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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仇·情愁-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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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脏污他难忍,但他更不想继续待在那里。理由?没有什么理由,只是他不想。
只要这一个理由,就很够了。
谁都以为他的洁癖胜过一切,但其实他在很多时候都会交给情绪决定,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才是他的行事准则。
任性?或许算是吧,反正他从不在乎会被怎么看待,也从来就没有任何人能够管他。
才出城走没多远,便听见打斗声。
眉一扬,不假思索便循声而去,没有考虑过自己受了伤并不适合出手,他碰巧又是个遇事很难不管的人。
打斗声的来源是一群汉子围着一个少年,亮晃晃一柄柄大刀净往要害招呼。
瞧见这种以多欺少的事儿不管被围杀的人究竟是谁他都不会不管,更何况那个人便是不久之前为他包扎伤口的少年?剑,立时出了鞘,飞身跃入战围,转瞬间便已数人倒地,暂时一解少年左右支绌的惨况。
少年回身见是他立时一怔,关注重点很快便移向他的手,立刻皱起眉十分不悦地瞪着那早已松散得乱七八糟的布条,口唇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出口,一柄大刀砍过来连忙一个矮身避过,几缕被削断的发丝飘扬飞散。
围上来的人数极多,个个训练有素绝非随随便便的鸟合之众。不时又再有人到来加入战斗,不知是有多深重的仇怨竟派出这么多人手来围杀一个少年?一个看起来,年纪应未及弱冠的少年……他没时间思考,杀得一个是一个。
他只知道,他现在要保住这个少年的性命。不顾一切!
少年身手不错,但只会撒些迷药让人倒地的温和手段,实在很难对付这群如狼似虎的汉子;刀光闪烁少年身上早已伤痕无数,神色却依旧从容无惧,只是不住望向他,一副十分担心的模样。
虽然相识不深,但他竟觉得自己可以猜得到少年在想什么——少年担心拖累他。
不担心自己会死在这些人刀下,却担心他会被拖累丧命。
很傻,就和那个他不能放任其死去的人一样傻;所以,他更不能让这个少年死!
敌人除之不尽,他却已渐渐感到疲惫,明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他却也无他法可想。
突然间,一阵寒风,袭卷而过。
被寒风吹过的人,除了他以弄外的全像秋末黄叶一一凋零飘落,接着,他看见了另一个少年——一个让他感到似曾相似却可以肯定自己从没见过的少年。
他所救的少年不知何时已被晕,并被推向他。
没有多看他一眼,径自一刀一个解决围绕在身旁的人,然后将人逼退,他与昏迷的少年逐渐脱离战圈。
青色衫影飞舞,银白色刀光似从天而降的制裁,没有人能逃得过。
青衫少年的眼很冷,冷得不带一丝感情只有杀气。
锋锐凌利的杀气。
只看一眼,他便确定:这少年是杀手。
杀人无数的杀手。
那么冷、那么静又那么浓的杀气,甚至比他还强烈。
那是实战累积下来的杀气。
那是滴滴鲜血凝成的杀气。
纵然他未曾受伤,若与此人一战,谁胜谁负只怕也难以预料。
少年的刀很快,与他相比不知谁快。他很好奇,但大概短时间内没有机会知道答案——因为他右手的伤。
过没多久少年的身影骤然静止,因为几乎所有的敌人都已倒下。
倒下就是死。
少年不是那种会留活口的人,和他一样只会杀人的招,光瞧一眼少年出手的势子他便可知道。残存的敌人,个个心胆俱寒,要维持着站姿都很勉强,遑论再战。
少年一笑,刀尖挑起斜指,那笑、那刀,都寒得刺骨。「不走?」轻描淡写一句话,仍渗出杀气。
似乎是带头的一个人,不知是否虚张声势,瞪着眼答了话:「技不如人咱们兄弟认裁,但于情于理朋友至少该留下个名儿来,让咱们兄弟回去有个交代。」
「听我自报名的人只有死路一条。你坚持吗?」冷冷的刀仍未回鞘血色华艳,冷冷的笑仍在唇边冰心冻骨。
嗜血的杀意。
银亮刀锋鲜血一滴一滴即将滴尽,可不知尝够否?
那汉子狠一咬牙,暗叹这趟行动运气不佳。若非方才已在莫霜痕剑下折损太多弟兄,又怎会落得这步田地?死去的人已太多,总是该留些人活着回去报信。躬身一抱拳,「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这位朋友咱们后会有期。」认命地一挥手,示意撤退。
不到一刻钟人便走得干干净净,躺在地上的尸体也一并带走。
青衫少年沉默着。
在敌人散尽后,终于收刀入鞘,回身探视躺在他身旁犹昏迷不醒的少年。
视线焦点落在少年身上的瞬间杀气不见了,迅速得一干二净,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好象一开始,就只是外表看起来冷漠的普通少年。
转变之快令莫霜痕几乎感到讶异,表面上则不动声色,假装什么都没发现。当然知道这样的少年不寻常,他却不打算过问。
那不是值得问的事。
「他还好吗?」担忧的眼神扫视少年周身,伤痕虽多所幸都不深。
「轻伤。」简单平淡的回答,是他一贯作风,一如往常地冷漠。和昏迷的少年一样不曾被这种语气吓退,或许是因为青衫少年自己也习惯以这种冷漠态度与人交谈。
伸出手似乎想是摸摸少年看来稚嫩的脸,却还碰着便硬生生顿止。
他注意到了,青衫少年的视线,停留在方才被溅至手上的血迹上。片刻后,强打起精神似地抬头,望向他一身绛衣。「……你呢?」
顺着青衫少年的视线望向自己的身体,刺鼻的腥气令他皱眉。「一样。」伤不重,但一身血污很难受。
轻易地看穿他的心意,青衫少年淡淡道:「他的住处不远,可以到那儿净身更衣。他应该快醒了……」动手时刻意放松了力道,应该不会晕太久才是。
缓缓站起身,几番欲言又止。「请不要告诉他我来过。」很突然地,留下这句话后倏然转身离去,不等他答话就走,留他在原地有些错愕。
但他并没有怔愣多久,因为昏迷的少年在青衫少年走后便醒了,睁着一双很圆很亮很黑很像婴儿的眼睛,望向他。
眨眨眼环顾四周确定敌人已不在后,一言不发地起身。
找回方才遭受攻击而暂时弃置一旁的药篓,翻出几瓶药及两条干净布巾后朝他伸出手,「手。」一脸灿烂得近乎天真的笑,仿佛不知世间险恶。
他默默伸出右手让少年再次检视他的伤口,知道自己的伤势逞强不得。少年包扎伤口的动作依旧迅速而熟练,随口闲聊着询问他伤势却没有问过半句关于方才的事,那群人是怎么退去的,是不是有谁救了他们,少年一个字也没问,像是已经知道答案。
虽非完全不好奇这两个少年究竟在搞什么鬼?但他也什么都没问。
不问、不答,好象已经都成为习惯,不管是对哪个人。
他唯一问过的,只有少年的名字。
「佟宵练。」
一个和少年似乎出奇地相合的名字。
宵练原是殷代的三柄神剑之一,传闻锋刃亮如日光,可见其影而刀刃无光,月下观视寒气逼人,却会看不清其剑身;被此剑杀者,毫无痛楚之感,并且此剑滴血不沾。
即使顽童持之,亦有可挡千军万马之威能。
但,尽管宵练如此厉害,它却是一柄不杀人的剑。
不是很像吗?佟宵练在遇袭时用迷药放倒敌人的手法相当高明,如果用的不是迷药而是毒药,应是可以毫发无伤全身而退。总是带着满面笑容阳光般灿烂,但在笑容底下的真心是什么?在他记忆中的传闻里,佟宵练是个极富盛名的神医,素与涤觞楼的席家二姑娘齐名。只要是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伤者,一律会出手救治,不论伤者是善是恶,甚至对要来刺杀自己——或者曾经——的杀手,也一样。
因为佟家的对头不少,佟宵练救过的人却太多;导致江湖中黑白两道至少七成的人凡事都会冲着佟宵练赏几分薄面,因此产生一句:「欲毁佟家,先折宵练。」
一如当年,守护殷商的那把神剑。
因此近年来,愿接下这椿生意的组织越来越少。
行走江湖,大家多少会讲点道义。
——或者,惹不起被佟宵练救过的人,也是相当重要的因素之一。
很多人说佟宵练是菩萨心肠、见不得人伤亡,就和席尘瑛一样;亲眼见过佟宵练后,他却不这么认为。
佟宵练并不吝惜人命。见他杀人时眼神中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只是忧心于他的伤势。敌我分明?还是……?
他不知道,也不打算过问,那是离他太遥远、也不值得关心的事情。他记得的只有,这少年曾经为他包扎伤口的事,以及少年曾对他说过的某句话。
*
四年后,少年死去的消息传遍江湖。
而莫霜痕,在听到消息时斋戒,一如他过去每次要杀某个特定的人时。
然后,罗泓堰来了。
在莫霜痕决定要去杀人的第七天清晨,他此生最亲近的人出现在他眼前。
打破以往的惯例,他率先开了口:「希望你不是来阻止我的。」轻描淡写,却是不容违逆的坚决。
得到的回答也很轻描淡写。
「我不是。」在他面前落坐,自顾自地提起他面前的茶壶,在他的杯子里斟满杯的茶,饮下。「我知道,没有人能阻止你。」
他看着。
静静看着,没有采取任何动作。
向来好洁成性,能用他的杯子喝茶的人不多。有时也不免会想着,为什么对罗泓堰的容忍程度就是比别人高上许多?就连曾经最亲近的师姐,他都不愿意共享同一个杯子。
是不是肉体上的亲密,容易让人产生一种分不清彼此的错觉?而这种错觉让他,不再讲究两个独立个体的分野。
其实还是两个人。只是,在媾合的时候交换彼此的一部分;他还是他,也,已不是他。
但,在彼此的关系变成这样之前,他又是为了什么而允许?允许这个人进入他的生活、允许这个人进入他的身体,允许这个人,与他相濡以沫。
究竟为什么?他不是没有想过,却从来不曾得到答案。为什么他会希望这个人,一直好好地活下去……
「我来抢你的茶喝。」
「我记得你一向不喜欢喝茶。」
「是。」罗泓堰很理所当然地点头,「让我这种人喝好茶是浪费。」
「那你?」
「我来抢你的茶喝,所以你一定要回来,而且要快,否则你珍藏的好茶就会被我全糟蹋光。」一本正经地迎视莫霜痕的眼,十分认真。
他眉微扬。绝不会不知道早已经难分彼此,哪来什么糟蹋不糟蹋?
是,那么凶险的事吗?以致于连最了解自己的人都开始担心了。
视线相交,隐于平静之下的担忧关怀不需言传。
须臾,莫霜痕轻颔首,「我会。」
没有多余言语,只有简单承诺。
因为不需要其它字句来修饰。
*
雪飘着。
天冷,冷到让罗泓堰睡不着;即使刚洗完澡,缩在被窝里仍觉得冷。
自莫霜痕离开至今,已经过了两个月余,江湖上却没有半点关于莫霜痕的消息。
或许不该担心,但漫无尽期的等候,总是难免忐忑不安。
他知道,莫霜痕的剑很好,出道至今未尝败果;但他也知道,莫霜痕这次要去杀人亦是传说中的传说。
杀人无数名动天下的杀手,每一次杀人都是下战书般一对一决战的杀手。就连扬名江湖已久的冉家庄冉镜辰,亦没有任何反抗余地死在其刀下的杀手。
莫霜痕至今无敌。
那个人也是。
有多凶险?他不知道,所能够得到的消息实在太少。
染舫在众多杀手组织中并不算是最神秘的一个,但「红」这个杀手一直很神秘,就连向来消息灵通的夏谪月都没有办法取得多少消息。
所以他担心。
未知的东西,令人不安。
莫霜痕离开多久了?算算时间,该是回来的时候了吧。为什么还没回来?
他睡不着,怎么也睡不着。
即使睡在莫霜痕的床上,即使拥着熟悉的气息,人,还是不在。
为什么还不回来?不安情绪一天一天逐渐膨胀,压得他几乎快喘不过气。
没事的,没事的。
哪一次不是平安归来?却不禁想起多年前冰冷的夜,冰冷的离别,如疯似狂飞奔追不回逝去的人。
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他比谁都清楚莫霜痕有多重承诺,答应过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可是,为什么?仍不见踪影——
夜渐深沉风转狂,卷起飞雪,于窗外呼啸旋舞。
猛然抬头,不知是被什么呼唤,好象听见了某种声音,夹杂在风雪里……是?一骨碌翻身坐起,推开房门,然后,他愣了。
风里、雪里,园中孤立的身影长发扬散,呈现他从来未见过的凌乱。
以及苍白。
点点翻飞应该是雪影,轻盈跳跃在莫霜痕身边尽情舞动像有了生命,也似一缕一缕,无主孤魂。脸庞、衣裳,就连漆黑发丝及眉眼仿佛都被雪染白,少了坚定色彩轻薄得像随时会消失在风雪里的幻影。
是人?是鬼?是活生生,平安无事地归来,抑或惦念着曾经许下的承诺、就算死了也要赶回来?他没有多想,也不敢多想,几乎足不点地奔了出去,险些连鞋都忘了穿。
莫霜痕的手很冷,冷得不像活人,冷得缺乏生命的热度,看着他奔到自己面前,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神情很迷惘。
他觉得好冷,却没有半分退缩,睁大眼睛注视莫霜痕;黑白分明的冷漠眼瞳里,漾满他从不曾见过的迷离情绪。是怎么了?
「如果……失去我,你会变得怎么样?」声音很低、很飘忽,像是喃喃自语,或者漫不经意间问出的话,却让罗泓堰全身剧烈一震。
突然紧抓住莫霜痕的手,确认自己是抓着了实体才略略安心;失去生命重心的事情发生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他会受不了的。「不要说这种话。」虽然尽力让自己镇定,却还是不禁微微颤抖,那毕竟是他胸口永远的隐痛。
但,他不能让自己软弱,小莫现在的情形很不对劲。
四目对视,莫霜痕的眼神依旧茫然。
罗泓堰握得很紧,应该是会痛的,却似乎一无所觉。「……如果我,失去你,会变得怎么样?」
问句,是问谁?
是问自己,还是问他?
不管是问谁,都没有答案。
罗泓堰定定地望着莫霜痕的眼,半晌说不出话。
「会变得,怎么样呢……」轻声,又问一次,罗泓堰这才恍然回神。没有答案的问题,一定需要答案吗?或许不是必要,但莫霜痕现在需要一个回答。
一个可以定心的回答。
拉着莫霜痕的手凑至唇边轻吻,闭上眼,缓缓道:「你不会失去我。」
「需要我的时候,告诉我。我一定会赶到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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