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兄妹-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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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抱着自己的娃娃唱歌：“世上只有妈妈好”她不再理他。
　　“宝宝！宝宝！”
　　她被带到医院，陌生人跟她说话，她不理，“那些会说话的娃娃真讨厌。”她跟自己的娃娃说。医生无奈地摇头，从那天开始，高个子男人一直陪着她，抱着她，给她讲故事，医院里还有很多小朋友跟她一起玩娃娃。
　　“爸爸！”她终于再次喊他，露出她特有的那个小酒窝，“娃娃的衣服脏了。”
　　她终于回家。
　　家里那个冷漠的少年被高个子男人叫去谈话——以后你就照看着她点，她是你妹妹。
　　从此她成了他的责任，他刚放暑假，高个子男人和漂亮女人就搬出去了，因为漂亮女人要生小宝宝了。
　　他给她做饭，他给她洗衣服，他给她讲睡前故事，他还要给她洗澡——因为有一天她自己洗澡的时候摔了大跟头，后脑勺肿了一大块，关键是她哭了整整一个晚上。
　　她一直跟着他，少年去踢足球，她跟着，少年去道馆，她也跟着。少年的朋友都取笑他：“纪英隼，你当保姆了，啊？”
　　所以几乎整个暑假少年都呆在家里。父母回来的时候，少年发了火，嘴里说出了粗话：“我上哪儿她都跟着，连玩大的她也跟。”
　　高个子苦口婆心地教导着少年，少年拽拽地不想做任何商量，女人突然烦躁了起来，谁也没有留意女人突然的起身，直到她惊天动地的哭声。
　　女人手里拿着的那把剪子吓坏了在场的两位男性，女人竟然拽着她的两条小辫——“咔嚓咔嚓”，头发缓缓飘落，她傻傻地看着自己的头发从眼前飘落，再也哭不出来。小辫一直是她自己吃力地扎着的，她也不记得为什么要扎小辫，但是从她记事起，她就是自己干着这个活。“她不是我女儿！”女人把她推开，她坐在地上没有哭没有闹，小手死死地抓着地上的头发。
　　高个子男人过来，搂住女人：“你吓着她了，先上去吧，晓鸳快要醒了呢。”
　　少年皱眉了。
　　“宝宝！”高个子看她没了反应，把她抱起，也拿起了剪子，把她乱七八糟的头发又修了修，她现在的头发比少年的头发还要短。高个子故作轻松地说：“我又多了个儿子。”
　　少年沉默。
　　从此，她成了他。少年再也不赶他，他带他一起去踢球，带他一起去游泳，带他一起去道馆。他说：“记住了，你是弟弟。”
　　他朋友很喜欢这个短头发的小屁孩，比那个经常会哭的妹妹好多了，他们叫他“英隼他弟”。
　　直到有一天，有个人叫出了“小哥儿”，也许那时他想叫他“小个儿”也说不定，所有的人几乎在短时间内都叫他“小哥儿”。

　　第02章　学校

　　第一次进幼儿园，是纪英隼领小哥儿去的，说是幼儿园，其实只是小学的一个后花园，他在大操场的对面楼里上初中。老师问他：“叫什么名字啊，小朋友？”
　　“老师，我叫小哥儿。”
　　“那大名儿呢？”
　　“老师，什么是大名儿？”他好奇地问。
　　老师笑笑，看了看纪英隼在签名簿上写下了纪晓鸽三个字，笑着说：“原来就叫晓鸽啊。”
　　纪英隼把小哥儿交给小班老师后，就穿过大操场进了一间教室。小哥儿问老师：“哥哥去哪里？”
　　小班的老师很漂亮，而且眼睛会说话，她眨着长睫毛很温柔地告诉小屁孩儿：“哥哥也要上学啊，小哥儿在这里，哥哥在那里，放学了哥哥再来接小哥儿。”
　　小班放学的时间是三点半，初中放学的时间是四点四十五，小哥儿一个人玩着积木好无聊，“小包老师，哥哥呢？”小包老师正在给墙壁画画，耐心地回答她：“老师不是告诉小哥儿了么，哥哥呀，在对面大楼里上学，再过会儿就会来接小哥儿回家了。”
　　小包老师专心地画着画，突然转头间，发现出了事情——小哥儿不见了。小包老师慌忙地放了画盘、画笔，赶忙走出教室，“小哥儿，小哥儿，小哥儿”隔壁教室没有，小厕所里也没有，去哪儿了呢？她意识到自己是无法找到那个淘气的小孩之后，便不得不去找了园长。
　　而那个有着甜甜的声音的小祸害，此时正穿越了巨大的操场站在初中部的走廊上东张西望，哥哥在哪儿呢？小脑袋里一直想着哥哥早上是往哪个门里进去的。
　　初中部大部分班级现在都是最后一节自修课，纪律不是很严，打打闹闹的声音有点大，一个出来上厕所的男生看到这么个可爱的小不点，兴奋地到处嚷嚷：“一班门口有个小红帽，大灰狼都出来吧，这里有个可爱小红帽。”
　　小哥儿被突然从窗户、门口探出来的那么多脑袋惊得张圆了小嘴，墙上都会长脑袋，是妖怪吗？小脑袋瓜子里有着不同寻常的想法。
　　“喂，她的嘴嘟嘟的好可爱啊。”有女生尖叫。
　　“好想去捏捏她的脸耶，粉嫩嫩的。”
　　“是男的还是女的啊？我怎么看不出她的性别。”
　　七嘴八舌的声音此起彼伏，全是从墙上的脑袋里发出来的，小哥儿越发呆了，张着小嘴合不拢，怪兽耶！小心心里在不停地兴奋，奥特曼里没有这样的怪兽哦。
　　“快，快，铁板烧来了。”
　　“唰啦啦”几乎一瞬间，脑袋全都收回到墙里。
　　小哥儿奇怪极了，合了小嘴，走近一面墙，以她的身高根本就看不到里面，她就趴在墙上仔细研究，有缝吗？那些脑袋从哪里钻出来，又是从哪里钻回去的。
　　“看什么看？一个小孩有什么好看的，一楼所有班级今天５点钟放。”很凶的一个声音，周围一片寂静，与方才的喧闹形成鲜明的对比。小哥儿扭过小脑袋愣愣地看着在她面前的绷着脸的大个儿叔叔，叔叔低下头来看小哥儿的时候竟然温柔地笑了，慢慢蹲下来，和蔼地问她：“小朋友在这儿干什么啊？”
　　一班靠窗的同学几乎都捂住了嘴偷笑，实在受不了的，就捂住肚子咬着舌头捏着拳头凭空敲空气来发泄，铁板烧竟然还有这样柔情的一面，笑死人了。
　　小哥儿拍拍墙壁本想告诉他这里有妖怪，不过显然把自己拍疼了，连忙捂住手凑到嘴边呼呼，叔叔看着这幅情景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吓得小哥儿忘记了呼呼。
　　小哥儿想起来刚刚叔叔是在问他干什么，于是瞪着大眼睛，眨巴着睫毛，小嘴一张一合：“妖怪，叔叔，墙壁里有妖怪。”
　　这下叔叔更是开心地展了眉毛，“哦？真的啊，妖怪现在都被孙悟空打跑了。”
　　“可是妖怪不是奥特曼来打的么？”小哥儿一直看的是奥特曼，孙悟空是什么？他不知道。
　　“受不了了哈哈”里面终于有同学笑出了声音，他实在是被外面的一大一小的对话雷倒了。
　　叔叔居然涨红了脸，哎，哄小孩他可不擅长，“这样啊”
　　一班的谢尔清听到外面那个甜甜清脆的小孩儿声音觉得有些熟，于是推门出来，一看真是熟人，连忙走过去，“小哥儿！”他一把抱了小哥儿，小哥儿露着甜甜的小酒窝，兴奋地叫着：“尔清哥哥。”
　　“田老师，他是四班纪英隼的弟弟。”漂亮的男孩无视了一脸黑线的田老师——铁板烧，抱着小哥儿拉起了家常，“嗨，小不点，怎么到这里来了？”他顺便刮刮小不点的小鼻子。
　　“哥哥，哥哥在哪里？”小哥儿搂着男孩的脖子，一个劲地问他的哥哥。
　　旁边尴尬着的铁板烧老师一听，连忙找了个台阶下，“纪英隼的弟弟啊，你去叫让他出来吧，孩子我来抱吧。”
　　铁板烧老师刚伸手过去想去抱了小哥儿。“小哥儿，”小包老师冲了过来，一脸的担忧加愧疚，“不好意思，一不留神着孩子就跑出来了。打扰你们上课了。”园长也从后面跟上来，一脸胆颤心惊的。
　　小哥儿这时在她尔清哥哥怀里是怎么也不肯下来了，铁板烧老师不让抱，小包老师也不让抱，就是直嚷嚷着要哥哥。叫尔清的男孩哄着他：“好好好，田老师，拜托您了。”
　　谢尔请把小哥儿递给田老师，就去了四班叫纪英隼。
　　纪英隼出现在大伙儿面前的时候，一脸的不自然，但是还是硬着头皮接过尔清手里的小屁孩，并对周围一圈人说着：“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铁板烧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抱着个孩子怪里怪气的样子，不觉有些于心不忍，作为教导处主任，他对纪英隼说：“如果真的不方便，纪英隼你以后最后一节课不上也没关系，可以到班主任那儿打份证明，先接你弟弟回家。”
　　“谢谢老师，不用麻烦了。不过，今天我可以先和我弟弟回去么？”叫纪英隼的少年长得白白净净的脸上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寒气，小哥儿在他的怀里再也不敢出声。
　　铁板烧同意了，小包老师同意了，纪英隼对谢尔清交代了一句：“书包你待会儿帮我拿一下。”便抱着他的小弟弟离开了。
　　“谁让你过来的？”少年突如其来的一句质问，让一直安静地盯着他看的小哥儿吓得一个得瑟。哥哥生气了，他的小心心里心知肚明，唯唯诺诺起来，顺带着一丝哭腔：“小哥儿一个人。”
　　“不许哭！”少年停了脚步，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他们去了道馆。
　　“英隼，你弟弟怎么长得像个姑娘似的，声音也娇滴滴的。”因为教练的这么一句，纪英隼发话了：“以后没事不要说话，烦，知不知道？”
　　“哦。”小哥儿很乖。

　　第03章　童年

　　７岁。
　　“再来！”那个帅小伙不懈地说这个词已经很多遍了。
　　地上坐着的那个小男孩恨恨地爬起来，在瞥到大男孩的一记凌厉的飞刀眼后，他不得不答应：“哦。”乖乖地起身，双飞踢。
　　小男孩再次摔倒地上的时候，躺在地上想了想：明天他就要去新学校了，今天他心情不好，如果他给我来几个双飞踢我岂不是很惨，所以只能自己一遍一遍地双飞踢喽。
　　很不幸，他十之八九都会摔到地上，身上已经起了很多乌青。
　　不能不听话，不能说‘不’，要不然会有更多的训练。他在心里无数次地悲号：我的生活真是水深火热啊，因为我有个魔鬼哥哥。
　　“英隼，好了吧，他一个７岁的小屁孩你这么训练他干嘛？”道馆的教练看着可怜的小男孩今天下午所受的非人折磨，忍不住过来说几句。
　　小男孩一阵感动，在心里感激涕零：教练你来帮我了，我感动啊，教练！
　　“不过，以前你自己就是那么严格要求自己的哦，好，小哥儿，赶超你哥哥啊。”教练却又摸着自己滚圆的肚子说道。
　　教练，我恨你。小哥儿在心里咬牙切齿。
　　“再来！”纪英隼看着他躺在地上不愿起来，皱起了眉，发出的命令更冷了几层。小哥儿越发的牙痒痒，却终究惧怕于他哥的强势，因为纪大人刚升到黑带一段。
　　死丫的纪英隼，还有旁边那群死花痴，你们快点给爷爷我走啊，你们在这多瞄一眼，他的脸就多黑一分，爷爷我的训练量就多加一份啊。小哥儿再次愤愤地起身，并在肚子里把周围的人都骂了个遍。
　　小小年纪啊。
　　终于七点。小哥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兴奋之色不觉流露无遗。纪英隼看到后，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之色。
　　城市华灯初放，依旧是那间简陋的拉面馆，依旧是那位婆婆。
　　“小哥儿来了。”婆婆从里间出来，祥和极了。
　　他们二人竟都有似回家的感觉。
　　“英隼啊，老地方今天有人坐着了，去里面小隔间吧。”
　　婆婆做的拉面劲道十足，底料又丰富，纪英隼作为哥哥第一次带小哥儿来的时候，小哥儿竟然坐在凳子上说什么也不肯走，那时四岁的他已经吃了两碗。婆婆笑着劝他：“小姑娘，明天再来，你哥哥呀每天都会来的。”他竟乖乖地听了她话，而不是等纪英隼发火，临走还不忘乖乖地跟婆婆说明：“婆婆，我不是小姑娘，我是小男孩，我是弟弟。”婆婆若有所思地笑了。
　　纪英隼用勺子喝着汤底，终于开口说话：“家里会来一个保姆，爸爸找来的，学着点。”他和小哥儿说话根本不把小哥儿当做小孩儿，就像是他兄弟，咳咳，他们本来就是兄弟。小哥儿想：学着做菜么？
　　许嫂——老纪让他们这样称呼那个新来的保姆，三十多岁，郊区来的，很大方，不唯唯诺诺。老纪让她直呼他们的名字，她用她那个年龄段特有的笑跟他们打招呼：“你是英隼吧，还有你，可爱的小哥儿。”她从此成了纪家的一员，几乎都不回家，她的儿子１４岁就进了少管所，丈夫是个赌徒酒鬼。
　　此后上了高中的纪英隼每天绕路到原来的学校来接小哥儿，逢单一起去道馆，逢双一起去游泳馆，日子过得紧凑而又无聊，然后再一起回家。纪英隼没告诉他，其实他原本打算住校，想离开纪家，但是他不放心他小哥儿。
　　纪晓鸳已经能走来走去了，就像小哥儿刚来纪家那会儿的时候那么大，她的小辫子是她妈妈扎的。小哥儿不敢去抱，也不敢去瞅，因为他老妈看到他心情就不好。他只能远远地在角落里看着他妈抱着可爱的晓鸳玩亲亲，七岁大的小屁孩已经能吃醋了，他心里莫名地想哭，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妈妈真坏。
　　１０岁。
　　纪英隼要离开这个城市去上大学了，小哥儿小心心里直兴奋：魔鬼终于要走了，哈哈哈。但是纪大人很快浇灭了他兴奋的小火苗，他说：“教练那儿说好了，今年太极八章一定要考出。所以我回来的时候，我会检查，如果还像以前那样，后果自负；还有，５０米仰泳一分钟以内，做不到，后果自负。”纪英隼嘴里说的时候，嘴角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其实在他一本正经的表面下，纪晓鸽不知道某男还有一颗恶作剧之心。
　　小哥儿内心是无比的愤怒，心想：你干嘛拿你的标准来要求我？
　　但是他敢怒不敢言。太极八章很基础，全靠勤奋。但是偏偏他学了那么多年还是不过，教练也无奈，瞎着急，小哥儿呢，其实是乐得自在，去升黑带，简直是自讨苦吃。虽然现在纪大人训练他都是黑带课程，但是自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