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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冥卷(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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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冥经与隔壁这么一闹,反而来了精神,还想聊,余幽梦已不再出声,手掌轻轻摸着紫冥的脸。
衣袖擦过面庞,柔软微痒,清幽的香味飘过鼻端,紫冥原本活蹦乱跳的思绪竟也渐渐平静下来。
幽梦身上的草木香似乎比以往更浓郁了……他迷迷糊糊地想,陷入梦乡。
暗夜里,余幽梦静静看着紫冥恬静睡容,直到听他发出轻微鼾声,确定紫冥已睡熟,才伸手解开紫冥束发的布带,替他梳顺头发,好让他睡得更舒坦些。
“……我出去一会就回来……”
他轻轻地亲了下紫冥耳垂,翻身下了床,招过在柜顶栖息的黑鹰,也不开门,柳絮般飘出窗外——
他丝毫不担心会惊醒紫冥,只因暗中涂在手心的述香足以让紫冥昏睡到天明,也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截杀那几个五福堡的鼠辈。
普天之下,他绝不容许任何人再伤害阮烟罗一根头发。
余幽梦踏出客房院落,前厅灯火明亮,闹哄哄的还有不少客人在喝酒猜枚。他不想往人多地方走,便寻去边门,悄无声息地出了客栈。
月光亮如水银,他沿着白天走过的官道奔出半里路景,肩头黑鹰忽然飞起,在他头顶急速盘旋,大声呱噪。
“鹰儿?”余幽梦惊讶地停下脚步,随即心一动,顺着黑鹰的视线缓缓转身……
他身后丈余,紫冥笔直地站立着。披散的头发随着夜风飘摇,掠过面庞,让他更不确定紫冥背着月光阴影深浓的脸上是什么表情……
“……你醒了……”他喃喃问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在此刻此地出现的人,无意识地在袖子里握着手心,这迷香的药力,明明还没失效的……
“让你失望了?”紫冥突地发笑,摇头叹气:“这迷香,你在祠堂里已经对我用过一次,我怎么可能还会大意到辨不出它的味道?你也太看不起我这个药师了。”
原来……之前紫冥只是在装睡……余幽梦慢慢松开手掌,凝望紫冥冰冷没有笑意的眸子。
深藏的愤怒与指责,就征纠缠的月光交错间飞迸。
“……我一定要保护他。”
明白说什么都难以消除紫冥此时心头愤慨,余幽梦没有再解释什么,抚着飞落臂弯的黑鹰,涩然而笑:“他这一生,本该前途无量,都已经被我毁了,现在又因为我,成了别人的靶子,随时可能遭人暗算丧命。你要我坐视不理,我根本办不到。”
他闭目长叹一声,走近紫冥,轻捋他头发,苦笑道:“我知道你恨我骗你,不过我答应你,等我杀了那几人,就即刻跟你走,绝对不再逗留。”
“不用再对我承诺什么了。杀了五福堡的人,你就不怕其他人也在打同样的算盘加害他吗?”
看到余幽梦面色骤然发白凝重,紫冥竟然又笑了起来:“你就不必再自欺欺人。你的心里,从没有一刻放得下他,不是么?”
纵然他能逼得余幽梦与他共居山谷,他也囚禁不了余幽梦的心。
阮烟罗,始终都是扎在他和余幽梦心头的一根刺,时间越长,刺得越深……
“……算了罢……”紫冥疲倦地轻拨开余幽梦的手,不去看男人震惊的眼神,背转了身。
“我们还是不要再继续下去了。”他故作轻松地耸耸肩,仰首望天,看天边黑云翻涌,风雨袭变的征兆。
“你放心,我从来就不喜欢强人所难。这场仗,一开始就注定我会一败涂地,是我不自量力,以为能胜过他在你心头的份量。我认输,今后你我各走各的路,互不相欠。
我也不会再缠着你的。”
他听着自己异常平静地一句句不停在说,胸口阵阵强烈的切割般的痛,却还在轻笑:“你以后,别又整天去吃果子,会把肠胃彻底弄坏的。”
“……你究竟,在胡说什么?”
完全跟不上紫冥思维的余幽梦呆了好一阵,见紫冥背影已经走出好几步,才醒悟到紫冥竟是要离他而去,他一跃上前,扣住紫冥手腕。
“你又耍小孩脾气了。”他发现自己近来皱眉头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吸口气换上笑容,搂住紫冥肩膀劝:“我答应过你要带你回悬崖,绝不会食言,你就不能相信我,再多点耐心?等我替烟罗除掉那些威胁,就——”
“够了!”
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将黑鹰惊飞半空。
紫冥旋身,一掌迅如雷霆。
啪,空气冷凝冻结了……
“……你敢打我……”
前一刻的微笑还僵硬地凝固在脸上,余幽梦摸着颊上瞬间高高肿起的指痕,难以相信的感觉远远超出了愤怒。
“除了烟罗,没有人敢打我耳光。”他一字字挤出牙缝,目光森冷而恐怖。
烟罗烟罗,什么都是烟罗……紫冥表情扭曲地望着自己因用力过猛而发红的手掌,连自己也不敢置信竟会出手打了余幽梦,可真正甩出那一巴掌后,原来惊惧、怜伤、悲伤、嫉妒所有的心情也仿佛随同五脏六腑全都被他从身体里打飞了……
这种全身空荡荡的通风感,比他目睹燕南归被断剑穿胸时更鲜明百倍……令他错觉自己就是空气的一部分,立即就会自这世上消融。
“哈哈哈……”紫冥不受控制地笑了:“那天又是谁答应我,以后都不会再在我面前提起阮烟罗这个名字的?是你忘了,还是我听错了?啊?”
“……“余幽梦铁青着脸,却仍然缓缓伸出手:“过来!别再胡闹了!”
紫冥摇头,笑着一步步后退:“我没有胡闹,而是想清楚了。我不要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影子下,那种残缺不全的喜欢,我不稀罕,也不需要!”
眼眶酸涩难当,可就是干枯无泪,他深深望着余幽梦森寒面容:“你现在大概觉得我很惹人憎恶吧?可我真的是很喜欢你,喜欢到无法容忍你心里有别人一丝一毫存在的地步,你懂吗,余幽梦?你懂吗?”
他想余幽梦是懂的,但永远也不可能把阮烟罗的影子从心中彻底抹去。就像他也懂得余幽梦的心,却永远无法忍受所爱的人将另一个人的身影锁在了心灵最深处。
猛一跺脚,扭头狂奔。
余幽梦木然伫立,抚着还火辣灼痛的脸,眼光冰冷。
成团堆聚的黑云浓如墨染,吞星隐月,急遽占据了大片天空。
黑鹰绕着余幽梦飞旋,仿佛也嗅出了他身上逸出的刻骨寒意,良久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夜风吹拂下,余幽梦发烫的面颊终于慢慢冷却。紧抱双臂,蓦然放声大笑,撕裂浓密夜幕。
“居然连你也不愿跟我在一起!我余幽梦的爱难道就真的一文不值?啊哈哈哈……为什么你们都不稀罕,都不需要我?那为什么最开始还要来招惹我?告诉我,为什么?”
他戟指无星无月的漆黑天穹,怒吼,声已嘶……
对他从小自眼相对的娘亲,既然不爱他,为什么还要让他降生到这个冷漠无情的世上?
阮烟罗,既然无法承诺与他永远相伴,为什么还要一次又一次用温柔将他层层束缚?
“还有你紫冥……呵呵……”
他沙哑地笑起来,明知道那个青年也给不了他想要的一生一世,他却依然放纵自己再次沦陷。
从头到尾,他才是那个最自以为是的傻瓜……
黑鹰似也感染到他的哀伤,低飞悲鸣,陡然间双翅一振,朝官道边的草丛疾冲过去。
“啊啊啊——”血花伴着惨叫溅起,两条人影飞快从草丛里窜出,夺路狂逃。
一条淡色人影却更快数倍,刷地掠至两人面前,堵住去路。
那两人停下身影。年轻人古铜色的面孔不再镇定,另一个干瘦男子更是脸色煞白,双腿抖个不停,衬着脖子上刚被黑鹰抓伤的血口,狼狈之极。
“你们看也看够了,听也听够了,还想走?”余幽梦森然冷笑,祭起了手掌。
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人,在客栈里出言不逊也就罢了,还不知死活地跟踪他和紫冥,叫他杀机勃发。反正,这时候出现在附近的武林人士多半都是来寻他和烟罗晦气的,死有余辜。
衣袖卷扬间,劲风呼啸。那两人全身如被无形罗网笼罩,根本无处遁逃,只得一咬牙,四掌合力推出——
一声闷响,似击败革。
余幽梦文风不动,那两人却“登登”连退了七八步,刚拿桩站稳,第二波掌风又至,两人拼力一挡,齐齐被震倒在地。干瘦男子满嘴鲜血长流。
仲孙羽也好不到哪里去,擦着嘴角血迹,心胆俱寒。
他在同门中武艺出众,素来自负,这趟奉师命下山围剿重出江湖的余幽梦,本是意气风发,打算一举扬名,此刻与真人一过招,竟毫无还手之力,傲气立敛,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好奇跟踪紫冥,竟然没等赶到村中与群豪会合便先撞上了要对付的正主儿。
“你真是余幽梦?”虽然先前偷听了对话,仲孙羽还是不太相信。听师傅说,姓余的大魔头二十年前已经名满天下,算来怎么也该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了。跟前这男人却不过三十出头光景,又俊逸儒雅,浑不似他从前想像里的凶神恶煞。
他却不知余幽梦少年成名,兼之久居山林,常年只以瓜果为食,容颜看上去远比同龄人年轻。
余幽梦冷眼斜睨,再度提掌:“就凭你们两个,也想学五福堡那几个蠢材来凑热闹卫道除魔?呵,简直不自量力!”突然收了声!
对了,五福堡!他怎么把正事给忘了,尽在这里耽搁时间?
还有,紫冥刚才走的方向,也正是小乡村……
他眼神骤转凛冽,衣袂轻飘间,已在数丈开外。
仲孙羽本以为必死无疑,哪知余幽梦说走就走,眨眼已不见踪影。他同那干瘦汉子对望一眼,都见对方满头冷汗涔涔,死里逃生,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十四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紫冥一路埋头直奔,冲到了客来顺,也不敲门就越墙跳入,穿过黑漆漆的前厅来到后院。
阮烟罗的房间还透着光亮,紫冥上前正要推门,听到里面有人说话,他缩回了手,眼睛凑上门板的缝隙张望。
阮烟罗正半坐半躺在床上,受伤的腿搁在床前小凳上,裤腿一直卷到腿根。伤口几天下来没见起色,反而肿起碗口大一片紫黑。
宁儿蹲在床前,打湿了毛巾替阮烟罗擦拭伤口渗出的脓血。一边抹,一边低声啜泣。
“傻丫头,我又不是断了腿,哭什么?”阮烟罗无奈地叹口气,去抢宁儿手里的毛巾,软言相哄:“你自己身体才刚复原,也好几天没睡好了,去休息吧。爹今天已经退了烧,自己抹药就行了,不用你再守夜服侍。快去睡啊!”
宁儿藏着毛巾不给他拿,一个劲地摇头:“我才不走,爹爹你这几天夜里都在说胡话,吵着要喝水,宁儿要是睡了,谁来给你端茶送水?”
阮烟罗也明白自己腿脚行动不便,也就不再坚持,望着宁儿低头帮他上药,忽然想起一事,神色凝重,问道:“我都说什么梦话了?”
“啊?”宁儿停了手,抬头道:“我就听到爹爹一直叫一个人的名字,什么秋雨还是秋语?宁儿也听不清楚……爹爹啊,那人究竟是谁啊?”
“你别管,那我还有没有说别的?”阮烟罗根本没心思回答宁儿,抓住她的手,焦急地追问。
宁儿双颊陡然升起两朵红晕,忸怩道:“爹爹后来还拉着宁儿,翻来覆去地说要我别走,还、还说喜欢我……”她声音越来越小,终于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神智迷糊中的爹爹,可怜地拉着她,哀求她,好像跟平时完全变了个人。那种爱慕的眼光,几乎让她错以为这根本不是她爹爹,而是个暗中对她思慕已久的痴情男人……
她一定是哪里不对劲了,居然春心萌动到对自己爹爹胡乱猜疑。虽然童年记忆里记得清楚,阮烟罗并非她的亲生父亲,只是在她家寄宿的客人。可自从她四岁那年父母染重病过身后,这男人从此就留了下来,一手将她抚养大,对她关心宠爱之处,比亲生父亲还有过之而不及。
有时她染个风寒,男人就担忧得彻夜不眠,半夜醒来,她还常常看到男人坐在她床头,腰杆挺得笔直,眼光也跟现在一样温柔接近痴迷……
这,爹爹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看她?以往从来没去深思过的影子跟眼前重叠起来,宁儿觉得心开始怦怦作跳,咬着嘴唇,从阮烟罗掌中抽回了手。
阮烟罗留意到她异样,脸上也是阴晴变幻,挥手道:“你还是回自己屋睡觉去罢。”
“……那也等宁儿帮爹爹上完药。”宁儿脸红红的不敢去看阮烟罗,将消肿化脓的药膏挤在手心,继续涂药。
指尖不经意地划过阮烟罗腿上肌肤,她不禁又一阵羞赧——爹爹虽已年过四句,肌肉却似乎比同村的几个青壮小伙子还结实……
她情窦早开,此刻又尽想着些漫无边际的绮念,手底越抹越慢,猛听头顶阮烟罗一声压抑的低叱!
“宁儿!”
她一下收回了心神,才发觉自己的手竟然摸到了阮烟罗的大腿根郡。男人胯间的衣裤,明显隆起。
“爹爹,我——”她当然知道男人起了什么反应,火燎般缩手,羞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阮烟罗瞪着她,刚想开口,门板匡啷巨响,被人一脚踹烂。
“阮烟罗,你这王八蛋!”
紫冥再也看不下去,大骂着破门而入。
阮烟罗一震,看清是紫冥,讶然:“怎么你还没和他离开这里?他的眼睛好了吗?”
“好了又有个屁用?他心里装的还是你,根本只当我是个可有可无的玩意。”
紫冥叉着腰,两眼血红,狠狠盯着阮烟罗,咬牙切齿:“你厉害,能让他一辈子都对你死心塌地,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阮烟罗错愕地看着他一脸兴师问罪的暴怒表情,随即了然地叹口气:“你和他吵架了?”
紫冥紧紧咬着牙关,全身都在颤抖,显然强自压制着无尽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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