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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娇-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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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能牺牲妻子和孩子来成全他的情义。
不管是以丈夫还是以父亲的身份,他都没有这个权利!
但让崔翎难过的还不只如此,她更失望五郎那种不容拒绝的态度,他甚至都没有打算向她解释
她不由自主地望了眼空荡荡的屋子,苦笑着摇了摇头,“真是幼稚!”
若是有急事要离开,好歹也要留个话,像这样一句话不说就走了,算是个什么事?
他难道就不怕她想得太多,以为他是逃避生气?
或者,就不怕她担心他出了什么事,一晚上都不能好好休息?
她还怀着孩子呢,本来这孕期因为负担太大的缘故,就过得一直很难受。
呕吐,胃烧心,腿脚浮肿,一刻都没有消停的时候。
五郎还这样
崔翎忽然觉得有点意兴阑珊。
不过,她调节心情的能力比较强,情绪低沉了半晌之后,便又恢复了一片清明。
她想,本来嫁过来时,图的就不是郎情妾意。
现在既然连孩子都有了,那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以后调粉做羹,陪着祖母闲话家常,跟二嫂经营好辣菜馆,还有孩子要教养。她的生活可充实得很呢。
至于丈夫?若是可心意还好,若是看了让人厌烦,那还是一边凉快去吧。
虽然在拥有过甜蜜浓情之后,说这些有些不大甘心,毕竟,若是可能谁都想要过夫妻恩爱一家和谐的日子。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假若不阿q一点,找到些自我平衡的方法,难道叫她也像桔梗那样脑补太多?
那样太累了,也将自己放得太低,她不肯。
崔翎深深地呼吸之后。已经将心底的烦躁去除。
她看完这一篇。果然就有小丫头过来布菜。方才跟刘师傅点的菜一个不少地上来,都是极品的美味。
崔翎胃口极好地饱餐一顿之后,早早地洗漱上榻。
然后枕着舒服绵软的枕头,她很快地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睡得极沉。一觉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崔翎睁开眼,迷蒙间看到床头坐着一个挺直的背影,那是五郎。
五郎一动不动地坐着,目光遥遥地望向窗棱的一角,似是在发呆。
她轻轻垂了垂眉,撑着手臂起身,淡淡地唤了一声,“夫君。”
五郎连忙转过头来。目光里隐约透着小心翼翼,他冲她笑了笑,“翎儿,你醒啦。”
若是以往,看到五郎这张英俊帅气的脸庞。以如此宠溺的微笑望过来时,崔翎总会不由自主沉溺其中,真的像个沉浸在恋爱之中的十五岁小女孩儿。
但因为经过昨夜的那一番心理建设之后,有些事情悄然发生了改变。
就好像现在,那个你侬我侬恩爱缠。绵的人近在咫尺,她的心里却骤然平静了下来。
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受尽背叛和冷漠,好不容易遇到一点温情,尝试着打开。
但因为太敏感,太脆弱,所以遇到一点点小小的挫折时,她就忍不住又想要将心门关上。
她太害怕再受到伤害了。
崔翎扶着圆滚滚的肚皮起身,一看到沙漏连忙惊觉,“呀,都已经巳时三刻了,你怎么不叫我起来?”
昨儿老太君慈爱,许这些孩子们夫妻团聚,说些悄悄话,所以没有开家宴。
但今儿镇国将军也在,阖家团圆的日子,自然是要欢聚一堂,将午膳和晚膳都摆在一处的。
这些日子以来,她当惯了家人的小厨娘,便也自然而然将做饭这件事揽在了身上。
五郎瞅了她一眼,“你怀着身子,多睡一会儿是应当的,祖母才不会怪你,怕什么?”
末了,他又幽幽地说道,“至于厨房里的事儿,你本就闻不得油烟,难道还非要亲自张罗?翎儿,咱们迟早是要分出去过的”
崔翎微微一愣,随即苦笑着摇头,“哎呀,是我不好,我还以为是在西北时候呢,全家人都要等着我开饭。”
这里是镇国将军府,当家理事的人是大嫂宜宁郡主。
府里从盛朝各地聘请了各种菜系的名厨,虽然他们做的菜未必有那么多花样,但是滋味还是一等一的好。
她的确有些操心太过了。
但是,五郎他说“迟早是要分出去过的”,这是什么意思?
崔翎连忙抬起头来,一脸诧异地问道,“莫非莫非。。。。。。”
五郎面沉如水,也说不清他此刻内心的想法,是不舍还是轻松。
他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爹昨儿在宫里呆了一夜,是卯时才回到家的。回来后他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谁都不肯见,一个时辰之后,他开了门,头一件事就说要分家。”
ps:
今天还有第二更,也许在晚上
112 旦夕(二更)
崔翎微微一愣,“分家?”
尽管宜宁郡主一早就对她提过,她也晓得等这仗打完了,袁家迟早是要分的。
但还是没有想到,这件事会来得这么快。
她现在担心的,不是分了家彼此不住一块了感情就容易生分。
就如同宜宁郡主说的,老太君未雨绸缪,早就在镇国将军附近置下产业,前后左右对门都有,离得都很近,就算分了,也不过是一碗汤的距离。
晨昏定省是没有了,但若是有心,三五日聚一回倒也不难。
崔翎现在害怕的是,若是镇国将军府要分家了,那么二房怎么算?
是不是过继一个嗣子的事,已经迫在眉睫,就这几日间,必定要有眉目?
这样的话,腹中尚未知男女的她,也许会躲过一劫。
可三嫂,不,尤其是四嫂岂不是就危险了?
四嫂苏子画已经接连生了两个儿子,若即将临盆的这一胎仍旧是男婴, 不论是老太君还是四哥,想必都不容许她再推诿了。
崔翎从前没有当过母亲,就能够想象四嫂那种万般无奈的心情。
而现在,她更加感同身受了。
她抬了抬眼,低声问道,“上回我听祖母说,原要过继同州府三堂叔祖家的曾孙子过来的,二嫂为什么不同意?”
同州府的三堂叔祖,虽是同宗,但血脉早已经隔得很远了。
只是袁家前几代子孙一直不大兴旺,所以这些老亲到现在还保持着来往。
五年前二哥过世后,这位三堂叔祖就一直想要将自家的曾孙子过继来,其实祖母也是十分动心的,只是二嫂一直不肯松口,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五郎有些诧异崔翎忽然问起这个,不过,他还是认真地回答,“三堂叔祖有些心急。二哥的尸骨还刚回来,就提这事,二嫂怎么可能同意?”
就好像专愣愣地盯着二房嗣子这个位置,叫人听了心里不大舒服。
他顿了顿,接着又道,“去年倒是又提了一回,二嫂打心底厌恶这家人,不肯叫他们白白得了便宜,所以才坚持要从家中子侄里过继一个的。”
镇国将军府袁家,累世武将。资产丰厚。
袁家到底攒了多少钱。世人也只是凭借一点想象猜测一点皮毛。但梁氏心里却大概有个底。
倘若要分家,除了大房那份外,其他四房平分,光是二房那份就是厚厚一大笔。
这笔钱实在太惹人眼馋了。
梁氏不肯叫外头的人白白得了这一注财。尤其三堂叔祖又是那样的嘴脸。
这样说起来,崔翎倒是能够理解。
她自己也是这样的人,倘若对方虚怀若谷,她反愿意拱手相送,可若是死皮白赖,那她宁肯将银子往水池里抛,也不肯便宜了那样的人。
五郎猛然明白了崔翎的想法。
他来回踱了几步,骤得立到她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道。“翎儿,你的意思是叫二嫂从外头过继一个嗣子来?”
二嫂不想叫外人白得了银子,可是家里这几房又都不想贪这点钱。
左右只要能过继一个嗣子,以令二房以后香烟得继,其实过继的是谁家的孩子。真的并不重要。
崔翎白了他一眼,“你现在倒是想明白了。”
袁家五房,除了二房之外,其他四房都不缺钱。
长房不必说,是将来袁家的嫡脉,大嫂又是金枝玉叶的郡主之尊,没可能让出自己的孩子。
三房四房的两位嫂嫂也都是不差钱的主儿,若是当真将自己的孩子过继给了二房,说不定走出门去,还有人要拿这个做文章,当她们是卖儿求财的坏母亲呢。
这种话,明面上自然无人敢说,但谁料到背地里会说得多么难听。
至于她嘛,前世就试过白手起家,这辈子就算再背,起点也比前世高太多了,她不怕会挨饿受冻,也绝对有信心可以给孩子们一个良好的家境。
当然更不愿意母子分离了。
所以,崔翎思来想去,还是想法子叫二嫂从外头过继一个孩子来,这个想法比较靠谱。
如此,二房有香火承继,二嫂老有所依,了却了全家人的心愿。
她们这几房也不必承担母子分别之苦。
多么两全其美的法子啊!
崔翎想了想,“那么梁家呢?祖母说,她不是食古不化的人,若是二嫂从梁家过继一位子侄来,她也是赞成的。”
梁家如今如同一艘风雨飘摇的破船,倘若不是镇国将军府暗中照看着,差不多都要卖儿卖女了。
若是二嫂从娘家人中挑一个好苗子过来,好好地栽培成才,将来若是堪当大用,多少也是梁家的一个助益,连祖母都说赞同了,二嫂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五郎却摇了摇头,“二嫂最注重名声,可不肯叫外头的人找到诟病她的法子。再说”
他叹了口气,“梁家的人现在落魄,将读书人的迂腐学了个十足,却又将书香门第的高洁丢了弃。若是从梁家过继个孩子,不知道后面跟着多少只吸血虫,二嫂也是怕。”
梁家人都能将出嫁了的姑奶奶逼到这样田地,还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就只怕过继来了一个梁家的子侄,却将二房的地儿给他们全占了。
将来二房的产业到底是姓袁还是姓梁?
钱的事便罢了,重要的还是香烟祭祀。
五郎自己都觉得不靠谱,更何况是二嫂了。
崔翎皱了皱眉,“那三哥家的珀哥儿呢?他虽然不是袁家血脉,却也是记入了宗谱的袁氏子孙。将他过继给二房,三哥三嫂一定不会反对的。”
在连续两个提议都被否定之后,她心里有些着急,“珀哥儿年纪小,如今才方一岁半,还没有到认事的时候,这时候抱到二房去,也能养得亲。”
既然都走到了过继这步。那又何必老是强调血脉亲缘?
珀哥儿既入了袁家的门,那就袁家的孩子了,这也是缘分。
五郎觉得自己似是终于在重重黑霾中找到了一点光亮。
他眼神一亮,拍了拍脑袋,“对呀,珀哥儿倒是个合适的人选。”
外头的人都晓得珀哥儿不是三房亲生,都晓得三郎高义,廉氏贤淑,这一回若是将珀哥儿过继到了二房,也不会有人指着三房说三道四。
毕竟。廉氏可没有过继自个的亲生儿子去。
三房反会被人越发敬重高风亮节。
而二嫂也被会称赞一声宽容有心。
像袁家这样马背上立了功勋的人家。其实更注重的是人与人之间的情义。血脉之类的倒是其次了,否则老太君和大将军也不会允许三房将珀哥儿抱过来当儿子一样养。
崔翎也觉得,珀哥儿是个很好的人选。
若此事可以两全其美地解决,那不仅可以解决长久的问题。还能不破坏妯娌之间的感情。
真的是一件挺好的事儿。
可问题是,之前似也有过这样的提议,还是被二嫂拒绝了。
可见问题的关键,仍旧是在二嫂身上。
崔翎想了想说道,“二嫂那边,我想法子和她好好说吧。”
别看二嫂看起来有些尖酸刻薄,说话有时候很难听,但那不过只是她尖锐的表象,出身诗礼世家的二嫂。内心其实非常地柔软。
只要用心,就能和她好好交流。
五郎真正地松了口气,他这才敢又像先前那般亲密地靠近崔翎。
他上前一步,将她搂在怀中,脸颊习惯性地在她脖颈间磨蹭。“昨儿我那样,你是不是不高兴了?对不起,我只是没有想到更好的法子,所以才”
崔翎心中微动,但面色却仍旧如同夜里安静的荷塘,无风,亦无波。
她浅浅一笑,将话题岔开,“父亲既说要分家,那么今儿定是要提这事的,你和我说说,为何要分得这样急,是皇上那边又有什么说法吗?”
镇国大将军才刚打了漂亮的一个胜仗,本该受到不世功勋。
但他虚怀若谷,请功表上没有提自己和儿子们一个字,这已经是向皇帝表明了诚心。
滞留宫中一夜,多半是要将手中的兵权交托地彻底,他肯主动将兵权让出,皇帝一定十分高兴,但却也不会那样直截了当就表现出来。
多半,是要你推我拒一番,然后作出一个惜才的表象,最后勉强将兵权收回。
之后便是大发赏赐,送一个厚厚的大礼,恭贺镇国将军解甲归田。
按照常理来说,这一番来往,少则半月,多则数月,总是要有一定时间的。
否则,怎么能陪皇帝将这出退位让贤的戏演地真实自然呢?
可大将军今晨才回的府,先是将自己在书房关了一个时辰,一开门就说要分家。
这里头,透露着不寻常的信息。
崔翎眼眸微垂,半晌抬起头来,眼神中带着惊愕之色,“莫非皇上他”
假若皇帝已经油尽灯枯,他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等待这出戏码合理地上演了呢?
当今皇帝唯独太子一子,太子前些日子刚娶了白氏容华为正妃,成婚还不过几日。
若是皇帝驾崩,那么太子是理所当然的继承人。
而太子之下,便是九王。
袁家和九王来往密切,此次柔然战事,又是齐头并肩作战,关系不可谓不深。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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