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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的病孩-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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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白的连衣裙不停地闪现于我的面前,看着她轻盈地从远方走来,投向我的怀抱。我努力地伸出有些残缺的双手去迎接,她像轻风一样浮过我的脸面。
我的潜意识驱使我要抓住她,抓住那只大大的蝴蝶,像水沫的鲜花,盛放在河的对岸。我撑着那艘枯船,向河中划去,河水早已沸腾。老船长早已睡去,我独自站在河的中央,向着对岸呼喊:柯蓝,我爱你……
我在那艘枯船上刻下了她的名字。柯蓝。
8
每当天空开始暗淡下来的时候,我就在一面废弃的残墙上用涂鸦的方式写上我的日记。只有那时才是我唯一清醒的时刻,我总是这样清醒着与灵魂深处的自己对话。拿着镜子,看着自己苍白的脸,一笔一笔地在墙上开始写:
C:灿烂涅磐(4)
你的新体在燃烧。只是你并不知道你的新体在哪里。
你的臂膀上有着一个大大的绿色啤酒瓶文身。你说你是一个啤酒主义者,素食主义,理想主义。你还说你想要的爱情总是得不到。我看着你站在阳台上抽烟,浇灌你的那盆鲜花。可是现在是春天,为什么那花儿还不绽开?
你用左手去抚慰右手的疼痛,在空中划一个圈,收服的不仅仅是一些飘荡的孤魂还有从内心逃逸的安宁。你的左手上那片叶子映衬着你右手里的年轮,你说这只是一个轮回,有一天他们会走到一起,静静拥抱。
那些正在生长的花朵围坐在你身旁,聆听着你的诵读。你说你要赞美它们,你说你就是它们。你说因为年经,哪怕没有思想,新鲜的肉体也比腐烂的好。
你打算用什么去代替花朵的温柔?在楼梯的背面,一个阴暗的影子正朝你走去,我用眼睛为你驱逐暮色,而你给我的只是一个挥手。你说,去吧,回到你的柯蓝身边吧。
你紧握着信封不时偷看六楼的窗口,然后慌乱地拨着同一个号码。手指在琴弦上鲜血直流,口中却发不出任何声响。你幻想的怀里躺着一个清纯的女子,吻她白色的裙子,然后你们的身体会纠缠在一起,灵魂在瞬间射向她的最深处。
你为她组建了一支乐队,为她弹琴,为她敲鼓,为她歌唱。
你说你就是她的。可是她是否也是你的呢?
你开始为她写情诗,然后发到她的邮箱,可是你并不知道,她并没有邮箱。即使有,她也从不曾开启。
你注定只是等待。乌托邦的青春挤炸着你对她的等待。——3月3日,春天,武汉某小巷。
9
一些时间以来,田树一直在策划他的大型摇滚音乐节,并准备拉过来些北京的著名乐队作为嘉宾。
由于阳萌在电台的特殊关系网,田树去找阳萌为他的摇滚音乐节拉点赞助。
我开始带着我的乐队疯狂的排练,期许着能在摇滚音乐节上大放光芒。我们在东湖一个小村子里租了间房子,买了许多大大的棉被钉在墙上以做隔音,同时找一些朋友借了些音箱设备,然后没日没夜地排练。
在每次排练时,我们会提很多啤酒,每排完一首歌我们就一人喝一瓶啤酒,直到空啤酒瓶顺着墙面摆齐一面墙后,我们一天的排练也就停止。
田树说,这是中原地区最大的一次摇滚音乐节,能上台的乐队一定要牛逼。一定要牛逼。田树一个劲儿地强调要牛逼。我不知道牛逼是不是就代表一种艺术性。
由于阳萌一直忙着自己江边新开的一家小酒吧,所以根本就顾不上拉赞助的事。于是我和田树常常奔走于各家琴行及文化公司之间洽谈商业赞助,但很多人一听说是摇滚演出立马翻脸说不懂那玩意儿,并大声说对于这样的疯子节不感兴趣。看着那些商业的脸,我记起在国外早在60年代中后期的大型露天演唱会中,毒品和糜烂的音乐,堕落的价值观念就顺利地成为了摇滚乐的美学基础。20世纪70年代中后期,性手枪以左派政治理想主义者,朋克摇滚的名义,在英国迅速确立了自己的重要地位。直到今天的垃圾朋克的流行,愤青文化的泛乱,导致人们在一听到摇滚这个词时,就先入为主的将它定义为消极。这是一种可耻的亚文化现象,一些肤浅的人们在拒绝别人的同时也拒绝了自己。
但我和田树并没有放弃,我们相信我们总会成功的,所以一段时间以来,我总在每个傍晚约上田树在酒桌上谈论音乐节的策划。
10
一根头发断了。于是我坐在台阶上抚摸自己的脑袋,望着东方的天空发呆。
肖强带给我一个小女孩子,说是听说我很有个性,又出过书,然后想认识下我。她说她也想出书,问我能不能帮她提供点建议或是帮助之类。
她叫荀沫,十七岁,常常诡异而颓废的笑。一点不像一个雨季里的女孩,身上带着饱经世事的沧桑。
我们坐在一片树林里,彼此并没有说话,因为我们都是没有什么言语的人。后来她请我喝了一杯可乐,并向我要走了我的一本小说,看着黑色封面里衬映着的裸体图画说超级喜欢,她说她就喜欢这种另类而前卫的封面,有点阴暗,暧昧而无知。
我一再强调地说,这本书只是让你做个纪念,你可以把那裸体封面撕了,因为很多人不喜欢。再说这是我三年前写的,水平很差不值得浪费你宝贵的时候看。
她羞涩着笑说,我一定要看一定要看,并说你的三年前不就是我现在嘛。
后来她问我能不能陪她去图书城找两本书,一本是《十字架上的火柴》,一本《青年艺术家的肖像》。我说我的书早没卖的了。我们坐在街边抽了一根烟,她抽的那种烟我第一次见,是一种女士牌子。公车还是没有来,后来我就陪她一起坐的士去了图书城。
在图书城她卖了五本书,法国儒勒·凡尔纳的《神秘岛》,杜拉斯《广岛之恋》,《视觉思维的主体空间》,安妮宝贝的《蔷薇岛屿》以及郝舫的《伤花怒放》。后来出门的时候她指着郭什么明和张什么然的书大骂道,真搞不懂我身边的那些傻逼们在搞什么,居然整天看着这些垃圾玩意儿。
我不置可否地笑。
结账后,她又给我买了个冰淇淋,然后我们就坐在马路边吃冰淇淋,聊天。我开始发现其实我并不是特别讨厌这个女孩子,觉得她有点个性,有点与众不同。于是我也就毫不犹豫地和她聊了起来。我们从路过图书城对面的天桥,在理工大的草地上坐了很长时间,荀沫开始想象着她的大学会不会也是理工大这个样子的。后来我们从中商百货一直走到街道口,再从广八路又去了武大对门的三联书店。
C:灿烂涅磐(5)
路过一个琴行,我走进去看了下我想要的那款琴。很吓人的数字,七千八。在琴行里,我和几个认识的人打过招呼,其中就有肖强。出琴行门,荀沫问我是怎么和肖强认识的,我说肖强以前跟我一起短暂的玩过乐队。那时肖强还只是一个技术烂到家的蹩脚乐手,在关山一个偏远的屋子里排练了两年没有过一次演出,一次他偷了我一个朋友一块效果器被我那朋友发现了,于是那个朋友找我们去打他,就这样我认识了肖强。听到这里荀沫大笑,然后认真地对我说,以后在酒吧演出一定要带上她,并问我是否认识拍DV的人,要介绍她认识。
我一边翻看着她买的书,一边答应她说好,然后发现她很喜欢带“岛”字的书名,五本书里竟然有三个岛字。她说这只是偶然。
后来走得很累了,我想带她去路边一个小店喝点东西。她看看表说,不行了,我要回家了,每个星期四会有美术家教到我家来。于是我们各自回家了,我看着她坐上572路公汽远去。
11
在球场上踢完足球,从东门出去的路上我看到了柯蓝。
她正从外面急匆匆地往学校赶,我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从我的身边路过。
我对她的爱情只是在沉默的夜里开始尖叫。我想起波兰导演所拍《十诫》中的《爱情短片》:一个男子对公寓对面那女子的无声等待及渴望,在寂寞的崩溃中换来的只是一场浴血洗手的绝望。当她终于发现他时,他已不爱她了。
我开始像《麦西纳的新娘》那样感到:生命并不是至高无上的神。于是我也像她一样,欢欢喜喜地放弃永远不知足的欲望和徒劳无益的爱情。
无数次,我都做着同一个游戏——在拨通柯蓝电话一声之后瞬间挂掉;然后天真地想象着她猜测电话来自哪里的表情有多么的可爱而茫然。
我也总无数次地在黄昏的时候站在开水房旁边的那片树林里,看着她提着大大的水瓶从那里经过,我喜欢看她的白色连衣裙裙角轻扬的场景。
并且我开始像每个电影中的男主角一样,等待着她过来轻轻地牵着我的手,然后静静地拥吻。因为幻想的次数太多,以至于这个场面成了我生命里真的情节,在无数个不经意的回首中一遍遍地散发出令人沉醉的魅力。那一刻,我仿佛经历着午夜梦回里的突然惊醒,那些画面从我的眼前闪过,穿过一片一片的森林,然后看到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孩子,在那里独自等待。
12
当我知道自己与学校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不再以学生的身份寄生在学校里的时候,我感到了莫名的伤感。不是我舍不得学校,是觉得一离开那里我的青春便意味着快结束了,而我依然一无所有。
学校只是一个垃圾场。我早就想离开这里,大二退学了一次,但后来又糊里糊涂来到了学校,也许我再次返回学校的原因只有我自己知道。为了一场勿须有的爱情。
终究是要离开的,我伪装着无比坚强的样子吹着口哨走出了校门。耳机里传来木马那低调唯美的梦呓喃喃:
春天,老师们死了,木马笑着……在暗处,延续的舞步,在整个节日盛放衰容……
田树告诉我说,其实你早就该离开那个垃圾地方了。为了我从学校弃学成功,田树特地请我喝了一次酒,并说以后我要和他一起靠卖艺瞎混了。
那天我喝得特别多,大约有八瓶吧;喝完了也没觉得醉,还清醒地给柯蓝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挂通,没说话,眼泪先流了下来;这样的脆弱她看不到,别人也看不到。
这边喝罢,我和他们又去虎泉的一个地下OK吧里唱歌,唱遍了它那里所有的摇滚歌曲,然后摇晃着离开。我抽了三包烟,在马路中央对着过往的车辆撒尿,身子痛得蹲在马路中央。
我看到了城市的旋转,它们像我的青春一样飞速地旋转。
二。敏感之花
1
阳萌开了个以非主流文化交流为主题的小酒吧——敏感之花。
一时间,那里成了这个城市艺术家的聚集地。每周五的固定摇滚专场使乳房乐队成了那里的驻场乐队。田树也开始忙碌了起来,找人做小样、录音、租借设备、做音乐工作室。
不间断的演出让乳房乐队主唱田树的名气慢慢大了起来,三月份的时候田树还带着他的乳房乐队做了一次全国地下巡演。有时在一些外地酒吧演出的时候,乐手还没上场,下面的乐迷就开始POGO了起来。田树说,在那种状态下演出非常牛逼,可以尽情地在舞台上撒野。
那一刻,他说,摇滚真的太牛逼了,我选择摇滚就是选择天堂。
他们每到一个城市,就会和当地的乐队喝很多的酒,然后准备租借音箱设备联系场地演出。有些城市提前有人为他们准备好了,但有些城市需要他们自己亲自去做,所以特累。无论怎样,他们都很高兴,很快乐。田树说,一次巡演就如同一次重生,每一次在酒吧的高潮都来得那么真实。
他们辞掉工作,他们撒毁租约,他们和家人决裂,和自已决裂,和一切决裂,他们把所有的家具扔到大街上,开始浪迹天涯。他们深深地知道,没有任何人比他们自已更有资格决定自已的生活。他们是一群无政府主义者。
有一次,一个重庆的女乐迷离家出走跑过来找田树,问田树是否能陪她睡上一觉,然后她就心甘情愿地回家上学。这是一件很多乐手都会做的事,可是田树并没有那样做,田树说,他只爱一个人,对其他女孩子都没有任何感觉。女孩子后来在田树的帮助下失落地回去了。田树不相信放纵信仰,他的青春在很早的时候就被无情地抹杀了。
C:灿烂涅磐(6)
田树爱一个人,爱一个比他大很多的女人。
那时田树还只十四岁,在南方一个酒吧里当侍员,路辰是那个酒吧的酒水促销员。路辰大二从成都某大学退学离家出走去了南方,后来在一家酒吧她认识了田树。当时路辰在酒吧的月工资只有三百块,另外每晚有少许的提成,也就是卖一瓶啤酒提成五角钱,卖一瓶红酒提成一块。她和田树都是对生活不抱什么希望的人,不停地流转于各个城市苟且地活着。
后来我在一个论坛里看到了路辰记录她自己的帖子。大致说她上大学后很失望很失望,外表漂亮点的同学中十个有八个不是被有钱人包养就是主动去一些色情场所从事色情行业了。由于她外表非常出色,所以上大二时就被一个香港人花二十万包了,从此离开了学校,每周供男人享用两天。慢慢的她发现这样的生活其实并不快乐,即使有大把大把的钞票,可是那男人限制了她的自由,她只不过是一个男人的工具而已。有时即使在她例假期间,男人也会强制与她发生关系,并试验着日本A片中的各种暴力镜头,将她反锁在洗手间里毒打她,让她吃摇头丸,用火机梵烧她的私处,还将她身体的局部拍成各种镜头上传到一些黄色网站上。一次她试图逃跑,被男人的保镖发现,拖回去毒打好久,还强行服下了200粒安眠药片。三个月后从医院出来,男人将她赶离了那里。路辰离开那男人后,并没有回家,而是拿着那男人留给她的钱消极地挥霍。
2
程嘉禾在我电话接通后还在那头一个劲儿地唱着一首本来就够难听的流行歌。但她发出的声音却是那么可笑: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我开始怀疑她是否真的有能力去爱大米。
我问她,你打我电话有什么事吗?
她先是假惺惺地寒暄,然后陡转话题说,你能不能找几个学美术的女孩帮我们的酒吧设计点东西,画点有个性的画什么的。
我心想着,阳萌居然还没跟她分手,酒吧也居然成他们公有的啦。说不定哪天阳萌一脚踢了她,她连借酒吧哭的角落都没有。想到这里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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