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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令之醉太平-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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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了。
「嗯,此去进京正好要路过岚城,你现在就骑天宇的马出发赶过去。据闻,朝廷这次的巡按大人即将路过那里,对方恰好就是民间盛传……公正廉明,咳,有青天美誉的笑云舒大人。我要你做的,就是去笑大青天那里——拦、轿、告、状!」
「噗——」即便眼下形势危急,但听到楚怀风对笑某人言不由衷的评价,白虎御史季凯还是忍不住幸灾乐祸的喷笑著捣住嘴。倒不是信不过笑云舒的为人,只是一想到天真的石德要满怀希望地去请求那个从小立志当贪官却当到现任都没有成功过的,窝了一肚子怨气最恨别人把他当清官指望的某人,他不禁有了看人梦想破灭的恶劣快感。
「可、可是!拦轿告、告状哎……我、我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事不宜迟,你立刻出发——」
「哦……好、好吧。」
「唉……」同情地目送一脸紧张的顶著压力,连告辞的话都没说就被推上马催著扬长而去了的行德,老练如游尚铭自然不会放过季凯等人不怀好意的眼神,只是这不代表他会好心提醒一起长大,又在为他卖命的苦命好友。
……仿佛是老天爷终於下定决心要一惩游某人的素行不良了,在送走石德後,楚怀风神神秘秘地拉过季凯,将少年拽到离囚车足够远的地方,难掩膨胀的好奇:「喂,小凯,我和天宇不能出门太久,否则我爹会起疑的。不过临行前有件事你一定要和兄弟交代清楚——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和那个姓游的家伙……有一腿了?」
「我呸——谁、谁会喜欢那种口蜜腹剑的家伙啊!」脸色通红,季凯像是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拚命挥手。为什么全天下的笨蛋都要上那姓游的当啊?要知道,那个人嘴里的爱或喜欢从来都是作不得真的!哼——
「哦~~」扬眉转眸,说到装傻充愣楚怀风堪称一代宗师,少年那点水准还放不到他眼里:「可我看他对你挺不错的啊!而且,你似乎也格外关心他的生死。」
「那不过是礼尚往来。他说过,我一旦残废了他愿意养我,那么作为报答,我自然也会尽力而为救他。」傲气地昂起下巴,季凯并没有察觉自己在重复游尚铭曾经的承诺时虎目里洋溢的满是柔情蜜意,但楚怀风察觉了:「呵呵~小凯啊,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会相信游副将的情话,那又怎么会对这种背信弃义的人所许诺的事情这么当真呢?再说……你不是也没有走火入魔吗?你就那么有信心他会实践所约?你就不担心他会在你真的成了废人毫无利用价值之後,把你丢弃在路边不闻不问?」季凯对游尚铭的若即若离意味著什么,局里的人还在糊涂,他这个局外的人倒是已经很清楚了。
「不会!」斩钉截铁地反驳道,季凯不悦的回答连刹那的犹豫也不曾有过,直视著一脸高深的友人,少年的虎目因信心十足而闪耀生辉:「不会的!游尚铭他不是那种人!」
「可是他屡次三番对你表白又矢口否认,这种出尔反尔的小人你也愿意信赖吗?」若非刚才季凯的愤怒太直率,楚怀风都要怀疑自己所打听到的消息不过是他们二人欲擒故纵的个人情趣罢了。不过,真的有人会把感情当游戏吗……
「哼!不相信那家伙的情啊爱啊是一回事,相不相信他的所作所为和人格是另一回事。」咬牙切齿地坚定笑著,记恨归记恨,季凯绝不会忘记了是谁摸著自己的头说宁愿自己当初征兵时就被气走;是谁纠缠著自己使尽浑身解数不让拜月族人伤他一丝一毫;是谁把最好的食物推给自己;是谁煎好了药笑著安抚他,给他一个可以栖身的承诺;是谁在赴死前温柔的要他离去;是谁在紧要关头立马横鞭要他先走;是谁一路囚困仍记挂他曾受过的内伤,没让他挨过饿受过冻,吃过一点身体上的苦头……
说到底,论行动,游尚铭是绝对温柔的汉子;论言语……他却是头不折不扣负心的狼!
「小凯啊小凯~你究竟是信得过他还是压根就不会信他啊!」话说到这个份上,楚怀风的头都要烦大了。按理说,从来没有对男人有过感觉的季凯,此时此刻最应该烦恼的应该是他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男人的问题……怎么反而他自始至终怀疑的却是另一个男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他呢?!
「服了你们了!这完全就是本末倒置了嘛……」抱怨地翻了个白眼,楚怀风收到方天宇催促的暗示,眸子一转,某个被雷劈一万次也算罪有应得的坏主意及时浮现在脑中:「我说小凯啊~~男子汉立世存身就该痛快一点,何必为了儿女情长婆婆妈妈患得患失呢?拖泥带水可不像你的性子,情爱也并非命中的全部。干脆,你要是信不过他就放手,此次进京之後,不论结果如何,事罢各奔东西,老死不相往来就是了!管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倒抽了一口气,被楚怀风轻描淡写的点醒,季凯一瞬间有了片刻动摇。是啊!人生苦短,他亦不想为了揣摩一个人的心思猜测得一辈子寝食难安。但要他就这么放弃……以後漫长的岁月里再也见不到那个人,听不到那个人的声音,看不到那个人的笑容,感觉不到那个人身上的豪迈气魄的话——
「我没办法说放弃就放弃,我……不甘心。」游尚铭可以骗尽天下人;他季凯,却不想骗自己。如果一切都笼罩在云里雾里,那么他要做的就是紧紧抓住所有迷茫中唯—清晰的那条脉络,剥茧抽丝,绝不松手!
「既然如此,小凯啊~不想罢休又不愿意虚度光阴的话,索性就把答案挖出来吧。」
「怎么挖?那家伙说一出是一出,谁还敢信他的豪言扑语?哼!」老鼠都学得会吃一堑长一智,他季凯又不是傻瓜:「你不用劝我了,怀风。反正姓游的说得再好听我也无法信赖他的情话的。」
「呵呵~不信就不信,我没有要勉强你的意思啦!」别有用心地瞥了一眼囚车中不知祸从天降,还假寐著高枕无忧的游尚铭,楚怀风阴险的笑著,奸诈地附耳道:「小凯啊,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无论如何都信不过那个人的语言的诂,那么索性……你就去问问那个人的身体吧。」
「你、你别开玩笑了————」
「唉呀呀~~小凯,你想知道他是否真的爱你,是否真的会喜欢上同样是男人的你,不是吗?嘿嘿,话说不通就行动见吧!要知道,男人的身体可比男人的嘴巴……要诚实得多。」
「……」大家都是男人,带著几缕悲壮,季凯明白了。
第十章
    岚城虽然是离京师不远的繁华之地,但也并非每年都有幸目睹钦差大人巡访的。几乎是八府巡按「肃静」「回避」的牌子—打出街,老百姓便携家带口的奔走相告,很快看热闹的人群就把大街的两揣挤得水泄不通。
见状,八抬大轿里闷得本就一身虚汗的笑云舒,文俊的脸立时又黑了三分,越来越有「青天」的颜色了。
唉……苦命啊!天气一热人就容易烦躁,人一烦躁就更加容易发火,外面太阳又毒人声又鼎沸,可以想像,坐在自己身後布轿里的凤舞阳那双颠倒众生的勾魂凤眸里……此时此刻,闪烁的一定是回去第一个拿自己开刀的邪火!
想到这,笑云舒不禁暗暗合掌祈祷在他们赶到下榻的驿站前,千万不要再出任何有可能刺激到他家大牌师爷的状况了!然而,一心想要当贪官搜括民脂民膏并且恨不能雁过拔毛坐地扒皮的「坏人」,老天爷是没心情保佑的。还不等笑大青天的愿望发完,仪仗的前方就蓦地乱了一片。
跌跌撞撞地挤出人群,石德悄悄跟随著巡按队伍走了半晌,终於鼓足勇气下定决心,满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壮烈,他不顾一切地扑面迎上过街的仪仗,以百姓心目中最为标准的姿态跪倒在浩浩荡荡的巡按长队前,凄厉尖锐的悲鸣声响亮得让笑云舒想装听不见也难——
「大人!青天笑大人啊!请您作主,草民有冤上告啊————」
「……」自从跟随了传说中的青天大人,拦轿告状的戏码就是众人心目中向往已久的传奇。不等大人示意,轿子就四平八稳的停了下来。大势已去,笑云舒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地瞪著撩帘询问自己意思的欧阳日,凉凉地算计:「日儿,去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胆敢冲撞钦差的队伍?!若是衣著华贵看起来就有油水可榨的,便带进来说话。要是破衣烂衫摆明了没什么『钱』景嘛~哼哼,你就直接给我轰到一边去打他个十来板子好了!」
「好你个头——」回答笑云舒的,是不知何时下了轿,把欧阳日推开站到了他轿前环臂抱胸,俊美的容颜险些被磨牙的表情破坏了形象的凤师爷!幸好他不假思索地分析出「笑青天」惯有的贪官式思路,赶在对方把百姓美好良善的愿望无情毁灭前出面,及时阻止了一会儿要上演的天怒人怨之幕:「笑云舒!你不想混了是不是——众目睽睽之下你居然打算把含冤待雪的苦主拉下去棒打?嫌贫爱富,贪赃枉法……笑云舒,你就不怕遭雷劈吗?!」
「哪里哪里~~借个胆儿我也不敢啊。嘿嘿……」干笑着连忙摇头,笑云舒一边吩咐凑过来看笑话的欧阳月和他的双胞兄弟一起去把石德带上,一边躲避着凤舞阳严厉的瞪视,小心翼翼擦了把冷汗。虽说自古真正被雷劈中过的贪官污吏可谓是一个都没有,那种编出来骗人两袖清风喝糠咽菜的俗话他懂事以来就不曾信过,可是……雷公远在天上,地狱远在死后,凤师爷却近在咫尺……若还指望活得肢体健全点儿,他深知识时务的重要:「舞阳,气大伤肝啦!我这就叫人把那个不长眼的鸣冤者带去驿站好好审讯,你就不要晒在我轿前了,容易中暑……」
「哼!我不被你气得中风就不错了!还中暑……」狠狠地白了赔笑的上司一眼,凤舞阳冷冰冰甩下一句驳斥,转身头也不回的坐入了后面的轿中,没有发现某人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夸张的长舒了一口气。
而与此同时,欣喜地被欧阳兄弟带走的石德并不知道离京不远的地方,他为之卖命还险些搭一顿皮肉之苦的两人,正剑拔弩张地为了一个令人吐血的理由,彼此对峙着……
「小凯!不要啊啊啊——你、你能不能稍微冷静的想一想,就算你要我证明我的感情,就算你一定要我用你说的那种方法,就算我也真的很乐意证明给你看——但是……至少不要是在囚车里吧啊啊啊啊——」而且还是这种木作围栏,四面露光的囚车。
「少废话!比起进京后要和一群要犯挤作一堆的牢房,囚车的条件已经算不错了。况且这里是京城外出名的荒芜之地,周围的官兵又个个被我敲昏了,你还担心什么?莫非……你这次说的爱上我又是什么阴谋不成?!」凶神恶煞般扑过来,双臂撑起,将游尚铭困在囚车里的一隅之地,季凯虎目轻睨,大有一言不合便咬死对方的饿虎出柙之势。与其说季凯是想通了,不如说他是被情况紧急,刻不容缓给逼疯了。明天日落前囚车就要进京,到时候万一有个闪失,也许游尚铭的命就保不住了!若是人死了,他到哪里去弄清楚自己的这段孽缘?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只要能证明游尚铭的心与自己一样,他季凯宁愿拼着陷天下于不义也会以自己的功力劫狱,就这样与对方远走高飞,再不管谁胜谁负,江山归名谁人之手!
「小凯啊~你难道不能等真相大白后,我们找个山清水秀,窗明几净,软榻香衾的地方再慢慢享受吗?」苦笑着捏了捏少年的脸颊,游尚铭揉着自己被拍开的手背,好声好气地规劝道:「你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我已经受宠若惊了,小凯。只是我们两情相悦,首度云雨你难道就不愿留个甜蜜的回忆吗?我可不想将来老了形容起彼此的第一次『上阵』,用的全是诸如『月黑风高』、『荒芜人烟』、『敲兵灭口』这类词藻。」
懒得理会游尚铭的垂死挣扎,季凯任由前者说他的,自己则动手麻利地撤下二人单薄的囚衣。在确定自己看见对方赤裸的健康男体时不但没有厌恶的感觉,反而在扫视那柔韧的腰身宽厚的肩背时下腹热潮涌动……季凯绝望地仰天一叹,虎目轻阖,叼住身下人的唇,笨拙地吮吸着那欲迎欲拒的温软舌尖,缓缓举臂,桎梏着猎物,顺着体线向男人最脆弱的部位征服而去:「进京后是九死一生,说不定再也没机会了,还等什么风花雪月!哼……」几个月的朝夕相处,季凯至少学会了一点,那就是千万别理会姓游的嘴上在说什么。反正誓言不敢听,承诺不敢信,索性全作耳旁风,看行动才是真的!
「唉唉~小凯……呜……你明知我入京后凶多吉少还忍心要上我吗?」可怜兮兮的皱着眉头,游尚铭掐着自己的掌心,勉强与体内苏醒的猛兽拉锯着。
眼前的少年本是自己的一场梦幻,年轻矫健的身姿里蕴涵着无穷的力量与无限的希望,就像是正午行空的白日,某年某月某日某时不期而遇,不请自来的站在自己面前,自信的笑着,骄傲的对上自己的眼睛。赶也赶不走,骗也骗不开,不是少年稚嫩到不懂得尔虞我诈的炎凉世态,会一再被自己引入局中,不过是因为对方自始至终有一份不畏前险的少年意气,彷佛不管走错走对,他都有信心把路走回自己的方向,年少清高,赤子无畏!
「嗯……」然而此时此刻,耀眼如日,生机勃勃的少年在吻他。谨慎地,试探地,豁达地,纵情地,忘乎所以地,与自己交换着津涎。是骗到哪一回开始泄露了真心?是走错哪一步开始搅乱了全局?是自己太想爱上这样一个知己知彼的人才选择了眼前的少年郎,还是自己生怕真的陷进情爱这束手缚脚的英雄冢而狡猾地把一切说成了笑话?也罢,他的梦就在他的怀中,他还要等什么?他还能等什么?
「小凯,明天开始等待我的可能就是无数的刑求和轮番的审讯了,相信到时候牢里的条件也不会有多好……你真的忍心要我拖着残花败柳之躯来面对那些吗?呵呵……」托住少年浑圆的挺臀,游尚铭哭丧着俊颜,舌头却在做与语言相反的邀请。
「怎么可能呢?我当然舍不得你受苦啦!游大哥~~」无辜地眨着虎目,季凯奸滑地一笑,攀住快要滑倒之人的双肩,声音微哑,口气却早已坚定:「所以……游大哥,我、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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