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演义-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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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可以找我，我得了天下也有你们的富贵。你们看如何？”朱鲔、胡殷齐声说：“谨遵千岁之命。”王伦说：“千岁如此量大，你们还不叩头谢过千岁。”八个人给刘秀磕了头，起身在旁边伺候着。　　　　
　　　　王伦吩咐喽啰兵：“快去预备酒筵给千岁压惊。”喽啰兵遵命，霎时间摆上桌案，杯盘罗列，酒菜摆上。王伦给刘秀斟酒布菜，二人用着饭，王伦心想：我此时不可离开夷丘山，我在山中他们还做损阴坏德的事哪，我要走了，他们还不定怎么坏呢！我得等十寨主回来，叫他看着这八个人，我才能放心离开。王伦拿定了主意，陪着刘秀把酒饭用足了。喽啰兵撤去了残席，两个人正在漱口，忽然从外边跑来了一个喽啰兵向王伦禀报：“九寨主，大事不好！今有老儿昏君王莽派他的左卫大将军统带五万大军前来攻打夷丘山。”刘秀闻报，大惊失色，不由心中暗想：小小的一座夷丘山，哪能经得住五万雄兵攻打？这夷丘山眼看就要保不住了，我刘秀的命非丧到此地不可，那汉营的兵将刘秀正在着急，忽听王伦哇呀呀一阵怪叫，暴跳如雷，跟刘秀说：“千岁，不要惊慌。别看王莽派来了大兵五万，就是发来了十万人马，只要俺王伦枪马俱在，何足惧哉。喽啰兵齐队，抬枪鞴马。”朱鲔、胡殷、何仁、何义、陈本、曹宣、王凤、王匡齐声说道：“九寨主，何用你亲自出马，有我等足可一战。如若我们出战不利，九寨主下山也不为迟。”王伦说：“既然如此，你们急速迎敌。”　　　　
　　　　喽啰兵奉命敲锣齐队，仓啷啷锣声响亮，两千喽啰兵各擎利刃齐队，八个寨主上了马，一齐冲出夷丘山的山口。镇上的买卖铺户家家上板，紧闭街门，路静人稀。朱鲔、胡殷等率领喽啰兵到了新市镇外，队伍亮开了。远望正北，只见尘土飞扬，旌旗飘摆，盔甲层层，刀枪滚滚。夷丘山的人马面对数万大敌，虽说众寡悬殊，却全然不惧。王莽的官军来到新市，一队一队由打镇前走了过去。原来这支人马不是来攻打夷丘山的。因为刘秀汉兵到了棘阳关，岑彭写了一道告急的摺本奏禀王莽，并请当今万岁速派大将统率重兵来棘阳，乘着刘秀的势力不大及早歼灭。这摺本到了长安，王莽见了大吃一惊，恐怕岑彭人少势单，棘阳失守。他立刻派左卫大将军统带雄兵五万飞奔棘阳关，帮助岑彭扫灭汉兵。这位左卫大将军知道逢山有寇，遇岭藏贼，他也不愿意多管闲事。因为王莽有旨，限令半个月兵至棘阳关，所以一路之上不敢耽搁。故此，这支人马看见夷丘山的喽啰兵连理都不理。朱鲔等人见王莽的官军不是攻打夷丘山，只是由打山前路过，才把心放下。直等到五万大队过完了，八位寨主才传令撤队归山。镇上的商户百姓虚惊一场，等着王莽的兵将走过之后，又全都开门下板，照旧做买卖。　　　　
　　　　却说朱鲔、胡殷等回到寨内下了坐骑，命喽啰兵各归原地。八个人到了大厅之内跟王伦说：“九寨主请放宽心，王莽的官军是从山前路过，不是来打夷丘山的。”王伦点了点头，没事了。刘秀可着急了，因为他明白，王莽的五万人马一定是到棘阳关去的。哎呀，就是岑彭一个人带着几千兵马，我的兵将尚且打不过他；要是再添上这五万人马更是难敌了，不但取不了棘阳关，说句丧话，一旦打了败仗，还有全军覆灭之危呀！想到此，刘秀跟王伦说：“九寨主，王莽这五万大军是开往棘阳关与我军对敌的，我必须急速回营。九寨主，我的兵将是因为战不过岑彭，我才去请姚期，姚王兄家有老母在堂，不敢以身相许，命我来求九寨主。九寨主能否下山助我君臣一臂之力呢？”王伦说：“千岁何言太谦。别说让我去战岑彭，就是赴汤蹈火，我也万死不辞。既是千岁放心不下，要回大营，我王伦就同千岁前往。”刘秀心中大悦。王伦派了喽啰兵到新市镇内的布铺去找那四个王官，又把救他的四个喽啰兵董英、薛阿、吴永、张谦唤进大厅，跟他们说：“你们每人去鞴一匹马，跟我下山到汉营当差。然后把我的马也鞴好了，拉着马在山前等候。”四个人遵命出大厅去鞴马。王伦这才顶盔贯甲，罩袍束带，拴扎什物，身上收拾紧衬利落。然后他对八位寨主说：“众位寨主，我要跟千岁到汉营，等十寨主回山之时，你们就把我因何下山的情况告诉他。”八个人说：“好吧。”王伦又对刘秀说：“千岁，咱们走吧。”　　　　
　　　　刘秀这才站起身形，跟着王伦走出了大厅，八个寨主起身相送。众人出了山寨到了夷丘山的山口，刘秀的四个王官和王伦的四个喽啰兵在山口外正拉马等候。王伦跟刘秀上了马，八位寨主一齐拱手说：“九寨主，但愿你此去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战败岑彭。回山之时我等与你贺喜。”王伦、刘秀抱拳说道：“借你们吉言，众位请回吧。”说罢催马就走，四个王官、四个喽啰兵一齐上马在后面相随，离了夷丘山顺大道往棘阳关而行。王伦随刘秀到棘阳关，到底能不能战胜岑彭？这才引出一段王伦贪功中计，刘秀三入鬼神庄请姚期的热闹节目，请听下回分解。
第二部分　李次元归汉献宛城　　　坚子全倒戈反南阳第39节　　王纲常大战棘阳关（1）
　　　　上回书说到夷丘山新市平林寨的九寨主王伦跟随刘秀下山，带着四名王官、四个喽啰，十个人顺大道够奔棘阳关。路上也没有什么事儿，不过晓行夜宿，饥餐渴饮。这一天也就在巳时的光景，王伦在马上问刘秀：“千岁，离汉营还有多远哪？”刘秀用手一指前面的树林说：“过了这座树林，你就看见孤家的大营了。”说话间，忽听见一阵鼓声响，刘秀说：“不好，大概是我军与敌人交战了，快走快走！”几个人人疾马快，越过了树林一看，果然前面摆下了战场。北边有支人马，素缎门旗，素缎大纛旗，旗上绣着一行小字是“棘阳关守将”，当中白光黑字，是斗大的“岑”字。三千儿郎列着队伍，整齐严肃，遍打黄旗。常言道，强将手下无弱兵，这句话诚然不假。南边列着三千人马遍打红旗，是汉营的兵将。忽见两军各出一将直奔阵前。汉兵队中出来的这员战将是金甲绿袍，手使一对龙凤双刀。刘秀惊得失了声：“哎呀，孤家元帅出马啦！”　　　　
　　　　书中暗表，那武状元岑彭并不知道刘秀去请姚期，他每天都率兵到汉营叫战。大元帅邓禹命兵将严守大营并不出兵，因为邓禹想，刘秀去请姚期不出三五日就能回来，谁想到过了十天的光景刘秀也没回营。岑彭每天叫战，元帅都不让兵将出战。日子一多，军心渐渐不稳了，大帅要再不出战可实在不成了。这天岑彭又来骂战，邓大帅传令点兵三千出营一战。这帅令往下一传，军心立刻就振作起来了。原来大帅邓禹胯下马掌中双刀，实有万夫不当之勇，只因为自己是一军的主帅，三军之胆，所以不敢轻战；倘若败了，岂不把军威失去？别看岑彭每日叫骂，元帅也不出战，兵将们都暗自说道：“岑彭，你不用逞能。哪天你把元帅惹急了，他亲自上马持刀出得营去，定杀你个片甲不回。”日子久了，元帅老不出战可不成了。所以刘秀把王伦请到，正赶上元帅出马。　　　　
　　　　王伦听刘秀说元帅出马了，不由心中暗想：这位汉营的元帅到了两军阵前要是胜了岑彭，我王伦这回岂不是白来一趟吗，我英雄无用武之地。倘若元帅打了败仗，岂不有损刘秀的军威。我此时正应该把元帅换回去，以免汉帅失了体面。想到此，他便对刘秀说：“千岁请先回阵中，我王伦到军前替元帅一战。”刘秀大悦。王伦说罢，双足点镫一磕飞虎恚В�催马直奔岑彭，高声喝道：“元帅且慢动手，叫俺王伦会会他这个武状元。”邓元帅听说有人来替换自己，非常高兴，拨转马头回归本阵去了。邓元帅一走，岑彭可气坏了，因为岑彭特别愿意跟汉帅厮杀，宁打金钟三下，不打铙钹三千。只要杀死了邓禹，胜似杀刘秀的千军万马。岑彭见邓禹出马正然高兴哪，忽听有人喊嚷一声把邓禹换走了，岑彭心中岂能愿意，不由勒马停刀顺声音观看，只见对面飞也相似跑来了一匹马，马上端坐一员将，直奔自己而来。临近了，再看此人甚是威武，怎见得？有赞为证：　　　　
　　　　观来将：头戴一顶荷叶镔铁盔，嵌明珠，镶异宝。铁抹额，双腮抱，顶门上有一朵皂绒球突突乱跳。乌油甲，龙鳞绕，内衬一件皂征袍。蟒翻身，龙探爪，浑铁钩，钩环套。鱼褟尾，苫鞍鞒，昆吾剑，装在鞘，两扇征裙烈焰飘。虎头靴，云跟绕，坐下马，乌花豹，唏哩哩连声叫。看身材，一丈高，看面貌，天生皂。两道眉，入鬓角，棒槌眼，光华好。准头丰，双腮抱，短钢髯，颔下飘。皂缨枪，担鞍鞒，好似大蟒拦路叫。但凭出手不空回，敌人一见魂吓冒。　　　　
　　　　岑彭见王伦长得身体魁梧，面貌凶恶，两只眼睛如同小棒槌似的，好不怕人。胯下马掌中枪，那枪尖如同鸭嘴宽阔，尺半多长，枪杆足有鸭蛋粗细，那分量绝然是轻不了的。岑彭看他眼生，不是汉营中的战将，心中纳闷：他是何人？王伦两只眼看着岑彭，也觉纳闷。因为王伦听刘秀说过，岑彭胯下马掌中刀杀得合营汉将闭门不战，以为那岑彭一定是项长三头，肩生六臂，等到阵前一看岑彭，如同白面书生相似，要不是盔甲在身，还看不出来他是武将呢！王伦问：“你就是岑彭吗？”岑彭说：“正是。你是何人？”王伦说：“俺乃夷丘山的九寨主王伦，王纲常。”岑彭一听，敢情此人是夷丘山的寨主，不由得一阵冷笑：“我当刘秀君臣聘请来什么高人，原来请的是山中的草寇。刘秀哇，刘秀，你与匪人来往，还能成得了什么气候？”　　　　
　　　　王伦见岑彭如此轻视自己，气得他哇呀呀怪叫如雷，在马上身形乱抖，抖得宝铁甲叶哗啷啷直响，叫了一声：“岑彭，你竟敢藐视于俺！你岂不知寒门生贵子，白屋出公卿，高山藏虎豹，田野埋麒麟，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俺王伦虽然身为绿林，劫的是不义之财，杀的是贪官污吏，到处除暴安良，为民除害，尚且不失侠义之道。你纵然是棘阳关的守将，也不过在王莽驾前称臣，你还以为光荣？叫俺王伦看来，你吃的是贼臣的俸禄，还不如俺这占山为王的呢！”岑彭被王伦骂得浑身发抖，脸上颜色更变：“王伦，两军阵前不是唇舌之地，胜者王侯败者寇，撒马过来，你我二人决一胜负见个高低。”王伦把大枪一抖：“这回也叫你知道知道山中草寇枪法的厉害！”说着话，抖枪就扎。　　　　
　　　　岑彭一见王伦的这条大枪抖颤了，枪缨都圆了，心中暗暗夸赞。王伦这条大枪的招数是劈、磕、盖、挑、扎、滑、拿、蹦、刺、拨，与花枪的招数大不相同。所以岑彭一看枪到了，枪尖扎上足有千斤之重，就用一巧破千斤之法，把刀头冲下，刀朝上，右手攥着大刀的护手盘往马的前肩膀一贴，这叫人借马力马借人力。说时迟真事儿快，王伦的枪尖儿递进来了，岑彭用刀杆往外一磕，仓啷一声，枪尖儿就往右磕了出去。王伦使的劲儿太猛了，枪扎空了，往回撤，来得可就迟慢了。岑彭立刀头竖刀，使个侧跨雕鞍抹丘斩的招数。王伦枪撤不回来，岑彭的刀到了，王伦也不能等死啊，急中生智，二马错镫，人离人近，马离马近。王伦腾出右手来，一挺身儿照准了岑彭的脖梗子，啪！就是一巴掌，打得十分重。这下可把岑彭打着了。岑彭虽然是武状元，什么招数都知道，从来没遇见过大枪里夹一巴掌的，打得岑彭几乎落马。两军阵中，兵丁摇旗呐喊，擂动战鼓助威。汉营的兵将们让岑彭打怕了，今天王伦这一巴掌可给大家伙出了气了，兵丁们齐声喊嚷：“好哇，打得好哇！”　　　　
　　　　岑彭气坏了，圏马回来，他豁出性命不要了，要跟王伦分一强存弱死，真在假亡！岑彭把九耳八环刀使开了，一刀比一刀快，一招儿比一招儿急，招招进逼。王伦的大枪使开了，如同一条乌龙相似，真是神出鬼没，令人难防。两个人各不相让，马打盘旋如同走马灯相仿，一直杀到十几个回合，仍然不见输赢。王伦起初看岑彭不过是个书生，等杀到十余回合，看岑彭刀马纯熟，本领不弱，心中不免得佩服，岑彭真够一个武状元的资格。岑彭也是如此，刚见面的时候，真把王伦当作山贼对待，等杀了十几个回合未能取胜，就很佩服他的武艺。王伦、岑彭动着手各加小心，岑彭恐怕输在王伦的枪下前功尽弃，王伦也怕输了难见拜兄姚期。二人勾心斗角，各逞其能。刘秀君臣将帅士卒见王伦的武艺如此高强，全都振作精神呐喊助威。　　　　
　　　　王伦和岑彭杀了二十几合，仍然不分胜负。王伦可真急了，要用三手绝命枪跟岑彭死战。原来王伦这条大枪的招数很多，练武的人看了都能懂得，因为那全是普通的枪法。他单有几手儿枪法只有他自己知道，别人不懂。头一招儿是“锁喉一点转还枪”，第二招儿是“玉龙出水”，第三招儿是“回马枪”。王伦这三手绝命枪轻易不用，因为两方的人马列着阵哪，那阵内的将官全都是把式将，王伦要使出个高招儿来，是武将谁也能看会了。武夫不比文人墨客，你要是有不认识的字问那念书的人，他立刻就能告诉你。练武的可不成，师父教徒弟还得留个心眼哪！存几手高招儿，留着防备后手。文人凭的是心机，武夫凭的是一招见高低。王伦到了这个时候可就讲不了了，豁出丢了三招儿让人看会了都使得，决不肯在阵前败在岑彭刀下。此时岑彭也是因为跟王伦杀了二十几个回合不能取胜，要把他舅舅杜颜所传的“绝命刀”、“回马刀”、“乌龙摆尾刀”的三招儿施展出来，好胜王伦。二人的心意是要拼个死活，不约而同了。　　　　
　　　　岑彭这一回把马圈过去，忽然看见王伦把右手抬高了，枪高与肩齐，左手的前把探出马脑袋来，枪尖冲地。岑彭明白，王伦要用“狸猫三捕虎”的招儿，用枪尖扎我这匹马的马脑袋。原来古时候的马战，能赢人便罢，如果赢不了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