留下了丝丝冷风和枯黄的树叶。不远处偶尔一朵烟花腾空升起,划破了黑夜的长空,隐隐听见它爆开的声响。那些高大的写字楼,气派的住宅楼,还有那些年久失修的低矮楼房,偶尔一间的窗户里面闪着幽暗的灯光,看上去是那么的遥远和陌生。在这繁华而人情淡薄的大都市,不知在今夜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有几家欢喜几家愁。
我和苏姐并肩走着,清冷的空气使她清醒了不少,醉态渐渐隐去。她大口大口呼吸这冰凉的空气,脸上露出清淡的笑容。她前后摇晃着手,就像一个孩子,甚至哼起歌来。她的嗓音清脆,但又略带沧桑之感。我静静地听着,感觉很美。她哼着《上海滩》的曲子,声音高低起伏,情感很投入。这首歌是电视连续剧《上海滩》的主题歌,旋律优美而感伤。我小的时候,这部连续剧风靡一时,许文强和冯程程的爱恨情仇感动了无数人。今晚在这个夜深人静的上海街头漫步,再想起这首歌,确实让人感动。我跟着她哼的曲子轻轻地唱起来:“浪奔,浪流,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她侧头看我,眉毛一扬:“嗯?你也喜欢?”
我感叹地说:“唉,影响我二十几年了,从小就喜欢。”
她妩媚一笑,不再说什么,一边往前走,一边继续哼着。哼完后,并不停息,又继续哼起。受之感染,我也重复唱着。一遍,两遍,直到感到嗓子有点难受。她略微走到我前面一点,我在后面紧密跟随。她手不再摆动,抱在胸前。她抬着头,看着前面,嘴里继续哼唱。见我不唱了,她回过头,嘴角微微一翘:“怎么?不唱了?”我说:“累了。”她停了一下,看了看周围,问:“何寂,这是哪里了?”
我看已经到了香港广场了,说:“应该是人民广场附近,过去就是了。”
“累了?”
“有点。”我说。
“到国权路还远得很呢。”
“你也累了?”我问。
“哪里。我很喜欢这样步行的感觉,觉得与大地很近。”她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土地,但可惜的是地上全是坚固的水泥,把柔软的土地永远地压在了下面。
“那我们继续走,你放心,我一定陪你走到底——你如果愿意,我甚至可以陪你走到天亮。”我真诚地说,其实我也感觉在这样冰冷的夜晚,和一个很好的朋友,用脚步来丈量这个大上海,是一件相当奇妙的事情。
她转过身,走到我面前,看着我的眼睛。
“看什么?”
“唉,我感叹宝贝,把这么好个人就这样放弃了。”她感叹地说。
“哪里的话。我又不是总经理。”
她微微一笑,抬头看着不远处一幢气势恢弘的大厦,说:“你看,那幢楼里面有多少经理?有多少董事长?而整个上海又有多少?”
我不说什么。一辆车子慢慢向我们开来,在我们旁边停下。出来一位警察,询问了我们几句,我把学生证拿出来给他看。他叫我们注意安全,便开走了。我们继续往前走,很快走到人民广场。人民广场可以称得上上海最大的广场了,由于是几条大街的交汇处,平时人特别多,很热闹。而现在却是冷清无比。我们走到博物馆前面的时候,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正睡在地上。听到脚步声,他抬了一下头看了看我们,然后又躺下去。近年来媒体报道伪乞丐的事件特别多,我对乞丐开始持不信任态度,但现在忽然对面前这个乞丐生出无限同情来。这么冷的天,行人又这么少,他睡在这里显然不是伪装。我想起大学二年级暑假的时候,我和父亲到一个很远的乡村去修公路,每天可以挣30元钱,路远不能回来,晚上便和其他工人一起睡在别人的屋檐下。夏夜虽然很凉爽,也有屋檐遮挡露水,但我仍然感觉到屈辱和凄凉。多年来,这种感觉依然存在。想到这里,我拿出钱包,掏出一张五元的纸币,轻轻地放在他面前。他又抬起头,看了一下。我想他肯定会说什么,但他一言不发,既没捡起,也没拒绝,然后又重新躺下。他身体下面是几张废报纸,头枕在台阶上。他的眼睛已经闭上,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苏姐叹息一声,碰了碰我,示意我们走。我边走边回头看他,直到我快走过马路,进入福州路的时候,他都一动未动。

第55节:考什么别考研(55)

我们走在福州路上,这是一条著名的街道。上海书城和其他一些有名的书店都汇聚于此,给这条街道增添了不少文化气息。对无数学生来说,它的地位甚至可以超过淮海路、南京路,甚至江风习习的外滩。但现在所有商店全都打烊了,一片沉静。我们话语很少,各自天南地北地遐想,或者任由夜晚的静谧拥裹我们疲乏的心灵。苏姐偶尔咳嗽,我问她是不是冷着了,她说自己没那么娇脆。我们有时走得太近,也偶尔碰一下对方。苏姐的绿色毛衣在夜色朦胧中非常好看,她皮鞋的后跟与地板接触,发出轻柔的声音,节奏很协调平和。她把头发撇在耳朵后面,露出整个脸来,头发在肩上波浪起伏,脸则平静如水。我们聆听着脚步声,感受着夜深人静的静谧,渐渐走到了尽头。前面是外滩。苏姐住的地方要往左边走。我停了下来,用目光询问她:“下面如何走?”
她看了看前面,外滩几乎没有什么行人了,黄浦江那边的东方明珠和金茂大厦在苍茫夜色中巍然矗立。她略一沉吟,说:“到外滩去看看?”
我说:“没问题。”
我们穿过地下通道,来到冷清的外滩,凭江临风。黄浦江已经沉睡,各种船只在江畔安息。江水在微风中微微荡漾,一层层柔波细浪在岸边的灯光映照下逐渐推向远方。两畔的各种巨大广告牌闪烁着气势夺人的光芒。头上的天空也被这些光芒映得亮如黎明。苏姐扶在栏杆上,俯视江水,头发被风轻微吹起。我感到有点冷,抱着手,坐在石阶上。
苏姐环视四周,很感慨地说:“何寂,在这个宁静的时候,当你面对这些银行、公司、建筑和平静的江水的时候,你有什么感想?”
我站起来,喟然长叹:“以前读大学的时候,有时我也会在深夜爬到宿舍楼的楼顶,仰望苍穹,那个时候我想,宇宙虽然很大,但我一个人心灵却可以占据整个一半,而把其他所有人挤到另一半去。我相信某一天,我一定能在这个星球上创造奇迹,成为众人仰慕的对象。呵呵,几年过去了,我一事无成,却越来越感到自己的渺小,渺小到甚至今晚站在这里我都不知道自己和一只蚂蚁有什么区别。”
苏姐默然不语,一个劲地长叹。良久,她才说:“蚂蚁好啊,它虽然忙忙碌碌,但不会受到情感的伤害。早出晚归,躯体黝黑,但心里却亮堂啊。”
情感的伤害?我想起苏姐这次从广东回来后,憔悴了不少,脸色非常苍白,眼神也暗淡了不少。但她今晚在宝贝的宴席上仍然保持着大姐的风范,举止得体,出语大方,看不出有什么忧伤的心事。我知道现在在这个凉风吹拂、夜色如梦的时候,她想起了心事。而人也只有在某个特定的环境下才能反观自己的灵魂,回味自己的伤楚。
“苏姐,蚂蚁虽好,但它终究是蚂蚁啊。如果你不介意,我愿意聆听你的心事。”我真诚地说道。
她重重地叹息一声,用手拨弄着滑到胸前的头发,把它打成一个结,然后又轻轻地弄散它。如此反复三次。
“何寂,你说我考得上研究生吗?”好半天,她忽然问道。
“天道酬勤,只要努力。何况你本科都考得上复旦,考研又有何难?”我鼓励道。
“如果考不上呢?”
“……这,应该不会。再说,如果真的考不上,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上海这么大,随便找份工作,还怕活不下去?”
“那倒也是。但我太想回到学校了,自从五年前离开学校后,我就朝思暮想,甚至做梦都想回来,想坐在教室里、图书馆静静地看我喜欢的书。但一拖,五年过去了。五年间,我都不知道干了些什么,我觉得自己这五年太不值得了,五年……”她忽然掩面而泣。
看着她立在那里,无声哭泣,我竟然不知所措。在内心,我确实把她当成了大姐,尤其是今晚她连喝三杯平息龚造京的怒气,我更是觉得她有一种大姐的风范,但现在她竟然哭泣起来,我心里非常难过。如果不是巨大的伤心之事,又岂能使她感怀而泣?我默默站在旁边,任由她哭泣,我想哭出来也许好点。她的头发随着肩膀的颤动滑到脸上,遮住了脸颊。她蹲了下去,更加剧烈地痛哭起来。我也蹲下,默默倾听她的哭声。我既不能拥她入怀,像当初拥我女朋友那样;也不能说出安慰的话语,因为我怕说出的安慰话过于苍白和浮泛。我只能静静地陪着她,默默地感受她的悲戚和痛楚。
大约哭了五分钟,又沉默了几分钟,她才苏醒过来。她接过我的纸巾,擦了擦眼睛。然后站起,看了我一眼。灰暗的路灯下,她脸上的泪痕依稀可见,有几缕头发贴在额头上,如梨花带雨一般,让人怜爱交加。我忽然想起《小窗幽记》里面一句话:可爱之人可怜,可怜之人可爱。
“对不起……”她柔声细气地说。
我叹息一声,感叹道:“但愿几年来的痛苦记忆,能被你刚才的泪水冲刷得干干净净啊。”

第56节:考什么别考研(56)

她整理了一下头发,看了看天空,说:“太冷了,我们打的回去吧,到我那里去,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愿意听吗?”
“随时愿意。”
回到她的住处后,已经是深夜一点了。回来后,苏姐忽然吐了,她说出租车的汽油味太浓,加上酒喝得太多,感到恶心。她洗了脸,漱了口,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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