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啊,请对我微笑-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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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翔听到野猪的喘息声越来越近，魂飞魄散，全身的力量都快消失了，双腿越来越软，一枝突出的树枝横在雷翔眼前，雷翔不及多想，飞身抱住那枝干，野猪的獠牙擦着雷翔的鞋底掠去，雷翔感觉到了野猪喷出的热热鼻息。树枝吃力不住“卡嚓”一声断了下来。雷翔简直在崩溃了。屁服被一个硬物硌了一下。“刀”雷翔想到这里，反而冷静下来。双眼赤红的野猪因为冲得太猛，长牙刺在一棵树上。正拚命的挣脱开来，雷翔抽出刀来，挺刀向野猪刺去。那野猪刚好拔出牙来，掉头过来。两相一凑，“吡”的一声，直没到柄。雷翔与野猪脸对脸的遇上。雷翔看到野猪凶狠的眼神，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气，又不知飞到那去了。松开手，整个人软在地上，那野猪脖子上的血不住喷出，摇摇晃晃的向雷翔走来……　　　
一声枪响，野猪轰然倒地。　　　
蓝天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松了口气。见雷翔还坐上地上伸手去拉他：“干得不错。”雷翔一张灰白的脸突然胀得通红，说什么也不肯起来。蓝天扫一眼雷翔的裤裆，了然于心：“我发誓不对别人说。”雷翔站了起来，蓝天看到雷翔那样子，微笑出声：“尿裤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啊。”雷翔面上青筋都暴了起来：“你答应过不说的。”蓝天看到雷翔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放声大笑，雷翔低着头看到自己的那付样子，蓝天的笑容又传染到了雷翔，先是咧开嘴微笑，越想越是好笑，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　　　
“蓝叶啊，其实不知为什么想笑，可是就是忍不住。从出来以来，我还是头一次这样大笑，停也停不住。能到云南来真好，能够遇见你真好！”　　　
三人把野猪和麂子扛回山寨，猎到野猪，这可是很少有的事，整个山寨的人都齐聚在蓝家。蓝天将功劳归给雷翔，看到野猪的人，都对雷翔竖起大拇指。　　　
雷翔有些不好意思的辩白，最后的那枪是蓝天打的。　　　
蓝天：“说话可要凭着良心，我救了你是没错，但是你砍野猪的那刀，才是真正的致命伤。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是稻草，但也不能说是那根稻草压死骆驼的吧。”　　　
有人向两个人拉开，道：“别争了，你们俩都是了不起的男儿汉。”　　　
蓝天想起雷翔刚才的情况，“嘿”的笑出声来。雷翔狠狠盯了蓝天一眼：你敢说出来试试。　　　
苗族山寨中，还保留着原始的习俗，会一家一户各自献出东西出来，聚在一起享用。　　　
于是有人带来一自酿的糯米酒，有人带来了香喷喷的米饭。　　　
在村公所的空地上，支起好大的两口锅。男人们将野猪刮毛剥皮，女人们洗菜、熬汤。　　　
雷翔从来没有与这么一大群人聚在一起，有趣的打量着，蓝叶将一筐洗好的白菜放在大锅旁边，向雷翔道：“有趣吗？”雷翔回过头来，看着蓝叶微微一笑：“谢谢你对我做的一切。”　　　
蓝叶：“我是你的老师啊。”　　　
雷翔笃定的一笑：“你不会仅仅是我的老师。”说完转身走开。　　　
蓝叶脸上飞掠起一朵红云，暗自气道：早知就不理他了。不过心头却甜丝丝的。　　　
柴火哔哔的燃烧着，雷翔终于有权利与其他男人同坐在一起。另外一口锅前围坐着的都是女人与孩子，连蓝叶也在其中。雷翔虽然觉得这种以性别来区别的方式，非常不好，但心里也升起一股自豪来。他已经成长为一个别人承认的男子汉了。　　　
蓝天递过来一支碗，里面盛满了浓冽的水酒。雷翔心里豪气干云，眉头也不皱，一抑脖，将满满一碗烈酒倒下肚去。随着烈酒下肚，腹中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一样。　　　
蓝天叫了声好，也同样将自己碗中的酒喝了下去。男人们喝起酒起，比蜗牛还慢，到另一席的人全部散完了。这一席酒事正酣。　　　
雷翔酒意上涌，昏昏乎乎的站起身来，走到蓝邦元身边，端起酒碗道：“请将蓝叶嫁给我吧！”　　　
脖子上突然架起一把砍刀，蓝天站在雷翔身后，怒道：“臭小子，奶味还没有褪光，就打我妹妹的主意，小心我砍了你。”　　　
雷翔对架在脖子上的刀视而不见，傲然面对蓝天：“我是认真的。”　　　
蓝天突然大喝一声，持刀向雷翔头上斩落。如果是在一天之前，雷翔就算明知蓝天不会伤他性命，也不敢呆在白光闪闪的利刀下，不过今天在野猪利齿下逃得性命，雷翔的胆量大了很多，毫不退缩的逼视蓝天，蓝天的砍刀在触到雷翔头发时，全身力道一收，连头发也没碰破的收回刀来。笑道：“好小子，有你的。”雷翔的勇气赢得了蓝天的尊重。蓝邦元敲敲烟管，道：“娶我女儿，连点表示也也没有？”　　　
雷翔一听，蓝邦元是答应了。连忙翻遍身上所有的口袋，也只凑得出来一百多元钱。蓝天抓过雷翔的钱，道：“成交！”好像不是在谈婚论嫁，而是在交易货物一般，两个人相视诡异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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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翔穿着苗族的小短褂，包着头巾，倒有几分像一个苗族咪多。（苗言：咪多是男孩，咪彩是女孩。）雷翔仔细的擦试着火药枪。　　　
蓝叶也是一身苗族打扮，她在一个染缸前，用靛蓝将麻布染上颜色。两个人有时目光会碰在一起，又慌忙移开。心里平添了一份喜孜孜的感觉。　　　
雷翔抬头看着蓝叶，眼里有一种难明的幽光：“蓝叶，我留在云南好不好？”　　　
蓝叶没想到雷翔竟提出这个要求来，道：“学习不要了？家里人呢，也不要了？”　　　
雷翔无所谓的吹着口哨：“我可以转学到云南，再说我也没有家里人。”　　　
蓝叶叹口气：“云南是很好的地方，但是你留在这里，不是因为它的好，而是因为它提供了一个让你逃避事实的地方。我们并不需要一个避世者。”　　　
雷翔熟练的将火药和铁珠填到枪管里，经过一天的功夫，雷翔对火药枪已经相当熟悉了。雷翔填好火药，举枪瞄准了一番，又放了下来：“你还是老样子，总是喜欢凭自己的猜测去推断别人的内心，不过我是真的喜欢云南。”　　　
蓝叶冷笑：“你没有发现，你每次说谎，食指总会不由自主的敲动吗？”　　　
雷翔握住自己的左手，讪讪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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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天从外面闯进来，对雷翔道：“收拾东西，我们跟马帮一起出山。”　　　
雷翔应了一声，提着枪就站在蓝天身后。蓝天从屋里背出一篓草果（注：草果，草本生植物，作调料，价格昂贵。不知道云南之外有没有。）。蓝天看到雷翔提着抢，气就不打一处来，一脚踢在雷翔屁屁上：“我们是去赶集，你提枪干嘛？小心走火。”　　　
雷翔“哦”的应了一声。蓝天道：“去牵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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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呢，要介绍介绍蓝家了。　　　
从大门口一进来，就是一个宽大的天井。天井的东面，是堂屋和卧室。堂屋楼上，是蓝家堆放粮食的地方。云南天候潮湿，粮食一般都放楼上，这好像与别的地方的农村不同。天井南面是厨房，而北面就是一溜养牲畜的棚子。总共养了四匹马，一条牛，肥猪两头。　　　
蓝家的马，与云南矮小的马匹不同。两匹是高头大马，乃当初用驻军的战马交配而成。另外两匹是用引进的外国良种配成的。虽然比较云南土马高一些，但负重力依旧不减。　　　
蓝天见雷翔牵过来两匹速度快的战马，知道孩儿心情的雷翔更愿意骑速度快的，也不阻止。又牵过一匹能驼东西的马儿跟在后面。　　　
蓝叶目送着雷翔离去，心里面有几分担忧。她带雷翔到云南，不是想提供一个安身之所给他，而是要让他可以面对一切磨难，自己创造出自己的安身之所。　　　
雷翔骑在马上，虽然他是初学骑，但因为有骑摩托的经验，而骑马最重要就是要保持平衡，所以仅过了一会，就已经骑得很好，刚一开始是跟随在马帮后。看着浩浩荡荡的马队，好像猎到奇趣般的高兴。过了一阵，觉得气闷，从后面纵马上前。　　　
蓝天见雷翔虽然是初学骑马，骑术还算上佳，含笑道：“敢和我比试比试吗？”　　　
雷翔傲然点头。　　　
两个人就在这山道上奔跑起来。要知道那山道可是窄窄的一条泥路，仅够两匹马并肩而行，而且有牛踩出的坑坑洼洼的小洞，一个不慎，连马腿也会被折断。　　　
蓝天骑术精良，道路熟悉，那是不用说的了。但是本该早已落后的雷翔竟然能紧紧跟在蓝天身后。蓝天心中大讶，生怕雷翔为了逞能，而不顾自身安危。要是等一会摔到谷底，他就没办法和妹妹交代了。　　　
蓝天回过头去，看到雷翔，身子一震，几乎停了下来。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雷翔有这狂热的表情，紧紧抿着的嘴，坚毅的下巴，好像突然变成另外一个人似的。　　　
蓝天刚刚认识雷翔时，内心对他是有几分不屑的。男人长得好看并不是罪过，但是好看得有些娘娘腔起来，就让人齿冷了。后来见雷翔有勇气能够面对野猪，心中也有几分钦佩。直到此时见到雷翔这种精悍、神彩飞扬的表情，简直要让人为他喝声彩了：“好一条汉子。”　　　
就在蓝天一愣神间，雷翔已经掠过蓝天，超上前去。　　　
雷翔一超过蓝天，便停下马来。心里面浮起快意来。不知不觉就说出：“我好想骑机车啊。”　　　
蓝天听到：“吓？”　　　
雷翔别过脸去：“没什么。”他已经不想再回到S　市，不想面对他所经历过的一切，就再那些事都尘封在回忆中吧。　　　
到了市集，雷翔的兴奋之意少了很多。不管怎么说，云南是一个落后的地方，市集里全是些司空见惯的东西。唯一有趣的就是小吃。　　　
不晓得云南这么会有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连蝗虫也会用来油炸。还有一种红烧“毒鼠”的菜，也在叫卖。那“毒鼠”可不是与老鼠长得一模一样吗？！　　　
雷翔有一阵反胃，蓝天故意逗他：“要吃老鼠吗？”雷翔脸色一白，连连摆手。恐怕蓝天再多说一句，他就要吐了。　　　
蓝天点了一支“毒鼠”拿在手中大嚼，边嚼边对雷翔道：“人们害怕老鼠，是因为老鼠身上带着细菌。欧洲的黑死病一开始也是由老鼠传染而来的。经过漫长的岁月，对疾病的恐惧就化成害怕老鼠的基因，与人类与生俱来。”蓝天挥舞一下手中的“毒鼠”：“不过这个家伙，虽然也是啮齿类，但是比老鼠可干净多了。而且味道也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雷翔不想被蓝天小视了。接过一支“毒鼠”忍住恶心，小心的咬了一口。雷翔咬了一口后，惊喜的道：“味道不错啊！”　　　
正在两人大吃之际，与蓝天一同前来的苗人，脸色沉重的走到蓝天面前：“政府要收枪了。”　　　
蓝天被一块尖骨卡住了，半天才缓过劲来：“凭什么？！”苗人的枪，可是爱若性命的宝贝，很多火药枪，铜炮枪是一代传一代的传家宝，而且私人持枪都快几十年了，现在突然宣布要收枪，不免让人怨声大起。　　　
那人道：“公告已经贴出来了。”　　　
蓝天与雷翔挤到人群中，看完公告之后。蓝天面色如土：“后天，这么快。”　　　
转头向与他同来的人道：“我们回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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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天回到山寨，召开会议，将要收枪的事与山民一说，大家一合计，想把枪藏起来，等过了风头之后再拿出来。那么大片山，要收藏几把枪那还不容易。　　　
等大伙全部聚在寨口，想上山之时。工作队已经到了山寨，为首的便是副乡长。副乡长看到蓝天，叹口气道：“蓝老弟，你们提着枪想去哪？把枪交给我吧。”　　　
蓝天突然打开枪栓，指着副乡长道：“走。这是我的枪，我绝对不交。”　　　
雷翔在蓝天的身后，急得满头是汗，低语：“蓝大哥，这把枪我刚上过火药。”他以为蓝天只是想吓吓那人。　　　
蓝天厉声道：“你听到了，还不走。”　　　
副乡长吓得脸都白了，道：“把枪放下，有话好好说。”　　　
蓝天道：“我不认为打打猎就会令森林失去生态平衡，我只知道这把枪已经跟了我家五十多年，当年不会将动物全部都打死，现在也不会。”　　　
副乡长语重心长的道：“蓝老弟，你想不通，我也想不通。我家里还有一把保留了十多年的汽枪，想不通又怎么办。上面交待的事，你能不完成？何况这些枪都在公安局登记过了，你藏又能藏多久？再说政策也是为咱们着想，一个人一把枪倒是不会破坏生态，但人这么多，枪这么多，还能有活物留下吗？”　　　
蓝天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扣板机的手指也在不住发颤，只要一个不小心，就要将铁砂射出来。副乡长的话他根本听不进去。这把枪对他而言，太重要了。　　　
雷翔突然挺身拦在蓝天的枪口前，蓝天眼睛都红了：“连你也要抢我的枪？”　　　
雷翔道：“我不管你们是谁对谁错，我只知道蓝大哥你不管有没有枪，都是我见到最好的猎人。”　　　
蓝天听到这话，好像力气突然消失了。副乡长轻轻接过蓝天递来的长枪，无言的拍拍他的肩膀。　　　
蓝天交了枪，山寨里的其他人也再没有反抗，含着热泪，将枪全部上交。　　　
工作队离开去，山民永永不愿散去，目送着他们走过一个又一个山头。　　　
别了，陪我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长枪，和我一起创造了许多辉煌历史的长枪。　　　
女人与孩子也来到村口，雷翔走到蓝叶的身边，低声道：“我以为有了犯罪的念头，就是罪无可赦。但是如果连自己重视的东西，都不能保护，这叫作懦弱。这个世界也没有世外桃源。人们都是凭自己的双手，克服困难，创造自己的安身之所。我实在是太蠢了……”雷翔小声的饮泣起来，这还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后，第一次哭泣。　　　
蓝叶心中唏嘘，知道雷翔终于长大了。　　　
“我们回家吧，蓝叶。”　　　　　　　　　　　
　　　　　
第五章　　　　　　　　　
　　　　　
爱情，在我凝视你的目光里。　　　
——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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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学校，虽然只离开短短的一个星期，雷翔却变了很多。常常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来看去，学校里每一样东西都透着新奇，同学们虽然还是象呆板得象流水线上下来的产品，不过带着笑容的样子还是非常顺眼。每一件都十分的完美，除了蓝叶。一切又都回复了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