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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禽猛兽-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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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会解码?
金钱钱站得远远的,隔空跟她比划:“你觉得手热不热?”
卫遥远摇摇头。
金钱钱抓抓头发:“那估计是跟那头沧龙待一起久了,给传染了——我刚还看到他在七楼跟一蒜头在打架。”
卫遥远吓了一跳:“跟谁?”
“就你们公司那个雄蕊的丁香水仙么,”金钱钱声音低了下去,吞吞吐吐的,“特喜欢说什么妖不是妖,满口学术词汇那个。”
卫遥远急了:“那怎么行,我我去看看吧!”说着,就要往外走。
金钱钱跟在她后面劝:“你去也没用,雄性之间的事情,你一雌的,去了也就添乱”说是这样说,脚步却并不比她慢。
进了电梯,更是十分迅速地按了层数和关门键。
到了三楼,却并不见丁一帆和季鳐的人影。
金钱钱远远地站在电梯门口,一脸的不安:“没有?那估计打完了,不然还是回去”整层楼的灯突然就暗了下来,窗帘也被紧紧拉上。
卫遥远全身一震,正想往回跑,后背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打了一下。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更多的重物砸了下来,似乎是椅子和铁棍,一下一下,冰雹一样砸落在她头上、背上、腿上
她疼得喊了两声,手下意识抱住脑袋,胳膊很快被敲断,施暴人却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
金钱钱的惊呼声离得很近:“你们干什么不是,不是说叙旧快住手”
脚步声纷至沓来,更多的人围了上来,落在身上的重物也越来越多。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里,疼痛到了极致,反而变得愈来愈不真实。
金钱钱似乎哭了,男人低哑的呜咽声夹在沉闷的撞击声里,微弱得几乎难以分辨。
卫遥远努力想要睁大眼睛看看施暴者的模样,四周围却漆黑一片,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流进眼眶,再因为她身体的震动而飞溅到地板上
☆、第十八章、怪物
她在不停地下坠。
风从她耳边吹过,也从下方迎面冲来,刮得眼珠生痛、泪眼婆娑——有几头巨大的海洋生物在海面上挣扎,腥血染红了一大片海水,不断有金厨鲨鱼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更大的屠杀即将开始,连海浪都带上了肃杀的气息。
她越坠越快,海面也越来越近,在海面上时隐时现的生物一次次把脑袋伸出水面,发出凄厉的嘶吼声。
那张面目模样的脸庞,逐渐清晰,逐渐靠近
“醒了?”
卫遥远倏地睁开眼睛,一双戴着手套的手伸了过来,把摔得有些变形的黑框眼镜架到她鼻梁上。
镜框擦过眉骨、太阳穴,带起剧烈地疼痛,连嘴巴里都是浓重的血腥味。
她这时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动弹不得——脖子、腰、手臂、双腿她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不是因为疲惫,而是完全没有感觉。
那双手在她眉骨上轻按了一下,瞬间就有血迹滴落在镜框上:“恢复得真快啊,昨天差不多都敲成浆糊了,今天就又拼合出人形了。”
白手套沾上了一点殷红,看着尤其的刺眼。
那双手却毫不介意,还特意用两个手指夹起她软得如同面条一样的手腕:“全都碎掉了,看——”手指用力,一小块骨头碎片被直接从皮肉里挤了出来。
血滴滴答答地落在眼前的床铺上,卫遥远疼得全身都痉挛了起来。戴着白手套的手捡起骨片,擦去血迹,炫耀似的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后放进了白大褂口袋里。
卫遥远抖了抖嘴唇,用力闭上了眼睛。
眼皮很快被外力撑开,他这次直接弯腰对上了她的视线——那是一张精致的,属于年轻男人的脸。额头光洁、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找不到一点儿缺陷不说,连毛孔都细到几乎看不见。
他毫不客气地直视着她,按在她眼睑上的手指一点也不温柔,用力地几乎要掐进肉里。卫遥远张了张嘴,还是说不出话来,眼睛却因为他手指的暴行而流出大量的眼泪。
“很疼?还能哭就说明还不够疼。”年轻男人的声音磁性而温柔,说出来的话却不带一丝温度,“疼痛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生命就是从疼痛开始孕育的,它还伴随着成长,教导你行走——你这么快就想要抛弃它了?”
卫遥远被迫大睁着眼睛看着他,他显然对她的反应不够满意,食指和中指在她嘴唇上揉搓了两下,然后慢慢地探了进去。
卫遥远顺从地张开嘴巴,一直等他进去两个指节,才猛地合上牙齿。
她几乎拼上了全身的力量,眼前一阵发黑。
牙齿咬破了手套,却撞在冰冷的金属上。卫遥远吃了一惊,他微笑着看着他:“疼痛还没把你教导成人,还没让你知道,什么是不能做的,对吧?”
撑开眼皮的手指更加用力,大量的眼泪从卫遥远的眼眶中溢出来,几乎让她看不清眼前的面孔。
那不是人的手,是金属做成的手指和手掌——卫遥远不在抵抗,脱力一般松开了牙关。
年轻男人发出轻轻地笑声,冰冷的手指逡巡疆场一样在她的口腔了肆意抚弄,一直让她干呕了好几次,才满意地收回双手。
他脱去手套,露出银白色的金属手掌,用消过毒的纱布擦拭去在她嘴里沾到的唾液,再戴上新的手套。
“你知道你是什么东西吗?”
卫遥远闭着眼睛轻轻喘气,泪腺似乎坏掉了,眼泪完全停不下来,跟脸上的血迹混合在一起,蜿蜒在她苍白的脸上,形成一道道轨迹。
年轻男人在她左边的肋骨上轻按了两下:“恢复得真快——”
他把床头的电子钟摆到她看得到的位置,再把她的手腕抬起来,扭成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放到紧挨着她脸庞的枕头边。
“你是怪物,死不了的怪物。”
。
疼痛到一定程度,大约确实是哭不出来的。
卫遥远僵硬地躺在那里,有些发呆地看着自己的手腕。
任谁看到自己的受到损害的肢体都不会舒服的,但是假如不看着的话,她就没法子把注意力从走个不停的电子钟那移开。
哒—哒—哒—哒—像是骨骼碎裂的声音,又像是牙齿敲击金属的声音。
她轻轻动了动嘴唇,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季鳐的名字。
脸上的眼泪和血渍渐渐干了,让整张脸变得紧绷和难受。
她眯起眼睛,刻意不去注意手腕,电子钟运作的声音规律而枯燥,每一声都像打在她的身上的棍棒。
季鳐说“遥远,我给你做饭”,说“洗完头发要赶紧擦干,免得感冒”,说“你不要动,我抱你过去”,说“水太烫了,我再加点凉的”,说“你这样多好,白白嫩嫩的”
她闭上了眼睛,身体却越来越热,身上的骨骼发出极其轻微的声响,互相点头致意一般逐渐磨合连接。“嚓——嚓——”那声响比电子钟的声音还要吓人。
卫遥远微微张开眼睛,正好看到自己的手腕自动自动地在枕头上慢吞吞地蠕动着,一点一点,把那个匪夷所思的角度掰回到正轨。碎裂掉的骨节也在寻找正确的位置,在皮下血管间互相撞击着拼合。
卫遥远愣愣地看着,想起了年轻男人刚才那句清晰的话。
“你是怪物。”
丁一帆从十八楼摔下去,也只摔伤了一点茎叶。
卫遥远忍不住试着抬了抬手,手腕以上已经可以微微挪动了。
他想起自己回抱住变成水仙前的丁一帆,在她面前瞬间长大的金钱龟她微微低下头,拿额头顶了顶枕头。
眉骨已经不流血了,剧烈的疼痛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蚂蚁噬咬般细腻漫长的麻痒和刺痛。
二十几个小时之后,她已经能够抬起手腕,摸摸大腿上还不够坚固的肱骨了。
年轻男人又来了几次,定时用床边的x光检测仪设备给她检查骨骼的生长情况,还专门挑了几张变化巨大的给她欣赏。
“看到没有,这是你断成七段的脊椎。再看这里,第四段和第三段自己接合好了,落进腹腔的第五段也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卫遥远一动不动地躺着,她的手腕可以活动后就被他用皮绳拷在了床栏上,腰上也被束缚带绑着。
“再看看这个,被肋骨刺穿的左心房。自动排出肋骨后,逐渐愈合了——感受得到吧,心跳这么有力,完全恢复了呢”
年轻男人越说越兴奋,脱下手套,拿金属制的手指捏住她还带着褐色血渍的下巴:“真是名副其实的怪物。”
卫遥远觉得喉咙也热得快烧了起来,她用力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吐出口的却是沙哑得如同锯子擦过窗玻璃的声音。
“我我”
“声带也长好了?”年轻男人的声音雀跃而讥讽,“恢复最慢的居然是声带,因为不重要?不会危及生命?”
那些话与其说是在询问,不如说是在分析解答。
卫遥远眼睁睁看着检测仪又一次旋转机械臂,自上而下靠近她,突然就觉得出离的愤怒。
她是怪物,是怪物!
要解剖她?
要把她当实验品?
要敲碎她全身的骨骼来做实验?
她挣扎了一下,整个人蓦然往年轻男人的方向扑去,皮绳和束缚带将她拉了回去,带得整张床都颤抖不已。
“发疯的怪物。”
她听到年轻男人这样评价,脸上带着刺眼的笑容。
卫遥远狠狠踢了一脚床垫,白色的床单发出“刺啦”的声音,暴露出下方同色系的床垫。她又踹了几脚,床垫也被踢破,填充物和弹簧一起露了出来。□的脚踝砸在尖锐的弹簧上,血肉模糊,发出“喀拉喀拉”的声音——
季鳐抱住她,像个奶爸似地给她挤牙膏,“你这样多好,白白嫩嫩的”
那个模糊不清的生物从满是腥血的海水里冒出头,眼睛又黑又亮,“你飞得真高,怎么才像你一样能飞起来?”
丁一帆摸了摸长着嫩芽的耳朵,一脸严肃地问:“你父母呢?他们离婚了,你没跟他们住一起,这几年有再见面吗?”
她还都没来得及回答,那些人就都消失了。
床垫不知为什么烧了起来,白色的检测仪被映得通红,随即被熏黑,皮带断裂,电子钟被扫到了地上。
年轻男人快步跑了出去,她听到了闸门放下了的声音,房间外面似乎装了防弹玻璃,还有闸门,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东西。
火势越来越大,卫遥远却感觉不到烧灼的疼痛,她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液都比这个温度要高上不少。
甩开冒烟的床单,她赤脚跳下床,蓦然觉得视野不对。
这个房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了?
她仰头打量了下天花板,再低下头,看到了一对金灿灿的锋利爪子。
☆、第十九章、环形走廊遛鸟计划
房间的角落里放着镜子,很大,足够卫遥远看到自己的全貌——金箔一样灿烂的羽毛,锋利尖锐的爪子,脑袋似鹰似雀,火焰在她身后的翎羽上燃烧着,把整个房间都染成了橙红色。
鹓鶵!
卫遥远目瞪口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闭上又张开,那些羽毛还是纹丝不动地长在她身上。
又一声闸门落下的声音响起,震得整个房间都颤抖了一下。
卫遥远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身体还不能适应这种改变,在平地上也摔了好几跤。翎羽上的火焰渐渐熄灭,只有床垫还在不知疲倦地燃烧着。
她的视力并没有变好,离得远了,就只能看到镜子里映着一团金黄色的东西。
眼镜还在床上,而且也实在太大太重了。
卫遥远尝试着张阖了几下翅膀,金色的羽毛片片张开,华丽是华丽,疼痛也一样难以忽略,更不要说捡起眼镜了。
丁一帆说她也有解码能力,金钱钱说沧龙的能力会传染
卫遥远带着一身的黄金羽毛往外走了几步,空荡荡地看不到人。年轻男人似乎已经不在了,房门半开着,推开就能看到火通明的长通道。
卫遥远看得心慌,忍不住又拍了拍翅膀,扬起不少细碎的尘土,长着双爪的两只细脚却没能离开地面。
季鳐要在水里“助跑”才能起飞,那她现在这样难道要靠火?
卫遥远扭头看向已经烧得只剩下一小半的床垫。
靠火的话,要整个人不对,整只鸟都坐上去?
会疼吧!
刚才后背烧起来也完全没感觉
那毕竟是火啊!
她刚才骨头都断了,现在也接回去了
卫遥远盯着越烧越大的火焰,犹豫着张开翅膀,小心翼翼凑了过去。
火焰一遇到金色的羽毛就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亮,然后“刺啦”一声熄灭了。
焦炭一般的床垫上升起淡淡的青烟。
卫遥远趁势拍了拍翅膀,疼得鸟嘴都歪了也没能飞起来。
她叹了口气,飞不起来的鸟,还不如两条腿两个胳膊的人,起码能让她把眼镜戴上,也不怕在平地上摔跤。
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到底还是蹭到门口——年轻男人肯定还在外面,长通道的尽头就是个大闸门,看着也出不去的样子。
这个房间也没个窗户,一直到天黑,她也没想出什么办法来。
肚子却饿了。
房间里没有吃的,连水都没有。
卫遥远越看自己的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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