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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在星河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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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是来向你问好、道早安!”他笑脸迎人,像没看见她一脸不悦。“你不请我进去吗?”
“你不是只来道句‘早安’的吗?”她点醒他,以免他一早起床神智犹昏沌迷离,模糊不清。
“该不是想赶我走吧?”他尴尬的笑眼望她。
“你能有自知之明最好,恕我不送!”她又要关门,赶人之意很明显了。
迫于无奈,他只好说:
“实际上,我一大早来打扰你,是因为我刚在阳台收衣服时,一不小心让风吹跑了衣架上的领带……”
“然后呢?”
“很不巧的,那阵风把它吹到了你们家阳台。”他顺应她意的接了话。
“再然后呢?”他有耐性拖,她也有耐性磨,大家来比赛嘛,看谁最有兴趣不把话一次说完,让对方猜测。
“就换你该有所行动了。”他指示着,提点至此。
“你认为我当有什么举动?”她明知故问。
他大惊小怪的张大眼瞧她,怎么一夜之间她又突然变笨了?
“自然是去帮我把领带捡回来还给我啊!这小事还要我教,唉!”他感叹的摇摇头,好似明师碰上了位笨徒弟,拿她莫可奈何样。
“我去捡给你,然后你好借此空隙趁机溜进我家,是不是?”双手叉腰,一副决不落入圈套的模样。
“水蓝,你怎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胡乱猜疑我呢?太说不过去了吧!”
水蓝推开他,伸出头左张望右瞧探的,四处观看。
“你在瞧什么?”跟着她眼珠上绕下转,他好奇的问。
“根据我梭巡一遍的结果:君子,我没见到,不过小人—;—;面前倒有一个,你真没说错!”她交环两手,慵懒的眨下眼,歪斜个头,附议他所言。
“嗯,我本来就从不撒谎,”他也同意,明毫的黑瞳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亦学她交环手臂,懒散的贬下眼,歪斜个头,唇片朝上噘了下,笑眼闪烁。“小人真的‘我’面前倒有一个,你说的话也的确不假,可以作为你女儿的好榜样了!”
他赞许有加,神采飞扬。谁叫她忘了在自己句子面前加个“我”呢?倒给他利用的机会抓到漏洞,反将了她一军。
他胜利的笑容更加灿烂迷人了,尤其在她懊恼的咬牙暗恨之际,对比益明显了。
“你不是闲来无事跑来按我家门铃吧?”
“记性真差,记得我人,记不得我来的事了!”他喟息。
“你只有那一条领带吗?”
“自然不止,但那是我最喜欢的一条,丢了可惜!”
看他一脸伤惋的表情倒不知是真是假。水蓝瞟瞟他一眼,手一伸,又预备关门了。
“喂喂!”他急着乱嚷:“你存心霸占我东西不还了是不是?”
才阖上的门在听到这句屈辱人的话后又蓦地被打开了。水蓝双眸圆睁的盯牢他,索性挑明了问:
“你究竟想怎样?”
“我能对你怎样呢?”他委屈的撇撇嘴角,状极无辜。”我不过想取回失物罢了!你干嘛紧张得好像我居心叵测,要设计谋害你一样,我难道真会那么做吗?”
“预谋全写在脸上了,你说你自己会不会那么做呢?进来吧!省得你再耍别的花招!”她干脆敞开大门迎他进入。
“你……叫我进去?这……不太好吧!毕竟男女授受不亲,非但不合礼仪,传出去也会遭人议论纷纷,以后我还怎么走出去见人呢?你好歹为我想一想嘛!别那么自私!”他忸怩作态的低垂间,掩住了双颊。
水蓝大吐一口气的翻了下白眼,什么话啊!听来好像还是她诱拐了他,勾引他“良家闺男”似的!她以手肘撞了下他肋骨,没好气的叫嚷着:
“你少装了!别故作一副清纯样,我可没硬逼人进来喔!数到三,你要不来,我就……”
话还没说完,他已大阔步的昂首走了进来,随手把门关上。水蓝懒得理睬他的走上阳台,果然见到一条蓝底黑条纹的领带“挂”在阳台茂密的花丛上,她将之取了下来。走入客厅,却发现这不受欢迎的访客已大剌剌的像个男主人般在饭厅入了座,正一言一笑的和水柔开怀畅谈着,完全无视她这“一家之主”的存在。
“喂,你的领带。记住!下次别再玩这把戏了!”也不甘愿的递给他。
“喂?!我记得我父母替我取的名字不是‘喂’这个字耶!你是不是叫错人了?水柔,你认识姓‘喂’的人吗?”他转向小女孩。
“不认识。”她嘟起嘴摇摇头,望向水蓝。“妈妈,我们认识吗?”
“当然认识啊!你雷叔叔就是。”面对水柔时换代的一脸慈蔼笑容,和瞪雷远时的严厉简直天差地的远。
“可是雷叔叔姓雷,他不姓‘喂’啊!妈妈。”水柔弄不清大人间的怨怼心态,不解地惑问。
雷远闻言,在一旁低头窃笑。水蓝见状,手指悄悄溜至他腋下,使力扭转后,听他从喉间噫出的低呼惨叫,回到座位。
“是你女儿问的,这笔帐怎能记到我头上!”他受冤的发出不平之鸣。
“雷叔叔,你怎么了?”水柔不解何由,担忧的看他,乌黑的眸子充塞着关怀。
“雷叔叔没事,逗你妈妈开心的!”孩子面前,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装作无事样,暗中揉弄水蓝掐过的地方,嗯,铁定红肿瘀青了!这小妮子—;—;力气真大,而且是毫不留情,真动气在掐他呢!
“可是妈妈,你为什么不笑呢?”
水蓝端起牛奶轻酌浅饮,轻松自在、全无压力的安逸说:
“有啊!妈妈不是在笑了?只是你一直在注意着雷叔叔,都把妈妈给忘了。”
水柔滑下椅子,半跑到水蓝跟前,磨蹭的倚进她怀里撒娇着说:
“妈妈,你别吃醋嘛!你瞧,水柔不是在抱着你吗?水柔的心里只有妈妈呀!水柔看见妈妈和雷叔叔说话都没吃醋,所以妈妈,你也不能吃醋好不好?因为水柔是那么那么的爱你呀!妈妈!”她呼唤着,抬起了脸,头发因不断摇晃而有些微凌乱,脸庞红通通的,像粒熟透的萍果,粉嫩剔透。
水蓝忍不住在她面颊轻轻印上一吻,双臂揽着她,把她软软的身子拥进胸怀,头凑进她颈项,深嗅女儿身上犹散发婴儿般的淡淡清香,和终日在花间打转的芬芳气味。这动作呵养了水柔,只听她笑声若琴音叮咚的清脆弹奏,响遍室内每一个角落,串洒如风中飘散的片片花瓣,轻柔如诗。
“妈妈—;—;呵,妈妈—;—;”她咯咯的笑着,上气不接下气,“水柔投降了啦!妈妈!”这游戏是母女俩乐此不疲的,往往都逗弄到水柔说投降为止,这回也不例外。
“小东西,妈妈跟你逗着玩的,怎会真心吃你的醋?”水蓝点点她鼻尖,笑她的纯洁天真和她顽固的小脑袋。“你的心里只有妈妈,妈妈的心里也只有你呀!妈妈只吃你这样爱妈妈的醋,才不会有空烦别人呢!小女儿。”
“真的?那我们打勾勾。”水柔伸出小拇指。
水蓝怡悦的和她作孩子的约定,抬头却撞上他似已凝视许久的黑眸,她惊疑的一愣,喉间只能发出一个字:
“你……”
“我还在,没走。”他证实自己的存在,发声提醒她。
“我知道,我看得见你。”她收回眼,调望水柔。“去那边坐好,我们继续吃早餐。”水柔听话的回座。雷远望望面前空空如也的桌面,用手敲了敲。
“不介意供给我一份早餐吧?我也还没吃。”
水蓝勉为其难的涂了份果酱土司交附他手里。
他又不知足的看看水柔丰盛的早餐,遭受不公平待遇的抗议嚷嚷:
“为什么水柔有煎蛋可吃、牛奶可喝,而我只是土司一片?”
水蓝埋头吃着,毫不理会他。水柔望望丝毫无动静的母亲,把餐盘推向了并肩而坐的雷远。
“雷叔叔,你别怪妈妈,水柔不饿,这份给你吃好了!”她体贴的善意说,浅浅柔笑。
“不用了,水柔,雷叔叔也不太饿,你自己吃。”他总不能和小孩抢食物吃吧,传出去多没面子。
“可是……”
“没关系的,水柔,”他又把餐盘推回,边系上领带,边斜目瞅眼故意不看他的水蓝。“你妈妈会为我再准备一份早点,不信你问她。”
“妈妈……”
“是啊,水柔,妈是要去煮了,你先吃,乖。”她和颜悦色对女儿,暗中怨瞪正望她挑眉笑眼的雷远,站了起来。
“蛋煎嫩点!别故意报仇,我可不吃糊的!”他知悉的在她背后叫,早猜到似的。
水蓝在厨房忙碌了一阵,像餐厅服务生般把早点端放在桌前,恭敬和气地说:“请用吧!雷先生。”
他沉静的看了看煎蛋,忽然用叉子挑起蛋白喂水柔吃一口,才安心的大胆食用,水蓝始终莫名的瞧他,他却只管吃到盘底朝空,才意犹未尽的放下叉子,抹抹嘴唇,喝了半杯牛奶长吐口气,靠在椅背上。
“别怪我,是你表现的太礼貌引我起疑!我担心你在蛋里下了毒,只好先拿你女儿作实验,既然你都不阻止,那蛋一定是没问题,我才敢放心尽情吃。”
真是的!从没听过礼貌也是种错误!这雷远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她”君子之腹!
“你现在身体应该没有任何不舒坦之处吧?”水蓝笑问,带着点古怪的神情。
“丝毫没有,我承认我多疑了。”他道歉。
她又故弄玄虚的笑笑。
“用不着太早下断言,蛋没问题,可不表示其他食物也没问题,也许,毒就下在牛奶里!”她心喜的看他蓦然一呆,手抚上平坦的腹部。“要不要我马上打通电话请他们派辆救护车来?以防万一?”
“不必了,我相信你不会那么做!”他十足有把握,却在暗中默数他心脏跳动了多少下,可否正常。“这杯牛奶绝对没问题,我信任你的人格!”
“那刚才何必拿水柔作试验?这你又怎么解释?”
“鸡蛋内含丰富的营养,对小孩子健康有益,我让她多吃,这也有错?”他试着自圆其说。
“妈妈,雷叔叔,你们在吵架吗?”水柔瞪大眼怔怔的望着他俩。
“没有呀,水柔妈妈怎会和雷叔叔吵架,我们只是在谈一些……需要争辩的话题,并不是在吵架,不信,你问雷叔叔,他也会这么回答你的。”
水柔望向雷远,水蓝亦同时瞧住他,偏偏最需要他证实时,他恬适的像没接收她俩的目光,续将那半杯牛奶一口喝光,才好整以暇的抿抿唇、拉拢外衣、撩撩发说:
“是的,水柔,你妈妈讲的没错,我们是不会吵架,总在争辩一些我定会遭她驳斥、被她痛骂的话题!你雷叔叔是个可怜人,专让你妈妈欺负,你要她不要对雷叔叔这样凶恶,明白吗?”
“明白。”水柔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水蓝埋怨的瞪视他一瞬。
“不要对小孩子乱说话!”他果然又遭受斥责了。“大人的言行是他们从小依据的根本,你别为她做个错误示范,影响她未来的学习能力!”水蓝很重视女儿学前教育的。
“说错了话,骂我,说对了也难逃一番口头教训,做你的朋友真难,更甭提做你老公的日子下场有多凄惨落魄了!”他喃喃低语,呢哝的发着牢骚。
水蓝收拾着碗盘,对他有意说给她听的话只淡淡回报一个浅浅的笑容。
“你放心,这两项待遇你都轮不到的,我不会给你机会!”
他听后,只是用他那双澄澈深邃,却又隐约含情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瞅望她,直到她终抵不过他“眼语”倾诉的情意,羞赧的垂下头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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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之后,不但早餐桌上会加个雷远,晚餐时,他也会偶尔来凑个热闹,参入她们母女俩共餐的温馨时刻。
对这现象,水蓝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也未尝表现出欢迎与否的姿态。她总是那样淡淡的待他,若来,就多预备一副碗筷。若不来,就宁宁静静享受母女的独自时光,日子也照常规律平顺的打发过去。倒是水柔常常在他缺席的夜晚问起她原因,有时偶尔拗不过女儿央求,她会任她牵着手被动的按响他家的门铃,等到确定他不在家后,水柔才死心的回到餐桌吃饭,不再闹别扭的发小孩脾气。
渐渐地,她才在水柔的口中无意听闻,他每个礼拜至少会抽出一、二个晚上的时间回“雷宅”探望父母,略尽孝心。只要他深夜晚归,见到她家门外仍透出灯光,便会进屋里小坐片刻,把他特地带来的小点心与她们共享。而平常的夜里,晚饭过后,他也不急着走,不是待在客厅陪水柔玩玩具,就是留在厨房帮她擦洗碗盘。
存在水蓝与雷远间的关系是微妙的!他们等于天天见面,公司家里、家里公司,他们比其他人有更充分的时间处在一起,培养……感情。可水蓝的态度始终冷淡若常,而雷远也一直若即若离,她不接受他同车的邀约、午餐的请求;她既拒绝,他也不强逼,深切的望她一眼,转身即走开。对水蓝而言,她不觉有何不对,这些年,她早已习惯了凡事依赖自己,而不仰靠别人相助,她能做到的事,绝不假他人之手完成!再说,她对雷远,心中还有份深深的疑虑,对他身份的疑虑。
自然,这疑虑是起源于办公室的一幕。虽说,他表明的身份是雷总经理,但她直觉的感觉到,他掌握的实权应当不仅限这个范围,姑且不论她因经验不足未答允接任经理一职,若是她答应了呢?他这总经理又该晋升何位?他的贸然决策难道都不需禀告上级,而能够专断自主的吗?谁赋予他这么大的权利,谁提供他独霸的条件?背后足供撑腰的大家族!?这些,她完全都不知道,只好采取消极的退避政策,不和他沾染上边,让他俩维持这似友非友淡如水的交往状态,或许,会更合适吧?
不过,让她保持这平常状况尚有另一项重要因素,就在他是个喜怒无常、戴上双重面具的无理男人!公司里,他会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把她叫进办公室臭骂一顿!踏入她家,又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的嘻闹自如,反过来,还奇怪她为何一晚沉默无声,板起脸孔像跟谁生起气来着。禁不起他死缠烂打追根究底的反复探询,才逼急的丢下要他“自省”的话;偏偏他犹一脸迷惑,三分懵懂,七分冤枉的表达“无错可省”!恼得她论述了详细的经过,他才顿生领悟的长声一“哦”,恍然明白了。
“这怎能怪我呢?在公司我要一视同仁,不能对谁特别礼遇,这‘谁’—;—;自然也包括你!否则别人会说闲话,骂我不公正的!”他理直气壮的。“你难道乐意别人说我偏袒你?你总得让我做到公私分明嘛!唉—;—;上司难当,男友难为,你真令我不知如何是好了,水蓝!”
呕得她半句话也不愿多说,他才好言相劝的打躬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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