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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前让我抱抱你-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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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我十分气闷,有次我也试着把柜机打开,结果秘书小姐马上过来把它关了。
她说:“我现在关还是为你们好,待会老板来关的话,你们准会挨骂。”她说的是实话,我们老板的确是这么个小气鬼。有天,天阴沉沉的,在会议室改稿的我们为了不损坏自己的眼睛只好把灯打开。岂知,孙老板一下子窜了出来,他指桑骂槐,大声叫嚷:“现在的学生是越读越自私了,根本就不为你着想。大白天的开个灯,电费不是钱?”姚总把他劝了进去,他还在念叨着:“要是你动了他们的奶酪,他们准会跟你急,可他们就是不会为你着想。”这家伙大概只读过类似《谁动了你的奶酪》这类的畅销书。
姚总说:“改书稿的时间长了,眼睛确实比较容易疲劳。”孙老板又说:“白天,我说的是白天,大晴天也有人开灯。不知道是谁的这么手贱。”其实,并没有谁吃饱了撑着,在能见度良好的情况下开这个灯,姚总说:“那就安盏日光灯,以节省电费。”孙老板讲道:“我这一圈节能灯的功率加在一起还没有一盏日光灯的功率大。”姚总讲:“灯既然安了,就是用的,要不然花那么多装修费干什么呢?”孙老板忙岔开话题,他又开始念叨电话费。他要把长途功能全关掉,因为这家伙生怕大家加长他的电费帐单。姚总则说限制支出,要以不影响业务发展为前提。结果最后,除了他和姚总办公室的电话外,所有的长途功能都被关掉了。
在他们争论的时候,我旁边的老编辑把灯关了。孙老板的骂声果然小了下去。我却不想因为这把眼睛弄瞎,就走了出来,坐到了窗台边。但光线还是很暗,我胸中一阵气闷。任务多得要命,老板又是这样的不近人情和黑心,我快受不了了。
我想爆发,不过理智劝住了我。我还没领工资,一旦吵架,我什么都拿不到手。为了拍次桌子就走人多不值呀!要翻脸也等拿到工资后嘛!
※※※
等了好久,天真的黑了,办公室里的灯终于可以打开了,机房的灯也打开了,我走进机房继续改稿。同事们都陆续离开了,我却被手头的这部小说稿所吸引。它的题目很诱人且与小说集同名,更让人惊喜的是作者连宣传用的广告词都写好了:《诺亚方舟》一个讲述大洪水与现代少年的故事,揭示人性的真谛,善良、卑劣、懦弱在此文中尽情展现。一部浪漫主义史诗,一部中国版的《麦田守望者》,敬请读者关注文坛新锐何江波的最新力作《诺亚方舟》方舟……
这部小说开篇的气势就很宏伟:两眼望去,天地间一片苍茫。鄢梦宇坐在翻转的课桌上,以前熟悉的一切都不见了。迪克牛仔的音乐,郑钧的渲泄,还有那烦人的老师,让人依恋也让人讨厌的同学这些都不再重要,一场洪水把这一切都改变了。现在惟一重要的就是保命。
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以前买过的一张盗版CD,名叫《快乐圣诞》,本以为是范晓萱的专辑,谁知却收录了周慧敏与王菲的几首歌,其中有首歌歌名很好笑,叫做《走在大街上的女子》,是一个不知名的女歌星和陈耀川合唱的。那男的更是无名之辈,两人唱起“走在大街上的女子”,听起来却好像是“走在大街上的驴子”。这让人奇怪,香港和台北的这种繁华都市怎么还会有驴子?该不会在动物园里吧!
远方忽然飘来了个大物件,梦宇跳下水,把它拽了过来,原来这也是张课桌,他把两张课桌绑在一起,这下安全多了。他听见了呼救声,循着声音望去,有个人头在上下浮动,两只手也在拼命挥舞着。梦宇马上朝那里游去,可到了那里人却不见了。莫不是水鬼在招魂吧?不会的,这人一定在附近。梦宇一个猛子扎下去,冒着危险把眼睛睁开。他不是发傻,作为无神论者,他不相信水鬼招魂之类的鬼话,所以他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把落水者救起来。终于他找到了那个人,他抓着她的双脚把她提出了水面。从水面上飘荡着的裙摆判断这是个女的,梦宇用手抹了把脸,双腿更加用力的蹬着。
两人终于上了用两张课桌拼成的木筏,梦宇这才发觉她的眉眼好熟悉。原来就是班花黎美茜。黎美茜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木筏继续向前飘着,前面出现了楼房的房顶。这是栋盖在楼房平台上的加建房,这顶部正好可供木筏停泊。梦宇用撑杆加木片做的木桨努力向那儿划去,停在了那里。他首先把木筏绑好,又爬了上去,黎美茜也被他拉上了房顶。尽管是夏天,可一阵风吹过,黎美茜还是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鄢梦宇背过身去说:“你把衣服脱下来,等吹干了再换上吧!放心,我不会偷看你的。”黎美茜也知道,以后恐怕连便溺也要在这个房顶上了,想不走光只有靠梦宇的觉悟了,要是他起了什么歪心的话,她是毫无办法的了,她顺从的脱下衣服搭在梦宇递过来的撑杆上衣服飘扬着,像一面旗帜,可惜一时半会怕是没有谁会看见这个求救信号了,也没有什么人会赶过来救他们,因为这个城市已经遭到了灭顶之灾。
一阵风浪打来,梦宇下意识一扭头,看见白花花一片。黎美茜知道全被他看见了,顿时羞红了脸,又不好意思责怪梦宇,毕竟他并非有意偷窥。
看到这里,我觉得眼睛好累,于是便起身休息了一会儿。
休息了一会儿,眼睛舒服了少许,我又继续看:以前梦宇就坐在黎美茜的前排,他一直暗恋黎美茜。不过,他却没有胆量和她多说话,准确点说是没有机会搭腔。梦宇的脸皮肤实在太薄,就算他做梦都想和她在一起,可女孩子一个无意的白眼就足够让他冷静下来。黎美茜并非心高气傲,不近人情的姑娘,但女孩子的话题梦宇实在插不上嘴。更大的障碍是,梦宇所在中学的流氓头子也喜欢黎美茜。这小子是郊区菜农的儿子。他们那儿还上生产队的建制,当地的孩子都读不进书。风气使然,那些孩子纷纷加入了流氓团伙。
由于流氓头子的存在,就没有谁敢染指黎美茜了,暗恋黎美茜的男生们只能知难而退。加上那流氓从小学就和黎美茜是同学,追求她有些年头了,就更增加了恐怖的气氛。现在好了,那个小流氓应该葬身鱼腹了。梦宇也终于有机会与自己心爱的人儿在一起了,这真是天赐良机呀!
又一阵更大的风浪打来,连黎美茜挂在杆子上的衣服都全湿了,不知要晾多久才会干。
“梦宇,你说这地基会不会泡酥呀!”黎美茜说话了。
“不会!这房子结实着呢,撑个一年半年的,一点问题没有。我舅舅是搞房屋设计的,这个你放心,我有经验。这房子建在山上,就算碰不上洪水,泥石流什么的还不是常事,地基不结实还得了,你就别杞人忧天了。”梦宇边安慰黎美茜,边设法生了一堆火,又小心翼翼的挪过去给她取暖。这房顶相当潮湿,生火费了梦宇好大劲。
刚才那番话纯粹是给黎美茜宽心,其实这房子撑个把月还没问题,在水里再泡长点就悬了。而且就是因为有该死的泥石流,这房子就更危险了。来一次这玩艺儿,房子的坚固性就差一截,没准地基、墙壁什么的都遭到了破坏,要是那样的话,就只能挨上半个月了。还有就算是这房子足够结实,吃的东西到哪儿去呢?梦宇的肚子已开始“咕、咕”叫了。
鄢梦宇以前经常感到自己生活在心灵的荒漠,痛恨自己永远处于孤独之中,却没有想到肉体的痛苦比精神的痛苦难熬的多,光靠什么精神转移法是难以解决的。现在精神倒是不痛苦了,有美人在旁嘛!可吃的到哪儿去弄呢?难怪鲁迅会说:“有些青年希望全世界的人都死光,只剩一个漂亮姑娘还有一个卖大饼的。”现在梦宇倒是借助洪水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可惜没有大饼,两人都饿得难受。黎美茜没有发什么牢骚,有时女性忍耐力比男性要强得多,看来此言非假。
“美茜,你怎么了?是不是饿得难受?要是不舒服你就说话。衣服快烤干了吧!干了就穿上,屋顶太潮,小心得病!”梦宇嘱咐着黎美茜,他依然背着她。其实,根本没有必要。
他们两人呆在屋顶上,孤零零的好像在诺亚方舟上的那家人,又有点像创世纪时人类的始祖亚当夏娃。黎美茜没有说话,过了片刻,她才搭腔:“你回过头来吧!我已经穿上衣服了,别那么拘束,好像你是女的似的。”梦宇回过头来,半晌无语。他平时是个话挺多的人,但真的让他和心爱的姑娘呆在一起,任谁都不能再打搅他们的时候,他却没话了。
看到这儿,我肚子实在饿得难受,再看看表已九点钟了。我就把小说稿装进文件袋放到主任桌上,转身走了。出门的时候孙老板在正在看世界杯,看到精彩处,他兴高采烈的鼓掌。我诧异的想:怎么回事,咱老板居然是一球迷。第二天我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第四十三章
第二天上午,我继续坐在会议室里改稿。我正看得入迷,忽然听见老板大声讲:“韩国队太他妈假了,居然赢了西班牙队。老子一万块钱岂不全泡汤了。”原来这杂种在赌球,我还以为他真的热爱足球呢!他连几毛钱的照明电费都舍不得出,输起从我们工资里克扣的血汗钱来倒一万两万的毫不在乎。不过,爱赌博的人八成都是这付德行。
好在我对他的本性早已看穿了,所以不管他做什么,我都不会再放在心上,这样也好。因为当你不再在乎一个人的时候,他就再也不能伤到你了。所以不对老板抱太大期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满屋子的人都低头在专注的看稿,只听见秘书敲击键盘的声音。
中午吃饭的时候,傅娟、石艳丽、刘希林和吴丽也和我们坐一桌。傅娟像有什么话对我说的,但见人多嘴杂,就只好不讲了。我也深知有些同事就是爱在背后偷偷捅刀的那种人,而且要把你捅死才满意,所以也只好不问。我们这桌的各位关系还还算融洽,隔壁那桌却不得不防备。
毕慧伦、田艳、饶琼平日虽笑着和我们打招呼,但其实和我们不大对劲。所以,傅娟趁另外几个人不注意,偷偷把我拉到一边,说:“你知不知道,吴丽和刘希林今天被老板炒鱿鱼了。老板和倪主编又不肯亲自和她们讲,要我和她们去说。你说这算什么事呀?对了,你以后万事都得小心点,要好自为之,老板正想找借口炒人呢!”
我说:“谢谢!对了,她俩知不知道这事?”傅娟说:“吴丽已经知道了,刘希林还不知道。我总觉得她太小,这样直接告诉她不太好。也真是,老板、倪主编敢做不敢承认,让我去做恶人!”我说:“要不待会儿我去告诉刘希林!”
傅娟说:“不用了。”我奇怪的问:“怎么吴丽脸上还带着笑?”
“她不笑难道还哭不成?想起来刘希林也真够可怜的,你看倪主编色迷迷的样,不知占了她多少便宜,临了来这么一手,唉!”傅娟悲叹。
我不知道老板、倪主编有什么敢做不敢承认,反正在当今中国供大于求的总趋势下,公司和管理者以及资本方永远是强者。不用说什么资本家黑心之类的废话,因为他们也不容易。见到拥有权力的官员,他们马上满脸堆笑,送东西、送房子、送钱、送美女,甚至把自己的老婆送出去都在所不惜。这些人弄点钱也很艰难,不好好压榨一下我们,把《劳动法》当废纸还让不让人活了?咱们这些羔羊也别埋怨豺狼狠心了,虎豹还多着呢!自此后,我干一切事都小心翼翼的。
不知怎的,最近我的脑子特爱琢磨些以前的事。每进一次公司,我都会想起我们学校数理系大楼的厕所。
那可是个让英雄断肠的场所。也不知哪个狗娘养的,在一楼的厕所里放了架梯子。那梯子也放得正是地方,为了节省空间,堆放在蹲坑隔间的顶板上,以至于每个超过一米六的人在此方便都得低头。
要是你事急矣,或拉得高兴忘乎所以,进去或站起来时头上准免不了要起个大包。尽管教训深刻,但每次一旦你长久未到此楼,而临时有事在此方便时,准会悲剧重演。更可怕的是,用来积水以冲厕所的自动水箱由于时间太久被锈蚀了,在冲水前的一两分钟时不时会下阵雨。底下蹲坑的人就倒霉了,而且这种事多发生在阴雨天气,我和朋友都亲生领教过几次。有位运气好的朋友,由于穿着昂贵的皮衣,所以在冬天没有感冒,只是皮衣从此起皱。
呆在这家狗屁文化公司里,就像去蹲那厕所,难受但你不得不去。
第四十四章
日子一天天过,我依旧不是很如意。而徐洁从德国的来信也是渐少,不知是他知道我从同学处辗转取信不太方便,还是有什么其它原因。
这两天我有点发烧,我总是不停地从噩梦中醒来,一摸身上,总是湿透了。但我总是照常到公司里去上班,这颇有几分革命烈士般的悲壮。
公司了一切照旧,只是快到下班的时候,来了个签约作家。这是个大个子,剃了光头,有个啤酒肚,他是《摇滚天才》的作者。这书是“传世文丛”的主打书。“传世文丛”是我们公司和安徽XX出版社合伙出的,事实上他们挣个书号钱。
老板并没有请他撮一顿的意思。他却一直不走,姚总眼见他铆定这一餐了,就给了傅娟五块钱,吩咐我们领他去吃饭,当然我们的饭钱还得自己出。难怪我们公司会和那家杂志社闹绷了。人情,人情,就是人要讲情面。吃喝风确实要刹,但管作者一顿饭,公司也不会破产。可公司下足了工夫在这上面省钱,不管再有名的作者也不肯灵活变动一下标准,约来文稿的质量也就可想而知。
什么样的待遇能留住什么样的人,因此这家伙的《摇滚天才》能做主打书也就不足为奇了。他也真象个搞摇滚的,他手里拎着一个一尺见方的大铁盒子随着我们下了楼。
在餐厅里,他说:“我是韩寒,《三重门》、《零下一度》、《像少年啦飞驰》就是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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