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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奇事 作者_多云(正文完结+番外3-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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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双喜惊叫着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揉着膝盖,“陛下”双喜见景生要奔向前去,立刻开口急叫,“陛下,鱼儿虫儿不知吃了什么不合适的,上吐下泻,还有点发烧,太后让我来叫您去看看呢。”
——啊?景生刚要拔腿去追明霄,猛地听到双喜的回禀,立刻收住脚步,一旋身将双喜从地上拽起来,“怎么回事?他们不是去看杂戏了吗?”
“是呀”双喜皱眉点头,“原本看戏玩耍一切均好,给两位殿下喂了奶,又吃了点肉粥,还没过多久就发作了,开始是小鱼儿,然后太子也跟着吐泻。”
景生不再问话迈步就向翎坤殿奔去,整个心像被利斧劈成两半,一半追随着明霄奔出了咸安殿,一半咚咚咚急跳着飞去翎坤殿。
明霄疾步奔出了咸安殿,并未停留,直接奔向距离咸安殿最近的永乐门,守门的禁卫一见明霄急行而来,哪敢阻拦,立刻放行,从永乐门穿过外宫出永安门,不一会儿明霄就来到涞河岸边。
涞河从东安城中劈行而过,声势壮观,每至夏季河岸河堤上就搭起许多简易的茶铺酒肆,为纳凉消夏的游人们提供歇息打尖的服务。今日正值华帝陛下的万寿节,宫中虽然一切从简,民间倒反而乐得借此机会庆贺娱乐一番。明霄放眼看去,就见河堤绿柳间彩灯高悬,河上绿波上画舫争流,说不尽的繁华风流。
明霄的心情异常低落,伤心愤怒沮丧惶恐难堪,百般的苦涩滋味同时涌上心头,一时也难以分清,更无法缓解,他只本能地捡人少僻静处走。
夕阳晚照,烟横碧波,浓荫下蝉鸣渐弱,虫唧啾啾,暑气消散的空气中氤氲着仲夏夜的神秘气息,明霄深长地呼吸吐纳,荡尽心中浊气,到了此时,明霄渐渐平静下来,回想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行为太过幼稚冲动,虽然景生的言行也有偏颇之处,但自己撒谎在先又比他年长,理应平和理智地向他解释一番,而不该话赶话地与景生争论不休,明霄叹口气,劈手折下一枝嫩柳,懊恼地在虚空中挥舞抽打着。
“萧公子!”一个低沉的男声忽然响起,明霄立刻停下动作,穿过翩跹的柳枝向堤岸上看去,“衡衡先生”明霄惊异地看着衡锦身背天宝走上河堤,原来他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个野渡的旁边,“先生怎么在此下船?”明霄快步走出柳荫,探身看着河边泊着的矮蓬货船,“先生没有乘坐原来的大船到东安吗?”明霄心里一晃,清平阁安排在船上的人恐怕一无所获。
听着明霄一叠声的询问,衡锦咧嘴笑了,他琥珀色的眼眸里染上了点点金辉,显得异常明亮,他的神色看起来也比在夏阳时更加开朗,“我和他们走不到一起,天宝还小,难免会吵扰到别人,我们爷俩何必看人脸色。”
衡锦说者无意,明霄听者有心,——看来衡锦与北朔商人的关系并不融洽,那么他未来将何去何从呢?
“萧公子走后,我带着天宝又在夏阳转了转,还去了蟒山和灵泉寺,然后找到这条贩运布匹的货船就来东安了。”衡锦兴致勃勃地说着,眉间隐藏的阴霾之色也变得淡薄。
明霄被他脸上明朗的神色感染了,沉重的心情也慢慢松动下来,真是难得看到衡锦这么开心,“天宝怎么样?”明霄侧头向衡锦背后望去。
“这小子能吃也能睡”衡锦晃晃肩膀,天宝卷发蓬蓬的小脑袋枕在衡锦的肩头也跟着东摇西晃,他睡得正香。
“呵呵呵这娃娃身体壮实”明霄伸手拨开天宝额上细碎的卷发,露出他白皙饱满的额头,天宝的眉长入鬓角,极黑,如刀裁的一般,眉下是略显凹陷的眼窝,长而卷翘的浓睫随着他的呼吸轻轻翕动,像墨蝶之翅。
明霄心中暗叹,这娃娃当真好相貌,“衡先生用过晚饭了吗?可有住处?”
衡锦摇摇头,“我们中午在船上吃了点干粮,住处也还没着落呢。”他说得极其随意,好像漂泊流浪并非难事。
明霄瞄了一眼衡锦和天宝身上的粗布衣袍,虽然衣装寒酸但却非常清洁,“呵呵呵先生现在天天给天宝洗澡了吧?”不知怎的,面对这父子二人,明霄窒闷的胸中如吹入了一丝清风,变得舒爽起来。
衡锦难得窘迫地咧咧嘴,嘿地笑了,“原来在大漠上天寒地冻的,谁也不那么讲究,现在南下了,天时炎热,自然就要注意清洁嘿嘿嘿”
明霄微愣,这差不多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衡锦的笑,原来他也会笑!衡锦的笑容非常奇特,带着点腼腆的孩子气,于瞬间打破了他脸上野性凝肃的表情,仿佛暗夜中的一线金色阳光。
“我来做东,请先生和天宝晚餐吧?”明霄不由自主地说道,说完自己也是一惊,刚才他还烦闷不堪,此时倒能与人周旋了。
“好!”衡锦只一个好字,他好像不太会和人客气。
明霄本来想请衡锦父子去林芳阁,那里做的蜀菜楚菜都是东安一绝,但明霄还是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林芳阁是唐门在东安的据点,自己若带着衡锦父子去那里,难保不惹口舌是非。
“萧公子,咱们就去那里随便吃点东西吧。”明霄还在犹豫,就见衡锦手指前方,明霄抬眸一看,心中也是一动,河堤上,柳林深处露出一角飞檐,不高,有点残旧,却古朴雅拙,看起来像是河道旁的一座酒肆。
“好,就去那里吧。”明霄爽快地答应,一边小心地问:“衡先生,我请他们帮你和天宝准备的衣装你都拒绝了吧?我太唐突了,我不是”
衡锦转身看看明霄,唇角斜翘,“你不是施舍呵呵我知道”随即衡锦便收了笑,眉目一下子又变得有些阴沉,“人从苦日子过到好日子容易,再从好日子跌到苦日子里去就难了,穿惯吃惯,再想戒掉就更苦。”
明霄心中暗忖,——从衡锦的言行举止来看,他似乎并非出身贫苦,他好像确实见识过荣华富贵,“衡先生能居安思危,真是难得。”
“居安?”衡锦奇怪地重复着,眉头渐渐皱紧,在他朦胧的感知里,他好像从未居安过,这些日子和天宝来到南方,倒像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我不用思危,我就一直生活在丛林中,那里危机四伏,猛兽们时刻准备将人吞噬入腹,嚼碎咬烂,吃得连渣子也不剩。”
衡锦的声音显得异常平淡,明霄开始以为他指的是苗疆彝山,后来仔细琢磨才品出了血腥的滋味。
“萧公子,感谢你救助天宝,但我并非善人,我也许就是丛林中的一头猛兽。”衡锦专注地凝视着明霄,眸光霍霍。
明霄嗬嗬地笑了,曼声开口,“你也许从前是头猛兽,但现在”明霄坦然地迎视着衡锦灼人的目光,轻轻说道:“一头猛兽要躲在暗处,伺机扑咬,他不会走到月光下,告诉他的猎物:‘我是野兽’。”
——呃?衡锦被他说得一愣,嘴角又不自觉地向上翘起,他拼力压住笑意,最近实在笑得太多了,这种现象前所未有。
明霄看到他要笑不笑的古怪神色,连连摇头,“而且,衡先生,你很久不出来走动了吧?如今市面儿上人人自称野兽,据说这样显得威猛,我家后厨的陈大娘都说自己是水王蛇呢!”
“哈哈哈”衡锦到底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也许算不上是个好笑话,但他也不知道什么才是笑话,此时只觉明霄的语气神态都十分轻快有趣。
这时,在柳荫深处,一个青袍人正急匆匆地赶路,听到这阵笑声,他猛地愣住,腾腾腾地倒退着撞上一棵大柳树。
绝爱
衡锦笑得放肆一下子惊醒了背上的天宝,天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丝幽蓝的瞳光哗地映亮了昏黄的暮色。
“阿爸”天宝哼唧着,因为被吵了好梦,哼声里带着一点哭音,他悄悄地将大拇指含到了嘴里,极之俊美的小脸儿也苦巴巴地皱成了一团。
幸好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酒肆的门槛边,明霄抬头一望,见望竿儿上悬酒幡儿,写着‘喜相逢’三个字,不禁笑了,一边拍抚着天宝的肩膀,“小宝,咱们有缘,今日又喜相逢了呢。”明霄说着就将天宝的胖拇指从嘴里拿了出来。
“呵呵呵”天宝看到明霄,大眼睛倏地亮了,咧嘴咯咯咯地笑起来,“虫虫虫虫”天宝叫着,眼眸转动,四处搜寻着虫儿的身影,左看右看也找不到,天宝弯起的嘴角瘪了下去,眼看着又要哭了。
“你们走后,小宝就一直吵着要虫儿,今天才好点。”衡锦走到四门通敞的厅里坐下,从背上解下天宝,明霄一手接过天宝揽在膝上坐下,“天宝乖,明天叔叔带虫虫儿来看你可好?”
天宝直愣愣地盯着明霄,一听这话,两个小巴掌立刻啪啪地拍响,“要虫虫要要虫虫”天宝形状优美的小嘴唇又向上翘起。
“没出息!”衡锦闷声低喝,眼神却异常温和。明霄低头梳理着天宝纠结的长卷发,“喜欢和虫虫做朋友就是没出息呀,这个阿爸太武断,是不是呀,小宝?”
“嗯呵呵呵阿爸小宝要虫虫”天宝努力点着头,舒服地仰靠在明霄的怀里,眼巴巴地盯着衡锦,仿佛要得到他的首肯一般。
衡锦双眼微眯,“好,阿爸答应”衡锦的话音低微,却好像蕴蓄了某种神秘的能量,明霄心里一颤,这怎么听着像个盟约?
“各位吃点什么?”小二殷勤地走过来询问,双眼滴溜溜地瞄着秀逸无双的明霄,看到他身上穿着羽纱浅杏色夏袍,心知这位公子绝非凡人。小二还在感叹,就觉两道冰冷的视线刺在脸上,小二惊得一跳,双眼斜扫,——啊哟妈呀!他一下子看到衡锦正阴森森地看着他,那目光简直比腊月寒雪还要刺骨!小二立刻垂下眼眸,再不敢盯着明霄乱看。
“香干水芹,鲈鱼烩,腊味双蒸,苜蓿杂炒”明霄并无太多外食的经验,他凭着那天和衡锦用膳的印象报出衡锦喜欢的菜肴。
小二擦擦汗,哈着腰恭声说道:“公子爷呀,咱们东安涞河里没有鲈鱼,换个鲶鱼烩可好?而且,咱们店小做的恐怕不合爷们儿的口味,您们多担待些。”
明霄转眸看着衡锦,以眼神征求他的意见,衡锦心内浮起一丝异样的感觉,近似于感动,明霄点菜时他就已经注意到了,明霄是按照他的喜好点菜,如今这样小小的一件事明霄也想着征求他的意见,当真体贴。
“萧公子决定吧,我和天宝吃什么都行,我们不忌口。”衡锦自觉自己在饮食上并无偏好,当然蜀菜更和口味。一直吞咽着口水的天宝听到这话,立刻仰起小脸儿,不客气地吩咐着:“肉肉小宝要肉肉”
“呵呵呵”明霄听着孩子的馋言馋语,忍不住嗬嗬地笑了,这次连衡锦都哭笑不得地摇头,“就知道吃肉”嘴里批评天宝,衡锦自己也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好像真的有几天没吃到肉了。
“就换成鲶鱼烩吧,其他的不变,再加一个蜜炙火腩,尽力做吧,不碍事。”明霄看出店小二有点诚惶诚恐,立刻开口宽慰。
店小二又抹了把汗,感激地看看明霄,生怕被其对面的那个大爷怪罪,立刻转身退回内厨。
“多吃肉肉才能长得快呀,来,小宝张嘴,让叔叔看看你长了几颗牙?”明霄一味偏疼着天宝,“哎呀,真好,小牙都出齐了呢?”明霄扭头察看着孩子的口齿,神情极其慈爱,衡锦近乎享受地看着明霄和天宝,只觉现世安详岁月静好,在他残存的极有限的记忆中似乎也曾有过这样的时光,又或是那纯粹是他的臆想?
“萧公子,我看你太惯孩子了,恐怕比虫儿鱼儿的娘亲还惯着他们。”衡锦难得有闲谈的兴致,他也不记得自己和别人这样闲谈过。
明霄听了这话,窘迫地飞红了面孔,“嗯咳咳可能可能是这样的我在天宝这个年纪就没有娘了因为幼失母慈所以我不希望孩子们有任何遗憾。”明霄说着将天宝抱得更紧,好像这便是幼年的他。
衡锦了然地点点头,闷声说道:“我阿妈也死的早,我只记得她把我背在背上在破屋里来回的走,蜀地冬天阴寒无比,这样走动我们母子可以暖和一些。”这是衡锦仅有的关于童年的记忆碎片,那种阴冷,现在想起来还像冰针似的往四肢百骸里钻。
明霄倏地抬起头,感同身受地望着衡锦,“我也记得姆妈常常将我背在背上。”姆妈背着他在大兴宫后苑的莲池旁踟蹰不前,他的父王对他的母亲一直非常冷淡。
衡锦不想再谈往事,他是个没有记忆没有过往的人,多谈无益,“萧公子刚才是在河边散步吗?”衡锦随口问道。
“呃”明霄一愣,微微低头,轻轻拍抚着天宝的肩膀,忽然觉得万分难过,可能是因为刚刚回忆起母亲,可能是因为景生之前一直对他百依百顺,前尘往事一齐兜上心头,明霄不禁胸中憋闷,“衡先生比我年长,肯定比我阅历广阔,对人情世故也比我透彻,你说这人要是成亲了,又有了娃娃,是不是就变了呢?”
明霄实在是太困惑了,他孤身一人嫁到东安,名为明帝,实则是景生的后君,就是有什么烦心之事也无人诉说,明霄上无兄长,仅有的亲生弟弟也因恶行昭著而被明霄手刃而死,身为南楚王太子,明霄也没有什么朋友,此时面对衡锦,一个年长的陌生朋友,他倒觉得不妨畅所欲言一番。
“嗯?”听到明霄的问话,衡锦猛地愣住,他的手指轻击桌案,困惑地苦思冥想,“萧公子是和家里的娘子闹别扭了吧?”衡锦小心地问着,额头上早冒出了细汗,他这个只爱男人的男人,又从未婚配,哪里说得上男女之间的婚姻之事!
明霄闷闷地点点头,轻声说道:“ 是呀,本来很小的一件事,只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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