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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喜神算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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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家丁动作很快地,带了神色之间有些憔悴的殷小小过来,两方在房门交 
会,乔夫人一见到她便张口欲骂──「夫人!」乔老爷此时深具威严地一喊,「 
依人,你们还不出来?」    
    乔夫人毕竟是传统妇女,不敢违抗丈夫,只是恨恨地瞪了殷小小一眼,便与 
乔依人一同步出房间。    
    「小小。」乔老爷轻唤,见她抬起头来才又继续道:「文儿拜讬你了。」    
    ***    
    拜讬你了。    
    乔老爷临去之前的话语在她脑海里回盪,与乔夫人怨恨的脸孔形成强烈的对 
比,殷小小迷惑了,怔怔地坐在床旁,望着他发着高热却呈青色的面庞。吕洞宾 
唤她来,却只要她坐在床旁握着他的手。    
    为何乔老爷会这么说呢?他不该跟乔夫人一样恨她吗?是她带乔三少出门使 
他病发……她不知道他发起病来是这么痛苦,像是随时都会放开她的手……他为 
何总要跟她说「不要紧」呢?她又为何总是忽略他的不适呢?    
    今天以前,即使他那么跟她说了,希望她做他妻子,但在她脑海中,他的面 
孔还是很模糊的,刻意不去记他,老当他是个活不过上元的人,而不是她的夫婿。    
    他总知道她什么时候坐不住想偷溜,让她觉得烦透了,却没发觉这「烦」的 
背后要多少用心。    
    拜讬你了──乔老爷是抱着什么心情说出这句话呢?    
    他是否明白乔三少对她的用心,希望她回报呢?    
    一下子,一堆问号充塞在设小小脑袋里,让她一团混乱。    
    对她来说,乔三少只是个突然闯进她单纯生活里的不速之客,突然成为她的 
未婚夫。但对她来,这只是一个名词,没有意义。    
    不觉地,她歎气了。    
    现在想这么多似乎也没啥用,若乔三少就此一命呜呼,她便什么也不用想了, 
或许直接被丢出乔府,或许直接丢回衙门大牢。    
    「吕洞宾,乔三少会醒吗?」她转头问着后头正忙碌配药的男人。    
    他捣着药,抽空赏她一个白眼,「当然会!」    
    「什么时候才会醒?能不能稍稍替他解个热?雪水有用吗?」她握紧他的手。 
明明发着高烧,为何手却这样冷冰冰的呢?    
    殷小小不住地搓着他冰冷的手,希望能给他一点温度。    
    「能用的早用了,哪轮得到你说?」吕洞宾心急,口气也不好。    
    床上的乔文华不住地喘着气,在两人没注意的时候张开了眼睛,热度熏红他 
的眼,也模糊了他的视线,却还是一眼认出床前的红色身影。    
    「小小……」他呓语着。    
    「三少!」殷小小惊喜地发现他清醒了,转头大叫,「吕洞宾,三少醒了!」    
    「有人唤自己未婚夫三少的吗?」吕洞宾拿着刚揉好的药丸子走到床前,「 
他没醒。」    
    「可他明明唤了我的名字……」    
    他在床沿坐下,「陷入昏迷的病患常会如此。他或许只是下意识地唤出心中 
最在意的人,并非真的知道在他面前的人是谁。」    
    闻言,殷小小有些失望。    
    「现在,脱衣。」吕洞宾忽然道。    
    「你说什么?!」殷小小一愣,握紧拳头便打算一拳挥出。    
    「是脱去文华身上的衣物,你想到哪儿去了?」他睨她一眼,低头准备手中 
的金针。    
    就算他不怕被她的铁拳打死,也会害怕让文华的妒火烧死好不好?    
    殷小小脸一红,「谁让你话说得暧昧?」    
    「是,是小人的错。」他很早便学会不跟女子、小人争辩。「可以脱了吧?」    
    「本姑娘还是未出嫁的闺女,你竟──」    
    吕洞宾打断她,「若想文华今日魂断,尽管坚持你少女的矜持。」    
    她闻言牙一咬,伸手解开他胸前的盘扣──「很好。」吕洞宾爬上床扶起他, 
盘腿坐在他身后,把药丸子丢给她,「扶好,把药餵给他!」    
    「喂?」殷小小脸红心跳地盯着眼前的裸胸,「怎……怎么喂?」    
    「随便!」他不耐地催促,「快点!」    
    视线上移,殷小小深吸一口气,伸手想撬开乔文华的牙关……但他咬得死紧。    
    「吕洞宾,先把三少放平……」    
    「没时间。」吕洞宾拿出金针,快速地连插他背后几个大穴,「好了吗?」    
    「退没──」    
    「你在搞什么鬼?!」吕洞宾怒道。    
    「可这种姿势很难喂啊……」她幽幽地抱怨。    
    吕洞宾闭上眼调着气,告诫自己别为她动气,徒然耗费气力。    
    「上来,用嘴餵他!」    
    什、什么?!殷小小瞪大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时间给你害臊了,做不做?再不做,时机便要错过了,届时文华即使不 
死也废了!」他出言恐吓。    
    「我……」望着眼前苍白青弱的脸,她没有时间踌躇,只得爬上床舖半跪在 
他面前,「吕洞宾,你闭上眼。」    
    「放心,我也不想观赏。」说归说,吕洞宾还是好奇地偷偷睁开一只眼睛, 
看见她双手捧住乔文华的脸,凑上前去……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他还是……闭 
上眼好了。       
    第六章    
    深夜的乔府正因为乔三少爷的病情恶化,而陷入一种惶惶不安的诡异气氛之 
中,奴仆们用眼神传递心中的忧虑与不安,服侍主子也显得格外谨慎。    
    长久以来,乔府的下任当家属意为谁,一直是个暧昧的情况。    
    若按老祖宗宗法,传嫡不传长,那么毫无疑问的,必然是三少乔文华无疑。 
姑且不论长幼嫡庶,三少的能力亦是大伙儿有目共睹的,不论从哪方面看都能服 
众。是以虽然台面下波涛汹湧,但嫡长之争也一直没浮上台面过。    
    但这情况却在三年前改变了。    
    一场怪病,让三少退居幕后,改由大少、二少与四少执掌乔府店舖。    
    而其他三位少爷之间的互动又挺微妙的。大少是二姨太所生,二少及四少则 
是三姨太所生。    
    大少与三少一向不合,但与大少同母所出的六小姐却与三少交好。至于二少、 
四少则与三少维持一种表面的和平──真复杂呀!    
    也曾有人怀疑,这场群医束手无策的怪病是其他三位少爷所造成,但……无 
凭无据,再说其他三位少爷是否真有这份胆子也难说。    
    所以结论是──这种事不是他们做下人的该管的事。    
    做人下人的呢,只要能管好自己一张嘴就行了,比如说,看见大少爷深夜仍 
待在自己亲妹妹闺房里,两人不知在密议些什么的情形……这就不必多说了。    
    X 米米昨夜的雪已停,屋簷、树梢的积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煞是美丽。    
    一大清早的,面街的店舖已经开始招呼生意,而街后的住家在静谧中忙碌。 
主人们还在睡梦中时,下人已经洒扫完毕,灶头的火也正热着,随时可以给主人 
一头热腾腾的饭菜。    
    乔府的早晨也是这样开始的,但今天有些不一样。几个家丁不是拿着扫把, 
畚箕到门口洒扫,而是拿着灯笼、红纸。在家家户户忙着过年的现在,这副景象 
并没有引起邻居们多大注意,只有乔府人知道,今天有些不一样。    
    在乔府后园子最僻静的厢房里,刚走过一圈鬼门关回来的男人,并未如大家 
所想,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喘气,厢房里也并未如人所想像的一般安静。    
    骰子丢在碗公里的声音滴溜溜地转着,伴着女人高兴的笑叫。    
    「四六大。」女人高兴地笑咧嘴,「一两银子。」    
    赢家开心不必说,输家却也眉开眼笑、心甘情愿地掏钱付帐。    
    这景象让一脚踏进房门的大夫先是瞪大眼,而后莫可奈何地摇头歎气。    
    「殷小小,我是让你来照顾病人,不是来开赌坊的。」吕洞宾进门不忘顺手 
把房门关上。    
    殷小小连头都没转,「本姑娘这不是在「照顾」吗?」    
    只不过照顾的是自己的荷包。    
    「文华,」吕洞宾将手中的衣裳搁在桌上,「你不该陪着她胡闹。」    
    被点名的病人露出很无辜的笑容,「小小说她无聊。」    
    「喂喂喂,该无聊的是你吧?」她闻言抗议。「本姑娘是为你解闷耶!」    
    「无聊可以做点别的事,文华可以睡觉兼养气,而你……看书、喝茶、赏雪、 
抚琴,可以做的事很多。」吕洞宾拉了张凳子坐下。    
    这两个人究竟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我不识字、不懂茶、不会弹琴,更不想看那片白花花的雪──」殷小小小 
心地收起生财工具。    
    跟乔三少赌上一刻钟,足抵得过她一天帮人看命的收入。    
    「你可以学。」吕洞宾歎了一大口气。    
    殷小小当没听到那声大得有点故意的歎气声,「本姑奶奶可不像你们有钱人 
那样有钱有闲,把银两跟时间花在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的东西上头。」    
    「这是涵养问题……」唉!吕洞宾忍不住又歎了一大口气。    
    娶了殷小小,文华往后中秋赏月时,妻子可能忙着吃月饼;上元解灯谜,她 
可能正盘算着奖品的价值若干;登山望远,她可能在想天上飞的白鹤好不好吃; 
临海望潮,她可能在想螃蟹已经肥了……唉!除了歎气还是歎气。    
    「哇,涵养一份值多少?」殷小小嗤之以鼻。    
    人生对她们小老百姓而言就是吃喝拉撒睡,哪像他们还有时问想些有的没的?    
    真是无聊!    
    对她来说,有聊的事是……「吕洞宾,手拿来给本大师看看。」    
    「做什么?」他瞧见她不怀好意的笑容,警觉地将双手藏到身后。    
    殷小小笑得很甜,「没做什么,只不过想看看你的姻缘线。」    
    好久没有人来给她算命了,今儿个就拣他来重操旧业吧!    
    「不必了。」开啥玩笑,有人明知对方是神棍还送上门去给她骗的吗?又不 
是傻瓜!「何不算算你自己的,或是文华的?」    
    「嗤!」殷小小嗤笑一声,「我俩都要成亲了,有什么姻缘好看?」    
    「看看你有没有机会再嫁──」啊!吕洞宾倏然住口。    
    她闻言哼笑,转头看向乔文华,「你的好兄弟。」    
    只见他缓缓地笑了,没说什么,但那目光呀……「咳咳!」吕洞宾急忙清清 
嗓,指着桌上的衣物转移话题,「奉长辈之命来为你更衣,至于殷大师则请移驾 
殷夫人的客房。」    
    没错,今天是两人的大喜之日。    
    虽然有些匆促、有些赶、有些意外,但就是今天没错。    
    匆促、赶,这些都是冲喜免不了的宿命,至于意外……连殷小小自己都觉得 
意外,乔老爷没听乔夫人的话把她扫出门,反而将婚礼提前──据说是因为怕他 
的儿子病情再次恶化,所以才赶着将婚礼办一办。只不过乔老爷似乎忘记一件事, 
那个害他儿子病情恶化的罪魁祸首,便是拉着病弱的他乱跑的殷小小!    
    或许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乔文华今天的精神气色,看来硬是比前些天好上 
许多。    
    殷小小闻言皱了皱眉,「反正是冲喜,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礼不可废。该有的还是得有。」吕洞宾仰天翻个白眼。    
    他也想从简,伯文华身体撑不住,偏偏这傢伙说什么这样匆促的婚礼已经对 
不住殷小小,该有的仪式一样都不能少。    
    啧!也不先考虑自己的身体,别让人家一进门就做寡妇比较实在吧!    
    「小小,你就先过去吧!」乔文华微笑地说:「一生只有一次,我不希望日 
后你回想起这场婚礼,仅留寒酸简陋的印象。」    
    「光看这间房,想寒酸也难。」殷小小带些讽刺地故意望望四周。    
    说归说,她还是乖乖起身欲离开。    
    见她离去,吕洞宾才让守在外头的奴仆们进来开始佈置,还不忘吩咐他们动 
作放轻。    
    「真不晓得你跟她是恶缘或是善缘。」他歎口气。希望文华不是让病中委靡 
的精神蒙了眼,东施看成西施。    
    看一眼忙着将妆台放进这个纯男性空间的仆人们,乔文华勾起唇角,「你不 
觉得小小比起那些千金小姐,更加真实……无伪吗?」    
    她开心便大笑、生气便大叫,不会引经据典、出口成章,但更显得朴实无华。    
    短短时日的相处,他更了解到她是个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嘴巴上不饶人, 
心却已经软了,只是拉不下脸,只要多磨几句,她嘴里不愿意,却已经做了。    
    与他完全相反。    
    「她太不懂修饰了,在这个家……难过喔!」吕洞宾歎道。    
    他没恶意,只是陈述事实。大家大族,哪容得人恣意妄为呢?    
    「我会周全地守护她……希望她能维持她的性情……」乔文华的笑容一转, 
望向好友。「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洞宾,你似乎忘了告诉我,小小的身边有一 
位虎视眈眈的穷书生……」    
    米米米    
    冤家路窄。    
    「大哥。」乔二少不意会见到他,慌忙下唤了一声。    
    静谧中的忙碌。因为是为了冲喜办的婚礼,乔府显得有些低调,连带仆人们 
的行动都是安静迅速的。    
    比较不忙的人,就数这些庶生子女了。    
    不是他们当主角,何苦去搅和?尚怕给人冠上不怀好意、口蜜腹剑的罪名。    
    同样闲闲的两兄弟就这在乔府花园的路径上碰到了。    
    乔太少不以为意,虽然私底下钩心斗角,但不撕破脸是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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