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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图-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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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许无语地看去窗外,11月的天,说不出的萧索,唯有那女孩欢快的声音依旧清楚: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是不是带的有人,只不过……我看不到?”她的神情语气神神叨叨。
“你看都是你的错,你真的没有带人来吗?我一直以为会有人暗暗跟着……不然我真的不会这么不小心……那你先借我点钱,回头我让男朋友还你。”
“那你会帮我租房子吗?回头我让男朋友都还给你!”
那种提到男朋友,语气中的自信和理所当然,堪称带着气场。要多亲密,才能对那个人有那样的信任依赖,觉得他一定不会伤自己的心。那被理直气壮征用的男朋友,又到底知不知道,能被人无条件依赖至此多么难得。
霍许眼神沉沉的,落在看不见的远方——那是一个,连支水的便宜都不愿沾别人的女孩子,是个本分的老实人……对她那个男朋友痴心一片……她不知道,这世上越是纯粹的东西,越容易破碎……大概马克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刚刚才替她说话,以至于都忘了自己的本分。不过,也许阿麦说的不一定真,现在还有几个人,失恋就真的自杀的。那太没出息了……
车拐进南音家的路口,还没到楼下,一阵穿云破日的刺耳声音破窗而入,车在楼下停稳,车窗打下,那魔音正从六楼厨房的窗口穿墙破户而出,响彻半条街!
霍许顿时无语地揉了揉额头,阿麦哈哈大笑起来,“还真让我说中了,她想用煤气呀,不知道这种新公寓的煤气报警器这么厉害,对了,那东西还没开关,她现在一定手忙脚乱,快让我进去看看。”
霍许看着阿麦下车,忽然神奇地掏出把钥匙,用门禁卡点了下,熟门熟路开了门。马克下来给霍许开车门,顺便说:“他安排人给许小姐配钥匙的时候多配了一套。”
多配一套的目的霍许就不问了,后面下来的人给他扶着门,他沉着脸向里走,随时都像个讨债的。
电梯一路上六楼,一出电梯,右边一拐是南音的住处,此时门正开着,直对厨房。霍许一眼望过去,就见那女孩正穿着条黄色直身的长裙,水嫩水嫩的颜色,和她那天宴会上穿过的那条很像,长裙修长秀美,衬托的人腰身很细柔,有种古典优雅的错觉。
可这优雅古典的女子此时正手里正拿着保鲜膜,踩着家用梯子,对着屋顶的煤气报警器,拼命忍着魔音穿耳,试图把那东西包裹起来。
阿麦站在下面喊,“你怎么搞的声势这么大?”
“你怎么会有我家钥匙?”南音背对门口,顾不得人家揶揄她,拼命把保鲜膜往那碗大的报警器上包,这样下去,不知道消防会不会来。
阿麦也不说帮忙,开了窗子捂着鼻子站在旁边看,“你怎么不关了?”他还故意问。
“能关早关了!”南音的脸皱成一团,这声音太吵了,她喊,“这光秃秃的,哪里有开关!”
霍许皱眉站在门口,闻着刺鼻的煤气味,左边对着客厅,干干净净,他对睡房的方向看了一眼,马克走过去,不一会,拿了个盒子过来,上面还有封“遗书”
原来她真的准备要自杀。
厨房里阿麦要笑死了,想自杀闹成人尽皆知,他们要不来,这女孩今天一准得把警察招来,他装模作样地说,“我以为你会选个吃安眠药什么的。”
南音终于把保鲜膜缠了一圈,声音小了些,她奋力撕下一段,喘着气说,“我……我买……买都没地方买。”她把盒子扔到地上,揉着手臂,“……手酸的不行了。”
阿麦忍着笑,安眠药是处方药,要医生给开才能买到,他故作好心地问:“这报警器我知道怎么关,要我帮忙吗?”
南音还没说话,他又说:“不行,我帮你,回头你煤气中毒死了,我可说不清了。”
南音捂着耳朵坐在梯子上,和他对视!
霍许站在门口,看着她脚上穿着细细的高跟鞋,危险地挂在梯子上,安排完后事,要死了她还知道打扮一场,他有些胃痉挛的错觉,转身往外去。
马克拿着一盒子遗物忽然猜不透老板的心意,等了好几秒,才听到冷成冰的声音传来,“带回去!”
*******
不止有城堡一样的房子,连路都是私人的,南音坐在富丽堂皇的卧室里,却无心欣赏,在她看来,那样的人,理应拥有这样的房子。没有才奇怪!她只是不明白,阿麦怎么忽然变卦了,她原本觉得俩人已经很有默契,她自杀,他负责给她料理后事。
她站起来,在屋里走了两圈,忽然拳头砸向手心,“自己真傻,想自杀毕竟是私人的事情,这样就算是暗示,别人也会心里不安的,哪有明知别人要寻死还不去救的。”她对着镜子整理了下裙子,刚刚霍许让人带她走,她“小小”的挣扎了一下,此时形象不怎么好。
整理好衣服,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去找霍许,一开门,对门口的两个保镖视而不见,她穿过长廊,往楼下去。
霍许的人非常训练有素,分工明确,如果问保镖霍先生在哪里,他们是不会告诉她的。沿途遇上两个佣人。
佣人是讲英文的,她得找自己的“翻译”。
还好一下宽阔的楼梯,她就见到了马克,马克看向一楼后面温室书房的方向,南音拐过去,裙子滑过地毯,有种走在高级宴会厅的感觉。
这房子太过漂亮,令人情不自禁会自惭形秽,但是南音是半死的人,半死的人什么都不在乎,所以她很从容,这种从容是她一辈子没有过的。
玻璃门外站着两个人,她觉得霍许活的忒可怜,一点*都没。人家看到她,给她推开门,一室翠绿生机盎然中,霍许坐在白色的室内长椅上,身下的垫子足有8厘米厚,南音站在门口,从容不迫地说:“霍先生,谢谢您带我回来,刚刚的事情……我觉得有些误会,想对您解释一下。”
霍许正拿着笔在勾勾画画,头也不抬地说,“解释什么?”
南音挪了一小步,让自己更加“真诚逼真”,她说:“我怕您误会我是要自杀,其实不是的,我就是打扫厨房卫生,擦煤气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开关,后来我去睡觉,所以才引发了报警器。”
霍许抬眼,视线落在她高跟鞋的鞋尖上,很淡的黄色,娇艳艳的缎子鞋,他说,“睡觉还穿着礼服,是省的起床换衣服了吗?”
南音错了错牙,说,“这裙子我太爱了,我男朋友买的。”
到了这时候,她还不忘用男朋友当挡箭牌,霍许没搭理。
南音等了好一会,她不想留在这里,就算自杀也是人权,她说,“我男朋友只是一时说了气话,他一定回头就来接我,我们认识好多年了,如果您不介意……我想回家去等着。”
霍许抬手,从旁边的圆几上一摸,扔过来一封信。
南音看到,顿时怒气上冲,脸都气白了,——她的遗书!
她拿过那信,折起来,一下,两下,她就又找到了措辞,看向霍许说,“这件事我知道您是好心,我就不计较了,我也就是这么一闹,他一定会回来找我的。这是情侣间的情趣,我们俩从小认识,我就是这样的人,他也知道。你要是再不让我走,他就真的该生气了。”她说的情真意切,好像真的。
要不是知道真相,霍许觉得自己都能相信她,他站起来往外去,经过南音的时候,他说:“有人来接你,你随时可以走。”
南音转身追着他喊,“我是成年人!想死想活是我的事。”霍许不理她,她几步追过去,对着霍许的背影又喊,“你不让我走,我就死到你家!”
霍许转头来,看着她说,“我这里最不缺的就是人!”
南音咬着牙怒视着他,这意思,自己要再不听话,他会派人24小时跟着她吗?
南音捂着胃,走到院子里去,真是没人权,连衣服都没给她带来。她揉着胃,觉得胃疼,也不知是伤心的,还是气的。她把那遗书紧紧攥在手里,心里想,霍许人多,他派人看着自己自己又不费事,她要逃出去,得从长计议。
于是,从这天起,她就真的被扔在了这里,霍许挺忙的,每天都要出去,有时候白天,有时候晚上。南音努力观察了一周,虽然没人告诉她,她还是掌握到了规律。她每天都去厨房晃荡,她发现霍许如果在家,饭得多做。他要不在,厨房可以少做20多个人的晚餐。
所以这天,她看厨房只精心准备她一个人的晚餐时,她知道机会来了。
吃了饭,她早早上楼,霍许家在她看来鸟不生蛋的地方,如果霍许晚上八点以前没回来,他通常就不回来了。
南音身上还穿着她的礼服,她和霍许在怄气,霍许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忘了,不让人给她回家去拿衣服,她也不说,每天晚上她就叠好衣服裹着床单睡觉,白天再换上这唯一的裙子,不过中间她洗过一次,让佣人给她熨干了。
南音躺在床上睡到九点,知道霍许是不会回来了。他不在家的时候,家里保镖不多,南音抱着床单去楼下洗衣房,她盘算了一下屋里的人,洗衣房的后面连着一个湖,这湖挺大,在房子的后面。
她给自己设计的路线,就是装着晚上要游湖,然后把船划到对岸,从那边的墙翻出去。
监控室里,几个人围着屏幕,就看她鬼鬼祟祟抱着床单去洗衣房,而后二半夜的去“游湖”了,根本没有人拦她。
一个人说,“是不是应该提醒她一下,这地方出去,如果没有车,步行最少要一个多小时才可以看到路,而且很容易迷路。”
后面一个喝咖啡的说:“我们等多久去接她好?霍先生说的给个教训,那教训的时间多久合适?”
另一个人说,“外面有狼和狐狸,她需要的不止是一条床单。”
大家都无语地看着南音手里的床单。
南音很苦闷,都11月中了,冷死人,她连件外套都没,就算要跑路,也得有件挡风遮雨的,她无奈,抱了霍许家一条床单。
她提心吊胆抹黑上了船,顺利的简直有些不敢相信,她原本只是想试探一下,看到底霍许派了多少人跟自己,原来——一个没有!自己果然太自作多情了。
不过他不仁,自己不能不义,死也不能死在他们家,给他添麻烦,她把船划到对面,对死亡的渴望在这月黑风高的晚上,已经战胜了对黑暗的恐惧,南音没有电话,没有手电,下了船,裹上她的白床单,一头扎进黑夜里。
*******
漆黑蜿蜒的小路,如同盘山公路,只能勉强并排行两辆车,没有路灯的夜晚,还好有月光,限速50,车开的极快,两边茂密漆黑的树林,不时有狐狸一穿而过。
还好这条是私人的路,心里有数对面是否有车,不然这样的夜晚,自己绝对不敢开这么快,樊诚心里盘算着,等会下个路口一拐,就可以看到那灯火闪闪的城堡大屋,上次瓷母拍卖完那天自己过来,到了今天,不知不觉好几个月了。
前面转弯,他慢下速度,刚准备迎接城堡灯火璀璨,一个白衣长发女鬼横空出世,飘晃到路面上,他神魂俱碎,一把方向,连人带车栽进了旁边的树林里。
☆、第98章
看那车冲向树林。
南音目瞪口呆地放下挡眼睛的手,手里还拿着遗书,随即她痛心疾首地冲过去,看到树林下爬出来的人,大喊道:“谁要你躲我,你压过来多好,成全你也成全我。”
她原本以为是老外,喊两句人家也听不懂。
樊诚一听,却彻底差点晕倒。——他知道她是谁了!
******
樊诚是霍许的左右手,一个他,一个阿麦,是对霍许而言非常重要的帮手,如今,樊诚躺在床上,骨折了一条腿和一只手臂。
霍许坐在傍边沙发上,看阿麦笑的上气难接下气。
樊诚脾气很好,看着霍许说,“那条路窄,又没有路灯,我一拐弯,她裹着一条白色的床单,又是长头发,那灯光一闪,风一吹,我真的以为见鬼了……”
阿麦笑的直砸床。
樊诚挪了挪说,“你别砸到我了。”
阿麦笑的更欢,“她一直抽空跑,我们这次故意放她走,想着吓吓她,谁知道正好撞上你。”
樊诚说,“你应该庆幸我反应的快,换做别人,说不定一下碾过去了。”
霍许闭了闭眼,他接了家里人的电话,知道她想跑,樊诚去找自己,自己也知道,而且他们的车队,就距离樊诚不远,原本他还想着,半路截到她,直接把她带回去,到那时候,她应该已经又冷又怕,差不多了。
谁知道,竟然折了自己一个人!
“在这休息吧。”霍许站起来,让樊诚留下,住在二楼,他自己住四楼,那是家里的禁区,olivia住三楼,此时南音也住在三楼。
看着老板离去,樊诚看向阿麦,“到底怎么回事?干嘛让我在这里休息。”
阿麦站起来,整了整衣服领子,“老板大概希望有些寻死的人良心发现,知道自己闯祸,看到你的时候会慢慢打消自杀的念头。”
这办法,也许对旁人可以,但是对于带着痴劲的南音来说,就有些难度,她钻进那寻死难度重重的迷宫里,誓要找到出路。连累了樊诚,她也很“内疚”,“内疚”的反应就是,她把自己关禁闭关了一周,而后,出奇的平静了起来。
霍许家很大很大,她每天躲在窗帘后头,看霍许出去她就出门活动,一看到霍许的车队回来,她就钻回房间,她也不用客套讲礼貌,不用像以前一样,住在君家人多,想着要讨好别人,这里,她横着走,恨不能霍许看她不顺眼把她赶走。可人家不理她。
快要11月下旬,天气越来越冷,南音还是穿着她的裙子,所有人都看出来了,霍许在和她怄气,当然也没人主动提出买两件衣服送给她。
南音无所谓,她裹着单子也能过,她觉得自己是要死的人,还要什么形象。
车子拐上回家的路口,从这里开始,不出20分钟就可以到家,最后一沓文件抽出来递给老板,阿麦说:“欧洲八国联合才把姓高的给抓了。”
霍许接过来看了看,“他还在国内挂着政协委员的名号呢。07年的时候,西班牙国王访华,他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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