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草by永无草(可怜受变女王受的故事)-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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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头草》　作者：永无草　　

　　“哈哈，陈奕楠，总算逮到你了！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不知道是以什么名义组织的班级聚餐，进行到最后，又玩起了时下流行的真心话大冒险。

　　　　　　　　那个挺拔的人站起来，笑得很嚣张：“随便，哪个我都不怕。”

　　　　　　　　小文指着杯盘狼藉的桌子，说：“那就大冒险吧~把剩下所有菜汁混一块喝了，怕不怕？”

　　　　　　　　陈奕南还没答话，孙乐乐就瞪了小文一眼：“干嘛呀，又是这套，你无聊不无聊。”十几个人都开始起哄，敲筷子拍桌子声乱成一团。

　　　　　　　　“陈奕南，咱们班男生你看谁最顺眼？”孙乐乐不怀好意地笑。

　　　　　　　　“这个嘛，”陈奕南嘴角上扬到一个邪气的弧度，“自然是秦苏咯。”

　　　　　　　　“好，吻他。”孙乐乐很有气魄地说，末了，又挑衅似的加了一句，“敢么？”

　　　　　　　　我喝得有点多了，包厢里明亮的灯光晃得我头晕。晕晕乎乎中，我看到陈奕南向我走来。

　　　　　　　　包厢里一下安静了。

　　　　　　　　然后我就被一双有力的胳膊从座位上捞起来，“又喝多了，嗯？跟没骨头似的。”他在我耳边轻笑。没等我回应，他的唇就已经覆上了我的。

　　　　　　　　喝多了的我反应总是有点迟钝，过了两三秒，我才猛地推开他。耳边传来嘈杂的哄笑。

　　　　　　　　“噢~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秦苏好像小媳妇似的~”

　　　　　　　　“敢不敢舌吻啊~”

　　　　　　　　我皱皱眉，努力把焦距对在陈奕南脸上，刚想说话，他又凑了过来。这次，竟是把舌头也伸进来了。他牢牢锁住我的肩膀，一只手搂住我的腰。舌尖恣意在我口中掠夺，带着一点啤酒的味道。

　　　　　　　　一道光闪了一下，哄笑声又大了一些。孙乐乐笑得很奸诈，手里举着一个相机。

　　　　　　　　“你他妈干什么啊！”好不容易挣脱他的怀抱，我抹抹嘴，恨恨地说。

　　　　　　　　陈奕南不以为意，轻佻的挑起我的下巴：“小娘子，你就从了大老爷我吧。”然后用只有我能听到的音量说：“反正我们什么都做过了，亲一下有什么大不了。”说完，他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跟其他人一起，继续游戏。

　　　　　　　　忽然间，我觉得那些嘈杂喧嚣都离我远去了。我像是在另一个空间里，隔着一层什么东西，看着他们玩闹；始终无法融入他们。

　　　　　　　　“我有点晕，去外面吹吹风。”我站起来。

　　　　　　　　“哈哈，奕南你吻技就是高超啊，把咱们秦苏都吻晕了~~”

　　　　　　　　“胖子你说什么呢，咱们奕南怎么着也是个校草，身经百战阅人无数，必然高超啊~”

　　　　　　　　我勉强扯出个笑脸，走出包厢。

　　　　　　　　身后小文还在喊“秦苏你快点回来啊你还没轮过呢”。

　　　　　　　　关上门，把那些声音隔绝在里面。

　　　　　　　　学校小食堂没几个包厢，出门拐个弯就是阳台，站在这里可以看见学校的篮球场，还有隔了一条马路的小树林。

　　　　　　　　夜风吹得我清醒了许多。马路两旁的路灯各自顶着一团晕黄的灯光。偶尔有情侣说说笑笑地走过钻进树林里，许久不见出来。

　　　　　　　　两个月前我也跟某人钻过小树林，那时比现在冷，树木的枝叶也不似现在这般繁茂。我自嘲地笑了。

　　　　　　　　“秦苏！”

　　　　　　　　正想着呢，那人就来了。

　　　　　　　　“秦苏。”

　　　　　　　　我执意不回头，装作没听见。直到陈奕南走到我身边。

　　　　　　　　“怎么还不回去？”他靠在栏杆上，声音如以前一样温柔。

　　　　　　　　“”

　　　　　　　　“生气了？”

　　　　　　　　“”

　　　　　　　　我始终低着头，不看他，想那钻进小树林的情侣什么时候出来。

　　　　　　　　“那个——大冒险嘛，不是我想这么做的——你知道——他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规矩嘛。”陈奕南摸摸鼻子，我知道，这是他尴尬时的小动作。

　　　　　　　　“我没说我生气。”我闷闷的开口，他的解释让我更加难过，却不知为什么。

　　　　　　　　“你就是生气了。”他忽然靠过来，低低地说，“小苏。”

　　　　　　　　我心里一动，脸又烧起来了。虽然天已全黑，我还是怕他看出来，赶紧转过身去：“干嘛？”

　　　　　　　　“我们不能做朋友吗？”

　　　　　　　　“还是像以前一样，做兄弟，不好吗？”

　　　　　　　　我的心渐渐冷下来，动了动唇，却没发出一点声音。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却显得更静了。

　　　　　　　　“小苏”

　　　　　　　　“别叫我小苏！”

　　　　　　　　他有些诧异地看着我，嘴唇微微张开，像是要说什么。

　　　　　　　　我知道刚才我突然大声说话有些失态了。

　　　　　　　　“快进去吧，”我说，“他们都等着你呢。”

　　　　　　　　“小苏”他犹豫地看着我，“我”

　　　　　　　　“知道了，”我笑，轻声说，“朋友，我们还是做朋友。”

　　　　　　　　“赶紧进去，”我使劲推他，“少了你那帮子人玩起来还有什么意思。”

　　　　　　　　“那你也快点来啊。”他又说了一句才离开。

　　　　　　　　我仰起头，看着天空。真是醉了，要不，怎么有这么多的星星呢。

　　　　　　　　陈奕南上了老子这么久，腻了还要跟老子做朋友哈哈！好！真好！
我和陈奕南的认识是必然的。

　　　　　　　　我们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级，同一个宿舍。

　　　　　　　　去年九月，我一个人拖着行李来到432，宿舍大门敞开着，我看到了他的背影。他斜倚在阳台门口，手撑在门框上，一只脚有节奏的点着地，像是在听歌。他修长的身形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边，显得和零乱的宿舍那么格格不入。

　　　　　　　　“你好，陈奕南。”在我仔细地看着他的时候，他忽然转过身，面对着我，朝我伸出手来。

　　　　　　　　“啊，秦苏。”我有些失措，忙不迭的伸出手去，和他握了握。

　　　　　　　　“需要我帮忙吗？”他笑，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溢出了阳光。

　　　　　　　　我们宿舍的格局是上床下桌的四人间，陈奕南就睡在我对面的床上。

　　　　　　　　报到的第二天，其他两个人才到。

　　　　　　　　小川和胖子来的时候，我和陈奕南已经称兄道弟了。他仗着比我高半个头硬要我喊他哥哥。

　　　　　　　　小川是四川人，讲话带有浓浓的四川口音，梦话都是用家乡话说的。胖子是东北来的，膀大腰圆，人也豪爽。虎吼一声能震的小川跳起来。

　　　　　　　　我记得陈奕南向他们自我介绍的时候说：“我，陈奕南，这小子的表哥。哎哎，我本来分数都够上A大了，结果这小子说他一个人到远方求学害怕，硬拉着我来，我就只好委屈自己来啦。千里迢迢从北方奔到南方来上学不容易啊~”

　　　　　　　　胖子嘿嘿一笑：“瞧你弟瘦的，照顾他点也是应该的嘛~”

　　　　　　　　我配合着奕南打着哈哈：“从小在北方长大，到南方来怕不习惯哈哈”

　　　　　　　　陈奕南勾着我的肩，笑得很狡诈。

　　　　　　　　其实我是地道的南方人，只不过普通话讲得好没叫他们听出来罢了。奕南倒是从北方来的，长了186的大个子，足足比我高了10CM。

　　　　　　　　小川叹口气：“唉为什么我就是家里的长子呢”

　　　　　　　　没多久大家就混熟了。我不大爱说话，奕南倒是跟谁都能打成一片。他有那么多我没有的优点，热情，幽默，开朗，阳光，受欢迎也是理所当然的。

　　　　　　　　晚上我们一般都开着门，小川总是竖着耳朵留心楼道里有没有寝室在吆喝“打牌咯三缺一”“斗地主啦快来”，这家伙在打牌这件事上可谓是兢兢业业，毫不马虎。

　　　　　　　　胖子则是永远地沉溺在CS的世界里，甚至有时晚上断网了还翻墙出去找网吧包夜。

　　　　　　　　当胖子坐在电脑前的时候，他的存在感就几乎等于零了。

　　　　　　　　所以虽说是四人间，感觉上倒像是只有我跟奕南住的两人间。

　　　　　　　　晚上我睡得比他们都早，常常是我都睡下了他们还在下面忙碌着。奕南总是缠着我跟他说话，在我上床以后。

　　　　　　　　“秦苏，才10点，就上床啦？”这往往是序曲。

　　　　　　　　“嗯。”我懒懒地应一声，开始赶蚊子。

　　　　　　　　“哎，孙乐乐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睡前八卦一把骚扰我是他的习惯。

　　　　　　　　“没。”我塞蚊帐。

　　　　　　　　“哇哇，秦苏你身材不错啊，穿着衣服都看不出来。”隔着蚊帐我看见他状似花痴的表情，不禁笑了。

　　　　　　　　“滚。”

　　　　　　　　“秦苏你说话怎么都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哎，我说孙乐乐肯定是看上你了，那天我还听见她说你人长得清秀皮肤又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少在那胡说八道，有你在，那些女生哪会把我放在眼里啊。大帅哥。”我戴上眼罩，准备进入梦乡。

　　　　　　　　“喂，秦苏，那你有没有女朋友。”

　　　　　　　　“嗯没”

　　　　　　　　“怎么不找一个？”

　　　　　　　　“懒得找”

　　　　　　　　类似这样的对话每天都在进行，我总是乱七八糟地答话，不知不觉地睡着。坦白地说，这种感觉很好，很温馨。

　　　　　　　　在学校里，我永远都睡得比家里安心、舒适。
　从混乱的梦里醒来，我头痛欲裂。全身无力，好像跟人打了一架。

　　　　　　　　“喝点水吧。你都睡到中午了。”小川见我醒了，站在凳子上给我递上来一个水杯，“昨天你喝了好多，最后还是我跟胖子把你架回来的呢。”

　　　　　　　　“奕南呢？”我揉揉太阳穴，茫然地看看天花板。能记起的最后片段是回到包厢，大冒险轮到我，任务是喝光剩下所有的酒。喝到后来世界整个的开始旋转，脑袋里像有火车开过，轰然响成一片。

　　　　　　　　“什么奕南？”小川小心翼翼地从凳子上下去，“你昨天喝醉了，就知道傻笑，最后两瓶是他帮你喝的。人家酒量就是好，一大早醒来跟没事人似的就出去了。”

　　　　　　　　“哦。”我把那个混乱的梦境当成了现实。

　　　　　　　　我梦见奕南出现在我家里，捧着我的脸说：“小苏，我们在一起吧。”我想说好，却发不出声音，只是死死地看着他。奕南紧紧地抱住了我，说，“你喝醉了，我背你回去。”

　　　　　　　　后半段的梦就是在奕南的背上，温热，宽阔得像真的一样。

　　　　　　　　他背着我，走在学校的小路上，一直走一直走。短短的一条小路，在我的梦里被无限拉长。长到我睡醒为止。

　　　　　　　　可笑我还是个男人，竟然做这么小女儿情怀的梦，让别人知道了岂不是要被笑死。

　　　　　　　　睡醒以后的感觉就是饿，我慢吞吞地穿好衣服爬下床，翻检半天也找不见一包泡面，无奈只好去食堂了。

　　　　　　　　正午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周末学校食堂里人不多，很容易找到座位。我点了一份盖浇饭，慢慢吃着。

　　　　　　　　“秦苏~”

　　　　　　　　我抬头，看见孙乐乐在我对面坐下。

　　　　　　　　“怎么一个人在这吃饭啊，陈奕南呢？怎么没一起？”

　　　　　　　　“我们为什么要一起？”我有点警觉。我跟奕南的关系只维持了短短两个月，只有我们两人知道。

　　　　　　　　“我就觉得，你俩，该在一起啊~”她笑得意味深长。

　　　　　　　　我不吃了，静静地看着她。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鸡块，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我不明白她这句话的真实用意。她是看出什么了？还是仅仅随便一问？

　　　　　　　　差不多到了午饭结束的时间，食堂里的人更少了。

　　　　　　　　“秦苏啊秦苏，枉我这么看好你，居然连自己男人都管不住！”孙乐乐咬着吸管，很随意地说着。

　　　　　　　　我放下筷子，冷声说：“这种玩笑还是不要经常开，它没有你认为的那么有趣。”　

　　　　　　　　“好吧”孙乐乐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无奈，“难道你不是gay？”

　　　　　　　　我的心被猛地刺了一下，这么理所当然的语气，如此相似的疑问。呵呵，真是有趣，看来我，天生就有被人当作gay的潜质啊。

　　　　　　　　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我脸上已经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我是，怎么样？”

　　　　　　　　孙乐乐脸红了一下，有点窘迫，撩了撩耳边的发丝，小声说：“你喜欢陈奕南吧？加油！去勾引他，我支持你！”

　　　　　　　　“哦？”我抬眼看了看她，嘴角的笑容扩大，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凑耳过来，拉长语调小声说，“其实啊，是陈奕南，勾引我的。”

　　　　　　　　说完，我满意地看到孙乐乐吃惊地瞪大眼睛，心里忽然有些莫名的快意。

　　　　　　　　“可是、可是他”

　　　　　　　　“可是他现在有了女朋友。”我替孙乐乐把话说完。

　　　　　　　　孙乐乐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我又笑笑：“没什么的，都结束了。”

　　　　　　　　站起身，我故作轻松地说：“走吧，食堂都快关门了。”

　　　　　　　　走了几步，我忽然回头，对跟在后面的孙乐乐说：“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本来不是gay。”
真的，我本来确实不是gay。

　　　　　　　　但是若是把我跟陈奕南放在一起比较，多数人一定觉得我比他更像gay。根据大概就是我这张“秀气的脸”。

　　　　　　　　在多数人的印象中，gay都是类似女性的男人。我自认为自己的言行举止一点也不娘，却连着两次被认为是gay。

　　　　　　　　第一次，便是陈奕南喝高了的那晚。

　　　　　　　　“小苏，你是吧？你是的吧？”这是他第一次叫我“小苏”。他从后面抱住我，唇几乎是贴在我耳朵上，炽热的呼吸喷在我耳后。

　　　　　　　　我知道他只是喝的兴奋了，并没有醉，他的头脑和我的同样清醒。我没有推开他，尽管他的动作透着异样。

　　　　　　　　KTV里其他人都在鬼哭狼嚎，没有人注意到我们。

　　　　　　　　“是什么？”我静静地反问。

　　　　　　　　“是喜欢男人的那种人。”他含混不清地说，在我的耳朵上胡乱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