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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冲喜小娘子-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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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死负起该有的责任。
镇南王青筋一冒,他最不愿意让人提及的就是此事,当下语气加重,“镇国公是为国捐躯。”
“好一个为国捐躯……”
陌千雪一声冷哼,“镇南王不要以为当年之事,天衣无缝。想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她手上已经握着宁少卿给他查得一道道的证据,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就算不能打死镇国公,也要让他没脸。
“去年,南陵来犯,镇南王本就可亲自御敌,可是镇南王却不与南陵对峙,直接后退三十里,然后南陵步步逼近,镇南王不但不反抗还临阵脱逃,弃城而逃,造成不敌假象……”
一番证据摆出,陌千雪将事情的头尾说得分毫不差。
纵使皇上和镇南王手握拳手捏爆,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我父为国请命,助你南彊守城抗敌,你不但不同仇敌恺,还背后下刀子,断粮草……你居心何在……”
陌千雪句句紧逼,字字诛心,全不将镇南王和皇上放在眼中。
“如此叛国的奸贼,皇上为何不将他绳之于法。”
说着奸贼二字之时,陌千雪眸光锐利,看向的不是镇南王,而是皇上。
好似那声奸贼说的不是镇南王,而是那个高坐九五之尊的人。
皇上爆怒。
拍案而起,大喝,“陌千雪,你大胆!纵使事情如你所说,你父天放最后也确实是为国捐躯,也得到了该有的哀荣,你到底还想怎么样。或者,你是不想要肩膀上的那颗人头了!”
若是换了旁人,皇上大怒,一身杀气,只怕又要软倒,跪在当声,擅抖中求饶。
陌千雪却是不步不让,将皇上的愤怒回敬回去。
“或者,皇上是想让臣女将这些公诸于世,让臣民,让百姓知道皇上是如何算计一个真心拥护他的臣子;又是怎样对待一个真心拥护皇族的忠义之士的?”
若是此事内情外传,保皇党的心便会冰冷,向着皇族的心又能有几人。
再有强敌来犯,还有几人会为皇族拼命,为天齐赴死……
天下大乱,国将不国!
昌木想起从前陌国公的种种,眼中有泪,又有安慰,国公有女如此,理当安息。
镇南王眼微眯,却不说话。
他找不到可说之话,事情的真实经过就是如此。或者说,他已不屑去争辩什么。
那个进言的奸人,早已被他所杀,而他却并不后悔,陌天放该死。
他一个不入流世家出身之人,凭什么能得军心,能得大军拥护,凭什么在军中能与他平起平坐。
想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皇上汗颜,语气也平和了下来。
“镇南王于此事确实有错,但是……”
“但是就因为他的一时之错,就让一个忠义之士冤死,就让十万大军陪葬……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王侯,请皇上降旨,摘了镇南王的……”
陌千雪说得慷慨,说得激愤。
然而,一声爆喝打断陌千雪的话。
“放肆!”镇南王再无动于衷,也不能容忍一个女子向皇上请求处置于他。
皇上抬手止住了镇南王的话。
于此事上,皇族确实有亏。
皇上虽贪心想得到各种好处,想让皇族独自为大,却也并不是一个一味护短不知大局之人。
痛定思痛,若他今天不给陌千雪一个交待,此事便会没完没了。
“镇南王听旨。”
皇上传旨,镇南王只能跪下,闭嘴听旨,“从今往后,镇南王镇守南彊,无召不得出南彊,永世不得进京!”
这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让他斩了镇南王,或是贬了镇南王都是不可能的。
这道圣旨,虽然看似没有实质性的惩罚,可是只要是被皇上下了这种限令的王候,终其一生都不能离开守地,生不能进宗祠,死不能进宗庙,对古人来说是一种最大的悲哀,也是另一种侮辱。
陌千雪并不想要镇南王的性命。
虽然,她也恨镇南王。
然而现代出生的人,远不能将生命看成草介,说杀就杀。
而且,南陵人虎视耽耽,她不能为了一已的私怨,如了卢正阳的意,如了南陵的意,让南彊的边界大乱,让天齐的百姓陷于水火。
她不能让陌天放这个从未谋面,却仰慕以久的父亲以死来维护的和平,因她一句话而打破。
那不是陌天放要的!
陌天放,生是人杰;死,亦是鬼雄。
他活着是顶天立地,死得正气凛然。自己也不能因为个人的小恩小怨,玷污了他的英灵。
而且,让镇南王活着,不但要受辱受苦,还要为天齐保江山,比让他死了来得更爽。
“皇上。”镇南王跪在地上,欲求皇上收回诚命。
皇上却绝然的背过身去。
“即日离京,永不许回京。”
皇上既然能容许镇南王拥兵活着,让镇南王诚服为他卖命,自是拿了他的软肋,让他不得不服。
镇南王脸如死灰。
他对那个位置早就没了渴望,他理解皇上,也不恨皇上,他明白皇上的难处。
皇上这个萧索的背影,那微仰的头,那微擅的手,无不说明,他的内心更苦,更难受。
一个九五之尊,被一个黄毛丫头逼迫至此,天道何在,皇族之威何在?!
孤氏皇族走了三百多年,每一代的皇帝都是兢兢业业,可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皇族人才凋零,军权越来越无法掌控,能怪谁。
缓缓站起,死盯盯的看了陌千雪一眼,眸光再从昌木的脸上掠过,镇南王转身便走。
那个背影虽然落寞,却也还算坚挺。
看到那个坚挺的背影,陌千雪心中却没有丝毫快意。
*
宁家家主成婚的大日子,可是不能马虎行事。
受了宁老家主的委托,一天的时间,钦天监已经就天干地支,两人的水土五行八字,算出了年内最好的三个大好日子。
宁老家主得了确切的好日子,便让那钦天监去给皇上递折子。
陌千雪和昌木刚走,皇上也收到了镇南王火速离京的消息。
此刻,正在气头上。
然,收到老家主递上的请婚折子,即使皇上是在气头上。他也不能不应了此事。
紧紧的捏着那折子,皇上的眼中一片片的乌云,恨不能将那折子给捏碎。
递折子的钦天监,从没见过皇上如此生气。
生生的被这威压压倒在地,战战兢兢,冷汗热汗流了一地。
皇上坐在那里不动,钦天监跪在地上也不敢动,更不敢多说一个字。
皇上眼中怒火中烧,可是,此时明面上除了安抚,他还真是不能将任何的情绪再表露出来。
不能拒绝,只能成全。
生生的憋住一口气,在三个日子中,勾了那个离现在最远的日子,算是批复了折子。又挥手让陆公公将折子交给钦天监,再转给宁老家主,算是准了。
选定的日子是十二月十二,离过年没几天。
但是离现在却还有半年的时间。
他还有半年的时间。
他一定要在这半年的时间里,让这两个碍眼的人,全都消失。让那些不听他话的人全都对他俯首称臣。
传旨的人走了,皇上憋在心头的那一口老血便再也忍不住,当场就吐了出来。
一口鲜血,直唰唰的就喷在御书房的书桌之上。
腥红腥红!
惊呆了一直伺候在侧的心腹太监陆公公。
陆公公要让人请太医,却被皇上挡住。
他一生要强,如何能在这个关头,让人知道他的身体出了问题?!
让陌千雪、让宁少卿小瞧于他。
他是皇上,是天子,便是输,也要输出一分气度。
陆公公一阵心疼。
皇上不让声张,他只能掏出一只帕子,将桌子上的血迹一点点的清理干净。
*
太阳偏西,天色已是不早。
陌千雪刚从皇宫之中走出,便看到了不远处停着的一辆漆黑的马车。
那马车不张扬,看起来也甚是不起眼,可是京中的权贵却知道,它是由千年沉香木制成,不受虫咬,经风耐雨,坚硬无比。
这马车不起眼,然而在京中,在整个天齐,却独此一辆。
是历代宁家家主专门的车驾。
心中一暖。
冲着马车车帘边悉开的一丝小缝,甜甜一笑。
感觉那悉开的小缝合上,脑中印出的是那个上翘弧起的唇角,陌千雪回头。
叮嘱一边的昌木别回驿站,住到她的庄子上去。又将昌木送到阿五赶着的马车之上,陌千雪带着笑,移步走向那辆漆黑的马车。
赶车的,坐在车橼边上的自然是刀奴,身后还有一队骑马的护卫相随。
见陌千雪过来,一个护卫连忙跳下身来,端了一个小凳供陌千雪上车。
手还是刚触到车帘,就被一阵风给卷进了车内。
然后,被人上下其手。
再然后,被审视。
马车之中传出嘤嘤之声,可是车外却听不到分毫。
马车仍在前行,不紧不慢的出城。
这千年沉香木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隔音。
确定陌千雪分毫无伤,某人也吃了点甜点,这才放开手。
陌千雪整了整衣服,横了那肇事者一眼。
那肇事者却又将她拉在怀中,不过,这次却没再有异动,而是轻轻拥在怀中,关切的问起了今天大堂之上发生的事。
陌千雪将镇南王的下场说了一遍,宁少卿不置可否。
雪雪心善,除了自己的父母之仇,心里还装着天齐的百姓。
但愿镇南王能从此醒悟,不要再来找千雪和西境的麻烦。
若他真要找麻烦,直接就要了他的命得了。他才不管什么百姓不百姓,战争不战争,他只要千雪安全,他只要一劳永逸。
他们宁家效忠的只有家族,不是皇上,更不是孤氏皇族,宁家家主的任务是让家族繁荣昌盛即可,才不管谁做皇帝谁当权。
打定主意的宁少卿,见陌千雪有些郁郁寡欢,又向陌千雪说起了正事。
“南陵的探子已经将卢正阳的事查了就清查。他那个师父,那个所谓的高人就是南陵人,在南陵是位高权重,并且还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了他……”
宁少卿将卢正阳在南陵暗里的身份查得水落石出,陌千雪心中疑惑,“他是南陵人?”
一个南陵人,如何能在天齐潜伏这么多年?是他有本事,还是天齐的人太草包。
“不!他是地地道道的天齐人,只是,他的身份十分的特殊。而且即使是南陵,也没几个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既然确定了卢正阳的身份,也确定了他的目的,就没有再留着他的必要。
想要抓住他,也不难。
他们手上还有云遥这根线。
不用宁少卿点拔,陌千雪就已经想出了让卢正阳自投罗网的妙招。
宁少卿一笑,摸了摸陌千雪的头,许是默许了。
送了陌千雪回庄子,宁少卿便赶着车走了,准备听陌千雪的好消息。
陌千雪的拖着一身的疲累回了庄子,吩咐初一打水沐浴更衣。
昨天欢愉之后,已是夜深,半夜怎好叫人送水洗浴,只就着初一端进来的热水擦了擦身子就睡了。
今早更不可能,昌木一大早就来等着了,她就算要磨磨昌木,慢吞吞的吃完早点,也不好再要水要洗浴吧。
初一只是了然一笑,便让身边跟着十五去厨房准备。
自己一边扶着陌千雪往里走,一边说道,“小姐,姑爷对你真好!这样日后,我们就不担心姑爷会亏待小姐了。”
去的时候送去,回来的时候送回,平时脾气又好,对小姐百依百顺。
陌千雪出门后,云瑶借口帮着止竹她们清理房间,已经将房间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可是也没有发现什么奇奇怪怪印着黑木和若水的黑木牌。
听说陌千雪已经回来了,她感觉有些心神不宁,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是心跳的厉害,而且右眼皮一直都在跳个不停!
这次西境来使的死,她总是感觉是公子干的。
可是,公子为什么要这么干呢?
公子不是只要那个黑木牌吗?
黑木、若水,是了,这黑木族若水族这两族本是支持公子家的家奴,然,最后他们却是反叛,居然还将本就是卢家的至宝,献给了陌天放。
如此来说,黑木和若水的人,都该死。
思及此,云遥脑中又出现了卢正阳的身影,还有他的笑。
如果自己能快些拿到黑木牌,是不是就能快些帮公子办成心中之事,公子也能快些带自己离开,再也不用提心掉胆了。
她当然不知道,她能在房中清理一遍又一遍,是陌千雪默许了的。
她不知道,她清理的每一个地方,都会有人再清理一遍。
她也不知道,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落在一众人的监视之下。
十五刚刚传话过来,说大小姐要沐浴更衣。
正是一个好好查探黑木牌是否在大小姐身上的好机会,她如何能错过。
正好,她也有事要请教大小姐,那宁家送过来的聘礼她昨天又规整一下,造了一个册子。
陌千雪一入雪宛,云瑶就笑着迎了上去,帮着初一扶了陌千雪入厅坐好后,就交上了册子。
陌千雪也不似昨天那般,对财宝不太关心,而是就事论事的问了许多。
这些,正合了云遥的意,她还正想着要以什么理由多呆一会,最好是能留下来伺候大小姐沐浴。
陌千雪的热情,并没有让云遥觉得有什么好好奇的。
毕竟昨日陌千雪的心情不好,那些聘礼她也只不过是看了一眼而已。世人哪有不爱财的,现在想起来了,想弄清楚到底有多少数量,也是人之常情。
幸亏她也不是一个贪财之人,如果不然,估计麻烦事儿就降临到头上了!
但是,说得越多,她的心却越加的不安!
云瑶有些紧张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按住那跳动的心。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要把眼前的事情给做好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能取得陌千雪的信任,那么日后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都能站的一席之地,来为自己辩解。
说说问问之间,水已经抬了过来。
云遥顺势提出帮着初一十五伺候陌千雪洗澡。
初一却以大小姐洗浴的时候只习惯她和十五伺候打发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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