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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走的是树 留下的是鸟 作者:马小淘-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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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过于豪放的说话方式会让她瞧不起我。她嘴里也经常会冒出点古文,大部分我还是能知道什么意思的,小部分不懂的,我为了装有文化也作配合状地点头。时间长了,倒觉得找到以前上私塾的感觉,端方的先生和虔诚的学生。慢慢地,发现江老师也有她的可爱之处,不似外表看起来那么不苟言笑,开起玩笑来,那种高级的幽默足以显示她不凡的智慧。她时常更换的各色丝巾也足以证明她如普通女人一样,有小小的恋物癖。只是一点,这江老师一路从本科念到博士,然后一直在学校教书,似乎对社会的险恶全然不知。每每我们说到一些社会上的不良现象,她都愕然地问“是吗”,一个结了婚的老师,常常像小女孩一样被外边的世界吓得一脸茫然,在如今的社会还真是少见!
不过,在我们的专业学习上,她真是毫不含糊。在每个人表现不好的时候,她睁着大大的眼睛问一句为什么,就会让我们二十分钟之内不敢和她对视。这种上镜课不像从前只听语言,形象、服装、动作都常常成为破坏整体效果的地方。江老师会很认真地告诉我们谁适合穿什么颜色、样式的衣服,谁的动作要注意怎样改正。陈睿有件格子的西服外套看起来挺好看的,一上镜就让人眼花缭乱。还没上镜,江老师就说她那衣服上去一定不好看。她告诉我们不要买颜色过多的衣服,以免上镜不端庄。动作上,她更是很有职业敏感,要求我们活动的幅度不大却要自如。她示范一下,我们都觉得那动作是那么协调,而我们依葫芦画出来的却连个瓢也不是。一个简单的抬头、低头都让我觉得万分地难学。江老师说,播完一条稿子的抬头,既代表着一件事情结束,另一件事开始,又是和观众的交流。有些同学贼眉鼠眼地瞄一眼镜头,实在是让人觉得别扭。而我,倒是能坚毅地看住镜头,就是目光过于冷峻。同学说像黑社会。江老师说:“满眼睛飞小刀子。”为了这简单的一个抬头,我摸索了足足好几次小课才勉强过关。江老师的审美能力很强,所以她不允许她的学生穿着低俗地来上课。一次一男生穿着紧身的花毛衣来上课,还自我欣赏地说自己身材匀称矫健,天生的衣服架子。江老师推门进来,看见那男生后,表情立即像见到了江面上飘着的破塑料袋。那男生还没来得及收起他得意的笑容,就遭遇了江老师一脸迷惑的问话:“为什么穿成这样?”那男生显然还没听出江老师的意思,回答:“不为什么啊!”“以后不为什么时不要穿成这样。”那刚才还得意洋洋的男生,登时变成了电脑关机后的显示器——被灭了。我们一帮女生在旁边笑得嘻嘻哈哈,那男生也只能龇牙咧嘴几下以表示他对我们的愤慨了。其实这男生人挺好的,就是审美有点问题,总穿得跟八十年代香港明星似的,夸张又过时。江老师教了我们一段时间之后,他有了不小的改善,只是看起来跟一般人还有细微的不同。毕竟饭要一口一口吃,要看到他翻天覆地还需要时间,这样已经不容易了。

 
 
 
 
 
 

大三(上)五(2)


当然,上镜虽然需要主持人有良好的状态和妆容,但最重要的还是新闻本身的内容。如何突出我们播讲的内容,对我们是最重要的。由于时间不十分充分,我们练习的多半是对播,就是两个人一组的播音。我和陈睿的组合常常把大家累得目瞪口呆。我们俩播音的速度都很快,经常是上去还没坐稳就开始,终于坐稳就结束了。我俩表情轻松,觉得自己播得挺清楚,旁边坐的同学都累得直喘也没听明白我们赶火车一样说的到底是什么。用江老师的话来讲是“推进感很好,但清晰度稍弱”。她提议我和陈睿分开,另找搭档,她觉得我们俩在一起完全会不自觉地越来越快。我俩都懒得去换新搭档,就一脸真诚地说,我们一定改,一定改,像小时候不做作业被妈妈发现一样,绝对的认罪不伏法。
我们和江老师越来越熟悉了,她对我们的要求,也逐渐多起来,比如写读书笔记,比如一些额外的小论文。但我们都乐于完成,因为她会认真读我们每一篇读书笔记,在后边写很真挚的评语,她会看我们每一个论文,鼓励锋利些的思想,还把其中一些有争议的内容拿给大家讨论。这些作业中,我们觉得彼此沟通的感觉很好,虽然嘴上总会说“在我们小课组最累了”,但这种貌似抱怨的声音其实含着些隐晦的得意。

 





  

 


大三(上)六(1)



这个期末,我们终于体会到了大三的优越。在师弟师妹都惦记着怎么应付考试的时候,我们还可以躺在床上悠闲地看杂志。我们的大部分课都是考查课,不是交一篇论文了事,就是随堂开卷考试。进入考试周以后,大概只有两门课需要考。如果说大一大二的考试像上法庭打官司,现在我们基本都是庭外和解。对于这些基础课,我们也摸清了一些规律,一般都是在考试的前一天才开始复习,一夜不睡,见了棺材猛掉泪。
大家比较重视的是专业考试,因为这次的笔试是当堂写一篇论文,所以关键就在于口试了。
口试考的自然是电视新闻播音,据说好像是对播,一共六条新闻,每人三条。说起来不多,可是要播好也的确不易。自从学了电视新闻播音,我每看到电视里那些播音员一个字不错,还把内容播得那么清楚都怀疑他们的唇舌是不是和一般人长得不一样。
江老师在最后一堂小课上讲口试规则的时候强调了是上镜考试,也就是说要准备服装还要化妆。平时上课对付对付也就算了,考试时为了得高分总还是要准备准备的。七个小课组的老师分成两个考场,一边三个,一边四个。学生被安排在没有自己小课老师的考场考试。顺序要事先抽签,搭档可在组内任选,我自然是还和陈睿合作。
考试的那天,大家都按照自己抽取的时间安排起床时间,屋子里倒没有平时统一时间上镜时那么乱了。我和陈睿是十点左右,九点我俩就起来化妆了。一层粉底、一层腮红,好好的一张脸就变得面目全非了。我只有一身桃红的套装,而陈睿在格子套装被否定之后只好穿了一件大红色的衬衫。我们俩一桃红一大红,看起来比较适合播除夕那天的消息,再加上脸化的有点土,很适合某县城的除夕播音。
从宿舍去考场的路上,心情十分忐忑,倒不是对考试有太多恐惧,主要是怕遇见熟人。我的化妆水平,化到谁脸上谁都会抬不起头来,前提是他还有点自尊心。
考场其实就是我们平时上课的小楼,因为外墙是红色的,所以被系内的学生称为小红楼。幸好小红楼是所有教学楼里是离我们宿舍最近的,紧走几步也就到了,被哪个熟人逮个正着的机会还不是很多。终于到了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真是承受能力不行。在一派群魔乱舞的景象里,我只能算是个道行无比浅的小妖精,同学们一个个画得都头角峥嵘的。平时别人都说我们班女生漂亮,今天看起来倒是男生更顺眼一些,因为男生没化妆,一个个穿着西服还挺精神的。女生们大都把脸抹得乱七八糟,因为大家化妆手法的不同,毁坏程度也各异。放眼望去,每个人都画着粗黑的眼线,眼睛都精神得直放光。生活中看起来可能是夸张了点,一上镜就自然了许多。
最主要的是,大家在发型上都下足了工夫,大部分人前面的头发都被高高地吹起,以制造出蓬松的感觉。原则上说,电视里的播音员一般也都是这样的发型,可放到我们脸上,却怎么看都不像播音头。沈眉的头发就看着很不舒服,中分的头发,高高隆起于额头两端,像一只受了辐射的大号蜻蜓,又像杀家劫舍的坏蛋。就为了这个前卫造型,还排了将近半个小时的队,因为她前边全是先她而到的我们同学。
我本来也想弄个播音头看看自己什么样来着,后来一看人太多就放弃了,估计我要弄个这头,还不如沈眉好看呢。我本来头发就少,再吹成这个样子,可能脑袋就变成一个镂空的城堡了。我妈说我出生时满脑袋都是黑黑的头发,还带着个看起来很流气的大鬓角。可惜,好景不长,喝了一个月奶以后,我那些黑头发一根不剩地掉光,从此长出了细软又稀少的黄头发。原来我一生中头发最好的时期竟是在出生到满月的时候,可惜我当时没什么审美意识,也没利用那么好的资源梳个什么时髦发型。
拿到稿件的时候,觉得似乎不是很难,跟平时小课训练的东西差不多。读了一遍,觉得似乎也没什么很大的陷阱。据说,老师在选考试稿件的时候总会中意那些貌似简单却充满陷阱的稿子,以考验大家的水平。而我们,常常自我感觉良好地掉进了陷阱都不知道,还觉得自己播得挺好呢,跟让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也差不多。
陈睿让我挑先播还是后播,要是专业很过硬应该播什么都轻松,可我们这样刚学没几天的,都愿意按照自己的性子挑稿子。说来也怪,我平时在下边表情瞬息万变的,一上镜就一本正经起来,江老师给的评价是面嫩装老。陈睿一天面无表情理智冷静的,一上镜就喜欢故作亲切,虽然有时候看着有点假但还算比较有亲和力。所以我们俩的组合,一般由我来播些领导出访之类的大事,而群众喜闻乐见的社会新闻自然是她来播,这样看起来似乎能避免我们的问题过多地暴露。
考试的时候,感觉很像直播。老师们严肃地坐在三四米开外,每人拿着一个小本子,记学生的错误。我和陈睿走进去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紧张得像只被老虎追赶的兔子。不过,一开始播稿子了,似乎就没那么多杂念了。从头到尾,马不停蹄,到底在考场里待了多长时间,我不能清楚地感受到,只记得进去的紧张和出来的释然。
这个考试一过,这学期所有的大事就都结束了。剩下的时光,我们没什么事可操劳,直到放假回家。回想大一大二每到这个时候的忙碌,我们可以偷偷露出一个舒心的微笑了。

 





  

 


大三(上)六(2)


还有件好事是江老师要请我们吃饭。考完专业口试的第二天,我们一组老师学生在当年罗米过生日那个饭店吃饭。席间我们个个如中山狼似东北虎,对任何一个菜都不放过。而江老师基本只吃水果沙拉,别的菜只象征性地夹一两口,与当年王老师和我们在不怎么干净的烧烤店叫嚣着吃羊肉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这似乎像是工笔画和写意画的区别,又似乎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一样让我们喜欢。可是,我看着自己吃得一片狼藉的盘子,再看看江老师拿筷子的优雅姿势,忽然觉得我大概永远也不能变成江老师那样的女人。只吃水果沙拉,对我的胃来说简直是隔靴挠痒。我努努力,变成个王老师那样的女的,倒似乎还有希望。

 





  

 


大三(上)七



这学期末,还有一件让人欢欣鼓舞的事情,那就是八通线地铁的开通,有了这趟地铁,A大学生进城就更加方便了。虽然我们不是身处农村,但我们还是喜欢把去四环以内的地方叫做进城,以表示路途之遥。如今,这趟地铁的开通,缓解了我们对交通不便的愤恨。我们从大一到大三,进城坐的都是公共汽车,一般时间还好,要是赶上个上下班高峰,时间就总是被耽误在堵车的路上。大一那年冬天的一天,小悠和罗米去西单逛街,回来时赶上下大雪,交通被突如其来的大雪堵塞,汽车只能蜗牛一样前行。她俩还没座儿,经历了四个小时的站立才回到学校,罗米当时就发誓再也不坐那趟公共汽车了。当然,这个誓言没实现,因为那趟车的线路是我们学校附近最快、最不容易堵车的。她又不能为了那句生气时的玩笑誓言徒步走到西单去。
王老师说,他们当年上学的时候,就只有一趟公车跑这个线路,进城比我们现在还难。我们毕竟还可以坐两站公车去换地铁,而他们只能老老实实站在站牌下,等待那惟一的公共汽车。不过,我们还是不满足,我们不愿意先坐公车再换地铁,我们希望这里能早通上地铁。大一的时候,听说或许大二能通,大二的时候传来比较可信的消息,竟是在我们毕业以后通。我们可不能做到像王老师那么平静地讲自己上学时,交通多么不便。一想到我们毕业后,小几届的师弟师妹可以方便地往返于市中心,就有种不平衡的小人心理。
好在,北京的建设还算迅速,终于在我们大三过了一半的时候,把这地铁给通了。地铁开通的第一天,我们本来不是很想出去,不过一想到这期盼以久的地铁,就全屋出动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们打算去看场电影。
一上地铁,估计是像我们这样爱凑热闹的还真不少,满车厢都是对新地铁评头论足的人们,那高兴劲儿跟老电影里解放军进城时老百姓的奔走相告很是相像。拥挤的车厢里,很多都是A大的学生,到底将来都是干电视的,都挺有新闻敏感。
小悠看着满车厢的人自嘲地说:“我发现了,咱们一致想干的事,肯定就是个倒霉事。” 小悠话音刚落,她旁边一个小孩就吐了。她还算机灵,赶紧闪了身,要不估计她裤子就费了。不过,她的鞋却没逃过劫难。眼见着这些发生,我本想同情一下小悠,却控制不住地笑了。
坐着第一天通车的八通线,看着这小悠斑斑点点的鞋子。我心想,这学期又结束了,再开学就大三下学期了,下学期开学,我下了火车就坐地铁。竟然有点小人得志的快感,好像八通线是为我一个人修的似的。不过也不知为什么,竟涌上一缕伤感,居然已经是大三了。看到站在不远处那被我们习惯称为中年妇女的乘客,看到她们疲惫没有光彩的神色,我忽然就觉得这地铁好像是要把我们拉到一个模糊的远方。

 





  

 


大三(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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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假期过得很是散漫,基本上整天都是在网上灌水,不愿意出门。因为这个冬天北方格外冷,一出门头脑中就只剩下冷这个概念,什么也干不了。我和柯辰常常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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