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梦--梦蝶-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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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间中西合并的房子里，林巧仪正在享受难得的悠闲。
看着房子的各处都摆有不同品种的郁金香，可知她对郁金香的钟爱。
对于郁金香，阿仪对它有着特殊的感情。至于为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大哥吧。
记得当初，在花家的时候，谁都可以讨厌她、欺负她，就连下人都可以对她指手画脚，只有大哥，痛她、爱她、关心她。所以，只要大哥喜欢的东西，她都会让自己也喜欢。
想到大哥，阿仪会心的笑了笑，这几年，他音讯全无，不知他过得可好……
“叮咚、叮咚、叮咚……”
一阵门铃声，把阿仪的思绪拉了回来，很好奇，都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
一打开门，阿仪便呆住了。平常总是嘻嘻哈哈，像个长不大的孩子的梦玲，此时，脸上却出现了一种不应属于她的表情——忧愁。
“快进来，发生什么事了？”
“阿仪。”
梦玲一把扑到林巧仪的怀里。现在的她，只想放声大哭，将心中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你又问那件事了？”林巧仪知道，每次梦玲问起她父亲的事，而伯母又避而不答时，梦玲就会像现在这样——大哭一场。
“我又惹妈妈咪生气了。”
“你不该问的。”
“我只想让她走出过去的阴影。”
“好啦，你就别在胡思乱想了。我知道你孝顺。可是，如果伯母有什么难以回首的往事；如今好不容易淡忘了。你又何必去揭她的伤疤呢？”
“她有什么往事，不可以告诉我？我是她亲生女儿耶。”
这时梦玲恐怕早就忘了，刚在家时，才对母亲说她不是母亲的女儿。
闻言，阿仪的眼光，调向了远方。幽幽地道：“不想说就不说，与你是不是她亲生女儿，没有关系。”
她的眼神让梦玲觉得遥不可及，却又不知为什么？以为她是为母亲辩解，便哭道：“她说出来，或许我能帮她？就算我不能帮她，不可以为她分忧，但至少她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些。可是她没有，她只喜欢把它埋藏在心里。”
“梦玲，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还在一旁钻角牛尖。不知道就不知道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至少，你还有妈妈疼你、爱你、护着你。可我呢？什么都没有。”
“阿仪，你怎么啦？”阿仪说话时，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体。梦玲好怕、好怕，怕到连眼泪都忘了掉。
“你知道吗？在我三岁那年，一场车祸夺取了，我父母宝贵的生命，我也被送往了孤儿院。八岁那年，被一家有钱人家收养。当时，我天真的想，我终于又爸妈了。被送往新家的路上，我的脑海里不断地想：我的养父母一定会把我视为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上手里，怕掉了；我可以要什么有什么，有人疼人爱；因为我的爸妈，曾经说过，我很讨人喜欢。可是我错了。事实与我想象恰恰相反，我的悲惨命运才刚刚开始。他们从来就不曾把我当人看，虽然他们家里有的是佣人，但他们仍喜欢千方百计的，找一些繁重的家务给我。唯有大哥、他处处护着我，虽然他外表看上去很冷漠，其实他心地很好、很善良。记得有一次，养母让我洗水池，我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所以，没饭吃。那时，好难过，又饿，便一个人躲角落里哭。是大哥、他端来满满的一碗饭，上面还放一个大大的鸡腿。可我却只敢呆呆的看着他，没敢接他手中的碗。他脸上仍是酷酷的、没有表情，可眼光却很是温和的看着我。我虽很饿，但仍不敢接。他却是冷冷地道：“只要有我在，你就是安全的，放心，我会保护你的。”听他这样说，饿坏了的我，管不了他是不是说谎，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每次我受罚，他给我送的饭，都是他自己的那一份。所以，当时，无论我受了什么委屈，我都不愿离开那。只因为，那，有大哥。”
梦玲有注意到，阿仪每次说到她大哥时，泪脸便会露出笑容。由此可见，他们兄妹感情之深。便道：“既然你大哥对你那么好，你离开那个家不就行了嘛，为什么还在远赴日本？而且，从没有回过来，难道，你不想他吗？”
“想，怎么可能不想呢，可是，我二哥他，他简直不是人。我才16岁，他就对我产生了非分之想，幸好被大哥撞见了，否则……记得当时，大哥很生气，就把他狠狠的揍了一顿。说真的，那是我第一次见大哥那么生气，而且还是为了我。后来，二哥去告状，养父母把大哥狠狠的说了一顿，因为他们都认为，大哥为了我这个外人不值得，他不应该那么在乎我的。大哥不理会，又怕我再受到任何委屈，便将我送到了日本求学。我的求学路很难，我每年的学费是大哥的奖学金，每个月的生活费就靠大哥省吃俭用省下来的。因为虽然他家很有钱，但他却不喜欢叫他父母给，所以，他的生活也不好过，但他却从未让我的吃、穿比别人差；也从未让我觉得自己与别人有什么不同，因为我有大哥。”
“他在哪？”
“什么在哪？”梦玲的脑袋里的想法不是谁都跟得上。
“那么好的哥哥，你不打算介绍给我认识吗？”梦玲调皮眨着一双大眼睛。先前的不快早就抛到了九屑去外。
闻言，阿仪神情一暗，幽幽地道：“我也不知道。”
“怎么可能，你们一直都没有联系吗？我真的好想见见你的好大哥，看看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只是……好可惜哟。”
“刚开始，我们每个月都会通一通电话，在电话里，我无话不谈，所以，虽然我不在他身边，但是有关他的一切，我几乎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直到八年前，我突然失去他的消息，我通过任何关系去找，都没有得到任何有关他的消息。他就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了消息。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会突然不管我、不要我了？”想到了无音讯的大哥，阿仪的泪水忍不住地滑落在脸庞。
体贴的替阿仪把泪擦干，却仍不知情况的问道：“回来之后，你有找到他吗？”
“我找过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也许，他也已经离开了吧？”
“可就算是离开这儿了，那也用不着与你切断联系吧？”
“梦玲，很晚了，去洗个澡早点睡觉吧，我要打个电话。”阿仪不愿再谈，故意叉开话题道。
“打电话给谁？是不是打给哄人？”
阿仪不语，只是狠狠的瞪了梦玲一眼，让她闭嘴。虽然知道梦玲总爱笑她和仁，但她仍不习惯。
如果是别人也许会马上闭嘴吧？但她不是别人，她是袁梦玲。所以她笑道：“放心吧，我这就去洗澡，然后乖乖的睡觉，绝不会偷听你们讲话的。”‘才怪’梦玲在心里默默的加了一句。
“我是打电话给伯母，向她报平安，告诉她，你今晚在这睡，不用担心你。真不知你的脑袋到底都想些什么？”
见阿仪说的咬牙切齿，梦玲马上奔到冲凉房，见已安全，才探出个头来，道：“记得帮我道歉哦。”
“知道啦，洗你的澡吧。”
第九章　重逢（一）
　　　　刚买到礼物，还来不及回家送给妈妈咪，电话就响了。
“阿仪呀，有事吗？”
“梦玲，我哥打电话给我了，他约我12点见面，你快来我这，拜。”
“阿仪，我……”可阿仪没有等她说完就挂了电话。没办法，这次再也不能失约了，因为上次的事，她都还没向阿仪SAY，SORRY呢，这次如果再失约，肯定会被她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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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麻烦你去深南大道的梦幻咖啡厅。”
车都没停稳，阿仪就已经跳上来报出地址。显然是等得不耐烦了。“不就是去见你大哥吗，用得着比去相亲还心急吗？真是的。”
“就是因为去见我大哥，我才心急，要是去相亲呀，我才不急呢。我又不是嫁不出去。”
阿仪的心情看起来不错，说起来话，也少了平常的忧郁。
“是呀，反正还有个头号大傻瓜会娶你。”
“你知道什么，我跟大哥已经十几年没见面了。都不知道他过得的怎么样，但我知道的是，我真的很想他。”阿仪在心里祈祷：希望大哥不要有太大的变化，否则，她担心自己会认不出他来。
“咦……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哟。那我是不是说什么，你都不会生气呀？好，那我今天就要放开喉咙对你说一些平时我不敢对你说的话。比如说呀，哄人怎么会喜欢你这种带有‘天使微笑’，却有着比毒蝎还毒的心肠的女孩呢？为什么，你对我总是特别凶、特别狠呢？Why……”
咖啡厅里正放着哀伤的歌曲。厚重的窗帘使咖啡厅与外界隔绝，昏暗的灯光，给人一种感觉很神秘。咖啡厅里的没什么客人，只有一个人低着头、悄悄地坐在角落里，不知在想什么？
梦玲好想看清他的样子，因为他给她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气息。结果却因为灯光的关系，怎么都看不清。梦玲是那种从不勉强自己的人，所以，她干脆不看，转向阿仪道：“阿仪，看来不是我们迟来了，而是我们早到了。你哥根本就还没来，亏你还像个催命鬼一样的催我快点。”
林巧仪连连摇头道：“不会的，我哥一向都很准时的，他是不会迟到的。可能是突然有什么急事，给担搁了吧。我们坐在这儿等等吧？”
“只不过才13年没见，小妹就不认识大哥啦？”
闻言，阿仪似乎吓了一跳。半响才反应过来，飞奔向角落那人的怀抱。呜咽道：“哥，小妹好想你哟，这十几年来，你过得怎样？你知道吗？八年前，突然之间失去了你全部音讯。当时我真的好害怕，害怕你也不要我、放弃我了；也害怕你有个三长二短，那我可怎么办？可我又不敢马上回来。”
“哦？”
“因为，我答应过你，当我再踏上这片土地时，一定是风风光光的回来的。所以，我一直再等待最好的时机，可是，想不到，一等就是八年。”
看着小妹那一脸认真的样子，花思乐泛起了淡淡的笑意。轻抚着小妹的长发，溺爱地看着这个他在人世间唯一的牵挂。道：“傻瓜，哥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你呀，都过了十几年了，还是改不了这个坏习惯。整天吃饱没事干，就爱胡思乱想。”
阿仪一脸委屈地道：“人家也是担心你嘛。”
“怎么？现在是风风光光的从日本回来啦？”
“哥，你就爱取笑我。就算我现在回来不算风光，但至少不会令你失望吧。”
“是吗……”
第十章　重逢（二）
　　　　看着大哥那双空洞无神眼睛，还有那敷衍性的回答，加上那付对什么都事不关已的模样，阿仪突然觉得心好痛、好痛：“哥，你这是怎么啦？是不是发生了一些令你不高兴的事了？”
面对小妹那热切、关心的问题，他无言以对。因为，他至今都无法相信那是事实。便看向与小妹一同进来，却被小妹晾在一边的女孩，她仍站在原处，与他相隔太远，所以，看不清。便道：“小妹还不打算介绍你的朋友给大哥认识吗？”
“噢，对了。我一下子太高兴都忘了向你介绍，这是我的好朋友——袁梦玲。梦玲，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我的好大哥。”
“你好，大哥，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
“怎么会呢。”
这时，四眼相对，同时迸出一句话：
“是你？”
“怎么？原来你们认识？”阿仪很惊讶。
“我们不但认识，而且还很熟呢。”能与乐乐再次重逢，是他人生第一大乐事。连眼睛也由原来的黯淡无神变得神采奕奕。
“是吗？梦玲，怎么没听你说过有这样一个朋友？”阿仪的语气有点僵硬，似乎在气梦玲，让她失去了与大哥更早相认的机会。
“哦”梦玲呆呆地应了一句。心中却道：天呀，他既然是阿仪的大哥。（看来，她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当然，这个马大哈也就不可能听出阿仪的不对劲，更没想到她的回答会令阿仪更火爆。）
“玲儿，你过的好吗？你知不知道，这几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想你。”说着，将梦玲紧紧地拥在怀里，永远不想再将她放开，不让她再从自己身边逃走。
面对他突来的热情，梦玲没有挣扎，反而觉得有点理所当然。靠在他宽阔的胸膛里，梦玲觉得好舒服，好想睡觉。梦玲那不知用来想什么的脑袋，突然，没头没脑地说道：“有没有人说过你的怀抱，是个sleeping的好地方。”
“这个胸膛，只属于你。”他的语气也由原来的无所谓变成了，只有对乐乐才用的温和、宠溺的口吻。
“你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一切？”
听到他们莫名其妙的对话，阿仪只能瞪大眼睛看着；竖起耳朵听着。这一切自己都无处插嘴，感觉自己是个多余的人，只能吸着橙汁看着剧情演下去。
花思乐没有注意到小妹的不对劲，梦玲这个马大哈就更不用说了。
闻言，花思乐的思绪飘向了远方……幽幽地道：“我们一次相见是在十年前，那时候的你高贵、典雅；也很多愁善感。现在的你可爱、顽皮；也很活泼开朗。（再一次打量梦玲）几年不见你丰谀了不少。
“说我肥就肥嘛，干嘛，说的那么婉转。”梦玲脸一沉，他说中了她的痛处。
“对不起，玲儿，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惹你生气的。”虽说他很粗心大意没有发现小妹的异样；却细心如发的发现了梦玲的不高兴。
说真的，听到他的道歉，梦玲觉得满不好意思的。因为，他根本没有说错什么，他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是自己太小气、想不开而已。但现在童心大起的梦玲可管不了那么多了，淘气地道：“嘿、大哥，十年前，我才十二岁；你就发现我有高贵、典雅的气质啦？你的眼光不错哦。”
突闻此言，花思乐一征，随后马上将梦玲推开，惊愕地冷道：“你说什么？十年前，你才十二岁？”
第十一章　重逢（三）
　　　　面对他突然无情的对待，梦玲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痛，原来他的柔情，只为另一个也叫玲儿的女孩而展放。梦玲脸上却仍带有甜美的笑容，带着一丝希望问道：“你怎么啦？为什么对我突而热情，突而冷漠的？”
只见思乐抓住梦玲的双臂，激动地道：“你实话告诉我，你不是为了避开我的家人才改名的吗？为什么连岁数、性格、脾气都改了。你知道吗？我不喜欢这样的你。”
闻言，梦玲也火了，一把挣脱他的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