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陌生-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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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父的沉默让叶母气得发抖，这种在她看来原本就很容易做出的决定，怎么会沉默？沉默又是否是一种默认。叶歆颜上前扶住看上去快要晕倒母亲，轻拍着她让她顺气。
　　“呵”这时，冷晴冷笑道：“看不出来吗？爸爸还是向着我们的，你就别在这儿丢人了。那么大年纪，脸皮不要和你的年纪一样厚。”
　　这次叶母没再反驳，叶歆颜也没说话。突然平息的战火，让所有的指责都落在了冷晴身上。
　　叶母喘了口气，揶揄地笑道：“行，叶修鹏，你就和她们母女两过吧。反正我和歆颜都是外人。以后谈生意，赴宴会，你敢带着这样的女人和没教养的女儿一起去，我也佩服你的胆量。”
　　说完，叶母按开电梯，叶歆颜也不能让她自己走，便跟她一起上了电梯。
　　门刚要关上，莫扬便伸手挡了一下，然后走进电梯，“我送你们回去吧？”
　　叶歆颜看看叶母，见她没有反对，点头说了句谢谢。
　　电梯门合上，里面是压抑的气氛，外面是所谓的“一家三口”。
　　一路的沉默，莫扬将叶歆颜和叶母送回家。下车后，叶母率先上了楼。莫扬锁上车门，和叶歆颜一起上去。
　　两个人刚进门，叶歆颜就拉住莫扬，让他别进去。莫扬看着她，以为她不想让自己进门。可还没等他开口，就听见屋里传出一阵砸东西的声音。瓷器落地，发出碎裂的声响，其他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被摔在地上，只有闷响，却一样让人觉得难受。
　　叶歆颜扯了一个牵强的笑意，说道：“她就这样，生气就砸东西。先别进去，等她摔完再说，不然会被伤到。”
　　她还记得母亲摔的最凶的一次，就是因为有个女人找人门来，那个时候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外遇是什么。不过，当时她年纪小，已经不记得来的女人长什么样子，只知道是挺漂亮的女人。现在想想，当初那个女人会不会就是冷晴的母亲呢？不然自己的母亲不会摔得这么凶吧
　　莫扬皱了下眉，知道叶歆颜不让他进去的原因。抬手摸摸叶歆颜的脸，“还疼吗？”
　　“没事，用冰敷一会儿就行了。”叶歆颜没有躲，微疼的脸可以感觉到莫扬手指那种干燥的温暖。
　　“到底怎么回事？”莫扬问道。
　　叶歆颜摇摇头，“我也刚从外面回来，出电梯的时候，他们已经吵成一团了。不过”叶歆颜顿了一下，仍有些不能相信地说道：“我爸爸说冷晴是我姐姐。真讽刺”
　　情敌变成姐妹，这种事能遇上几个？
　　莫扬没有说话，但眼睛却有些避闪。
　　叶歆颜没有错过莫扬的眼神，认真地看着他，低声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别骗我。”
　　莫扬知道叶歆颜最恨人骗她，原本这件事他并不想提，毕竟是她的家务事。但叶歆颜问到这个份上，他也不知道要如何隐瞒。只得开口道：“冷晴的确是你姐姐。”
　　叶歆颜不能相信地瞪着眼睛，但她也清楚，莫扬不会骗她。
　　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有一种被隐瞒的气愤，也有一种茫然的无措。这场海啸真正袭来，她才知道，原本光鲜的家，其实早已经是断壁残垣。藏得太深的隐患成为家里亲情的致命伤。
　　先不说她的母亲，就连她自己也完全不能接受父亲在外有其他的女人，而且还有一个比自己大的女儿。这对叶歆颜来说，绝对是侮辱。
　　靠在门边，叶歆颜也无暇去收拾现在在的心情。毕竟刚收拾好，又被击碎的感觉真的糟透了，“这件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早以前”莫扬边看着叶歆颜的表情边回答道。
　　叶歆颜抿了抿嘴角，“我们交往之前？”
　　“不算。”莫扬知道她在想什么，认真地解释道：“我和冷晴很小的时候就是邻居，因为都是私生的，所以我妈妈和她妈妈走得很近，我们自然就玩儿在一起，算是青梅竹马。”
　　叶歆颜没打断他，也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听他说完。
　　“后来长一些，我知道冷晴的爸爸其实还有一个女儿，是和她妻子生的，仅此而已。冷晴也基本不提这件事，小学的时候，偶尔你爸爸去看她，她也总是表现得很乖，希望你爸爸能喜欢她。看得出，她很希望有个正常的家庭。”莫扬回想着小时候那点记忆，其实并没有太深刻的印象。
　　“后来我到B市上大学，认识你。咱们交往之后的那个寒假，我回家过年。去买年货的时候，她拿我的钱包付钱，就看到了夹在里面的你的照片。她问我是谁，我说是我女朋友，并说了你的名字。之后她告诉我，在你爸爸的钱包里，也有你的照片，你其实是她妹妹。”莫扬缓缓地叹了口气，继续道：“我觉得这件事对你来说并不好，所以一直也没提，相信你家里人也不希望你知道。”
　　叶歆颜点点头，然后松了口气，至少莫扬和她在一起，与冷晴没有半点关系，这就足够了。
　　还没等叶歆颜说什么，摔完东西的叶母便从主卧走出来，说道：“什么姐姐？她不是你姐姐。”
　　叶歆颜看看叶母，“妈”
　　“当年我遇到你爸爸的时候，他和冷洁，就是冷晴的妈妈，正处在分手的阶段。之后没多久，他们就分了，然后我和你爸爸在一起。”叶母毫不避讳地说出当年的事。
　　“我和你爸爸结婚两年，都没有孩子。这个时候冷洁又回来了，开始频繁地联系你爸爸。你爸爸因为和冷洁在一起五年，虽然最后因为性格不合分开，但是个人都会有点挂念。所以后来两个人背着我，又走到一起了。这些我都知道，但什么都没说。直到我有了你，你爸爸才算收回了心。”
　　“后来我以为这件事过了就算了，没想到你五岁左右的时候，冷洁找上门来，说自己也有个孩子，要我给她一笔钱，因为她要养孩子，孩子要上学了。我当时气疯了，和你爸吵得乱七八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叶母看向叶歆颜。
　　叶歆颜点点头，她当然记得，那在她的人生里绝对是唯数不多的几次惊吓之一。
　　“再后来，你爸爸说已经处理好了。她们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我虽然生气，但也希望给你一个完整的家，所以并没有离婚。”叶母哼笑了一声，“没想到都二十多年了，她们居然又出现了。”
　　叶歆颜无言地看着发泄一样说着过往的母亲，又看看沉默地皱着眉的莫扬，这是她第一次觉得，她做不了什么，也不知道要怎么做。
　　而这个家，她也只能眼睁睁是看着它倒下，变成废墟

　　第39章　宽容

　　听着母亲说着当看的过往，上一辈的事对她来遥远而陌生。而在这种看似乎平静的叙述中，叶歆颜突然觉得自己的母亲并没有想像中那样坚强，也似乎老了许多，不在是当年那个对她颐指气使的女人了。
　　离家的这几年，也许她错过了太多与家人相处的瞬间，也错过了家人的改变。但换个角度去想，如果她没有离开，家人又是否会有这种改变？
　　改变并不是个贬义词，只是多少有着一些无奈或者经历的怅然。它带着一种岁月的痕迹，证实着那个曾经，我，或者我们都曾走过。
　　说完那席话，叶母看了看站在门口的莫扬，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们还是走到一起了。”
　　莫扬抿了下嘴角，没有说话，他无法判断叶母说的“走到一起”是什么意思。
　　叶歆颜微微叹了口气，平静地说道：“我没和莫扬在一起，你不用多想。”
　　叶母似乎有些不相信，眼睛在叶歆颜和莫扬之间游移。照她之前的判断，两个人应该还是有感情的，怎么会没在一起？
　　叶歆颜看看她，“你也不用套我们的话，我和莫扬只是巧合的遇上，然后又刚好成了邻居。
　　莫扬的目光停在叶歆颜身上，却没有说什么。
　　叶母还想问什么，被叶歆颜打断了，“妈，你先休息一下吧，脸色很难看。晚点儿我会找人来收拾。”说完，也没等叶母反对，叶歆颜便扶着叶母进了自己的房间，主卧应该已经被摔得不成样子，估计也不能住了。
　　叶母也没再说什么，看了莫扬一眼，然后走进叶歆颜的房间。她的确累了，无论心理还是身体。今天的事对她来说是耻辱，就像当年冷洁找上门一样。她的生活被染上了墨点，就永远无法洗净。即使掩盖，也不能保证那种黑色永远不会渗出来，就像现在这样。
　　安顿好母亲，叶歆颜送莫扬下楼。
　　站在莫扬车前，叶歆颜说道：“谢谢你送我们回来。”
　　莫扬低头看着叶歆颜，那种礼貌而疏远的语气让他觉得有点难受，“别客气，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叶歆颜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站在那里。
　　莫扬也没上车，沉默地站在叶歆颜旁边。
　　天色已经暗下来，小区的路灯逐一亮起来，白色的灯光照亮了四周，也让他们可以看清楚彼此的表情，生动的却沉默着。
　　许久之后，叶歆颜似乎考虑好了似的问道：“你和冷晴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也许她现在没立场问这些，但心里却抑制不住地想知道。
　　莫扬微微呼了口气，说道：“当初和你分手后我回了C市，其实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惦记和不舍，但没办法，当时也的确觉得你和金霖在一起，生活会更轻松一点，家里也比较容易接受。你也知道，面临实习和毕业，我的经济状况并不好，也觉得自己没办法更好的照顾你。现在想来，我当初的想法的确很自私，但当时看到你和金霖我没办法接受。”
　　叶歆颜也明白，如果当初是她看到莫扬和别的女人在床上，肯定也会走掉。
　　“回到C市之后，虽然顺利找到了工作，但其实过得很颓废。”莫扬自嘲地笑笑，“和多数刚失恋的人一样，除了上班，就是喝酒、抽烟，或者发呆。那应该是我有生以来过得最糟糕的时候。”
　　“那段时间，冷晴一直陪着我。说实在的，我说这些可能在你看来有些烂白，但事实就是这样。一年之后，我彻底恢复过来，然后我和冷晴就顺其自然地在一起了。也说不上谁提出的，只是那样自然而然的。”回想着过去的事，莫扬的语速很慢，“我对冷晴的感情其实并不多，她对我来说更像是一种责任。但她对我很好。也一直很照顾我。所以我也没想过提分手”
　　说到这，莫扬握住叶歆颜的手，“也没想过能再遇见你。或者也许遇见了，在我的预计里，你可能也已经结婚了。没想到你居然离家出走了。抱歉”
　　叶歆颜没有收回被莫扬握着的手，只是轻轻点点头，接受了莫扬的解释和道歉。对于自己认定的人，其实叶歆颜很宽容，她只是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如果可以接受，她会选择原谅。
　　两个人在楼下站了许久，直到他们觉得这样的相处和沉默已经足够温暖这段时间来的冷漠，叶歆颜才转身回家。莫扬看着叶歆颜上楼，在窗口和他挥手，他才微笑着驱车离开。
　　当晚，叶父没有回家。叶母晚上有些发烧，叶歆颜守在床边照顾她。
　　莫扬来短信，说冷晴和冷母都没有回来，他有些担心。
　　叶歆颜看看桌上的表，已经快十二点了。回了短信告诉莫扬，她爸爸也没回来，应该是和冷晴母女在一起，让他不用担心。
　　莫扬没再多说什么，相对于他，叶父没回家，叶歆颜才应该是最担心的。让她早点睡，莫扬没再打扰。现在所有卷在这场家庭风波里的人都需要冷静地去想想，包括他和叶歆颜。
　　叶母靠在床头，身后垫着枕头，正端着温开水，慢慢喝着。眼睛在扫过将近半夜两点的闹钟时，叶母停下喝水的动作，说道：“冷家那对儿母女只是为了钱才死缠着你爸爸。”
　　叶歆颜坐在椅子上，抬眼看向自己的母亲，“你当时和我爸爸结婚，不也是为了钱吗？”
　　叶母笑笑，没有生气，轻轻点了点头，“你说的对，但我光明正大地成了叶修鹏的妻子。那个时候起，我为什么就已经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和他一起支撑起了这个家，也和他一起经营着生意。而且过得很好。”
　　无论为了什么结婚，最后都会回归到生活上。生活过得如何，才是最终判断婚姻好坏的标准。
　　这点叶母明白，叶歆颜也明白。
　　“姓冷的和我争了半辈子，那又怎么样？她有的我都有，而我有的她未必有。”叶母冷冷地笑笑，然后对叶歆颜道：“既然你和金霖没缘分，我也不强求什么了。但有一点，无论你找一个什么样的男人，这个男人一定要对你忠诚，不会在外面有别的女人，懂吗？”
　　叶歆颜点点头，这些她都懂。虽然忠诚原本就应该是婚姻和爱情的基础，但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多少？有时候看得住人，却根本管不住心，这样的悲剧，叶歆颜绝对不能允许它发生在自己身上。
　　直到第二天早上，叶父才回来。叶歆颜因为睡得不太好，所以早早地起床，坐在客厅里喝咖啡。叶母早上五点左右退了烧，现在还在睡。
　　早晨的阳光照进客厅，虽然一样的温暖美好，叶歆颜却一点也感觉不到，也不想感觉。到了她这个年纪，已经不在是会担心父母离婚的小孩子了，她有能力养活自己，也有能力安排好自己的生活。所以对于父母的生活变动，也可以坦然面对，因为有的时候，现实比道理更容易让人妥协。
　　叶修鹏进门的时候，叶歆颜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收回目光，继续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叶修鹏走到客厅，坐在叶歆颜对面，“早上喝咖啡不好。”
　　“没关系”叶歆颜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问道：“你昨晚去哪了？冷晴她们母女也没在莫扬家。”
　　叶修鹏叹了口气，轻轻搓了几下手掌，说道：“大人的事，你别管了。你现在又和莫扬在一起了？”昨天晚上，在酒店的房间里，冷晴边哭边说叶歆颜抢走了莫扬，让他这个当爸爸的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叶歆颜扯了一下嘴角，“这是孩子的事，你也别管。”她知道能在背后编排她和莫扬的只有冷晴了，所以父亲这句话有很大的成份是帮冷晴问的，叶歆颜也不准备多解释。
　　“关于冷晴母女俩的事，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