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债父偿-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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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莲吓得嗦嗦发抖，跪在楚王面前磕头：“王爷！我们知错了，求您放过我们吧！我们立刻就走！立刻就走！我向你保证夏公子以后都不会再见小王爷！”
“哼！就算你们现在要走也晚了，我改主意了！”楚照熙撇了一眼夏玉笙，道：“看你的样子，很会迷惑人，说不定你走以后，怀钰还会再找你！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不一劳永逸呢？杀了你，他也就彻底死心了！”
“是吗？哈哈哈。。。。”夏玉笙忽然笑起来，盯着楚照熙，怡然不惧。
没想到这个看上去纤细怯弱的少年竟然还有笑的勇气，楚照熙内心起了几分赞赏。
“你笑什么？”
“王爷！你别忘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阿钰喜欢我，如果你杀了我，阿钰迟早有一天会知道，他会恨你一辈子！”
夏玉笙脑中电转，一边想办法，一边大骂楚怀钰，这个阿钰，那么冲动地走掉了，难道真的就不顾他死活了吗？！
“就算他会恨我，我也要杀你，总有一天，他会知道我是为他好！”
“哼！”夏玉笙灵机一动，大着胆子冷哼一声：“你也会为阿钰好吗？你也会关心阿钰吗？”
“当然！他是我的儿子！”楚照熙转身看着夏玉笙：“我绝不允许我的儿子，爱上一个男人！”
“好！如果你真的关心他，真的为他着想，就更不要杀我！王爷！你不过是想让我永远也不再见到阿钰，我有办法可以办到。”夏玉笙望着楚照熙，神色无比严肃。
“哈哈哈。。。。。。。说来说去，你不过是个怕死的胆小鬼！”楚照熙哈哈大笑起来。
“不！我不是怕死！”夏玉笙大声反驳，心中却忽然一滞，痛得难受，黑亮的眸子迅速浮出水气。
“我只是怕。。。。。。。怕我死后，阿钰会伤心难过。。。。。。”说着，泪水不知不觉顺着眼角滴下来，顺着衣衫落下，渗进了泥土。
是的！阿钰！我并不怕死！我只是怕我死后，你会伤心！我曾经暗暗发誓，只要我还在这个世界，就会让你幸福快乐，可惜，我做不到！
对不起！阿钰！对不起！
楚照熙一愣，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双饱含泪水的眼睛，让他的心微微颤抖，这样的眼睛，多么熟悉！这样的话语，多么熟悉！脑海似乎回想起妻子临死前的叮嘱。
“照熙！我。。。。。我死了，你不要。。。。不要难过，好好照顾我们的儿子，照顾好他。。。。。。。。”
仿佛来自遥远时空的呼唤，唤醒了他心中最柔软的一处地方，心脏，一阵猛烈的抽搐，那么痛楚。
深吸一口气，楚照熙竭力摆脱掉脑海里的倩影，冷冷一笑：“你以为他会在乎你吗？他刚才已经叫你滚出去了，你死了，他当然也不会伤心！！”
“不！他会！”夏玉笙大声反驳：“阿钰刚才说的只是气话！一旦他不生气了，他会来找我的！王爷！虽然阿钰是您的儿子，可是他在想什么，他在做什么，他的爱好，他的喜怒哀乐，我都知道，我都了解！而您，根本就不了解，您根本从来都没有用心去观察，你只知道沉浸在过去痛苦的回忆里，只知道将不属于阿钰的罪孽放在他的身上；您把对亡妻的思念，变成了对阿钰的折磨，您把对亡妻的爱，变成了对阿钰的恨，您太执着于一个死人的感情，却忽略了对一个活人的爱和关心！您根本不配做阿钰的父亲！”
“住口！住口！”楚照熙被打倒了，脸色惨白，倒退了好几步：“你胡说八道！到底是谁给你说这些的？”
“是阿钰！”夏玉笙挺起胸膛，继续说：“阿钰爱我，信任我，所以把他的苦恼都告诉我。您仔细想想，这些年，您对阿钰的所作所为，像一个父亲吗？您真的关心过，在乎过阿钰的感受吗？您只需要想一想，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话！您是一位驰骋沙场的大英雄，难道不敢承认我说的话吗？！”
院子里静得可怕，空气似乎凝固。一阵风儿吹来，树叶沙沙地掉在地上，好久，都没有人动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楚照熙沙哑着嗓子说：“你说有离开阿钰，永远不再见他的方法？”
夏玉笙看看阿钰卧房的方向，心里默默地说：对不起！阿钰！我要走了！我们缘分已尽，不要难过，忘了我吧！
“王爷！要想我消失不见，让阿钰再也找不到，其实只需要一张黄色符咒。。。。。。。。。”夏玉笙将自己凭借道术，逆转乾坤，来自二十年后的故事，缓缓向楚照熙复诉了一遍。
楚照熙听后，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这两父子听了这个故事，都是一个反应，不愧是父子俩！夏玉笙苦笑着想。
“王爷！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我。可是找出符咒烧掉，也不是很困难的事！就算失败，您再杀我就是。但是如果成功了，我算是离开阿钰，最重要的是，阿钰会认为是我自己要走，绝不会恨您！难道，您不想恢复你们父子的关系吗？！”夏玉笙怕楚照熙不答应，又竭力劝说。
“好！”楚照熙想了想，终于点点头：“希望你说的是真话！你那张符咒在哪里？”
“在阿钰身上！”夏玉笙回答得爽快，心中却实在难过。阿钰把符咒贴身收藏，唯恐被人偷走或是被误烧掉，他那么怕自己有一天会消失掉，可是现在，自己却不得不走了。
“墨林！你带几个人去，把符咒从他身上搜出来！”楚照熙随口吩咐。
“是！”墨林立刻走出院子。
“王爷！还有一件事想求您！”
“说！”
夏玉笙看看身边的清莲，说：“我走后，请不要为难清莲姑娘，她只是个弱女子，不会防碍阿钰日后平步青云，飞黄腾达的！”
“我答应你！如果你真的走了的话！”楚照熙撇了一眼清莲，不在乎的答应下来。
他在乎的只是夏玉笙，当从墨林那里得知自己的儿子竟然迷恋一个男人，他当即怒不可歇，急忙从南疆赶回来。高官权贵宠爱男欢，玩玩也就算了，可是听墨林说自己儿子似乎陷得很深，那怎么行？堂堂楚王府的名声，怎么能让一个男人败坏掉？！
哼！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说我不关心儿子！我这样做正是关心我的儿子，不让他误入歧途！楚照熙想着，冷冷看了夏玉笙一眼。
第十七　章
　　　　不一会儿，墨林和几个士兵架着楚怀钰走进院子里。楚怀钰脚步踉跄，披头散发，颇为狼狈，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酒气。
“怎么回事？”
“回王爷！小王爷喝醉了，不准我们近他的身，属下只好把他带来啦！”墨林上前行礼，身后的楚怀钰被几人七手八脚的按住，却依然挣扎不休。
“滚开！你们这些混蛋！别碰我！我没醉！我没有醉！”楚怀钰几乎站不稳，半跪在地上，满脸通红，眼神一片迷乱。
“混蛋！臭小子！我恨死你！”他高声叫骂了几句，又挣扎了几下，忽然伏在地上不动，呜呜地哭起来：“我不伤心！我才不会为你伤心呢！我不在乎，你滚！滚得远远的。。。。。。。。。。”
他嘴上虽然说不伤心，可是眼眶中的泪水却怎么都包不住，扑簌簌往下掉。
夏玉笙看得难过，忍不住想上前安慰，可是楚照熙一个严厉的眼神看过来，只好生生止住了脚步。
“楚怀钰！”楚照熙的喝声犹如平地惊雷，震得每个人的耳朵都嗡嗡作响。
“啊？！”楚怀钰似乎清醒了些，歪着脑袋向上看，认出是自己的父亲，呵呵笑起来：“原来。。。。原来是爹啊！你。。。。你回来干什么？我知道啦！你。。。。。你今天在宫里，逼我娶公主。。我。。。我告诉你！我不会娶她！要娶你自己娶！我只要笙笙！笙笙！。。。笙笙！你在哪里？呜呜呜。。。。。。笙笙！。。。。。。。你不要走！。。。。。。。”
楚怀钰哭得伤心，夏玉笙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叫道：“阿钰！”
“笙笙？！”楚怀钰抬起头，看见夏玉笙，一下子跳起来，紧紧抱住他：“笙笙！你还没走？太好啦！你别走！好不好？呜呜。。。。我只喜欢你，你不要离开我！我想过啦，如果你也喜欢清莲，我。。。。。。。我让你喜欢她就好啦！只要你。。。。。你别不理我，别离开我。。。。。。笙笙！。。。”
楚怀钰一边说，一边哭，满脸泪痕鼻涕全都擦在夏玉笙的衣服上，这个时候的楚怀钰看起来可怜巴巴，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嚣张跋扈，指高气昂的模样？！
夏玉笙心中难过万分，正想安慰，楚照熙却在一旁看得怒火冲天。
“墨林！把他们两个拉开！”
几个士兵立刻走过来，七手八脚地把两人分开。
“不要！不要走！笙笙！”楚怀钰拼命挣扎，牢牢抓住夏玉笙的衣袖，“嗤”地一声，袖断人分。
“墨林！把他的衣服给我脱掉，搜那张符咒！”楚照熙冷冷吩咐。
墨林连忙上前脱楚怀钰的衣服。楚怀钰大为紧张，死死按住领口。
“你们干什么？别碰我！”楚怀钰的功夫可不是假的，虽然喝得醉醺醺，可是凭着本能，依然将围住他的几个士兵摔了开去。
楚照熙气得发抖，上前一掌，劈在楚怀钰的脖子上，楚怀钰顿时失去了力气，软倒在地。
“给我搜！”
墨林只好再次上前，翻开楚怀钰的衣服，细细搜寻那张黄色符咒。楚怀钰被楚照熙打得头晕目眩，一时之间没有力气反抗，嘴里只是喃喃叫着：“别碰我的东西！别。。。别碰！”
“找到啦！”墨林从楚怀钰的腰部摸到一个绣花锦囊，把它拿出来。楚怀钰一看，大吃一惊，酒醒了大半，扑上来就抢。
“还给我！还给我！墨林！你敢违抗我的命令，我要杀了你！”楚怀钰凶神恶煞的模样还挺吓人，墨林微微迟疑，楚怀钰一把鞠抓住了锦囊，两人争夺起来，相持不下。
“混帐！你们都是吃白饭的吗？”楚照熙冲着目瞪口呆的几个士兵破口大骂。
几个士兵才如梦初醒，冲上去抓住楚怀钰的手脚，将他牢牢按在地上。
墨林把锦囊交给楚照熙：“王爷请看！”
锦囊里果然有一张黄色符咒，楚照熙拿出那张符咒，在夏玉笙眼前晃了晃：“就是这个？”
夏玉笙难过地闭上眼睛，点点头。
“拿火来，把它烧掉！”楚照熙吩咐道。
“不——————！！”
楚怀钰惨叫一声，声音凄厉，划破天际，听得旁人心中都是一悸。他拼命挣扎，高声叫道：“不要烧！不要烧！爹！我求您啦！不要烧啊————！”
“笙笙！笙笙！你为什么要告诉别人？你真的不要我了吗？笙笙！呜呜呜——”楚怀钰哭得声嘶力竭，却被人牢牢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泪水混着地上的泥土，弄得他漂亮的脸上全是泥印，看上去颇有些滑稽，可是谁都笑不出来。
看着楚怀钰伤心欲绝的样子，夏玉笙的心脏像被人狠狠揪住，一阵阵抽痛，泪水，珍珠般从脸上滚落。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我也舍不得你！可是，我不得不走啊！夏玉笙在心中大喊，可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阿钰！你别哭啦！别伤心！我只是回到我的地方去而已。你忘了我吧！好好听王爷的话娶公主，王爷是为你好。。。。。。”话音未落，夏玉笙早已泣不成声。
“王爷，火来了。”墨林拿着一支点燃的蜡烛，凑近楚照熙身前。
“不要！不要啊！”楚怀钰惊叫起来，拼命抬起头来，满脸泪痕地望着楚照熙，大声哭求：“爹！你别烧！别烧！我听你话，娶公主，我都听你的！你别烧！求你啦！爹————”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楚怀钰挣扎着半跪在地上，泪如泉涌：“爹，我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求过您！求您看在死去的妈妈份上，不要烧啊！”
楚照熙心中一颤，拿着符咒的手抖了抖，抬眼看到他和夏玉笙两人遥遥相望，两人眼中满是情意缠绵，心下一狠，将符咒凑近火苗。
符咒遇火就着，瞬间烧了起来。
“不要——————”
楚怀钰蓦地像一只小豹子，跳起来，摆脱了身后士兵的束缚，冲向楚照熙。只是还没等他走近，符咒已经变成了灰烬，碎裂开来，像一只只黑色蝴蝶，随着夜风轻轻飘散，消失在浓浓夜色中。
“不要。。。。。。”楚怀钰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阿钰！”夏玉笙大叫，冲到楚怀钰身前，也一跤跪倒，牢牢抱住他。
“笙笙！！”“阿钰！”两人抱头痛哭。
“笙笙！你为什么要走？你生气了是不是？对不起，笙笙！我说你是宠物，是玩意儿，其实不是的，我喜欢你啊。。。。我。。。我。。。。。”楚怀钰紧紧抱住他，哽咽难言。
“我知道！我都知道！对不起！阿钰！我走了，你别难过，忘了我吧，好不好，就当我从来没来过！”不知道自己还能停留多久，夏玉笙急忙劝慰楚怀钰，心里却痛得几乎不能呼吸。
“不！我不要你走！你是我的！是我的！”楚怀钰疯了似的摇头，“你就是要走，也得把我带走！”
他牢牢抱住夏玉笙，那么紧，紧得好像要将双臂勒进夏玉笙的骨头里，两人从此融为一体，再也不分离！
啊！好难受！夏玉笙觉得自己几乎不能呼吸，肋骨都快断掉，眼冒金星，不行了，要窒息了！
夏玉笙想开口叫楚怀钰放开，可是，张了张嘴，却终于什么都没有说。
快死了吧！能够死在他的怀里，不正是自己曾经的愿望吗？渐渐的，眼前开始发黑，身边大呼小叫的声音逐渐远离。
夏玉笙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第十八　章
　　　　眼前一片刺目的白光。
是什么？我究竟是死了，还是回到二十年后？
夏玉笙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
“笙笙！笙笙！你醒啦！太好啦！！”熟悉的话音传进耳朵，夏玉笙的视线逐渐清晰，眼前还是那张漂亮熟悉的脸。
“阿。。。。。。阿钰！你。。。。你真的跟我回来啦？”
“你在说什么？”楚怀钰一脸错愕，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没有啦！你根本就没有消失！是我把你勒晕了，你现在怎么样？对不起，笙笙！都是我不好！”
没有消失？怎么回事？
“难道法术失灵了吗？”夏玉笙疑惑不解。
“对！对！法术失灵啦！笙笙！太好啦！你放心，我一辈子都会和你在一起！我们永远都不分开！”楚怀钰抱住他，吻向他的唇，那么柔软，那么清新，还是令人沉醉。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大力推开，两人仓惶分离，抬头一看，楚王楚照熙怒气冲冲地走进来。
楚怀钰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