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六姑娘-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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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不仅仅为这个。我隔两日要去广云寺一趟，不知弟妹去不去？”
　　“我贯不爱出门，坐着马车也不舒适，不如呆在家中。”
　　刘氏确是很想让王氏过去的样子，劝说道：“底下垫了厚厚的被子，又慢一些走，倒不是十分颠簸。四弟刚应试完，不如我们在给文殊菩萨烧香，愿四弟高中。再者，广云寺求子嗣最是灵验，弟妹不如也跟我一起拜拜观世音菩萨。”
　　王氏被说得心动了，她盼望着四老爷能考中，也打心里盼着有个男孩儿，不管菩萨有没有用，总能得个心安。她笑着对刘氏说道：“大嫂莫不是急着抱孙子？逸哥儿还不过是个孩儿呢。”
　　“倒不是现在急着，不过是先在菩萨面前烧柱香得个好兆头，以后行事也便利。”
　　“瞧大嫂说的，求菩萨又不是去店铺买东西，还能先打个招呼提前预定的？”
　　“还敢编排菩萨，还说逸哥儿是个孩子，我看你还是个孩子呢。你们几个虽辈分有差，在我眼中却是一般的，我刚来家里那会儿四弟不过四姑娘一般大，还缠着我要糖吃，转眼又拿着我给的桂花糕拿去哄了你。不想一转眼你们都这般大了，感情还是这般好，真为你们两个高兴。”
　　王氏听了脸微微发红，又有些动容，刘氏真是看着她跟相公长大，原先对他们也是很好的，只是随着嫡亲的子女长大，却有些左性，见不得别的孩子受宠，就怕府里尊贵的不是嫡长孙嫡孙女。
　　王氏低头沉思，刘氏继续说道：“我是个蠢笨的，管着这么大一个府，若是有不妥当的地方，还请四弟弟妹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原谅则个。”
　　说到这，王氏也知道刘氏是为着原先亏待了六姑娘变相赔罪来的，大约是大哥中秋寄来的信里说了什么。王氏也不是个气性大的，再者六姑娘现下好好的，那么点儿事也就不十分在意了。她对着刘氏说道：“大哥大嫂对我们的疼爱我跟相公都记着呢，大嫂向来周全，哪有什么不妥当，就算真有那么些儿不好的，也并非是有心的，我们做弟弟妹妹都能理解。”
　　刘氏笑了拍拍王氏的手表示感谢，又商讨了去寺里的时间才离去，因隔两日就要放榜，王氏就提了明日去广元寺。刘氏自是应了，还笑说老太太跟前她会去说，定不让老太太笑她临时抱佛脚，只是到了自己屋里却是沉了脸。
　　木莲木香都是刘氏这里得力的丫鬟，父母又是府里有头有脸的管事，向来最是大胆的，看刘氏不高兴，木莲犹豫了一下才拿了小锤给王氏捶腿，上次她办砸了差事，刘氏对着她就不如木香亲厚了，让她行动没往日随心。
　　木香略微有些得意地看了木莲一眼，才递了泡好的茶给王氏：“不知哪个惹了太太，太太快喝口茶消消气，不值当为别人气坏身子。”没说半点骂人的话，显是知道些什么的。
　　对着两个丫头刘氏却没说话的兴致，只让她们都出去，并喊了陪嫁罗妈妈过来。
　　这回却是木莲得意了，罗氏正是她亲娘，跟木香的亲娘柳氏一样都是刘氏的陪嫁大丫鬟，正是这层关系才让她们在刘氏跟前得脸的。她看了看木莲咬着嘴气呼呼的样子，心里更高兴了，看你得意的，太太最信任的可是我娘，看你拿什么跟我比，以后我有的你肯定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内室，刘氏跟罗妈妈在说话。
　　“夫人叫奴婢来，可是为四老爷给咱们老爷写信这事？”罗氏恭恭敬敬地说道。她是个三十多岁十分普通的妇人，没什么颜色，看着也普通，实在看不出是刘氏最为倚重的人。
　　“还是你看得明白，到底是姜还是老的辣。”
　　“太太过奖了，奴婢跟了太太几十年，就是再笨也能学上一点儿。小丫鬟们不过仗着几分聪明就在太太面前卖弄，多亏太太仁慈才容了她们放肆。”
　　这几句话多番恭维了王氏，让王氏沉下脸的有了三分笑意：“她们倒也是不差的，不过年岁小罢了。找你确是问你有什么法子可阻了四房给老爷寄信？”
　　“这确是不太容易，府里去贵州的是四老爷安排的人，送的信并不交给贵州府里的仆人，直接交到大老爷手里，贵州那边不好拦下，那只能将这送信的人拦下了。”
　　刘氏点点头，这些她自然知道，她示意罗氏继续说话。
　　“去贵州的仆人叫王平，是四太太的陪嫁，是个怕老婆的汉子，只一个独子，如今在老太爷房里做小厮。有日里大老爷带着四老爷骑马，他拼了命伤了一条腿才止住疯狂的马，救了四老爷一命，所以得大老爷四老爷看中，特意让他来往贵州。”
　　罗氏缓缓说着，刘氏一听完就露出满意的神色。罗氏最会记人，府里稍微体面些的奴仆的情况都知道，宜城里上等人家的状况也摸得清楚。这便是靠真本事得人看中，比之木莲木香一般靠着卖乖讨巧的丫鬟要长久。
　　刘氏继续问道：“王平家的是个什么人？”
　　“王平家的姓邓，是个泼辣能干的妇人，是灶上的能手，还会些医术，平日里专门给四太太做药膳。说起来，奴婢一家跟这邓氏倒有些渊源，她曾救了我婆婆一回，我婆婆很是感念，还说要将木莲许给王氏的独子王长庆。”
　　刘氏看了邓氏一眼，说道：“木莲这丫头出众，连老太太都看中，胡乱配个小厮倒是埋没了。”
　　这话暗示木莲有可能以后会赐给姚府大爷姚宝逸做姨娘，否决了罗氏将木莲许给王长庆的试探。罗氏低着头，掩饰住眼里的失望，又开口道：“邓氏倒不是王家的家生子，是七八岁上逃荒到了宜城自己签了卖身锲，邓氏曾说过若是儿子娶亲，他们夫妻会赎身去松江府寻亲，王平救了四老爷一命，四太太特意应许她的要求。奴婢想着，若是让木莲嫁了王长庆倒是解了太太的忧愁，没了王平，府里派去贵州的人便由太太安排了。”
　　两人都是聪明人，剩下的就不用说了。去贵州路途远，要会骑马，也要些粗浅的功夫防身，也不是谁都可以的，四老爷还在读书，手里头哪有那许多这样的人。便是再有，王长庆是恰逢其会，再派人四房也需多思量一番了，敢不敢跟她这府里的当家主妇争这人选。去了个王长庆，算是对四房的敲打。若是不警醒了，路途遥远，丢失个一两封太容易，刘氏也不用担心丈夫会写信回来让她特别关照四房。
　　这听着很好，只是刘氏看着罗氏的目光却是不善，似笑非笑地说道：“我知你忠心，却不必为了这样的小事赔了你唯一的女儿。”
　　刘氏既然暗示木莲会给姚大爷做妾，罗氏却要将她嫁给王长庆，好像姚大爷还不如一个小厮，怪不得刘氏生气了。
　　罗氏立刻跪下，“奴婢家里是个怎样的情形，太太还不知道？但凡我在房里半句说话的权利，婆婆也不会问都不问就将木莲许了人。”
　　刘氏脸上的不满立刻消了，还有几分愧疚，罗氏嫁的人叫郑大，是个孝子，家里的事都要听他娘的，罗氏就是生了二子一女也过得小心翼翼，郑大的娘老子是老太太屋里得力的，求娶罗氏的时候刘氏几乎是立刻许了的。这其实是很正常的，新媳出来，将陪嫁丫鬟嫁给府里得力的仆人，好行事便利，只是刘氏对罗氏有几分感情，看她有个严厉跋扈的婆婆，心下觉得愧疚。她和颜悦色对着罗氏说道：“快些起来，说来也是我草率，胡乱将你许了人。邓老婆子这些年到愈发厉害了，居然将威风耍到我跟前了，去告诉她我做主将木莲留着，看她敢不敢违了我的意？府里那么多丫鬟，随邓氏挑个如意的，还不便宜？”
　　奴仆是主人的私有物，邓老婆子私自做了主是大罪，只是她是老太太的得意人，求一求老太太也没什么不允。王氏说的话底气足，不过是她当着家，想要处罚邓老婆子也容易。
　　罗氏沉默了一会儿，才回到：“太太对奴婢的恩德奴婢做牛做马都报答不完。天下哪个媳妇不受婆母磋磨，只是奴婢运道差，碰到个格外严厉的，与太太又何干？我疼爱木莲，却不止一个她，她还有两个哥哥，总不能次次都要求到太太面前，就算太太仁慈，以后我在怎么在邓家过下去？木莲，就随了婆婆的意吧，奴婢只舔着脸求太太给奴婢寻个如意的媳妇。”
　　刘氏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你将木莲领回家吧。以后你若是看中府里哪个丫鬟，告诉我一声就行，定让你找两个如意的媳妇。”
　　做奴才的会揣摩主人的心思，主人却不会揣摩奴才的心思，罗氏看着是不满木莲嫁个小厮，却没说过王长庆一句不好，还极力夸赞邓氏，可见并不是真心反对女儿嫁给他，不过是不想女儿给姚大爷做妾，将她从大房调走。
　　罗氏仔细行了大礼感谢刘氏，若是刘氏仔细看，还能看出她神色中的满意。是啊，两个儿子避免被胡乱配人，女儿也不用给人做妾，以后可以嫁个脱籍的平民百姓，可不满意么。人不可貌相，罗氏看着面相老实，跟大夫人说话，却看出极精明，从头到尾掌控着说话的节奏，又不显出刘氏是个蠢笨的人，最主要的是，从刘氏手里得到了三个孩子婚姻自主的权利，还叫刘氏愧疚同情，幸亏刘氏有几分才干，否则就要被她卖了还能夸她一句“忠心护主”呢。
　　隔两日便要放榜，王氏极想临时抱佛脚，所以就去了广云寺。因老太太昨日派了人过来说明日不用去上房请安，王氏还按往日的时辰起来，让冬青拿了青色衣裳穿上，头上插一只银发簪，连着四姑娘也只是简简梳了双髻，戴两支可爱的珠钗，不过六姑娘却仍是喜气洋洋的装扮。
　　四姑娘知道今日里要出去寺里，开心极了，还念叨着去路过街上的时候买糖人。
　　“娘亲，我要两个糖人，一个瘦瘦的我，一个胖胖的妹妹。”
　　四姑娘不过小女孩儿，也没什么避讳，王氏极宠着她，所以爽快答应：“好，就依了你。”
　　“娘亲真好。妹妹，我们要去大街上玩了，你欢不欢喜？”
　　六姑娘咧着小嘴摇晃着双手双脚，欢喜欢喜。
　　“只你一个出去，却也不是玩，而是去寺里上香，一大早出门，要到黄昏的时候才到家，你妹妹还小，不跟着去。”
　　哇哇你们欺负小孩儿，六姑娘默默在心里流泪，手脚也摇晃得有气无力。
　　“妹妹莫伤心，姐姐给你买糖吃。”
　　王氏虽不知道六姑娘听得懂，可她爱跟孩子说话，摸了六姑娘脑袋说道：“今日里跟着爹爹在家，要乖一点。”
　　作为无齿的幼儿，除了服从你又能做什么呢？六姑娘目送了虔诚的娘亲和被放出笼子般快活的姐姐，无精打采，日子好无聊啊，让我快快长大吧穿越大神。
　　看六姑娘不高兴了，草青连忙拿出六姑娘喜欢的拨浪鼓、鱼哨子、竹马、布老虎等玩意儿。
　　六姑娘偏过头，我要出去玩。
　　“今日个天好，不如我领着姑娘去园子里看看？”六姑娘屋里管事的是奶妈妈，草青虽是王氏赐下的一等大丫鬟，可是没有给姑娘的喂奶奶妈妈体面，所以凡事都征求奶妈妈的意见。
　　六姑娘喜欢漂亮又爽利的草青，也喜欢不爱说话但是最能知道她需求的竹青，对大嗓门的奶妈妈一般般，到惹了奶妈妈吃味，最爱否决竹青的话，好显得自己权威，“这个月份的孩子最是不能吹风，可不能出去玩。”
　　草青没生养过，也不知道奶妈妈说的对不对，只能继续拿了玩具逗六姑娘开心。还是竹青看六姑娘兴致不高，提议将六姑娘哄着睡一觉，小孩子记性差，醒了就忘了。
　　我是这么傻的小孩吗，六姑娘心里腹诽，却听着草青唱的摇篮曲慢慢闭上了眼睛，临睡前对只知道坐着不作为的奶妈妈相当不满，不过蹬了蹬腿，六姑娘做了个好梦，又将这一遭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六姑娘一觉睡到下午，喝了一回奶，又无精打采了。
　　春杏看了偏西日头，小心翼翼对着奶妈妈说道：“奶妈妈看六姑娘的样子，真是好生可怜呢，定是还在难过没出去玩。今日辰光好，不如我带姑娘去院子玩耍？”
　　六姑娘听出这是春杏的声音，平日里觉得这个丫鬟太过伶俐，今日才知道是个不错的，聪明的女孩快想个法子将我带出去吧。她热乎乎的望着春杏，用眼神在说“快带我出去玩吧，我快长出蘑菇来了”。
　　张嬷嬷仍然摇着头说道：“小孩儿最是难养，一点儿不注意就不好了，何况姑娘多金贵的人儿，出了差错岂是我们能担待得起的，你若嫌屋里闷，不如开个窗子透透气，却也不能全开，免得冻着姑娘。”
　　“成日里呆在屋子里还不将人闷傻了，便是四太太也时常带着姑娘到处逛园子的。妈妈是个稳妥的，也是爱着四姑娘的，也是看不得姑娘发闷的，不如听了我的主意。太太若是问起，妈妈只管说我淘气就是。”
　　张嬷嬷也并不是真反对带着六姑娘出去，不过是为了摆威风，这会儿草青竹青两个大丫鬟被老太太叫走了，春杏也说了责任归她，她自是没什么可说的，为了稳妥，派了小丫鬟春芽和两个婆子跟着。
　　春杏自是开心应了，不过离了张嬷嬷的眼，她便对跟着婆子的两个说道：“妈妈们镇日里辛苦，左右姑娘不过在附近看看新开的波斯菊，妈妈们不如去廊下坐会儿歇歇脚，轻快轻快？”
　　两个婆子都是不得脸的，有把子力气，平时干些粗活，得春杏这样的二等丫鬟叫声妈妈，不知多高兴，又能偷会儿懒，自是对春杏千恩万谢，一个劲儿夸她不仅颜色好更是顶顶贴心，以后定有大前程。春杏其实很不屑这些粗婆子，觉得她们说话粗俗，不过还是用帕子掩着嘴，显出兴致颇高的样子，到婆子们夸得十分露骨了，还吩咐春芽去她屋里取了糕点给妈妈们吃。
　　六姑娘不是个喜欢热闹的小孩儿，看春杏将人赶远了，没觉出什么不对，反倒觉得无比的贴心，赏花什么的就应该安安静静的嘛。
　　六姑娘现在坐着的这个是个推车，跟着现在儿童的推车很像，不过是木质的，婴儿可以坐在里面，地下四个轮子，推动车后面的把手就可以行走，十分便利，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