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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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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和谢安外,便数桓冲,于此可见一斑。
被誉为当代第一名士的风流宰相谢安,虽已届暮年,仍是一副精华内蕴丰神俊朗的样
貌,手摇羽扇,仿似诸葛武侯复生于世,五绺长须,身裁高颀,有一种说不出的潇洒和悠闲
自得、孤傲不群。
王坦之为开国丞相王导之子,位居左相,是建康朝廷谢安外最有份量的大臣。今年五十
二岁,论外貌远逊谢安,略嫌矮胖,头发有点灰白,幸好脸上常挂笑容,声音柔软悦耳,下
颔厚实,胖得来并不臃肿,具有世家大族的自信与随和,并不惹嫌。
王、谢两家是江左最着名的世家大族,自晋室南迁,两家对晋室的支持不遗余力,朝廷
的要位,均由此两家轮流出任。而两家在南晋“举贤不出世族,甩法不及权贵”的政策下,
更是如鱼得水,备受尊崇。竹门对竹门,两家一向关系密切,藉姻亲加强两方关系,共同辅
政。
司马道子是晋帝司马曜亲弟,被公认为皇族第一高材,位列“九品高手”榜上,现职为
录尚书六条事,总管朝廷各部门政务,其职权之大,足以牵制谢安,为晋室监察谢安的一着
棋子,故他与谢安一向关系不佳。
司马道子今年三十八岁,身段高而修长,有一管笔直挺起的鼻子,唇上蓄胡,发浓须
密,一身武士服,体型匀称,充满王族的高贵气度。唯有一对不时眯成两道细缝的眼睛,透
露出心内冷酷无情的本质。他腰佩的长剑名为“忘言”,是王族内最锋利和最可怕的武器,
建康城内,除谢玄和王坦之的儿子王国宝外,再无敌手。
亲政厅是晋帝司马曜在内廷处理公事的地方,这个自开国以来最关键性的军事会议,历
时两个时辰。在宫外等候的谢安之弟谢石,从正午直盼至黄昏,始见谢安悠然出来,表面仍
是那副闲适自然的样子,可是一向深悉谢安的谢石却捕捉到乃兄双目内一闪即逝、心力交瘁
的神情,这可是他从未由谢安眼内见过的,可知会议进行得多么沉重激烈。
谢石趋前,谢安倏地立定,沉声道:“给我找谢玄来。”
第一卷 第 二 章 大难临头
项城遗下给边荒集的东西,除了崩颓的城墙、被填平的护城河,便只有位于边荒集中心
高起达十五丈的大钟楼,楼内的铜钟像一个神迹般被保留下来。
贯通四门的两条大街于钟楼处交汇,从钟楼起至东南西北四门的主街依次为东门大街、
南门大街、西门大街和北门大街。其他支道,依四街平行分布,城周的十二里,是当时一个
中等城市的规模。
集内楼房店铺均是在近十多年陆续兴建,多为追求实用、朴实无华的木石建筑,充满聚
众边荒集各族的风格特色,反映出他们不同的生活习惯和信仰。
在边荒集,一切以利益为目标,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民族间的仇恨不
断加深,可是现实却迫使不同族的人互相容忍、妥协,达致并不稳定且随时生变的微妙平
衡。
一集之地,却是整个中土形势具体而微的反映,最强大的是氐帮,接着依序为鲜卑帮、
匈奴帮、汉帮、羌帮和羯帮。六大势力,瓜分了边荒集的利益。
汉帮的形势较为特殊,因为他们是唯一能控制从南方而来的财货的帮会,其他各族,必
须在汉帮的合作下,始有利可图。不过这种形势,随着氐秦的南伐,已完全逆转过来。
纵使氐帮势力最盛,在正常情况下亦不敢贸然对任何一帮发动攻击,否则两败俱伤下,
必难逃被逐离边荒集的厄运。
勿要以为集内尽是逞强斗狠的强徒,事实上四条主街繁盛热闹,各族男女肩摩踵接,诸
式店铺林立两旁,青楼赌场式式俱备,食店酒馆茶室旅店应有尽有,其中最着名的莫过于位
处东门大街汉帮势力范围内的边荒第一楼,老板庞义深懂经营之道,且厨艺超群,供应的食
物既多样化,又合各族人的口味和饮食习惯,但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亲自酿制的绝世佳酿
“雪涧香”,天下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第一楼是边荒集内罕见的全木构建筑,楼高两层,每层放置近三十张大圆桌,仍是宽敞
舒适。上层临街的一边有个以木米栏围绕的平台,台上只有一张桌子。
此刻第一楼的二楼内空无一人,惟只燕飞一人独据临街平台的桌子,一坛一杯,自斟自
饮,沉郁的眼神,投往下方东门大街。
东门大街挤满正要离边荒集的汉族男女,还不断有人从支道涌来,加入流亡的大队里。
一时人喊马嘶驴鸣和车轮磨擦地面的声音,充塞在昨天边是繁荣兴旺的东门大街。所有店铺
均门窗深锁,谁也不愿成为苻坚的奴隶,只好收拾细软财货,匆匆离开,踏上茫不可测的逃
亡之路。
与街上的“动”相比,燕燕的“静”益显其异乎寻常。他威慑边荒、无人不惧的宝刃
“蝶恋花”连鞘搁在桌上右边,愈发使人感到情况的异样。动与静的对比,充满风暴吹来前
的张力。
第一线曙光出现边荒集东门的地平线外,天上厚云密布,似正在酝酿一场暴风雨,今人
的心头更是沉重。
当苻坚大军南来的消息传至边荒集,南、北、西三门立即被其他各族封闭,只余下由汉
帮控制的东门可供汉人逃难避祸。
燕飞举杯一饮而尽。
整整一年了!
自一年前他燕飞踏足边荒集,从一个藉藉无名的剑手,到闯出名堂,变成无人敢惹的
人;从憎厌这个地方,到深深爱上它。个中的滋味和转折,实不足为外人道。起始时,他并
不习惯这个撕掉一切伪装,人人不择手段为己争利的城集。但逐渐地,他认识到纵使在如此
恶劣卑污的情况中,人性仍有其光辉的一面。现在边荒集的势力均衡已被苻坚的来临彻底破
坏,心中禁不住一片茫然。
一切的一切,包括过去、现在和将来,都因眼前令人担忧的景况失去一向应有的意义!
他感到生命里最珍贵的一段日子,已随着这场席卷南北的战争风暴云散烟消。不论此战鹿死
谁手,天下再非以前的天下。虽然以前的天下并没有太多值得人留恋的东西,但接着而来的
噩梦更非任何人消受得起。
登上楼阶的急剧足音,打断他起伏的思潮,不用回头,他已晓得是此楼的老板庞义,更
从其足音的轻重节奏,察觉对方心内的惶惑和恐惧,那是人之常情。
燕飞淡淡道:“记得多留下两坛好酒给我,算是道别吧!”
庞义登上二楼,依依不舍地环视一匝,深情地抚摸着最接近他的桌子,燕飞的背影映入
眼帘。每次看到燕飞的背影,他总感到燕飞宽阔的肩膊可背负起任何重责,只要他愿意的
话。而若不是燕飞肯负起保护第一楼的责任,他庞义真不知会有怎样的下场,虽然那是要付
钱的,但他仍是非常感激。
燕飞像不知道庞义笔直来到身旁,边拉开椅子坐下,仍是目不转睛瞧着出集的难民队
伍。
庞义是个粗豪的彪型大汉,满脸虬髯,此时盯着燕飞皱眉不解道:“当汉帮的人全体撤
离后,氐帮的龟卵子会和你讲仁义道德吗?前天你才打伤他们两个人,不要做傻事!和我们
一起走吧!”
燕飞那对钟天地灵秀之气,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永不见底的眼睛,露出回忆沉缅的
异彩。
在这斗争仇杀永无休止的边荒集,其周围数百里的荒废土地正见证着时代的苦难。与此
相比,燕飞的一对眼睛是截然不同的异禀,可使庞义暂忘冷酷无情的现实。
没有人清楚燕飞的出身来历,他似是充满缺点,偏又让人感到他是完美无瑕,这不单指
他挺秀高颀的体格、仿从晶莹通透的大理石精雕出来的轮廓,更指他似是与生俱来的洒脱气
质。不过若以庞义本身的标准去衡量他,燕飞不但懒惰、一派过一天得一天的消极人生态
度,且是不折不扣、志气消沉的酒鬼,一点不知道他正在浪费大好的青春。燕飞体内该有胡
人的血统,否则他不会在拥有汉人的文秀之余,亦带着北方游牧民族的粗野豪雄。总言之燕
飞是个非常出众的人,打开始庞义便不敢小觑他,认为他磨在边荒集当打手保镖是大材小
用。
燕飞低沉而温婉的悦耳声音在他耳鼓内响起来,油然这:“还记得你曾说过,不要对边
荒集的人或物生出任何感情吗?赚够钱就有那么远走那么远,然后忘记在这里发生的所有
事。我们早有协定,你给我钱财,我燕飞替你消灾,一卖一买,两不相欠。走吧!好好过些
安乐的日子,再不用每晚睡觉都在担心明天第一楼会被人拆掉。”
庞义苦笑一声,伸手抢过他刚斟满的雪涧香,几乎是把酒泼进喉嘴里去,颓然这:“安
乐的好日子?唉!那里还有可以过安乐日子的好地方呢?我们汉人再没有希望。我庞义历尽
千辛万苦从北方逃到这里来,一心想凭手艺赚足子儿,然后到南方成家立室,安居乐业。现
在一切都完了,边荒集也完了,大好的南方山河将会变成像北方生灵涂炭的人间凶地,我们
只好做一天和尚撞一日钟。你是否当我是兄弟并不重要,我只不忍你给人乱刀分尸,走吧!
大家一道走。”
燕飞探手抓着酒坛边缘,却没有举坛注酒,首次把目光投向庞义,微笑道:“昨晚消息
传来,氐帮、宏奴帮和羌帮早立即全体动员,首先联手封锁城集东北的大小码头,还没收泊
岸的所有船只,打伤打死百多人,迫得汉帮和汉人只能从陆路逃亡,你道他们有甚么目的
呢?”
庞义剧震色变这:“那些兔崽子!难道还要落井下石,来个杀人掠货?”目光不由投往
街上一片混乱、如面对末日来临的逃难人潮,为自己和他们未来的命运生出恐惧。
燕飞仍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悠闲神态,这:“记得带你的砍菜刀,出集后远离人多的地
方,专拣偏僻处落荒而逃,或可保命。”
庞义倒抽一口凉气,瞧着挤满东门大街的无助人潮,骇然这:“他们怎办?”
燕飞举坛注酒,苦笑这:“我今年二十一岁,除孩蒙时代,眼所见尽是无可奈何的事,
其所闻皆为人间惨剧,一切看谁的拳头够硬。幸好现在终于给我想通一件事,就是我已到了
避无可避的绝境,且再不能独善其身。汉帮的祝老大虽和我关系不佳,但我却不得不承认他
是精明的老江湖,他会有办法把受他保护的人的伤亡损失减至最低。更何况他们三帮的人,
先要过得我燕飞把守的东门一关。不要再劝我,你立即离开,若只有我一人一剑,再无余
虑,燕飞尚有一线生机。”
庞义心中涌起一阵激动,直至这一刻,他方明白一向似是无情的剑客深藏于胸怀内的高
尚情操,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懂张着大口。
燕飞举起修长而肤色晶莹的右手,与庞义紧紧相握,破天荒地露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这:“每一个人都有权为自己选择命运,知道自己在干甚么的就不是笨蛋,你立即走,离集
后忘记这里的一切,勿要说多余的话。哈!你给我钱财,我替你消灾,协议依然有效。”
庞义起立松手,向燕飞一揖到地,这:“你该清楚酒藏在那里,必要时那或可成为你最
安全的避难所。”目光掠过他的蝶恋花,双目红起来,射出愤怨无奈的神色,飞奔般下楼去
了。
燕飞浅尝一口雪涧香,瞧着庞义掮着包袱,加进最后离集的人流里,消失在东门外。整
条东门大街变得静如鬼域,不见人迹。
啼声骤起,从长街另一端传至。
燕飞把杯中余酒喝个一滴不剩,仰首望往乌云重压的天空,似已可看到自己末日的将
临。生有何欢?死亦何惧?
建康都城坐北朝南,建康宫位于城北,宫城南门为大司马门,从大司马门到外城正南门
的宣阳门是长二里的御道,再出宣阳门到秦淮河的朱雀桥是另一截五里长的御道,总长七里
的御道,成为贯穿建康城区的中轴线。
大司马门外是一条宽阔东西相向的横街,东通东城门连春门,西接西城门西明门,将都
城分为南北两大部份。北为宫城,南为朝廷各台省所在地。而其他政府机构、重要商市、居
民区,乃至宰相大臣的宅舍别馆,均在城外,主要分布于宣阳门到秦淮河长达五里的御街两
旁。自西晋灭亡,北方饱受战火摧残,汉族大举南迁,达百万之众,南晋遂于建康地区设置
侨郡,一时秦淮两岸日益繁华,城内城外挤满南来的北方人,把建康变成融合南北风格的城
市,非常兴旺热闹。
朱雀桥又称朱雀航或朱雀浮航,是横越秦淮河接通御道的主要桥梁。所谓浮航,就是连
舟为桥,平时作浮桥之用,遇有战事,断舟拆桥,立可隔绝两岸交通。像这样的浮桥,秦淮
河有二十四座之多,但都不及朱雀桥名着当世。
若朱雀桥是建康城区最着名的桥梁,那位于朱雀桥不远处,城外御街之东,秦淮河畔的
乌衣巷,肯定是建康城区声名最盛的街道,因为南晋最显赫的世家大族,包括王、谢二家,
均定居巷内。
乌衣巷朱楼夹道、画栋雕梁,是寻常百姓难以进入的禁街重地。“乌衣豪门”已成为当
代最显赫门阀的代称。
此时一队人马,旋风般越过朱雀桥,由御道右转,马不停蹄地驰入乌衣巷,把守的兵卫
不但不敢拦阻,还肃立致敬,脸上无不露出崇慕的神色。
谢玄一身白色武士服,素蓝色长披风,背挂他名震江左的“九韶定音剑”,策骑纯白骏
马,英俊无匹的脸容冷如铁铸,没有透露丝毫内心的情绪。纵是高踞马上,他挺拔的体型在
在显示出非凡的气魄,充满力量和信心,像一把出鞘的宝刀。他今年刚好四十岁,但外貌只
像未过三十的人,神采飞扬。
伴在他旁的是他的头号猛将刘牢之,北府兵的参军,年纪在二十五、六左右。后面是十
多个亲随,人人体型彪悍,无不是久经战阵的精锐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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