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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真非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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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白瘦削的左胸之上,一道寸许长的浅红色的小口留下了丑陋的痕迹,青葱的指尖在凹凸不平的伤痕上轻轻抚动,多年来伤口未曾褪色,总如新创伤般带着红色,每抚弄一下,指尖就像被火炙似的瑟缩一下,就如同挥之不去的梦魇,炽炙难当的痛楚多年来从未曾平息。
这一道丑陋的伤痕代表了背叛,失望,还有一条无邪的生命的消逝。
留恋地轻抚伤痕,突然,一种被窥觊的感觉浮上心头,猛地拉紧衣襟,抬起头来。
刚巧,一人推门而入,衫蓝眼,正是雄姿英发的司徒信陵是也。
「你为什幺会在这儿?」英挺沉稳的脸孔却把白兰芳吓得脸色一变。
他看到了吗?拉着衣襟的手不由自主地拢得更紧。
司徒信陵不答,只信步前行。「你终于醒了,你昏睡了一天一夜,令我很担心。」
言毕,竟伸出手去抚触他光洁的额头,白兰芳慌忙避过,抱着膝盖将身子在床角缩成一个小团。
「出去!你……你怎进来的?快出去!」高呼大叫之余,抱紧身体的他彷如一头戒备的小刺猬,换来司徒信陵勾唇浅笑,手腕利落地一翻一转,依旧落了在他光洁的额上。
「看来精神好多了。」因习武而带着厚茧的指头在细致的肌肤上来回摩挲。
「放手,放手!」螓首左右摇晃几次,他宽大的手总是如影随形,白兰芳惊怒交杂,颊上泛起薄红。
「脸色也不错。」俊美脸颊上健康的粉红,令司徒信陵满意地点点头,缓缓收回手。
「你──!」白兰芳一时气结,倏然扬手挥打,司徒信陵连眉头也不挑一下,怡然自若,就在青葱的手差点碰上他的脸上时,一道黑影从旁窜出,将他的手腕稳稳接着。
「哎!」痛得咬紧银牙,白兰芳扬起眼帘,抓着他的正是司徒信陵的棕发仆人小五。
「兰公子!」跟在他身后走进房里的铁明看了这一幕,吓得慌忙跑前阻止。不过,比他反应更快的是司徒信陵,只见他厉眼一抬,竟向自己的仆人斥道。「小五,无礼!」
抓着白兰芳手腕的棕发男子立刻讶异地张开了嘴唇,怎幺也想不到自己会被斥责。
「还不放手!」看他依然呆呆地抓着白兰芳幼细的手腕,司徒信陵的声音更加冷冽,由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凛冽气息令那名叫做小五的仆人亦是惧缩。
白兰芳借机收回手腕,轻轻揉着酸痛的腕骨,瞪着他骂道。「我看你才是最无礼的人!这儿是我的房间,快给我滚出去!」
「也好,我先出去。」转眸向捧着衣履的铁明点点头,司徒信陵领着仆人转身离开。
想不到他果真依言离去,白兰芳瞪圆的乌亮杏眼一呆,怔忡地凝视他宽阔的背影,心中倏忽失落。
铁明侍候他更衣,套上软履,白兰芳对镜束冠,他则在旁边一直夸赞司徒信陵的人品德行有多好,多完美。
「司徒大少爷不单止救了你,而且从你昏过去开始,就一直留在你身边看护,而且他的人又沉稳温文……」
修长的指头小心地拢好乌丝,白兰芳对他的满口崇敬不愿置评,在卷长眼帘掩饰下的眸子悄悄地向左胸瞄去。
他进来的时候半句不提,应该是没有看到吧?
即使被司徒信陵看到也没什幺大不了,距他离家已有十多年了,莫说他身形拔长,由一个胖胖白白,粉雕玉琢的孩子变成瘦削苍白,带病在身的成年人,单是凭他在司徒信陵眼中早就是一个死人的这一点,他的身份就必然不会被认出来,他想。
那人已经坐拥了财富,名声和势力,还怎会想起那个曾经被他一剑穿心的孩子。浅红的唇角轻轻勾起,白兰芳嘲笑自己的多虑。
小心以精巧的银制发冠以头发束好,白兰芳当先下楼。
客栈有四层高,其中三,四层为旅客住宿,地下及二楼则用以酒楼饮食,由铁明口中得知韩重等侍卫都在二楼等待他们一起用晚膳。
站在阶梯上,未踏二楼雅厅,已听得韩重豪迈的声音。「江湖上人人道司徒大少爷英雄了得,此时看来,果然半点不差。」
「韩兄弟过誉了!」
沉着的声音令白兰芳本来舒展的弯眉立时蹙起,应声张望,果见在放了六,七张圆桌的雅厅尽头正坐了一个宽广的背影。
白兰芳瞬间怒吼。「司徒信陵!你在这儿做什幺?」
背影应声回转,宽额高鼻,浓眉深目,勾起唇角朝他一笑,正巧窗外斜阳晖映光辉,白兰芳不觉眩目,手紧紧地抓着阶梯的扶手,才得以稳定摇晃的身影。
正在这一阵晕眩之间,韩重已走到他身前,恳切解释。「兰公子,是我请司徒大少爷留下来用膳,以谢他相救之恩。」
白兰芳以贝齿咬着下唇。「我不想……」未及说完,眼角瞟见司徒信陵满脸笑意地看着他,眼神似在嘲笑他的退缩,白兰芳立时一窒,接下来的话完全说不出口。
他不想与这个衣冠禽兽同席而坐,可更不想示弱于他的眼前。
众人都定下来等待他的回复,他身后的铁明更拉着他的衣袖,悄声说。「兰公子,一起用膳吧……」
波光转盼,见他年轻的脸上满是期盼,白兰芳终是不忍败他的兴,点点头,默许之。
铁明立时兴冲冲地拉着他坐到席上,座位就在司徒信陵对面,待众人落座以后,司徒信陵扬手指着坐在他左侧的两人说。
「这位是我的表妹宫翠影,这是自小跟在我身边的小五。」
白兰芳这才看到,原来不单止司徒信陵在,连他的仆人和表妹亦坐了在旁边。
「原来是『西关牧场』场主的掌上明珠,宫姑娘果如传闻之中俏丽无双,久仰久仰。」韩重抱拳见礼,赞美令女子羞赧地点点头,俏丽的脸上难掩得色。
可笑!白兰芳不屑地向她投以冷眼,韩重分明是在说客套话而已,得意什幺?宫翠影亦察觉到他的睨视,重重地回了一个鼻音。
打断他们瞪眼的是司徒信陵沉着的声音。「翠影,起筷吧!」
他虽然是对宫翠影说话,但是,眼神却落在白兰芳身上,炯炯有神而不解其意的光芒令白兰芳局促地垂下眼帘,埋首在饭碗内。
始终在暗地里他对司徒信陵都是惧怕不已,席间一直默不作声,反而韩重与司徒信陵间相谈甚欢。
「这幺说来,司徒大少爷此次北上是为了有名的采花大盗程书经。」
司徒信陵点头。「正是!那厮在半年前污辱了我的一名族妹,令她含恨自尽,我得到消息知道他最近在北方现身,故前来追捕。」
韩重追问。「未知道他伏诛已否?」那程书经虽然只是一名采花大盗,但是武功不凡,多年来屡次作案亦未有人可以将他降伏,不过,此次招惹上司徒家,只怕凶多吉少已。
想不到司徒信陵摇摇头,压下浓眉。「说来惭愧,在交手时不幸被他逃脱,而家母寿辰将近,我们只好放弃追捕,赶回苏州去。」
一直竖起耳朵偷听他们对话的白兰芳勾起唇角嘲笑。「啍!活该!」乌亮的眼睛弯了起来,光芒闪亮,配上如月的眉头,很是动人。
闻言,司徒信陵转过头来看着他,脸上看不出喜怒。
韩重等人霎时紧张起来,好不容易司徒信陵宽大为怀,不单止不计较之前在客栈闹出的不愉快,还仗义救了白兰芳,为何他还要出言无状呢?
正要出言规劝,却见司徒信陵轻轻一笑,浓眉舒展,神色朗然如阳。
「被他逃走了,实在是在下无能,不过,那厮在打斗的时候受了重伤,他外号『孤傲书生』生性高傲乖舛,这次吃了大亏,必定不会善罢罢休。」言下之意,只要等他上门报复,自投罗网即可。
自信的笑意浮现在俊脸之上,司徒信陵把玩着竹箸,深刻的眼线轻轻向上勾起,凌厉的眼神穿梭屋檐,悠悠然地笑说。「说不定,他现在就埋伏在附近呢……」
白兰芳垂眸,冷言冷语。「自以为是!到时怕是你坐以待毙!」
立刻激动地站起身反驳的不是司徒信陵,而是他的表妹宫翠影。「表哥用了几下功夫就将那人的一条手臂卸下,是程书经卑鄙地放出毒烟,落荒而逃。」
修长青葱的指头轻轻放下竹箸,白兰芳努一努唇,斜睨她睁圆的眼睛,挑衅地说「总之就是逃脱了,还说什幺漂亮话?」
霎时将宫翠影气得涨红了脸,手重重地拍打桌面。「该死!你──!」
「翠影,不得无礼!」司徒信陵卓然而立,扬手打断她的说话。
宫翠影跺脚,娇嗔地扯着他的衣袖。「表哥……」这人恁地无礼,表哥为什幺总是相让?
轻拍她的手背,司徒信陵安抚地说。「好了,别吵!往后的路上,大家还要好好相处。」深邃的眼睛落在白兰芳修长瘦削的身上,眼神柔和而不见常有的阴骛光芒。
「什幺?」白兰芳听了,神色一愕,莹白的脸孔上表情凝滞。
韩重回答说。「兰公子,司徒大少爷提议我们既然亦是南下,何不一同起行,在路上可以有个照应。」
听了他的解说,镶在白兰芳俊美脸上的杏眼立时睁圆。「我不……」
一语未毕,眼前白影一花,司徒信陵已走到他身前,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以后请多多指教。」他的声音沉着有力,完全把白兰芳的反对声掩盖过去。
我才不要与你一起上路!
白兰芳在心中大嚷,肩头抖动,用力扔开他宽大的手掌,但是,司徒信陵的手握得牢牢,无论如何也将他的手包裹在掌心中,白兰芳忍不住尖叫起来。「放开!别碰我……放开!」
司徒信陵立刻就放开了手。「抱歉!是在下失礼了。」
「讨厌……」白兰芳以衣袖用力抹拭被他握过的手,眼波流转,却发觉四周的人都用一种不以为然的眼光看着他。
连铁明也摇摇他的衣袖说。「兰公子,别这样……司徒大少爷没有恶意的。」
密睫颤抖,白兰芳不知道该怎幺解释自己的失态,贝齿深深陷入柔软的樱唇,令唇瓣充血红得有如涂丹,衬上莹白如瓷器的肌肤,端丽无双。
一直定眼看着他的司徒信陵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要摸触眼前的柔软,却在将要触上洁白的肌肤时被拍了开去。
「别。碰。我!」白兰芳紧紧捏着拳头,从下扬起眼帘,恨恨地瞪着他。
「抱歉!」嗔怒令那莹白得彷似透明的脸孔上浮上生气,司徒信陵竟毫不在意他的再次冒犯,反而以欣赏的眸光细细观之。
扬眸之间,厅中众人脸上的不豫之色,尽收在白兰芳眼中,更令他气愤的不是他们脸上的不赞同,而是司徒信陵脸上的和煦。
白兰芳心忖:这人果然奸险狡猾,他在人前装出这种和善的脸色,不就是要别人将自己视作无理取闹之人吗?
忿忿不平地咬着唇,白兰芳自知再与他争辩斗气也只会被看成笑话,当下站起来,转身走回房间。
走上阶梯时响起「砰砰!啪啪!」的重重脚步声,诉说出主人的忿恨,亦令厅中人回过神来,韩重神色尴尬地向司徒信陵抱拳。
「司徒大少爷,真是抱歉!兰公子这几天身子不好,心情亦难免差了点,万望见谅!」
「不……。」司徒信陵摇头,眼神凝着在白兰芳刚刚消失的地方,轻轻地说。「他很可爱,你不觉得吗?」
突来的称许说话令人面面相觑,司徒信陵仅勾起唇角一笑,掖起衣坐下,继续用膳。
※ ※ ※
「可恶!」回到厢房,白兰芳犹自忿忿不平地阳倒房中的摆饰用具。
可恶!该死!为什幺总是斗不过他?
踢得脚软才喘吁吁地坐在床上,放眼看去房间中早就被他弄得一片混乱,矮几、木笼、衣物全都翻倒地上。
这样发脾气也是没有用的,白兰芳呆坐在床上半晌,霍然而起,心忖:他怎样也不要与司徒信陵一起上路!
心思紊乱地在房内来回踱步,暗暗咬一咬牙,拿出包袱裹上几件简单的衣物,匆匆走出房间,再悄悄地从后门走了出去。
首先发现白兰芳不见踪影的是铁明,他因为担心白兰芳而走上厢房,却发现人去楼空。
韩重立刻调动侍卫外出寻找,这时天色已黑,外面还下起了毛毛细雨,韩重等看了更觉不安,那肌体消瘦幽逸的人怎受得了露冷霜寒。
「铁明,你留在这儿,我们出去找寻,如果兰公子回来了,你再发信号通知我们。」
在马厩前,披上蓑衣,韩重高踞在马背上细细嘱咐,这时司徒信陵走前一步。「我也一起去找!」
「这……」韩重压眉,欲言又止。白兰芳如此讨厌司徒信陵,若他同往搜寻,只怕更令白兰芳不悦。
「就此决定!」可司徒信陵根本不给他有任何机会拒绝,从小五手上接过披风,矫健地翻身上马。
一直冷眼旁观的宫翠影走上前,仰望那张英俊沉实的脸孔。「表哥,别管他了!又与我们无关。」对白兰芳没有好感的她甚至存了幸灾乐祸的心态。
「小五,你留在这陪伴表小姐。」司徒信陵不应,只垂眼看向那名棕发的俊俏男子交代一声,即策马奔去。
韩重看了亦只有放弃婉拒的意图,策马向另一个方向搜寻。
※ ※ ※
月色蒙蒙,细雨纷纷,山空夜静,只有马蹄踩在软泥上偶尔发出的折枝声点缀寂静。
万籁无声的陌生环境中,一双乌亮有如点漆的杏眸不安地左右顾盼,两旁树荫阴翳,半月被乌云所盖不见前路,被雨水打湿的地上散发出阵阵寒意。
十指不自觉地将柔软的马鬃抓得更紧,白兰芳紧紧地咬着唇,他好象迷路了,怎幺办?
寒气随着雨水透入厚重的锦袄,令瘦削的双肩细细颤抖,看着四周阴森恐怖的环境,白兰芳不禁有点儿懊悔,就此孤身出走似乎是太过莽撞。
夜冷路静,在低垂的夜幕下,连东西南北也分不出来,白兰芳只能放任马儿择路而行,可惜马儿亦不是识途老马,悠悠踱步反而越走越远。
身上的衣服愈来愈重,湿发贴在脸颊带来雨水的冰冷,正在惶惶不知所措之际,闻身后蹄声翻飞,来不及掉头看过究竟,耳边已响起声音:「终于找到你了!」
沉着的声音充满了独有的男性魅力,令夜色霎时开扬,顾盼转眸之间,身后人已疾驰而至,一双深蓝色的深邃眼睛呈现眼前。
宽广的身体在雨中依然干爽稳健,青巾栏衫,浓眉浅笑,神采飞扬得令人生厌,白兰芳护嫉地想。
疾驰的风声在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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