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爱第八世-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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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嗯”了一声，抚过我的背脊，一口掠过我的唇，带着我一同沦陷在情色里。
戚孝威，我说过的，这一世我不会爱任何人，为什么要执迷不悟？为什么又来到我身边？是因为宿命？因为荷尔蒙的诱惑吗？不值得，你这个傻瓜！我的心很小，除了你，还住了别人，这样你也可以吗？你是比我更无可救药的笨蛋！
第四十五章
　　　　窝在孝威的别墅里已经三天了。
白天，他拥着我在家庭小剧院里看电影，看那些他收藏的欧美经典老片。有时候，黑白片在荧幕上流转，我们在双人沙发上忘情拥吻，直到片子结束才放开彼此，捧着晕眩的脑袋看着他，我嗤笑出声。
他比孝武厉害，除了炒年糕，还会做炒面，意大利通心粉和布丁。尽管午餐顿顿是年糕，但起码还有其他东西调和。晚餐是我煮的，都是些家常小菜，我们从附近的超市里买的冷冻蔬果，没有菜场里新鲜的来得有滋味。
晚上，我们开着唱机，倾听黑胶唱片里每一首怀旧的曲目，红酒在杯中晃动，酒杯相交。昏黄的水晶吊灯下，我用醺红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口，静静的听，他强劲有力的心跳。时间在指尖流过，却是那样缱绻而写意。
半夜，彼此纠结的身体，灵魂的交汇，我深切的感受到我们是属于彼此的。越是如此亲密，我越是不敢睡着，不小心侵袭的睡意里带着无助的梦魇，前世的画面像白天看的黑白片在眼前晃过，没有善终的结局，或生死相隔，或共赴黄泉。我害怕，害怕失心，害怕受伤，害怕死亡，我是个没有用的胆小鬼。我拼命抓着孝威的手，翻身坐到他身上，挑逗他的喉结，他颈间搏动的动脉，引发又一次的交缠。
如果世界末日就要来临，我愿意就此死去，至少有那么多人陪葬的我，是在幸福里死去的。
“小颜，林经理发话了，你已经旷工两天，再不来上班就要被开除啦！”第四天的上午，徐洁在电话那头对我说。
是故意的吧。我本就不想再去陶氏上班，开除，已经没有所谓。“我知道了，谢谢你，徐洁！”
我挂上电话，被孝威抱到餐桌边，面前摆着金边瓷盘。
“又是年糕？”我使着小性子，娇嗔道。
他那头柔软的发丝凌乱依旧，却一点没有给他的帅气打折扣。他拿起桌边的叉子，塞进故意闹便扭的我的手中，嘴角是宠爱的笑容，说：“乖！吃完了，下午我送你回公司……”
“回公司？”立刻收起娇颜，“我为什么要现在回公司？”
他的手指穿过我的青丝，一缕一丝的挑开理顺，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眼中却是波光粼粼。“就算辞职，也要先回公司才能办手续……被开除的话，性质就不一样了，你想带着劣迹进其他公司？”
“算你说的有理，我下午就回公司！”我呶嘴应允。
下午一进销售部，大家的目光都从手头的文件上转向了我，带着诧异与探究。
“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我们部门送文件上十楼，频频有人被陶总训话，现在都没人敢上去了，林经理今天好像也被训了，开了会下来就追问你的事，要我电话通知你……”刚坐下，徐洁就凑上来，小声道。
范莉在对面伸长了脖子，压低了声音道：“小颜，是不是出什么事啦？我们几个都怕你出意外，那天接了你的电话，我们都正好有事，没能陪你，你又两天没来上班，我们都很担心你啊！”
“家里有些事情，害你们担心了……”我宽慰她们，微微一笑。
见我没什么事情的样子，纷纷各自埋头苦干。
我打开word档，寥寥几句，匆匆打了份辞职信。揣在口袋里，捧着无人愿意再送的一叠文件，努力学着坦然，上到十楼。
头一次站在电梯里迟疑要不要走出去，外头架着摄像头，只要一步，他就会看到我。
“终于来公司了？”黑色的套装，JUDY踩着高跟鞋走进了电梯，“你是要走出去，还是下楼？”
我的食指死死抵着开门的按钮。
“知道他的绝情了吧？他的公主永远都是丁颖，得不到救赎，你解救不了他……”她的话在耳边直直刺入，“尽管这次，他的无名火是有些让我意外，但是这不代表我看好你！”
没有理睬她的冷嘲热讽，深深呼吸，大步跨出电梯。没有在摄像头前停留，快步走向总裁室。
田慧妍像见到鬼似的盯着我，眼睛睁得老大。大概是听了外面的传言，就像是季晚星听说的那样，我被陶以诺甩了。现在看到我处之泰然，一定很意外。
“慧妍，新春快乐，给你拜年啦！”我冲她和煦一笑。
她愣了愣，扯出笑容，道：“新年好……陶总在里面……”
谢过她，我转身慢步走进总裁室，随手轻合上大门。
“……要我说几次，那个项目的价钱，我不会再涨，如果一个月内你拿不下那个项目，就留在深圳不要回来了……”
以诺对着电话咆哮，狠狠将手中的电话摔了出去，落在我的脚边。
“陶总，这是销售部本周业务数据报表。”走到桌边，将手中的文件夹递上，眼睛看着文件夹封面上的标签。
对面的他，没有伸手来接。“我已经让你厌恶到看都不愿看一眼了吗？”
视线落在他疲倦的脸上，没有以往绽放的笑容。
放下他不肯接过的文件夹，我从衣袋里拿出事前准备的离职信，一起放在他的面前。
“这是干什么？”他坐在皮制转椅里，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我。
我淡淡道：“这是离职信，我会尽快做好交接工作……”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手已经将信撕碎，散落在他的桌上，碎片铺盖在还带有我体温的文件夹上。
“我以为，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样，不会公私不分，而你却在无故旷工两天后要求辞职……你怕面对我，还是怕面对你的感情？”他用一种我所陌生的冷然，沉声道。
想笑却笑得很难看，牵动的嘴角，露出不自然的弧度。我看着带有陌生感的他，温温的语调，说：“我也以为我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七七！”他褪去冷然，又是我所熟悉的温和，只是如今对我来说，是极大的讽刺。
“我承认我没有洒脱到可以继续在你的公司工作，但是请你明白，公私不分的人不止是我，你当初把我招进陶氏，难道不算徇私吗？”
“那个赌约呢？你想要反悔？”他冷言问我。
我望着他，不知道他做何打算。真相大白，心有所属的他，还在气什么，还在执着什么，还在闹什么便扭。
“四人晚餐的那天，一切都已经明了，赌约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他的表情里深深的无奈，却还是做着挣扎。“好，就算要取消赌约，也要按照合约来取消，是你提出来的，你就必须按违约条款无条件答应我一个要求，那二十万违约金我不需要你支付！”
无耻两个字萌生出脑海，烂在心里。不明白，做错事的人反而可以理直气壮，不知廉耻的向受害人追讨无理要求，这个世界在是非中颠倒，强权总是握在有钱人的手中。
“你可以再考虑的，只要再半年，合同期满……”他没有再说下去。我知道他的下文，期满后，从此两不相欠，他的家产从此归我所有。
我在一个无条件的要求和他的家产面前，两头摇摆。谁不喜欢钱，但是他的钱，我可以无所顾忌的收下吗？爱和不爱，我做不到坚定不移，孝威说的对，爱就是爱了。爱以诺的我，能收下那些钱吗？要我答应他的要求，又似乎是真难为了我，不知道他又会用怎样的手段来戏弄我。为了丁颖，他会用那个要求来制约我和孝威的往来吗？
“我会再好好考虑！”我说。没有头绪，多点时间想想也好。
权衡着利弊，返身朝门口走去。
“七七……”他在身后叫住我，“那天……你还好吗……”
那天？想起那个晚上，冷清的大街上，孤寂的我拨错的那通电话。没有折返，背对着他，我说：“我很好，谢谢陶总关心！”
一声叹息从背后传来。
第四十六章
　　　　“下班了吗？我在附近。”临近五点，孝威的电话突然打来。
“这么空闲？”听到他雄浑的低沉声线，我就忍不住娇滴滴起来，“戚家少爷都不用工作的吗？”
他在那头低笑。“就是从公司里出来的，说明我效率高嘛！”不知何时起，他变得没那么沉闷了，也懂得调侃玩笑。
“我这就下来！”愉快的合上电话，从嘴角笑到眉间，流过眼睛，抵达心田，暖暖。
眼尖的范莉瞅着心情不错的我，说：“小颜同志，是不是恋爱啦？瞧你那小嘴乐得都合不拢了！”
被她一说，怪不好意思，脸刷的就红了。是恋爱吗？是吧。我是爱着他的，虽然不是百分之百的全部，虽然参杂了前世的缘分，但是和他在一起的我，是快乐的，是幸福的，是有归属感的。不去想那些复杂的人和事的时候，我是愿意深深爱下去的。
抓了包，匆忙下楼，站在电梯里不住的用鞋尖轻点着地。
走出公司大门，大步走过街道，正想穿过马路赶到约定的路口，就被一辆银色BMW拦住了去向。
“我送你！”以诺从车里下来，眼窝有些凹陷，一定是熬夜累的。
我摇头道：“谢谢，不用，我约了人，赶时间！”眼睛越过他，搜索到了不远处停靠着的孝威的车子。
“我想和你谈谈……我……欠你一个解释……”他用恳求的眼神注视我。
解释？难道那天的四人晚餐，还没有把该说的都说清楚吗？不是我不愿听他解释，只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被蒙骗的时候，他的好，他的温柔，像是理所当然的存在，了解真相后，还是会偷偷怀念那些美好，那么温暖。尽管明知道是假的，明知道他不是真心对我，可是还会怀念。我想我是疯了。现在，我还没有勇气听他的解释，把他当作一个十足的骗子来痛恨，然后消除那些不该有的怀念。
“七七……”孝威走到我身边，占有性的搂住我的腰，“我们该走了……”
“戚孝威，这就是你做得决定吗？你是真的爱她，还是在赌气我欺骗了你？”以诺拽住经过他身侧的孝威。
“赌气？”孝威冷冷哼道，“陶以诺，我没有你卑鄙！”
“你以为光明正大的和她在一起就是对她好吗？”以诺揪起他的领口，“你有没有想过丁颖？有没有想过戚家和丁家？你也要像你大哥一样带着她私奔吗？请你不要忘记，你不是戚孝武，她也不是颜三，你可以放下所有吗？你能给她什么？为了一个荒谬的梦境，你要将多少人放在痛苦的边缘？你醒醒吧！不是孽缘吗？每一世都是错过，你以为这一世你们可以逃过吗？为什么不清醒的放手，为什么不给彼此一条活路！”
一拳，硬生生打在孝威的脸上，他没有避让，松开我的手，推我到一边。
害怕的浑身发颤，我站在一旁，攥紧双手，控制着呼吸。地处郊区，来往的人很少，车辆从路边飞速驶过，鸣笛的声响盖过了彼此重重的呼气声。以诺的话，像一把尖刀，活生生剖开我自以为的幸福，逼我不得不去想那些人和事，那些我极力想忽略的东西。
“没有我隔在中间，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追求丁颖，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迹，孝威没有表情的冷冷说道，“你何必在这里假惺惺为不相干的人操心？戚家或是丁家，都不在你的管辖范围！”
以诺愤然又是一拳，把孝威打倒在地上。“你怎么说得出这种冷血的话！颖对你那么多年的感情，你难道没有一点感觉吗？”
双掌撑起身体，孝威站起来，啐一口血水，脸上除了瘀青和血迹，就是贯有的毫无情绪。
我想上前阻止，却被孝威又一次推到一旁。眼泪，急急流下。
“这个女人……”以诺疯了一般指着我，对孝威说，“你能给她什么？给她幸福吗？你以为抛弃了公主的王子，可以和灰姑娘得到平静的生活吗？他们会受到追杀和诅咒！”
拳头像棒槌似的又落在孝威脸上。不过，他没有倒下，稳住重心，一记勾拳直直回击在以诺的下颚。
“我可以为辜负丁颖挨拳，为背弃戚家挨拳，但是，陶以诺你没有立场为颜七出头，因为伤她最深的人就是你！”
挨了拳的以诺，倒靠在银色BMW的后车盖边，脸上有无奈的嘲笑。
划破喧嚣的紧急刹车声，红色的跑车在路中间停下。
“以诺！”季晚星从车里下来，跑过来扶住他。身上穿着黑色劲酷紧身皮装，夸张的浓妆还未卸下，像是刚出外景回来。
“怎么是你？”以诺显然的不悦，挣脱开她的双手，一副很辛苦的样子。
孝威拉起我的手。“我们走吧！”
他走得很快，被他拖着，我落在后面小跑，不时回头去看。以诺，没事吧，刚才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的表情很痛苦，额角有豆大的汗珠，腿发软似的弯曲着。
孝威把我塞进他的保时捷，发动马达。
车后镜里，以诺背对着我，跪在地上，紧紧拥住半跪着的季晚星，头紧紧靠着她的肩。
眼睛湿润起来。口口声声的说着喜欢丁颖，却可以无所顾忌的拥抱季晚星。陶以诺，你的世界为什么是这样的？听到你说要给我一个解释，听到你为了不值的言语，我还希冀会有关于我的一点因素存在于你的心里，只是现在，看到你这样抱着季晚星，我是彻底的看透，谁都不会是你的理由，谁都不能住在你心里，你的心已经被丁颖占得满满。终于，可以不再做任何期望。
车子飞快的驶在公路上，吹进车窗的风，打乱了发丝，掩住了晕红的眼圈。
“送我去君悦酒店……”已经三天没有回去，尽管打了电话，说了借口，还是觉得应该回去。
孝威没有挽留，转向朝酒店方向开去。
路过便利店的时候，我急忙喊停。他刹住车子，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轻抚他的脸，我说：“等我一下，买点东西！”
挑了干净的药用纱布和消毒碘酒，外加一包可爱的创可贴。我回到车上，冲他甜甜一笑。
“来，脑袋凑过来！”
他很听话的凑近，闭着眼睛，微微噘起嘴，动到裂开的伤处，吃痛的又一缩嘴。
扑哧笑了出来。托起他削凿般完美的下巴，用蘸了碘酒的纱布，小心的为他一点一点擦拭伤口。
一碰到伤口，在碘酒的刺激下，他一个劲往后逃，瞪大了眼睛看我。“颜七，你不是要亲我呀？”
不客气的再次托住他的下巴，警告他不许乱动，把余下的工作做完，贴上印着叮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