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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奇事 作者_多云(正文完结+番外3-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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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霍然睁开双眼,窒闷的心中哗地推开一扇窗,窗外清风徐徐,金阳暖暖,气象万千。他想说什么,唇瓣努力地翕动着,仍是声息皆无,天宝此时真急了,啊啊低叫。
虫儿心疼又愧疚地拍抚着他的肩背,“宝儿,莫急,我一定会治好你的。我明白你要说的话,都明白。”
天宝使劲摇头,心里呐喊着:——永明,你不明白,你猜不到横亘于我们之间的是怎样的天堑。
“人定胜天,宝儿,你相信我,人定胜天!”虫儿好似猜出了天宝心中所想,他的神情变得更加郑重,声音有点低沉,却极具说服力,布满血丝的杏子眼中闪出奇异的光彩,凝视着天宝左肩上的那个狼翼胎纹,“你是金翼大神的后裔,我是龙凤之子,我们必将在一起,所向披靡!”
——啊!天宝再次震惊,优美的唇瓣半张,已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即使他并未失声,此时天宝也将口不能言,他根本没有想到永明看问题的角度如此特别。
虫儿拿起榻几上的干净布巾为两人擦拭清洁着□,那早已餍足的宝贝们相挨着缩入碧草歇息,只待一声令下,便又将生龙活虎。
“小宝,我父皇和爹爹一直教导我和姊姊要积极乐观,看待任何事物都应从最光明处着眼,从最艰苦处着手,如此才是两全之法。”
虫儿嘴里说着最严肃的大道理,手指却忍不住淘气地拨弄那碧草中沉睡的大宝儿,“小宝,你这宝贝倒比三年前长得好了,可还是不及我的雄壮!”
天宝正在琢磨虫儿说的大道理,想得入神儿,猛然间听到这紧接着的混话,简直气血上涌,苦于口不能言,只能直眉瞪眼地干着急,一边不服气地盱目下望,心头又是疾跳不休,敢情虫虫已将那两根大宝捞在掌中,端详打量,“宝儿,你还别不服气,且自己瞧瞧,倒底谁的更雄壮?”
情毒
天宝重伤刚醒,又历经了两次释放,此时已身困神乏,又失声口哑,虽然心中不服,但却无法和虫儿辩驳,他重又阖上眼帘,裹着纱布的粽子手在虫儿的腰眼儿上挠挠,嘴唇开阖,默默地说着:“你等着瞧吧。”
虫儿怕痒,嗬嗬地笑了,一边注意着天宝的唇形,默读着,杏子眼渐渐睁大,转瞬又弯成月牙,“嘿嘿宝儿我等着了现在你先乖乖地再睡一觉我去给你准备药”
虫儿说着便跳下大床,双臂一伸就托抱起天宝,也不见他用力,好像臂弯里抱着的修长身体只是一片白羽,天宝还来不及发出惊异的哼叫,虫儿已将他放在了大床旁的锦榻上,一边紧紧皱了眉头,“小宝,那天在暗道中我我就已经注意到了,你的体重怎么如此轻?咱俩身高相仿,可你”
提起暗道,虫儿忽然说不下去了,此时才发现天宝自始至终都没有责怪过自己,这并非因为他口不能言,也不仅因为天宝胸怀宽广,而是而是因为天宝对自己情深意切
虫儿抖开一张纱衾轻轻地盖在天宝身上,随手扯过一件干净内袍穿戴好,这才在锦榻边上坐下,握住天宝的粽子手,想了一瞬,慢慢开口:“小宝,我知道你是怕和我时日无多,舍不得怪责我,也不愿浪费时间怨恨气愤,但我我却不能就这么蒙混过关”
天宝依然微阖着双眼,眼角却氤出一点晶亮,他的脸上平和宁静,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指尖儿抵在虫儿温暖的掌心里,只觉从未有过的踏实,耳边再次响起小虫儿的低语:“小宝,我前天夜探昭台寺就是为了去找你,在此之前,我曾见一骑手被人追杀,后来消失在燕然山中,那人就是你吗?”
天宝点点头,脸上的神色丝毫未变,虽重伤未愈,他通身仍隐含着一股凛然之气。
虫儿艰难地说道:“我去找你却还是害了你,因为太自以为是,也太狠辣决绝,那天那天半夜我派去审问你的人名叫玉衡”虫儿的额上氤着细汗,但他仍然坚持叙述下去,这是最艰难的部分,但也是最需要澄清之处,父皇和爹爹曾多次告诫他们姊弟,和爱侣相处,最关键是要彼此信任坦率,最忌讳半遮半掩有所隐瞒,想到此,虫儿继续道:“玉衡是我去年从青州玉露楼带回东安的,不仅因为你在万春园冒用他的名字,更因为当时我发现他修习了祸心大法,想查明他的出处,也想通过他查明你的行踪,我因为年少气盛不信邪,总想试炼一下自己的功力深浅。”
想到青州,虫儿心中万分激荡,他手掌一紧,情意深挚地轻声说:“宝儿青州我们在青州已经结合但我太急切一定伤了你对不起”
天宝倏地偏过头,脸颊贴着虫儿的手掌,轻轻摩挲着,因情热而在脸上淡淡晕染的浅绯此时竟变得异常浓艳,浓黑卷翘的长睫在眼下印出两弯墨影,衬得他原本高贵的容颜更加光彩照人,连病态也悄悄减退。
虫儿没提防,此时猛地看到,不禁呆了,心里欢喜得疼痛,转念一想,又觉得酸楚,真不知天宝这几年吃了多少苦?虫儿知道若是用心调查,一定能获知天宝的秘密,但既然是秘密,就该尊重天宝的考虑,等他亲口坦承,而非自己处心积虑地去探究。
虫儿避开青州,继续坦承自己的‘秘密’:“这一年来我并未查明玉衡的背景,所以对他控制得很紧,我以为以为他和昭台寺中的匪人有牵连,没想到却因此伤了你”
天宝朦胧间想起那抹婉丽的鹅黄色身影,不觉蓦地锁紧双眉,身心像被利刃反复切割,痛楚不堪中,天宝脑中一晃,他‘啊’地低叫起来,奋力抬手指着自己的嘴,凝眸望向虫儿,深湛的眸光变得极其锐利。
虫儿怔住,似乎想到什么,一时又抓不住线索。就在这时,外厅忽然传来敲门之声,很轻,却非常急促,这有节奏的敲击之声一下子凿进虫儿的脑海,“啊,是玉衡,玉衡暗中给你用了药!”
虫儿霍地跳起身,就见榻上的天宝轻轻颌首,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敲门声砰砰地在厅室内震荡,虫儿抿紧双唇,稳住心神,“宝儿,我一定能为你解毒,放心吧。”
虫儿惶急的眼神已随着话语出口而变得宁定,还带着一抹冷凝之色,他抄起榻边的云锦外袍披在肩上,快步走出内寝,珠帘缤纷地在他身后闪出点点莹光。天宝瞧着那片摇荡的晶亮安然地阖上双眼,全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危,仿佛有了虫儿那句许诺便已足够。
虫儿哗地打开外厅大门,就见唐惜和喜眉正在门外跺脚转圈,
“殿下——”
“虫儿——”两人同时低叫,“玉衡——”名字刚说出口,就被虫儿抬手制止了,虫儿走出雨微堂,反手轻巧地关上厅门,“玉衡前晚给宝恒下了药,对吧?”
虫儿清澈的声音透出丝丝寒气,俊丽的脸上一双杏眸阴沉沉地暗含锐光,“你的那个刑人怎么没发现?”
见惯了狂风恶浪的唐惜此时也不禁浑身一激灵,细白的额上立刻便飞出细汗,“刑人说玉衡晕倒前曾走过去查看查看宝恒的伤情玉衡逃逸后我去了解情况刑人才想起此事宝恒怎么样了?”
虫儿的双唇抿出优美倔强的纹路,他顿了一瞬,背手言道:“宝恒被毒哑了,中毒时间过长,即使现在找到解药也无济于事了。”
“啊——”
“啊——”
唐惜和喜眉同时惊叫,唐惜玩了几十年的毒,此时倒被个无名小卒在自己的地盘上蒙骗使坏了。
喜眉冷声开口:“这玉衡当真歹毒,可却并不聪明,他为何只毒哑宝恒殿下,而不直接毒杀他?”
唐惜惊怒交加地说道:“他是真歹毒,也不是不聪明,宝恒至今未死可能并非玉衡的毒药不能致人死命,而是宝恒体质特别或是曾有奇遇,对毒物有一定的抵抗力。”
“正是如此!”虫儿的声音更加冷静,心中暗自佩服唐门家学渊源,“我猜玉衡一直随身携带毒药,除了给人下毒,必要时也是给他自己留下的最后出路。”
“嗯,不错,他是死士,本应鞠躬尽瘁,一死方休,此时却擅自出逃,不知能何去何从?”唐惜困惑地摇摇头,“这种死士一旦擅离职守就是一枚废棋,再无用处了,他也回不了后台老家。”唐惜说着就抬头望着虫儿,神情焦急,“咱们就先别管那玉衡了,救治宝恒要紧,时间越长余毒越难除尽。”
“血药,我带了华帝陛下的血药!”喜眉欢声叫着,转身就要跑下石阶,却被虫儿一把拉住,“与其用父皇的血药,不如我亲自给宝恒解毒,只是他此时重伤未愈,不知是否能够承受。”
“解毒一定要趁早,毒素融入血脉也影响他的伤情恢复。”唐惜毫不迟疑地答话,“我给你们护法,若是宝恒有任何不妥也好立刻为他补气培元。”
虫儿沉吟了一瞬,他平时为人处事一向简洁明快,从不拖泥带水,此时事关宝恒,他反而踟蹰起来。
“殿下,事不宜迟!”喜眉催促着。
虫儿点点头,毅然推开沉重的乌木大门,“你们为我护法。”虫儿嘱咐着便轻捷地走进内寝,只见天宝躺在榻上正酣眠不醒。
虫儿唐惜和喜眉同时愣住,暗自咂舌,在此生死攸关的紧急时刻,他们万没想到天宝竟还能睡得香甜。虫儿眉目舒展,赞叹地笑了,回眸略带得意地看看两位下属,意思是:——瞧瞧,这才是临危不乱的无上风范!
唐惜和喜眉怪异地咧着嘴彼此对望了一眼,又同时望向虫儿,齐齐抬手指着天宝包裹得粽子似的双手。
虫儿无奈地连连摇头,赞叹得意的笑容已变为讪笑,好像是嫌弃下属愚鲁,他走到榻前轻轻掀起纱衾,露出天宝清秀的双脚。
唐惜和喜眉再次看得呆住了,心内不住地叹息:——上天何其偏心,这位宝恒殿下的脸容已经绝美无俦,连双足也难得的秀气,足踝精致似玉雕,足趾仍像孩子般,一粒粒,圆润白皙。
趁着他们发呆,虫儿已拿起滟痕,轻弹刀柄,一道水光霍然离鞘,潋滟生辉,虫儿毫不犹豫地举刀刺破双掌掌心,盘膝坐在榻上,万分不忍地望着天宝光洁的足底,咬咬牙,虫儿不再迟疑,分别在天宝两个足心处各划开一个十字小口。不等血液涌出,虫儿就握住天宝的双足,掌心与他的足心帖合,继而阖目凝神,调息吐纳,鼓动丹田内的蓬勃真气吸取天宝足心涌泉处不断流溢的残余毒素。
侍立榻前的唐惜和喜眉凝望着虫儿,见他的面色并未改变,饱满的前额上却渐渐氤出细密的汗珠,汗珠虽盛,虫虫的唇边却漾开一丝浅笑,那笃定的笑容如此明澈灿烂,竟比正午煌煌的日光更耀目,好似他内息圆融,真气澎湃,已达无上化境。
唐惜和喜眉均感震撼,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唐惜清楚地记得景生当年在大华岛时,正是虫儿如今的年龄,却还未到虫儿此时的功力。龙凤呈祥孕育出的小虫果然不同凡响,早已化身为蛟螭神龙,才碧玉年华已显帝皇巍峨之像。
叹息着再看天宝,发现他仍阖目静躺,脸容宁和,初时不觉得什么,待凝神静听,唐惜不禁惊诧地心中疾跳,那少年的呼吸吐纳另有玄妙,绵密悠长,又静息若无,存亡间丝丝脉脉,相合相溶,静夜潮汐般波推浪涌,永无止歇。
唐惜抬手印印额上的汗,心内早已叹服,看来这位宝恒殿下确有奇遇,若不是服用了灵丹仙药便是有世外高人辅助,不然以他的年纪,又不像虫儿般出身特异,绝不会有此功力。
时间缓缓地流逝,泠泠咚咚,沙漠甘泉似的抚慰荡涤着焦灼,不知过了多久,虫儿蓦地睁开双眼,也未见他纳息收势,竟已功德圆满,他松开天宝的双脚,唐惜瞟眼一瞄,惊奇地发现天宝脚心的伤口竟已凝结,只余两个细小的十字红纹,好像朱笔勾描出的。
就在这时,虫儿忽地嗬嗬轻笑起来,唐惜和喜眉不明所以地看看他,转瞬也咧嘴笑了,原来是榻上的天宝,鼻鼾咻咻地又睡熟了!
唐惜不可思议地摇摇头,虫儿一跃而起跳下床,轻灵之极,他以眼光暗示下属,随即便率先走出内寝。
“啧啧啧”内寝的雕花大门才一阖拢,唐惜就眉飞色舞地啧啧称奇,一边遗憾地连连跺脚,“哎呀呀,可惜五妹不在,不然一定会收他做个徒弟,长得这么美,又有这么好的资质。”
喜眉看着眼前唐惜这为老不尊的俏皮模样,又一想那位五姑奶奶的强悍作风,不禁心惊胆颤地频频拭汗。果然,虫儿殿下一拍书案,蹭地跳起身,“四阿姨,你们这相见欢是个酒楼可不是盘丝洞,别老想着拿美少年试药。”
“啧啧”唐惜继续啧啧有声,一边笑咪咪地斜睨着虫儿,“小虫儿,当年若不是我和五妹鼎力相助,你和鱼儿还不知在哪里玩耍咧,你父皇和你爹能成就姻缘,我们功不可没呀。”
虫儿早听说过爹爹误服情药,父皇以身相救的典故,此时又听唐惜提起,不觉心中一动,想起刚才在床上的旖旎缠绵,明秀的脸上唰地飞起红云,他不自然地轻咳了两声,刚想坐下,却被唐惜一把拎住了袖角儿。
“虫儿你你你你莫不是咳咳”唐惜一向眉目灵醒,她和唐忆并列唐门八卦女王,此时一见虫儿那恍惚欢喜的得意模样,就猜到了几分,不觉骇异地怪叫起来,声音低得近似耳语,声调里却充满了不可思议,“虫儿哎呀虫儿你竟趁人之危”
唐惜转头瞄着内寝那镂雕精美的乌木大门,想像着门内锦榻上伤情危重的绝色少年被被侵犯,额上哗哗地冒汗,“虫儿你爹若是知道了真真会掀了你的皮哟”唐惜知道明霄最忌讳虫儿浮浪纨绔。
“我我没有趁人之危”虫儿心虚地低叫着,忽地背转身,好像生怕别人看到他脸上窘迫又喜悦的模样,“我是谨尊父皇教导的医疗理论的”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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